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做給外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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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北寒一路將唐婉帶到偏殿。

  宮人早已經將這裡打點妥當,以供鎮北王及其王妃休息。

  「王爺、王妃金安。」

  「都下去。」

  封北寒面色不改,拉著唐婉繼續往裡走去,宮人們紛紛垂下頭,目不斜視的後退離開,還妥帖的為兩人將門關好。

  唐婉莫名,只等封北寒停下時,她才得到片刻喘息之機,本該挺立的脊背此時微微彎曲,她抬手摁在狂跳不已的心口處,面上都爬上一片緋紅:「王爺,未免走的太快了些。」

  不僅僅是因為封北寒步子大而快,她跟不上。

  她還因為頻繁動用邪術,加上而後又用力氣逼出太后體內的淤血,唐婉本就已經氣息不穩,此時疾走一會兒,心臟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她抬眸,眼尾正因為委屈和不適,有一尾薄紅,眼底更是帶著幾分嗔怪。

  封北寒方才稍稍託了她的腰後,將人安置在軟榻之上:「方才你神情恍惚,像是徹底沒了意識,難道,不想同本王解釋一二。」

  神情恍惚?

  唐婉細細回想,方才明白那是邪術所導致的。

  她斂眸,刻意將話說的半真半假:「不過是我當時因為太后的事情受了驚。」

  「唐柔可說,她曾經見過此情此景。」封北寒說著,稍稍一抬手,就能碰到唐婉那已經開始漸漸青紫的脖子,「以前,也有人掐著你的脖子嗎?」

  該死的唐柔。

  唐婉心底咒罵了一句,感覺到封北寒的靠近,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可男人溫熱的掌心還是復上她的脖頸。

  人體最為脆弱的關鍵地方被人撫摸過,放在平時,唐婉定然是要拍開對方的手,免得對方一不留神就將自己的脖子給擰斷。

  而此時此刻,脖頸上的溫度炙熱,封北寒的眼也近在咫尺:「別總是瞞著本王。」

  封北寒是在關心自己。

  唐婉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情,埋藏在心裡多年的舊事,突然自己破土而出,叫囂著讓她撕開偽裝的表皮,去像自己信任的人傾訴一番,訴說一番。

  唐婉這麼想著,又遲疑的看了封北寒一眼。

  封北寒同樣注視著她,將她眼底的糾結和脆弱都收入眼底,終於傾身上前,直接抱著她調換了個方向,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自己則拉著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肩頭。

  「我是你的夫君。」

  唐婉的頭又垂了垂,她試探性的收攏手臂,也輕輕的抬手復上對方的後頸。

  封北寒的身體肉眼可見的緊繃,習武之人的下意識反應,促使他馬上就要起身掃開脖頸上的威脅,可他看著懷裡的唐婉,看著她脖子上的青紫,咬牙忍下,甚至往她面前湊了湊。

  幾乎將心臟也全然交付給懷裡的人。

  唐婉不可思議的抬眸,簡單的幾個小動作,此時此刻都在她的視野里被放大,像是暖流滑入心臟,讓人不得不沉淪下去。

  這麼想著,唐婉索性大大方方的埋進對方的頸窩裡。

  「是催動邪術帶來的副作用,頻繁使用,記憶會有所混淆,神思也會容易被邪術所影響。」

  「我當時……以為太后是我的娘親,我的娘親曾經也這樣掐著我的脖子,她恨自己將我生在了學士府里,想要殺了我和未出生的弟弟……我當時也是那樣抓著娘親的手。」

  唐婉的聲音悶悶的,沒有什麼過大的情緒起伏。

  而封北寒卻不自覺的收緊了手臂,將人完全的納入自己的懷中,眼神冰冷。

  他問:「為什麼?」

  「因為娘親那個時候知道父親和劉淑蘭的事情,也知道……父親還在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並非是父親的孩子。唐柔口中的場景,大概是說我娘親瘋了想殺了我,而我卻用什麼奇怪的辦法化解了吧。」

  「邪術,並非是人人都會的嗎?」

  「富有才能之人,才可以學會。」唐婉又蹭了蹭封北寒的肩頭,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暖意,莫名覺得體內邪術,似乎慢慢平靜下來,她貪婪的像是只得償所願的貓兒。

  封北寒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原以為是來安慰她,沒想到唐婉竟然如此的不安分。

  封北寒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腰後:「解釋,不許亂動。」


  「嗯?」唐婉不解,「可是王爺的懷裡真的很舒服。」

  封北寒一時啞然,脖頸的青筋都要暴漲出來,他煩躁的繼續開口:「繼續說。」

  唐婉懶懶的開口:「沒什麼可說的了,反正邪術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東西,而我當時並不介意娘親掐著我脖子,想要殺死我的事情……還是說,王爺是想借著我傷感過去的時候,趁虛而入,好好安慰我一番呢?」

  她淺淺笑著,順勢勾住了封北寒的脖子,側過臉靠在他的懷裡。

  她最討厭別人可憐自己了。

  希望封北寒別做這種事情。

  她心裡想著,還沒來得及調侃幾句轉移話題,突然,封北寒就拽著她的衣領將她拉了起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只見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脊背砸在軟榻之上,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我的頭髮……」她驚呼了一聲,明顯聽到了些珠釵散落的聲音。

  而封北寒卻俯身而下,眸光深深的注視著她:「你就是這麼自欺欺人的人嗎?」

  「什……麼?」唐婉呆愣愣的開口。

  下一刻,封北寒的指尖卻落在她的眼尾,淺淡而晶瑩的淚水幾乎是被眼角擠落,緩慢的落入封北寒的指尖:「你若真不在意,又委屈什麼?」

  「……」

  唐婉茫然的眨了眨眼,感覺到眼角微微濕潤,她卻莫名的有些焦躁起來,「我沒有哭,明明是你剛才用手碰了我的眼睛……」

  「是嗎?」封北寒冷靜的反問,輕而易舉的將她兩隻無處安放的手都按了下去,「依靠一下夫君,有這麼難嗎?」

  唐婉掙扎不開,只是被人看破的感覺如此羞恥,她耳尖發紅,嘴唇都忍不住的顫抖,嘗試從腦子裡找出幾句反擊:「我們的婚約從一開始不就是做給外人看的嗎?王爺難道還當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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