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會給王爺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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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婉與封北寒回到帳篷之中,剩下的事務都交給其他人來處理。

  封北寒不明白唐婉的意思。

  唐婉便繞過屏風,褪下身上染血的外袍,低聲解釋:「李軍師並非是天盲,而是母胎帶毒,淤血淤積於心口下側,如今毒散,眼睛便可慢慢恢復。」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樂詩嫻的確在他身上留了邪術,恰恰把控著帶毒的淤血不擴散,但仍然會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殺死李沐清。我不太清楚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但從方才的情況上來看,我又給他放了一次血,邪術也祛除掉,日後正常調理休養,便可安然無恙。」

  唐婉將外袍送到屏風上,本還猶豫了一下,到底是上床睡覺還是換衣服繼續跟封北寒聊。

  奈何兩條手臂酸軟得厲害,她心裡又總想著方才剖開的人體竟然如此鮮活,比她曾經用來練手的寵物好了太多,心中忍不住雀躍,反而讓她的精神也更加疲累。

  還是睡吧。

  唐婉說完,縱身往床榻上一撲,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也多虧了王爺今夜啟程,夜寒侵襲下,才發現了這毒的存在,若繼續坐視不理,日後李軍師怕是活不過三五年。」

  封北寒聽她的聲音都埋進被子裡。

  這隻小狐狸,不僅越來越肆無忌憚,如今說話做事徹底沒了阻攔,倒是多出幾分任性來。

  他冷聲開口:「你會的醫術,是誰教的?」

  「安大夫曾略指點過一二。」

  「不知何時,能見到這位安大夫的真容,本王也好將李沐清送到她面前去好好診治。」

  封北寒說完,屏風後的床榻上長久的沉默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唐婉才擠出一句。

  「暗莊出事,他怕是早就跑沒影了。」

  「那可真是可惜。」

  封北寒笑而不語,滅了燭火,也跟著繞過屏風,將裹成春卷的人往懷裡一撈,沉沉睡去。

  夜裡,唐婉總覺得自己被無雙手死死摟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回到京城後,唐婉吸取教訓,再不將自己捲成一團睡覺,可仍是避免不了被狠狠拽住腰際的動作,這些,也算是後話了。

  ……

  雨夜裡的小插曲,自然也沒逃過皇帝的眼線。

  幾人方到京城,皇帝就特意派了御醫過來給李沐清診病,御醫年過半百,本是穩重老成,可給李沐清細細把脈之後,他卻是驚得直接蹦了起來,指著李沐清的手臂狠狠顫抖。

  「這……這是老天爺開眼了!李軍師的天盲,可能就要治好了!」

  此言一出,不僅是皇帝都覺得稀奇,京城的百姓也都突然認識了這位天盲的李軍師。

  雖然只是將他當做飯後談資,卻也的的確確的讓不少人注意到這個軍師。

  他尚且是個天盲,就能坐到軍師的位置,懟天懟地懟王爺。

  若是日後雙眼能看見了,豈不是要一飛沖天?

  因此,不少小官員趕緊登門送禮巴結,而稍微大一些的家族和官員,大部分人都在觀望。

  本以為鎮北王歸來,便是京城變天之日。

  可如今鎮北王歸來,安安分分不說,身邊的人做事情倒是一個塞一個又快又准,如今天盲得治,聽起來更像是上天的恩賜,反而叫不少中立的人有些猶豫。

  於有一些官員來說,新帝封馳是奪來的皇位,而鎮北王,卻更像是天選之子,只是沒人敢將這件事情放在檯面上說。

  京城之中,一時間流言四起。

  翌日清晨,皇帝身邊的黃公公,太后娘娘身邊的嬤嬤同時登門。

  「皇上請王爺入宮一趟,有事情要商量。」

  「太后娘娘久不見王妃,得知王妃自嫁入王府之後災禍連連,特意擺了宴席,要給王妃您去去晦氣呢。」

  兩人一唱一和。

  唐婉和封北寒只能匆忙入宮。

  唐婉之前也不過入宮一次,之後興許是新帝不想讓封北寒和太后多有接觸,從未讓他們入宮覲見。今日入宮,唐婉被雲心打扮的美艷無雙,一顰一笑間皆是嫵媚動人。

  唐婉無奈:「這倒是和我平日的裝束不同。」


  她低頭捏了捏白虎的小耳朵,順勢將正扒拉著她腰間垂落的幾根雀翎的小甲給弄下去。

  這一套勾勒出幾根雀翎的藍裙,聽聞乃是外族進貢的金線所製成,日光之下如波光溢散而去,於是特意繡成雀翎的模樣,就連髮飾也都是成套的,深藍染金。

  只是唐婉生了一雙清冷的眼,將這本該是端莊溫柔的衣裳,穿出幾分別樣的風韻,眉眼輕抬時,便有如謫仙垂眸,愈發叫人挪不開眼。

  雲心卻笑:「這套衣裳王爺早就吩咐人做好,本意是叫王妃在太后面前表現的溫柔些,如今瞧著,您的眉眼帶著幾分厲色,反倒是真有幾分高傲孔雀的模樣。」

  「是麼……我怎麼聽說開屏漂亮的都是雄孔雀?」唐婉不置可否,慵懶的站起身來,指腹掠過腰下的雀翎,嘴角的笑意卻更濃。

  雲心一時啞然,答不上來。

  「婉兒這話,莫不是想本王穿的花枝招展些?」

  封北寒卻從門外而來,正見唐婉抬眸看來,指尖及不可查的緊繃了一瞬,復而他又走上前,薄唇輕啟,「不錯,很合適你。」

  「妾身多謝王爺挑選的這套衣裳了。」

  唐婉淺笑著行了個禮。

  封北寒的卻抬手,輕輕掠過她的雀翎耳墜,細密如羽毛一般的觸感像是落入他的心頭。

  他遲遲沒有動靜。

  唐婉則近距離的觀察封北寒那張俊臉,覺得耳尖有些發癢、發燙,總覺得心跳都有些快,她回過神來,挪開目光,避開男人的手,輕咳了兩聲:「該去赴宴了,不然該遲了。」

  「嗯。」

  封北寒點點頭,這才與她同外出而去。

  坐上馬車,封北寒卻道:「宮中的筵席不比宮外的流水席面,你說話做事,注意分寸。」

  唐婉莞爾一笑:「知道了,妾身定不會給王爺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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