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海經
河水從山海大陸崑崙山脈深處奔流而出，穿過整個幽州東入滄海，故而得名幽雲河。
幽州南部的幽雲河畔，這裡距離那橫斷大陸的萬里崑崙極近。
年輕男女垂釣幽雲河。
幽州第九山八弟子張衍，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青衫白袍，黑色綸巾束髮，不偏不倚的橫插著一根白玉簪，手邊還放著一本古籍，一身的書卷氣，像個小夫子。
幽州第九山七弟子尹知芸，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粉色織錦翻領刺繡上襦，內著純白貼花抹胸長裳，黃色的外衫將其襯托的如同仙子，笑起來右側的酒窩任哪個男人見了都要沉淪。
「師姐，今日是我當值劍池...」
「好了好了，小八，你手不能拎肩不能扛的，當值還不是坐那看書。」
張衍剛開口，便被尹知芸打斷，尹知芸咯咯一笑，順手將手邊袋子裡的紅果扔進了嘴裡。
「可是...」
「哎呀，婆婆媽媽的，五師兄肯定會去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師姐，這裡哪來的魚啊！」
尹知芸氣鼓鼓的給了身旁的張衍一拳：「讓你陪姑奶奶出來釣個魚這麼多話。」
王珏的『屍體』就這麼順著幽雲河飄到了這裡。
「師姐，都浮起來了，這是死透了吧。」
尹知芸撇了一眼遠處在河面飄動的王珏，又是將一枚紅果扔進嘴裡，邊吃邊說：「死什麼死，睡著了，釣你的魚。」
「師姐師姐...」
「又怎麼了？我的八少爺！」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巨響，和一聲慘叫。
王珏的頭重重的撞在了幽雲河正中的一塊不規則巨石之上。
王珏從夢中驚醒，一聲慘叫，泄了那口精氣，溺入水中苦苦掙扎，撲通撲通的一口口喝著河水。
尹知芸推了張衍一把：「救人啊，八少爺。」
「我...我不會水啊師姐。」
尹知芸將手中的紅果塞給張衍兩顆，自己則一步踏在了水面之上，如履平地一般向溺水的王珏走去。
張衍也連忙囫圇吞下紅果，踏水向王珏走去。
王珏躺在岸邊一口口的往外噴著河水，良久才吐完。
「這裡還是地球嗎？」
尹知芸和張衍聽不懂王珏在說什麼，疑惑的看著他。
尹知芸隨口道：「說點能聽懂的，根本聽不懂。」
王珏改用山海雅言：「敢問仙子這是哪裡？」
尹知芸眉頭一皺，假裝生氣道：「哎呦，嘴還挺甜，但是再裝失憶，仙子我可就不客氣了。」
張衍連忙道歉：「小兄弟莫怪，在下第九山張衍，這是我七師姐尹知芸，怎么小兄弟不是幽州人士？」
幾句下交談下來，王珏被此二人的隨心愜意感染，也放下了防備。
「在下王珏，但是張兄，幽州？」
「這裡就是山海大陸五大神州之一的東部幽州，我們身處幽州西南端，靠近崑崙虛。」
「崑崙虛...」
王珏心中疑慮，好像發現了什麼，但是沒有多言，想起方才的御水和溺水，突然問道：
「昨夜我墜崖卻不能入水，怎麼剛才又突然溺水？」
尹知芸聞言咯咯輕笑，聲如銀鈴，順手將一枚紅果扔進嘴裡。
「你昨日不知在哪裡吃了這沙棠果吧？沙棠果精氣留存在你經脈之內，可以御水不溺。」
「嘶...」
王珏原本心中早有猜想，但是聽到尹知芸說出沙棠二字，不覺還是倒吸一口冷氣。
「崑崙虛...沙棠果......」
有木焉，其狀如棠，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西山經》
王珏心中默念這一段娘親自幼便讓他熟讀背誦的《山海經》西山經，渾身汗毛倒立。
突然，王珏又想到西山經開篇一句：
西南四百里，曰崑崙之丘，是實惟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西山經》
王珏瞬間轉頭看向極遠處的山巔，但是那裡終年雲霧繚繞，根本什麼都看不到，王珏背後卻已經被冷汗打濕。
「王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隨著張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才將王珏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出。
「沒...沒事...只是沒想到貪嘴在密林之中吃的紅果竟有如此功效，一時驚奇。」
尹知芸不容王珏閃避，一直手扣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柳眉輕挑，尹知芸烏黑的眼珠中透著不解。
「奇怪...奇怪啊，著實奇怪。」
「師姐，怎麼了？他不是人族？」
「丹田被徹底攪碎，再無修復可能，但是經脈和肉身卻完好無損。」
尹知芸雙目之中碧青色的光華閃爍，一臉凝重的注視著王珏。
「說！你是什麼人？是不是妖族的細作！丹田破碎之傷，你這個境界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是。」王珏也不解釋，順著尹知芸的調笑就繼續說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會狡辯，看你這妖人能不能吃得住姑奶奶的劍氣，哎？是？你......」
「師姐......」
張衍拿書捂著臉扭過頭去，他現在只想趕緊跑回山上。
「仙子莫怪，在下之前是問道境劍修，奈何被仇家追殺，重傷後醒來便在那座山上了。」
王珏嘆息一聲，自然隱去了一切重要信息，這裡肯定已經不是地球，娘親的家鄉山海大陸，自己終於還是來了。
「山海大陸確實有很多不穩定的空間節點和破碎的上古傳送陣。」
「每年行差踏錯或者與人鬥法激發空間力量被誤傳送到各地的人都有。」
「不過你當真不知道幽州？」
「你小子這衣服倒是少見，不過看著還不錯，很舒適。」
尹知芸像個話癆一樣不斷提問，好像錯過了王珏，就不會再有人跟她說話一樣。
「這位仙子，幽州很大嗎？」
尹知芸還沒開口，張衍卻一本正經的說了起來。
「崑崙山脈分割幽州中州，自東崑崙起至滄海之畔一億七千萬步，自南州邊境至極北冰原邊境，又有一億四千萬步，凡人窮極五世，都不可能踏遍幽州。」
王珏聽聞又是心神一震，足有八十個地球展開的面積！
「那敢問張兄，北原是在幽州北部嗎？」
張衍沉聲思索片刻：「北原...幽州北部是極北冰原，北原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傳聞楚國幽州西部的崑崙山脈之後，還有更為廣闊的大陸，可惜崑崙山脈被魔獸盤踞，一些大能前輩都無法做到穿山橫渡。」
王珏一時沉默，娘親口中的北原會是這幽州的極北冰原嗎？
尹知芸細細打量著王珏，心中暗道這小子面容清秀，心性倒也可以。
「小子，叫王珏是吧，看你我有緣，不如你拜...」
「師姐...你...」張衍連忙打斷。
「小八你給我閉嘴，不知道你是怎麼才能跟姐姐我吃香喝辣的？」
尹知芸豎起手指指了指張衍，轉身又跟王珏說。
「不如你我結拜為師姐弟，也算應了這緣分。」
「師姐，師父不在山上...」
「你閉嘴，收你的時候師父也不在山上！師父不也對你偏愛有加！」
王珏聽聞，思索再三，想著初來乍到有個落腳地也是極好的，日後可以慢慢斟酌，這對師姐弟有趣的很，自然不會是壞人。
「師姐在上！受師弟一拜！」
王珏深深作揖。
「王兄弟你這...」
「小子懂事！走，小八小九，回山吃飯。」
尹知芸順手把魚竿扔給王珏，又吃了一顆沙棠果，哼著小曲向第九山走去。
「師姐，不釣魚啦？」
「這不釣到了嗎？願者上鉤嘛。」
幽州南部的幽雲河畔，這裡距離那橫斷大陸的萬里崑崙極近。
年輕男女垂釣幽雲河。
幽州第九山八弟子張衍，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青衫白袍，黑色綸巾束髮，不偏不倚的橫插著一根白玉簪，手邊還放著一本古籍，一身的書卷氣，像個小夫子。
幽州第九山七弟子尹知芸，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粉色織錦翻領刺繡上襦，內著純白貼花抹胸長裳，黃色的外衫將其襯托的如同仙子，笑起來右側的酒窩任哪個男人見了都要沉淪。
「師姐，今日是我當值劍池...」
「好了好了，小八，你手不能拎肩不能扛的，當值還不是坐那看書。」
張衍剛開口，便被尹知芸打斷，尹知芸咯咯一笑，順手將手邊袋子裡的紅果扔進了嘴裡。
「可是...」
「哎呀，婆婆媽媽的，五師兄肯定會去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師姐，這裡哪來的魚啊！」
尹知芸氣鼓鼓的給了身旁的張衍一拳：「讓你陪姑奶奶出來釣個魚這麼多話。」
王珏的『屍體』就這麼順著幽雲河飄到了這裡。
「師姐，都浮起來了，這是死透了吧。」
尹知芸撇了一眼遠處在河面飄動的王珏，又是將一枚紅果扔進嘴裡，邊吃邊說：「死什麼死，睡著了，釣你的魚。」
「師姐師姐...」
「又怎麼了？我的八少爺！」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巨響，和一聲慘叫。
王珏的頭重重的撞在了幽雲河正中的一塊不規則巨石之上。
王珏從夢中驚醒，一聲慘叫，泄了那口精氣，溺入水中苦苦掙扎，撲通撲通的一口口喝著河水。
尹知芸推了張衍一把：「救人啊，八少爺。」
「我...我不會水啊師姐。」
尹知芸將手中的紅果塞給張衍兩顆，自己則一步踏在了水面之上，如履平地一般向溺水的王珏走去。
張衍也連忙囫圇吞下紅果，踏水向王珏走去。
王珏躺在岸邊一口口的往外噴著河水，良久才吐完。
「這裡還是地球嗎？」
尹知芸和張衍聽不懂王珏在說什麼，疑惑的看著他。
尹知芸隨口道：「說點能聽懂的，根本聽不懂。」
王珏改用山海雅言：「敢問仙子這是哪裡？」
尹知芸眉頭一皺，假裝生氣道：「哎呦，嘴還挺甜，但是再裝失憶，仙子我可就不客氣了。」
張衍連忙道歉：「小兄弟莫怪，在下第九山張衍，這是我七師姐尹知芸，怎么小兄弟不是幽州人士？」
幾句下交談下來，王珏被此二人的隨心愜意感染，也放下了防備。
「在下王珏，但是張兄，幽州？」
「這裡就是山海大陸五大神州之一的東部幽州，我們身處幽州西南端，靠近崑崙虛。」
「崑崙虛...」
王珏心中疑慮，好像發現了什麼，但是沒有多言，想起方才的御水和溺水，突然問道：
「昨夜我墜崖卻不能入水，怎麼剛才又突然溺水？」
尹知芸聞言咯咯輕笑，聲如銀鈴，順手將一枚紅果扔進嘴裡。
「你昨日不知在哪裡吃了這沙棠果吧？沙棠果精氣留存在你經脈之內，可以御水不溺。」
「嘶...」
王珏原本心中早有猜想，但是聽到尹知芸說出沙棠二字，不覺還是倒吸一口冷氣。
「崑崙虛...沙棠果......」
有木焉，其狀如棠，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西山經》
王珏心中默念這一段娘親自幼便讓他熟讀背誦的《山海經》西山經，渾身汗毛倒立。
突然，王珏又想到西山經開篇一句：
西南四百里，曰崑崙之丘，是實惟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西山經》
王珏瞬間轉頭看向極遠處的山巔，但是那裡終年雲霧繚繞，根本什麼都看不到，王珏背後卻已經被冷汗打濕。
「王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隨著張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才將王珏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出。
「沒...沒事...只是沒想到貪嘴在密林之中吃的紅果竟有如此功效，一時驚奇。」
尹知芸不容王珏閃避，一直手扣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柳眉輕挑，尹知芸烏黑的眼珠中透著不解。
「奇怪...奇怪啊，著實奇怪。」
「師姐，怎麼了？他不是人族？」
「丹田被徹底攪碎，再無修復可能，但是經脈和肉身卻完好無損。」
尹知芸雙目之中碧青色的光華閃爍，一臉凝重的注視著王珏。
「說！你是什麼人？是不是妖族的細作！丹田破碎之傷，你這個境界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是。」王珏也不解釋，順著尹知芸的調笑就繼續說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會狡辯，看你這妖人能不能吃得住姑奶奶的劍氣，哎？是？你......」
「師姐......」
張衍拿書捂著臉扭過頭去，他現在只想趕緊跑回山上。
「仙子莫怪，在下之前是問道境劍修，奈何被仇家追殺，重傷後醒來便在那座山上了。」
王珏嘆息一聲，自然隱去了一切重要信息，這裡肯定已經不是地球，娘親的家鄉山海大陸，自己終於還是來了。
「山海大陸確實有很多不穩定的空間節點和破碎的上古傳送陣。」
「每年行差踏錯或者與人鬥法激發空間力量被誤傳送到各地的人都有。」
「不過你當真不知道幽州？」
「你小子這衣服倒是少見，不過看著還不錯，很舒適。」
尹知芸像個話癆一樣不斷提問，好像錯過了王珏，就不會再有人跟她說話一樣。
「這位仙子，幽州很大嗎？」
尹知芸還沒開口，張衍卻一本正經的說了起來。
「崑崙山脈分割幽州中州，自東崑崙起至滄海之畔一億七千萬步，自南州邊境至極北冰原邊境，又有一億四千萬步，凡人窮極五世，都不可能踏遍幽州。」
王珏聽聞又是心神一震，足有八十個地球展開的面積！
「那敢問張兄，北原是在幽州北部嗎？」
張衍沉聲思索片刻：「北原...幽州北部是極北冰原，北原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傳聞楚國幽州西部的崑崙山脈之後，還有更為廣闊的大陸，可惜崑崙山脈被魔獸盤踞，一些大能前輩都無法做到穿山橫渡。」
王珏一時沉默，娘親口中的北原會是這幽州的極北冰原嗎？
尹知芸細細打量著王珏，心中暗道這小子面容清秀，心性倒也可以。
「小子，叫王珏是吧，看你我有緣，不如你拜...」
「師姐...你...」張衍連忙打斷。
「小八你給我閉嘴，不知道你是怎麼才能跟姐姐我吃香喝辣的？」
尹知芸豎起手指指了指張衍，轉身又跟王珏說。
「不如你我結拜為師姐弟，也算應了這緣分。」
「師姐，師父不在山上...」
「你閉嘴，收你的時候師父也不在山上！師父不也對你偏愛有加！」
王珏聽聞，思索再三，想著初來乍到有個落腳地也是極好的，日後可以慢慢斟酌，這對師姐弟有趣的很，自然不會是壞人。
「師姐在上！受師弟一拜！」
王珏深深作揖。
「王兄弟你這...」
「小子懂事！走，小八小九，回山吃飯。」
尹知芸順手把魚竿扔給王珏，又吃了一顆沙棠果，哼著小曲向第九山走去。
「師姐，不釣魚啦？」
「這不釣到了嗎？願者上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