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我在幫你,你卻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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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字條被唐婉扔進了火盆里,化作灰塵。

  唐婉只是捏了捏小丁的後頸,指腹在它已經柔軟的小肚子上輕輕撓了兩下,小小的白虎就已經嗚咽著掙紮起來,最後卻又服帖的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討好。

  「倒是不認生。」

  唐婉勾了勾唇角,又輕輕捏了一把小丁的耳朵。

  小丁舒服的往她手臂上挪了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不動,翻過來露出肚皮,任由唐婉的指尖來回伺候。

  甚至還挺會享受。

  唐婉失笑,可眼底仍是覆著淡淡的寒意。

  雲州幫不了他。

  也不能幫她。

  封北寒的這件事情,若是做得成,倒也罷了。

  可若是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她倒是不介意搭上這一條命,可雲州的命不能也搭進來。

  她是姐姐,需要保護好弟弟。

  「無論結果如何,你都要好好陪著雲州。」唐婉對著懷裡的小白虎喃喃自語。

  小白虎對未來一無所知,只是嗚嗚了兩聲,討好的舔了舔唐婉的手指。

  另一邊。

  唐雲州遲遲沒有等到回應,不過小白虎沒有被送回來,倒是讓他勉強安心了幾分。

  姐姐沒有將王爺帶回來的小白虎送回來,是不是證明,姐姐還對王爺有幾分真心?

  他如此想著,門扉卻突然被敲響。

  「進。」他放下杯盞。

  門扉被推開,唐玄育朝他走來:「這幾日,可有好好在家看書習武?」

  「你姐姐那邊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做弟弟的來管。」

  「是。」

  唐雲州不甘心的垂下頭來,心中忐忑。

  父親可從來沒來過他的院子,怎麼今天突然就過來了,難不成是出什麼事情了?

  可唐玄育只是冷冷的盯著他:「你今天給你姐姐送了東西?」

  「是之前從獵場帶回來的小白虎,姐姐以前很是喜歡,只是生病了才送到我這裡來養。這幾日我總見姐姐鬱鬱寡歡,這才將小白虎送過去,希望能讓姐姐心情好一點。」唐雲州解釋。

  唐玄育微微頷首,良久,才擠出一句。

  「雲州,你姐姐可有跟你提過劉家的事情?」

  ……

  夜裡,狂風大作,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點拍打在窗戶上,如同滾滾驚雷在耳邊炸開。

  整個京城裡的人都怕是一夜難眠。

  唐婉沒心思睡覺,倒是用棉花幫小丁做了兩個耳塞,哄著這笨蛋小白虎睡得香甜,自己只著了一身單薄的裡衣朝外走去。

  門前守著的丫鬟裹著錦被爬起身來:「王妃,可是有什麼吩咐?」

  「是。」

  丫鬟乖巧的縮回被子,嘴裡還嘀咕為什麼她要看著畜生。

  而唐婉則來到無人的側屋,她袖口裡滾落出不少的書卷,又將屋子裡的筆墨紙硯給拿了出來,她閉上眼,仔細想著封北寒平日裡總是看的地形圖。

  京城的所在,嵩縣的所在,涼城嶗山的所在,以及各地的所在,山路幾何,官道何處。

  事無巨細,都慢慢浮現在腦海里。

  她下筆如飛,草草畫出有大概方向的地圖,目光又挪到另外的兩本空空如也的冊子上,指腹掠過紙張,手臂上的七日寒就開始隱隱作痛。

  要找到血月閣和暗莊的所在地是一回事。

  她到時候深入其中所需要的邪術、毒物,也還需要細細準備。

  當初嫁入鎮北王府的時候,她小心為上,可是將毒物都存儲到這本冊子上,只要遇水融化,就是程度不同的毒物。

  她正要將書冊紙張上所存的毒送到茶水裡,再細細研究該如何製作成見血封喉的毒藥,外面的雨聲里卻夾雜了些其他的聲音。

  有人來了。

  這個時間,會有誰直挺挺的從大門走來?

  唐婉不解,面上倒是有條不紊的將所有東西都整理好,只留下簡單的筆墨紙硯,而她草草在上面寫下了補身子的藥方。


  下一刻,門扉就被推開。

  他走到桌前,正想好好教訓一番,卻見上面寫著的是再正常不過的藥材,一時啞然。

  唐婉無辜的眨了眨眼,旋即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父親,娘親走的那麼早,她怎麼可能教我那些把戲?這麼多年過去了,父親為何總是對那些蛇蟲爬的字如此耿耿於懷?」

  唐玄育的臉色變了變,終究只是搖搖頭,將藥方放下。

  「這些是什麼藥方?」

  「給靜姨娘她們用的,今日她們登門來見我,說還是心中憋悶,可這偌大的府里都是夫人的人,她們驚懼,所以才找我。」

  唐婉慢斯條理的放下了筆,坦坦蕩蕩的將兩張藥方都遞給了唐玄育。

  唐玄育接過藥方看了一遍,交給下人。

  唐婉又問:「倒是父親風雨里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我嗎?」

  「搞垮劉家的事情,你準備怎麼給為父辦到?」

  「劉家鼎盛,無非是生意做得好。父親若是信任我,可以將劉家的一些東西交給我,我有辦法斷了她們的商路。」

  「你有什麼辦法?」

  「自然是用鎮北王的渠道。」唐婉說到這裡,突然笑的意味深長,「父親可能不知道,我與封北寒同床共枕的時候,可是得知了不少暗線,那些人做事,父親完全可以放心,劉淑蘭死都不會發現是你這個枕邊人,整垮了她的商路。」

  話音落下,背後的狂風突然湧入屋中,吹亂了桌案上的宣紙,雜亂的聲音吵得每個人都心中忐忑不安。

  而唐玄育更是覺得惡寒從腳爬上來,他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唐婉看在眼裡,歪了歪頭:「父親,我在幫你,你卻怕我?」

  「不……」

  唐玄育突然站定,看著眼前的夏白安,像是和記憶里的某人交疊,他恍然的揉了揉眼角,在看見唐婉那雙滿是算計的眼時,他又冷靜下來,突然笑了:「該說,你果然是我和她的孩子麼,她的細緻入微,和我的陰謀算計,竟是被婉兒繼承了個十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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