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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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銳垂下頭來,道:「我不為當初的混帳事辯解。大概是報應吧,等你與蘇六訂下了婚事,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喜歡上你了。可那時為時已晚,只能用追悔莫及形容那時的心情。」

  顧拂雲眼瞼微掀,臉上帶著輕淡的笑意。

  這話要是說給十來歲的小姑娘聽,保證乾柴遇烈火,立即發酵燃燒,然後愛得死去活來。

  可惜的是,她是於佳惠,一個活了三十多年在社會摸爬滾打閱歷足夠豐富的大齡剩女。

  男人那一張嘴,從來都是騙人的鬼。

  楚銳見她似乎不信,沮喪地道:「你不信我?」

  顧拂雲抬眸,淡道:「信不信也沒什麼打緊的。反正木已成舟,估且信了吧。」

  看來她還是不信。

  楚銳無奈,也是,對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每一件每一樁,雖不置人於死地,卻也夠陰毒,她又是個極有主見的姑娘,自然不會輕易就相信的。

  換作是他本人,也不會輕信去相信一個數度算計自己的人。

  長嘆一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楚銳還是感到萬分慶幸。

  慶幸的是經過運作,並及時下手,總算重新得到了她。

  感謝老天,他也是被「幸運」眷顧的人。

  他雙手攬著她的肩膀,不顧她的掙扎,盯著她漂亮的杏眸,一字一句道:「阿拂,我知道,無論我現在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但我今後會以行動來證明,我對你的心悅,是認真的,發自肺腑的。」

  顧拂眉毛掀了掀,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問:「不是因為我的醫術?」

  顧家門弟在國公府面前,又要退一射之地,而她的美貌在這些高門子弟面前也不值一提。除了她的醫術外,實在找不著別的理由了。

  如果她嫁給了蘇六,他要是再發病,於情於理,也不可能再請她給他治病。所以她前腳與蘇六退了婚,他後腳就跑來求娶,也就說得通了。

  楚銳道:「這是一心娶你的動力。」

  「哦?」

  顧拂雲歪著頭:「不是怕我嫁人後,不好再找我看病?」

  楚銳低下頭來:「也有那麼一點點……」

  總算所有的顧慮和擔憂,在這麼一句虛弱的話語中,得到了支撐。

  顧拂雲笑了起來,「楚世子……」

  以往顧拂雲都是這樣稱呼他,可這個時候楚銳只覺得刺耳。

  「叫我衡山,可好?」

  顧拂雲轉頭從桌上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水,恢復了平時冷靜模樣,把茶盞隨手放下,淡淡道:「不大合適。」

  「我們已經定婚了。」此刻的楚銳有一千個一萬個慶幸。

  慶幸他動作夠快,及時定下了婚約。

  也慶幸自己,沒有給自己再留遺憾。

  「定婚又不是成婚,還是可以退婚的。」顧指雲淡淡地道。

  「阿拂……」楚銳無言地望著她,一雙好看的單鳳眼眯了眯,有一種與他拽上天的氣質極不相符的……可憐。

  顧拂雲以為自己眼花,堂堂的護國公世子,心狠手辣,殺伐果決的人,卻出現這樣的神情,仿佛她才是冷酷無情的人。

  正這麼想著,男人忽然氣忿地道:「你都看光還摸光了我的身子,你不對我負責怎麼成?」

  楚銳又撓了撓頭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也只能以身相許了。」

  顧拂云:「……」忽然有種這男人正在走自己的路,讓自己無路可走的感覺。

  良久,她才組織語言道:「用不著以身相許……」正要說反正我也收了酬金,但男人卻搶先一步道,「你都看光我了,摸也摸了,難道還不肯對我負責?你怎麼可以這樣?」

  滿臉的控訴,仿佛她顧拂雲才是始終亂棄之人。

  顧拂雲瞠目結舌。

  楚銳又道:「我不管,反正你必須對我負責。難道你忍心我打一輩子光棍?」

  一臉的無賴。

  這男人已經把無恥用得淋漓盡致,顧拂雲反而無話可說,誰叫她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呢?

  「阿拂……」楚銳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怎麼與原先預計的不符呢?朱干不是說過,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麼?尤其在心愛的男人面前,都會使些小性子的。


  而她卻是如此冷靜,唯一的解釋已不用宣之於口。

  顧拂雲也感受到他的情緒,似乎很沮喪,心頭也有些不自在,她是不是要求過高了?

  還是過份冷靜了,打擊到了他的滿腔熱情?

  驟然想到,有時候男人也需要哄一下,給些甜頭,於是顧拂雲道:「到底要不要上藥?」

  「啊?」

  罷了罷了,對人家做了那麼多混帳事,怎麼可能對他沒怨氣。他會慢慢讓她感受到他對她的好的,來日方長。

  這麼一想,楚銳又收拾了心情,三兩下脫了上衣,露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上半身。

  整個後背,全是青紫色的棍印,看起來觸目驚心。

  不過顧拂雲倒是毫不心疼,想著因他所遭受的罪,還覺得打輕了。

  顧拂雲叫來書晴,讓她端水拿藥。

  拿著藥水開始給他的後背上藥,才一碰觸,楚銳便叫道:「痛,輕點。」

  顧拂雲道:「輕不了,那還是讓丫鬟來給你上藥吧。」她還懶得侍候他呢。

  「不不,還是你來吧。」楚銳趕緊道。

  顧拂雲動作並不溫柔,拿著毛巾蘸了熱水,毫不憐惜地擦試著,再拿著軟毛刷蘸了藥水,輕一下重一下地抹藥,楚銳苦笑,這丫頭分明就是故意的。

  後背上了藥,臉和脖子上的指甲印也得上藥。

  楚銳端坐炕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子,抬頭便能看到她如扇子般的睫毛下那雙如黑葡萄般的眼珠子,以及粉嫩毫無瑕疵的臉蛋兒,如玉般溫潤可人,那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微抿著,如黑暗的冬夜裡那一簇唯一的火花,情不自禁地吸引著他的目光,恨不得咬上一口,品嘗一下其中的甜美。

  低頭,便剛好瞧到微微隆起的某個地方,和時不時沁入鼻間的馨香。

  楚銳深深吸了口氣,貪婪地把這份馨香吸入鼻間,只覺魂兒都要飛了。

  夢寐以求的人兒就在咫尺間,楚銳卻不敢有分毫動作,忍得可辛苦了。

  手背又傳來鑽心的疼痛,白將軍不知何時進來,一口啄在他的手背上。

  楚銳氣得一腳踢了過去,白將軍被踹,更是怒不可歇,羽毛直豎,張著翅膀,一路猛叫,氣勢如虹地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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