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裴夫人到,助推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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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話驚得阮家眾人說不出話來。

  李氏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馬上張口問:「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妹夫如今人在獄裡?」

  阮正光也跟著開口:「阿箏,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怎麼從來沒在書信里提過?女婿犯了錯?怎麼會進大獄裡?」

  劉氏的注意力全放在阮流箏對陸之洲的稱謂上,不是相公,不是夫君,而是冷漠地叫著他的名字,陸之洲。

  「親家他們可知情?怎麼你二伯他們之前全都沒說?」

  這事關阮流箏後半生的幸福,阮正光自然著急,來回踱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今獄裡有人打點嗎?」

  他回想起自家女婿弱不經風的模樣,面上擔憂地神色更甚:「如今天氣炎熱,獄中猶如蒸籠,若沒有人打點,那些被關在裡頭的人很難熬過!走走走,先別說,為夫先去同幾位熟悉的大人打點打點關係!」

  劉氏見阮流箏後面一直沒有說話,琢磨出了異樣。

  她一把拉著阮正光的手,讓他先不要著急,「將軍,你先不要著急,聽阿箏繼續說完。」

  「對對對,先聽妹妹把事情說清楚。」

  阮流箏知道陸之洲與自己的事,一定得由她親口告訴父母才對。

  但話到了嘴邊,又遲遲說不出口。

  當年她一心奔嫁,即便父母苦口婆心苦勸了數次,她都梗著脖子說陸之洲定為良配。

  當時的劉氏以陸家門第不高,若阮流箏嫁過去只會受苦來勸說她。

  結果卻還來阮流箏的嗤之以鼻,順帶諷刺了劉氏眼光淺薄,甚至還說陸家的老夫人徐氏雖出生鄉野,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比武將出生的劉氏還要更像高門大戶里的夫人。

  劉氏在當時被她這句話傷了心,她沒想到過自己在女兒心裡竟事粗鄙無禮的人。

  但最終阮氏夫婦拗不過自己的女兒,只能無奈同意了她追逐陸家的奔嫁之心。

  結果短短一年時光,阮流箏就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了。

  她曾經這樣踐踏父母對她的愛與關心,結果釀成了前世的苦果。

  而今生,還要父母在為她的私慾而再次擔心。

  她的淚不自覺滑落。

  阮家夫婦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落淚,更是心急。

  阮士寅心頭冒火,他性子本來就繼承了阮正光的火爆,當下就提了袍子準備出門去衙門問個清楚。

  李氏連忙拉住自己的相公。

  就在此時,門房的丫鬟前來通報,說是裴夫人來了。

  一聽到好友的名字,劉氏連忙讓人把裴夫人請進來。

  裴夫人由流雲扶著,才剛一走進正廳,就發現三方的人表情不對。

  又見阮流箏眼眶紅紅,聰明如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士怎麼回事。

  而今日的她,也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阿弗!我本來也想早些去拜訪你,沒想到你竟先過來了!」

  「我不比你,剛回京事忙,所以便不請自來了。」

  兩個好友雙手緊握,劉氏向李氏介紹了裴夫人,李氏恭敬地行了個禮。

  裴夫人讓流雲給了見面禮,隨後在劉氏的陪同下落了座,伸手像阮流箏招了招手,讓她也坐過去。

  祈蠶節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裴夫人,阮流箏近鄉情怯,一是不好意思去問裴夫人究竟是為什麼會突然在眾人面前提出陸之洲並非是自己良配;二,在心裡,她隱隱覺得,裴夫人看向自己同蕭澤安的眼神,實在怪異。

  雖已嫁過一次,但阮流箏也不過堪堪二十歲,在對待很多事情,頗為害羞。

  阮流箏坐了過去,裴夫人握著她的手。

  裴夫人的手很熱,似乎在朝著阮流箏傳輸著勇氣。

  阮流箏在一瞬間看懂了裴夫人眼裡的用意,她胸口一窒,裴夫人已經搶在她出聲之前開了口。

  「平日你我二人寫信,你提過最多的就是擔心阿箏這個孩子,我身在朔京,卻沒有將孩子替你看好,實在愧對阿笑你的信任。」

  裴夫人將陸家近期之事緩緩道出。

  在陸家與阮家竟然連續兩次交替納妾,阮正光的臉都綠了?

  「你是說佩雲那丫頭,同親家公有……有……」


  阮正光常年在軍營,說話相對也比較粗鄙,但見女兒媳婦都在,也不好意思說得那麼直白。

  裴夫人微微點頭:「可我瞧著,這只是障眼法而已。」

  劉氏平日裡作風雖然外放,但她自是出生大家,就不可能聽不出這當中的詭異。

  她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阮流箏,又看了看裴夫人,最後才問:「你是猜想,其實與佩雲有首尾之人,並不是親家公,而是女婿?」

  裴夫人沒有出聲給劉氏解答,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消息來的實在太令人吃驚和不信,饒是劉氏這幼年時在大家長大,成年後又隨夫君征戰沙場的人,也緩不過勁來。

  李氏適時的退了出去,給眾人換茶。

  阮士寅一拍桌子,站起來就去找二房的人興師問罪。

  「爹娘與我鎮守邊疆,將阿箏託付給了二伯父一家,難道他們就是這樣照顧妹妹的嗎?由得他人這樣欺負阿箏?」

  「你站住!」提到了阮流箏,劉氏才反應過來,她急忙拉過女兒的手,關切地問:「阿箏,爹娘如今都回來了,你不用怕,同我們說實話,你在陸家這一年,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

  話音剛落,劉氏的目光就落在了女兒的髮髻上。

  天氣轉熱後,阮流箏便也將頭髮都梳了起來。

  但如果認真觀察,還是能夠明顯看出婦人的髮式與閨閣女子之間的不同之處。

  「我問過阿箏,她從嫁到陸家起,就整日侍奉在婆母面前,與陸家那個小兒,從未圓房。」

  劉氏闔了闔眼,胸口翻滾著怒意。

  陸家的人竟然這樣糟踐自己的女兒!

  阮流箏該說的話,全都被裴夫人給說完了,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

  自己原本也有擔心與羞赧,不知道父母是否會相信她所說的,不知道父母會不會肯再幫她一次。

  所以她才會在前幾日,等待父母歸京的時候輾轉反側。

  而在今天,裴夫人代替她把話全部說開,父母面上為自己擔憂的神態,讓她徹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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