第448章 433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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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給我們安排這麼豪華的酒店真的不會被學院的人發現嗎?我可是看到了,只要出了這個房門左右就各是兩個監控頭。」零的突然到訪毫無疑問打亂了路明非的出行計劃,不過他的心中卻還是有些竊喜。

  在學院中絕大多數人的眼中這姑娘無疑是和自己站在一邊的,可現在畢竟是人權社會法制社會,做什麼事都講究一個證據,尤其零的身份並不簡單,得罪她就等於得罪了半個俄羅斯的混血種世界,校董們雖說有心針對,卻無疑有些投鼠忌器。

  繪梨衣正在慷慨地和零分享同一份全家桶套餐,聽到路明非這麼問,也稍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身邊的女孩。

  「沒關係,你的好兄弟還站在我們這邊,那傢伙擅長洗煤球,在諾瑪的情報系統中創造了一個信息黑洞……這座城市對你們來說是安全區,學院的信息觸手在進入這座城市的時候就完全失效了。」零說,「他還偽造了你們在里約熱內盧從人蛇船上下來的視頻,現在學院的執行部應該正在滿巴西的掘地三尺想要找到你們。」

  路明非自認兄弟不少,可擅長洗煤球的惟有一人而已,想到芬格爾這敗狗在這種時候都對自己不離不棄,他心中不免有些傷懷。

  「最重要的是……」零猶豫了一下,看一眼路明非又繼續說,「蘇恩曦提前兩天把這家酒店買了下來,並且將其中的工作人員全部替換成了我們的人,你們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不會被出賣,也無法被學院的情報系統發現。」

  「你們是不是太有錢了一點?買下這間酒店得花不少吧?」

  路明非一直知道小魔鬼手下的那個團隊手中掌握著數量驚人的財富,那個叫蘇恩曦的黑金天鵝甚至能夠調用足以摧毀一個小國貨幣體系的現金流發動一場金融戰爭。

  可當這些豪氣到沒有人性的事情真的發生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薯片妞聽老闆的命令做事,老闆說買下這間酒店她就買下這間酒店,如果老闆的命令是叫她在馬爾地夫買下一座島嶼把你送上去,她也會毫不猶豫這麼做的。」零說的理所應當。

  路明非沉默下來,沒有路明非提問零也沉默下來。

  「師姐還好嗎?」路明非忽然說。

  「校董會中有些人原本想用諾諾來作為人質逼迫你回到學院接受他們的審判……你也知道那群校董究竟是些什麼樣的人,為了達成目的他們可以不擇手段。」零說,「我們原本想進行運作通過俄羅斯分部來向本部施壓,迫使校董會放棄這個想法,可有人提前這麼做了。」

  「誰?」路明非心中一動,想著莫非到了這種時候還有人願意站在我的身邊嗎。

  同時又有無名的業火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燒。

  「是元老會的人,聖喬治、貝奧武夫、齊格弗里德和卡德摩斯,還有雖然被允許回到密黨決策核心但始終游離於政治邊緣的西格蒙德。」從零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名字都曾經在歐洲的大地上威震一方,從加圖索家族這種新貴仍舊在西西里島上爭權奪勢時開始他們的行蹤就已經遍及烏拉爾山脈以西的每一片土地,大地與山之王西征之後黑暗的中世紀中,每一條復甦的龍類都被這些古老的家族殺死並重新埋回墳墓。

  路明非回想起自己入學那年校董會原本想奪走他的七宗罪,正是這些元老阻止了那種無恥的行徑並最終遏制了一場可能給他的就學生涯造成巨大影響的聽證會。

  「我們不必感恩戴德,因為這些人不過是最堅定的屠龍者,他們是最先在學院對你的通緝令上籤下自己名字的那一批人,他們認可你的功績卻也不加掩飾地憎惡你的背叛。」零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和元老相遇,不要猶豫,拔出武器準備戰鬥。」

  路明非早有預料,他知道那些老人是何等驕傲並對信念何等堅定的傢伙。

  他們一定會追殺自己,但曾經自己所留下的豐功偉業卻又他們不願意將諾諾這種在元老看來無辜的人牽扯其中。

  「沒關係,這樣我就已經很感謝了。」路明非笑了笑說,「可是你又是怎麼溜出來的?就算他們不會為難你,監視這種事情也必不可少吧?」

  「我通過羅曼諾夫家族的人脈申請了從學院休學,並調往俄羅斯分部進行實習。」零說,「就像義大利分部基本上屬於加圖索家族,俄羅斯分部也有超過一半的勢力在我們的掌控中。」

  說到這裡路明非就懂了。

  進了莫斯科皇女殿下要想甩掉幾條尾巴還不是輕而易舉?俄羅斯是羅曼諾夫的主場,密黨的規矩在這裡沒那麼好使。

  「我還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可我想如果諾諾沒有跟在你的身邊,那麼最好有另一個腦子足夠好使的人和你一起。」零說,她眨眨眼,摸了摸繪梨衣的腦袋,「繪梨衣很聰明,可是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夏彌的真實身份是耶夢加得。」路明非猶豫了一下說。

  「哦。」

  「你不驚訝?」

  「老闆跟我們說過這件事。」零淡淡的說。

  「你不害怕?」路明非又問。

  「我不怕。」零說,「不是有你在麼?」

  路明非心想這姑娘還真是心大,我再大的本事還能比得上龍王……

  「她的核在我身上,楚子航的老爹以前有口箱子,箱子裡裝著黑王的骨血,我得找到那東西給師妹重新塑造一個繭。」路明非對零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全盤托出。

  零點點頭,「和蘇恩曦分析的差不多,不過這樣的話就得直面楚天驕曾遭遇的奧丁了。」她說,「我猜這一次我們要面對的不是什麼傀儡,而是他的本體。」

  奧丁使用那種詭異的面具控制強大的混血種作為自己的傀儡,並且將龍王般的力量灌注到那個混血種的身體裡。

  類似的東西路明非已經遭遇過很多次,每一次都可以說九死一生。

  難以想像真正的奧丁究竟是什麼等級的生物,或許是真正的至尊,如諾頓那樣吞噬了兄弟的權柄,成為了凌駕於四大君主之上的皇帝。

  「如果只是奧丁……」

  「不巧的是,並不只是奧丁。」零說,「師姐使用她的能力找到了奧丁和奧丁背後那個名叫聖宮醫學會的組織在中國的代言人,相信你也知道那個人就是弗里德里希——」

  「校長的仇人嘛,給赫爾佐格剁了,看當時現場的情況那傢伙在死去之前應該遭受過很多折磨。」在和赫爾佐格的戰鬥中那傢伙提起過弗里德里希,並坦言自己殺死了他,還嘲笑說路明非他們不久前侵入源氏重工搗毀那個豢養死侍的實驗室的時候不是還親自摧毀了弗里德里希的屍骸嗎?

  和使用白王的胎血進化為初代種級別的赫爾佐格戰鬥時路明非抽不出太多的精力來細想他說的那些話。

  可這幾天反覆推敲,卻居然真的想到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在通過源氏重工地下的那間實驗室進入被赫爾佐格創造出來用來迷惑聖宮醫學會的小型尼伯龍根時,路明非和諾諾曾途經一具龍化極其嚴重的死侍屍骸,骨骼晦澀猙獰得如同青銅。

  在那具枯骨低垂的頭顱頂上用刀劍篆刻著潦草而銳利的希伯來箴言,被翻譯出來之後是希伯來書中的內容,即「那借著天使所傳的話即是確定的,凡悖逆的都受了該受的罰」。

  在這段箴言的下面還用雷射鵰刻技術雕琢出猙獰美麗的鳳凰圖樣,並非是愷撒他們家的家徽,而是更猙獰更張狂的模樣,雙翼張開像是貫穿整個面骨的十字。

  首先是那句箴言,「借著天使所傳的話即是確定的」,這句話要站在赫爾佐格的角度來理解,能敕令天使傳話的東西必然是神,而這裡的天使應該代指奧丁和奧丁身邊那些暗面的君王,沒有出現在箴言中的「神」即是「宿命」,聖宮醫學會曾允諾赫爾佐格白王的權與力,他認可這種宿命,於是「即是確定的」,「確定」的含義在這裡絕非表示認可,而是「不可更改,確實決定」。

  赫爾佐格從諾瑪的資料庫中得到過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東京任務報告,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成為新的白王,所以他說借著天使所傳的話即是確定的。

  解析第二句則更加簡單,站在答案上來逆推就可以知道「凡悖逆的都受了該受的罰」是什麼意思,在赫爾佐格看來弗里德里希是來頂替自己的位置的,聖宮醫學會準備將通往王座的路交給那個密黨的叛徒,這就是在悖逆名為宿命的神。

  所以他用計捕獲弗里德里希,用他的基因克隆出另一個林鳳隆來與聖宮醫學會繼續聯絡,並塑造出自己已經死亡的假象來麻痹奧丁。

  取得君王們的信任之後弗里德里希就失去了他的作用,以這個老人的血統被製作成強大的死侍並不是什麼難事,赫爾佐格也確實如此做了,可最終他並沒有在實驗中活下來。

  而那條老狗在路明非的必經之路上留下這樣的箴言和林鳳隆的屍骸,大概也是他身為精分患者又擁有極強表演欲人格的強有力證明。

  他就是要玩弄那些和命運作對的人,聖宮醫學會玩不過他,甚至在他距離王座觸手可及的時候奧丁還主動派遣傀儡攔住昂熱、楚子航,為他的封神之路掃清障礙。

  路明非更玩不過他,就算先知先覺卻還是被牽著鼻子走,赫爾佐格希望他將密黨的力量引入日本和聖宮醫學會抗衡他就真的這麼做了。


  而繪梨衣?沒關係,她只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神不會在意自己寄生的究竟是極惡之鬼還是極強之皇,只要是血裔中的佼佼者都可以。

  如果不是因為上杉越的年齡太大,赫爾佐格說不定會希望用這位上一任影皇的身體作為自己換血的容器。

  「師姐說弗里德里希認識她,通過加圖索家族……我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她叫我告訴你,說你聽到之後立刻就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了。」零說,「她的能力是側寫,只要得到一點線索就能挖出歷史中曾存在過的真相,師姐說奧丁就是龐貝,龐貝.加圖索,愷撒的父親。」

  路明非的手指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某一刻他的心臟簡直像是要掙脫胸腔的束縛那麼劇烈的跳動起來。

  「我記得最後是愷撒開著一輛邁巴赫把我和繪梨衣從那台蒸汽列車上接走的。」路明非輕聲說。

  「他使用了暴血,事後被加圖索家族軟禁了,他和我一樣從學院中辦理了休學手續。」零說,「弗羅斯特.加圖索以諾頓的龍骨十字為誘餌,用天基武器轟炸了奧丁,但學院的人並沒有在爆炸現場找到奧丁的屍骸,諾頓的龍骨十字也消失了……但就算是奧丁要承受那樣的攻擊也不可能毫髮無損,我想他的本體現在就是最虛弱的時刻,這是一個好機會。」

  路明非緩緩閉上眼睛,他想愷撒那樣驕傲的人會怎麼看待他的父親呢,憤怒和恥辱簡直要殺死他了吧?

  可是世界如此瘋狂,你永遠也想不到劇情會如何發展。

  「師兄和校長呢?」片刻後路明非恢復如常。

  「楚子航使用了暴血,尼伯龍根計劃也有點難以壓制他體內的龍血,而且脊柱受了傷,正在日本接受治療。昂熱的情況很不樂觀,他在和奧丁戰鬥的過程中被剖開了心臟,同樣被蛇歧八家保護了起來。校董會希望蛇歧八家把楚子航和昂熱交給他們處理,但被拒絕了。」

  想來是因為上杉越重新掌權了,老人的記憶應該還沒有退化,一定記得路明非和繪梨衣一起去他的麵館吃過拉麵吧?

  房間裡沉默下來,零忽然聳了聳鼻尖,像是一隻貓那樣嗅著空氣里的味道,幾秒鐘後她從路明非大衣的袋子裡翻出來一枚車鑰匙,僅看造型就能猜到和這玩意兒匹配的東西該是多麼昂貴。

  「女孩子的香水味。」女孩的眼睛眯了眯,臉上露出危險的表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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