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六 家有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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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武侯世子蘇瀾喜得千金,滿月宴辦得煊赫隆重。

  蘇瀾看著手頭長長的禮單,威武侯有太子和寧國公主養父這一身份,他這個嗣子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女兒的洗三禮收了一大波禮,滿月宴禮上來的禮物,更是堆滿了庫房。

  而護國公府居然送了兩份厚禮來,收禮的管事不敢擅專,稟報蘇瀾。

  「一份是以國公府的名義,一份是以顧夫人的名義。都是厚禮。大姑娘剛出生的當日,護國公府也是送了兩份厚禮。」威武侯管事自然也聽說世子爺與顧夫人曾經的風月事,不免想入非非。

  就是妻子方氏,見到如此厚禮,也有些納悶:「顧夫人怎的送這麼厚重的禮來?」她也聽說了丈夫與顧氏曾訂過婚,如果不是陳氏從中作妖,可就沒她什麼事了。

  方氏並不討厭顧五,但也說不上好感。

  顧五送這麼厚重的禮來,大概是想修復兩家人的關係吧。

  畢竟現在的蘇瀾,今非昔比。

  顧五雖然是尊貴的國公夫人,但有傳言稱,護國公楚銳已受到太子猜忌,護國公府怕是要走下坡路了。

  果然,花無千日紅,風水輪流轉!

  因此,方氏非常大方地把禮單交給了蘇瀾。

  蘇瀾拿起兩張禮單進行對比,護國公府送來的,都是些貴重物,屬於門當戶對的送禮標配。而顧氏送來的禮,則是女人小孩子用的居多,但每一件無不是精品。

  護國公府送禮,是正常的人情往來。

  顧氏卻以個人名義送禮,還接連送了兩次,又為了什麼呢?

  當真是因為楚銳受到太子猜忌,特地跑來抱他佛腳麼?

  蘇瀾一時間也想入非非。

  禮單上的百十個字,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七色妝花緞,閃面羅,頂級血燕窩,銀耳,百年老山參,赤金珞瓔雙魚比目鎖,南珠,五色寶石,以及用赤金打造的金豬,女兒屬豬,用金子打造的金豬,頗有寓意,足見其用心。

  禮單上還寫有一行大字:怡然自得賓客笑,如花美玉降人間。下頭一行更小的字,恭喜夫人喜得千金,恭喜賀雅惠夫人喜得外孫女,護國公府顧氏敬上。

  顯然,顧氏只是以私人名義贈送。

  蘇瀾把這一行字看了又看,雖然這不一定出自顧氏之手,依然讓他流戀忘返。

  如今,方氏涎下閨女,顧氏有孕在身,不便過來,也備了厚禮。

  這份禮,比當初他成親時的禮還要重,反倒讓他有種說不明道不盡的悵然。

  自從與顧氏退婚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那個眉目如畫,擁有一雙好看明亮的杏眸,笑時,如百花齊綻,眉如彎月,肅然時如若寒星的美麗佳人,已經退出他的生命。

  看著手中這份禮單,蘇瀾一時恍惚,仿佛又回到那棵桂花樹下,得知他拿了一筐大閘蟹登門,她沖他微微一笑,淡若梨花卻又驚艷如桃花般的微笑。那一剎那,蘇瀾仿佛聽到了陌上開花的聲音,看到了百花齊綻的盛景。

  一笑傾城,莫過如此。

  後來,蘇瀾也偶爾與她見下面,她從來都是淡淡的,淺淺的笑。

  後來的後來,陳氏落水事件後,她從淡淡淺淺的笑容,變成客氣的,禮貌的,疏離的,敷衍的笑。

  可嘆那時候,他還在可笑地做著左擁右抱的美夢!

  當蘇瀾從紛飛的思緒中回過神,又恢復了威武世子的淡然平靜,對管家道:「都收到庫房吧。」那張禮單,也被他隨意丟到了桌岸上。

  沒有深情,何來的懊悔?

  他只不過是在感嘆昔日曾經幹過的蠢事罷了。

  那個自始自終,從未把他當成良人的顧五,他恨過,怨過,等被過繼給二叔後,那些怨恨,忽然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成為威武侯世子後,眼界得到擴展,心胸也被打開,再度回想昔日的行為,頓覺丟人。那個被他妄想用世俗禮教對女子的禁錮壓制來實現左擁右抱的人,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佳人離他而去。

  後悔嗎?

  方氏出身也是不差,書香門弟,方氏滿門清貴,雅惠夫人的愛女,又是個難得的賢惠人,進門不過半年,便主動給他納了兩房姬妾。

  楚衡山在外是何等的威風顯赫,聖上青睞,太子重視。雖然前陣子不知何故,閉門思過了三個月,後來重振聲威,卻落得個懼內的名聲。不知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所有人都在笑話楚衡山,堂堂國公爺,居然還懼內。誰也沒想到,素有清正名聲的永寧伯府,居然還養出個河東獅吼。

  大伯母還特地對他道:「虧得沒讓你娶那顧五。不然你這輩子休想抬起頭來。」對方氏好一番誇讚。

  與顧五善妒相比,妻子方氏,確實稱得上賢惠模範。

  ……

  「世子爺,大老爺和大夫人來了。大老爺在前院正廳,大夫人已經去了少夫人處了。」小廝的聲音響來。

  蘇瀾淡淡地「嗯」了聲,起身,拂了拂衣袖,前往正廳,拜見他的親生父親,如今只能被稱大伯的威安侯。

  正廳里,武安侯和威武侯高座堂上。

  「見過大伯,見過父親。」蘇瀾分別向二人施禮。

  「這兒沒有外人,該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也不是外人。」威武侯依然是那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性子。

  武安侯卻道:「禮不可廢,小六既然過繼給了你,就該這樣稱呼。」

  蘇瀾坐到下首,恭敬聆聽長輩們的教誨。

  武安侯每次見到他,從來都是「你二叔不容易,今後要好生教順他,」或是,「你二叔可厲害了,多向你二叔學習」。

  這回總算改了說教方式,變成:「到底是做了父親的人了,也該穩重了,今後不可再胡作非為。」

  要是以前,蘇瀾肯定要跳起來反駁,但現在,他會恭敬稱是,虛心接受長輩訓戒。

  果然,武安侯又欣慰地道:「這孩子,果然懂事了。」並說這是兄弟的功勞。

  威武侯卻道:「小六一直都很懂事的,也很有主意。真不明白你和大嫂為何總是不理解他,才讓他荒唐了一陣子。。」

  蘇瀾靜靜地聽著,臉上不時浮現羞愧之色。

  過去那段溜街逗狗,與狐朋狗友吃喝享受,確實只能被稱為荒唐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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