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房二遊手好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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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08章 房二遊手好閒

  「此等大事攸關闔家生死,再多的謹慎亦不為過,每多一道保險都能增加幾分成功之機率,區區一個柴令武有何不能犧牲?有他擋在前頭遮擋陛下以及『百騎司』之視線充當一個擋箭牌,咱們藏在背後的殺招才能一擊成功,關鍵時刻為了成就大事,即便你我父子也可相互犧牲,更何況一個一無是處的外人!」

  李神符橫眉立目,大聲喝叱。

  若非需要一個擋箭牌吸引陛下的目光、這等自己真正的意圖,他又豈會將柴令武拉進來共謀大事?

  此等膏梁紈袴之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誰沾邊誰倒霉!

  李思暕訥訥不敢多言,只得訕訕說道:「是兒子淺薄了,只是想著多一個盟友就多一份力量,房二不也常說什麼『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嘛,我覺得有幾分道理。」

  「房二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但前提是需要團結的力量的確能夠提供幫助,可柴家兄弟一個志大才疏、秉承家業卻丟官削爵流放瀚海,一個膏梁紈袴、將妻子送去別人床榻而賣妻求榮,此等敗類豈能與之共謀大計?能讓他為咱們的大業貢獻一份力量已經殊為難得,大不了等待事成之後對其子嗣多多補償即可。」

  李文暕嘆息一聲,垂頭不語。

  李神符看著兒子這幅模樣倒也沒有很失望,成就大事的確需要六親不認、殺伐果斷,可若是做皇帝,還是性格略微軟一些為好,只不過想到自己那個天資平平、自以為是的長子,心裡不禁又煩躁起來。

  如若事成,皇位之歸屬怕是要有一番折騰……

  *****

  到了傍晚,李君羨前往武德殿覲見,將「百騎司」最新的監視記錄放到李承乾案頭。

  李承乾拿起最上的冊子,翻開來看了看,蹙緊眉頭、略感詫異:「柴令武?」

  「末將這些時日發現柴令武與李文暕過從甚密,且時常登門拜訪,更暗中聯絡當年平陽昭公主以及故譙國公之舊部,雖然並未有什麼機密之事商談,但此舉不太尋常。」

  李承乾恍然,隨即有些振奮:「難怪一直未曾發現其人與軍中聯絡之跡象,原來暗中勾結了柴令武,畢竟當年譙國公也是軍中驍將、勢力不小,更有平陽姑母留下的一些香火情分……不過柴令武素來不成器,也從不曾身在軍伍,沒人會聽他的話,這件事恐怕還有柴哲威參與其中,要仔細詳查。」

  即便柴哲威被流放瀚海,可畢竟執掌左屯衛多年,也算是軍中一方諸侯,麾下有一些忠誠之士不足為奇。

  而且柴哲威被流放邊疆固然咎由自取,但也不排除有人認為是他這個皇帝過於苛虐、薄待功勳之後進而義憤填膺,被柴哲威兄弟趁機拉攏共同對抗他這個暴君……

  不過這些都沒什麼關係,只要找到軍方是誰與李神符暗中勾結,則穩如磐石。

  李君羨有些擔憂:「如若柴哲威參與其中,事情就比較複雜了。柴哲威執掌左屯衛多年,麾下故舊無數,誰也不知其中究竟是否有人暗中與其勾連欲行大逆之舉。況且京中兵馬歷經整編,左屯衛已經裁撤,其所屬之將校兵卒被編入左右金吾衛以及左右領軍衛之中,而這四支軍隊現在負有拱衛京畿、宿衛宮禁之責,必須嚴密監控這些將校兵卒,以防不測。」

  原左屯衛數萬兵馬,打散之後編入各軍,誰也不知其中是否有人被柴哲威拉攏收買,就只能嚴密檢查、一一排除。

  工作量太大不說,很難做到嚴密謹慎、滴水不漏。

  萬一經過簡單甄別之後並未發現隱藏之面目,等到將來忽然作亂,如此「失察」之罪誰來擔負?

  誰又擔負得起?

  李承乾顯然也擔憂這個問題,想了想,道:「若是由越國公來一一甄別、予以排除,你認為如何?」

  李君羨:「……」

  我認為不怎麼樣!

  人家房俊是傻的啊?這種工作量龐大且吃力不討好的事誰願意干!

  然而李承乾卻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哼了一聲,道:「也該給他找點事乾乾了,堂堂開國公卻整日裡不擔任實職,到處遊山玩水招惹是非,長此以往成何體統?」

  李君羨低下頭:「陛下明鑑。」

  很顯然,陛下是打算趁此機會將房俊重新抬到朝堂上來,且找些事給房俊乾乾,免得房俊整日裡沒事幹,就跑去干公主……顯而易見,陛下對房俊「禍害」公主之癖好深惡痛絕……


  李承乾打定主意,不過這件事不好與李君羨商議,況且李君羨說了也不算……

  翌日清晨沒有朝會,只有諸位宰輔於政事堂處置公事,將近晌午,李承乾命人在御書房準備了酒宴,派人將李勣、劉洎、李道宗、馬周、李元嘉等幾人叫了過來一同用膳,而後議事。

  酒宴很簡單,並不是正規場合的分餐制,而是幾樣精緻的小菜擺放在一張方桌上,君臣幾人分別落座,很是輕鬆。

  用罷午膳,內侍將殘羹剩菜以及碗碟杯筷收走,分別奉上香茗。

  坐在御書房靠窗的椅子上,冬日暖陽的光線照射進來可見空氣中漂浮的塵埃,窗外寒風凜凜,屋內溫暖如春。

  很是輕鬆愜意。

  臨近年關,各項事務繁冗複雜、接踵而來,諸位大臣或是埋首案牘、或是勞於實務,已經許久未曾清閒下來……

  李承乾喝了口茶水,問及正旦祭祀之事,因著禮部尚書許敬宗尚在山東等地丈量田畝,兩位侍郎資歷不足、經驗不夠,如果祭祀這等大事由太常寺、宗正寺協同處置。

  而這幾個衙署的掌印官之中又屬韓王李元嘉之地位最高、能力最強,所以當仁不讓擔起重任。

  聽到李承乾詢問,李元嘉趕緊放下茶杯,將祭祀的各項準備簡略說明,並且保證祭祀典禮會順順噹噹完成。

  李承乾道:「年節之時事務繁雜,諸位愛卿都很是辛苦,朕看在眼裡很是擔心,雖然事情不能拖沓延誤,但也要相應注意身體才是。朕御極未久,天下人心未定,還需要諸位愛卿幫扶輔佐,千萬不要因為身體出了差池導致朕無人可用才好。」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不知越國公最近在忙什麼?」

  諸人尚未從陛下陡然轉變的話鋒當中醒悟過來,李元嘉已經接口道:「堂堂帝國勛貴、開國公,整日裡不務正業遊山玩水,昨日還跑去驪山洗溫湯……簡直不知所謂。」

  諸人緘默不言。

  李元嘉是親王,也是房俊的姐夫,如此說話縱然房俊在場也無可奈何,旁人卻不能這麼說,鬼知道那棒槌會否發飆……

  李承乾便嘆息一聲:「說起來,最近越國公實在是過於放縱了,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空有文韜武略卻未能為朕分憂,值此舉國上下奮發圖進之時,還是應該給越國公多壓一些擔子才行。」

  不待旁人說話,李元嘉馬上接口:「陛下英明,越國公上馬可破敵、勇冠三軍,下馬可治民,造福一方,實不應使其蹉跎下去,當敦促其盡心王事,再立新功。」

  諸人:「……」

  你倆這是早就竄通一氣商量好了,連旁人插話反對的機會都不給……

  不過並未有人反對。

  劉洎表示贊同:「陛下明鑑,越國公才幹卓越、能力出眾,的確應當委以重任。當下『貞觀書院』重建,百廢待興,如此一座為國家培養文武人才的書院卻只有陛下掛著一個『大祭酒』的虛名,實際事務無人主持,長此以往難免導致書院上下有所懈怠,不如任命其為『大祭酒』,專心書院事務,教書育人、為國培養人才,假以時日桃李滿天下,也不負其、文華武功天下無雙」之名。」

  房俊其人地位超然、功勳赫赫、聖眷優隆,在朝堂之上無論怎麼排都是前三的大人物。可這樣一個人物現在卻因為與陛下之間的齷蹉導致並無實際職務,這就匪夷所思。

  這也就罷了,最關鍵在於這廝嘴上說著「不攬權勢、淡泊名利」,實則影響力無處不在,把持著兵部不撒手,導致排名原本應當靠後的兵部儼然六部第一,兵部上下因為有房俊的撐腰而橫行霸道、囂張跋扈,其餘五部「苦兵部久矣」!

  一手把持左右金吾衛,緊攥長安防務,將左右領軍衛死死壓制。

  更兼且以「尚書右僕射」之身份整日於尚書省衙署指手劃腳、橫行霸道,尚書省官員畏懼其威,敢怒而不敢言……

  若使其再度擔任實職,想來能夠有所約束,不至於似當下這般看似沒有任何實職、但又什麼都能管……

  當然,時至今日房俊已然是軍方足以同李勣分庭抗禮的一方諸侯,如果再擔任正二品以上的高官,愈發助長其囂張氣焰,對文官的壓制愈發嚴重,所以若能將其禁錮於書院,倒也不失完美之策。

  李勣耷拉著眼皮慢悠悠喝著茶水,一如既往的不輕易表態,惜字如金。

  馬周是個實誠人,與房俊的關係又極好,此刻聽聞劉洎之建議難免不滿,不過他並未說話,而是看向李元嘉。

  既然事先已經與陛下串通,想來也已經有了安置房俊的方略,此刻不說、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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