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穆元修番外(04)北燕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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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李伯暄提出,選何人支援涼州城,馬上有臣子先推薦了穆元修。

  「皇上,三駙馬是新科武狀元,是最適合支援涼州城的人選。」襄陽王頭一個走出來,向李伯暄拱手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幾乎全部的人都贊成讓穆元修去北地支援。

  李伯暄只好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穆駙馬帶兵支援涼州,朕便准了。」

  .

  韋氏知道了前朝的事情,少不了拉著李伯暄,擔憂嘆息。

  李伯暄道,「元修想證明自己的能力,除了出征,別無他法,朕相信他的能力。」

  為了不讓韋氏擔憂,穆元修進宮來親自安慰,「請父皇和母后放心,兒臣一定凱旋歸來。」

  韋氏叮囑他,「務必小心行事,你如今也是當爹的人了,有家有小的,多想想玉竹和孩子們。」

  穆元修心中暗道,正是為了李玉竹,他必須得回一次北燕。

  「兒臣一直將玉竹放在心上。」

  .

  回到穆宅,穆元修看到,李玉竹正站在宅子的台階上,等著他。

  已是兩個孩子娘的李玉竹,少了剛認識她時的活潑青澀,多了溫柔恬靜與堅韌。

  她一瞬不瞬望著他,「元修。」

  穆元修下了馬,將馬兒丟給守門的小廝,拉著李玉竹往宅子裡走,「天冷,你怎麼站在這兒?」

  他溫柔地握著李玉竹的手。

  「嗯,驅除外敵,這是身為武將的份內之事。」穆元修握緊李玉竹的手,「玉竹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說著,他伸手攬著李玉竹的肩頭。

  「我想跟你一起去。」李玉竹抬頭看他,「我不放心你。」

  兩人已經走到了後院中,他們的正房門口。

  穆元修停了腳步,望著她斬釘截鐵道,「不行!」

  「反正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讓我去,我自己也會找去,我又不是不認得路。」李玉竹語氣堅定。

  「爹,爹!」

  兩個剛剛學會走路,只會簡單說幾個字的糰子,一前一後,歪歪扭扭朝穆元修撲來。

  「爹,要抱抱!」

  穆元修一左一右抱起他們。

  「你如何去?孩子們怎麼辦?」穆元修朝李玉竹點了點頭,「咱們進屋說。」

  一家四口進了屋。

  兩個小娃子賴在穆元修身上不肯下來。

  李玉竹在他身旁坐下。

  李玉竹取了布巾,走到屋旁的爐子裡倒了點熱水,沾濕了,遞給穆元修擦手。

  她將兩個孩子從他身拔下來,抱在一旁的椅上排排坐著。

  孩子很乖巧,接過她遞來的兩個布偶,一起玩耍起來。

  「我不放心你。」李玉竹摟著孩子,望向穆元修,眼神擔憂。

  穆元修擦了手,放下手巾把子,握著她的小手道,「我命硬,不會有事的,咱們上回去涼州城時,那麼兇險的事情,都被我解決了。」

  李玉竹一怔,對呀,上回的事情可不簡單,穆元修輕鬆地將北燕大將捆了。

  可是,她還是很擔心怎麼辦?

  「慢則八個月,快則半年,我就會回來。」穆元修摟著她,「昨天咱們說好了,我還要親自教彤兒和瞻兒識字呢。」

  李玉竹看著他,「我等你八個月,要是過了八月十五你還不回來,我可要到北地去找你了。」

  穆元修莞爾一笑,「好,咱們約好了。」

  .

  晚上,李玉竹將兩個孩子哄得睡好了,便來給穆元修整理出行的衣物。

  和穆元修相識九年了,這是兩人第一次分別。

  並且,還是長時間的分別。

  手裡整理著衣裳,腦海里則回憶著和他的往事。

  第一次和他說的話。

  第一次和他拉手。


  第一次……

  穿他做的衣裳。

  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李玉竹扭頭問看著兩個孩子睡覺的穆元修,「元修,有件事情要問你。」

  穆元修抬頭,溫柔看她,「什麼事?玉竹?」

  李玉竹看著他,回憶著過去,「我記得,我剛認識你那會兒,我拜託你一件事,央求你幫我做衣裳,你可記得?」

  那件事,她問了好幾次。

  但他一直不肯說。

  後來,她就懶得問了。

  穆元修含笑道,「記得。」她不會針線活,又擔心姐姐們嘲笑她,所以,他代勞了,讓她裝了回強。

  「你是男人,怎麼會女子針線活?還將女裝做得又快又好?」

  穆元修要回答。

  穆元修望著她的眉眼,淺淺含笑,「好。」

  「你可要記得啊,一定要在八月十五前回來親自告訴我!」李竹竹一瞬不瞬望著他,「不然的話,我就帶著瞻兒和彤兒去北地找答案。」

  穆元修將她摟在懷裡,「我記著你的話。」

  .

  李伯暄並非讓穆元修一人去北地,還派了李興安和婁承業相助。

  另外,李伯暄又送了他們二十名高手護衛。

  李興安知曉李玉竹會擔心,臨行前,向李玉竹再三保證,「我和承業一定會護好元修。」

  李玉竹微微一笑,「三哥,你們也要平安歸來。」

  .

  穆元修在西山護城兵營中,點了五千人馬,押送著糧草和醫藥兵器,從北城門出發了。

  李玉竹帶著兩個孩子,站在北城門的城樓上相送。

  陪著她的,還有李玉恩李玉玟,凌珞。

  李興盛凌月姿兩口子,以及裴慎言,則跟隨著大隊人馬相送,將穆元修一行人送到十里亭處,他們才返回。

  .

  宅子中明明只少了一人,卻顯得冷冷清清的。

  穆瞻雲和穆彤雲兄妹倆,年紀小,並不知道他們爹去做什麼了,回了宅子,依舊快樂地玩耍起來。

  只在吃飯時,兩人才發現少了一人陪吃飯,脆聲問李玉竹,「娘,爹呢?」

  哥哥穆瞻雲,伸手指指穆元修每天坐的椅子。

  妹妹穆彤雲,也跟著喊,「爹呢?」

  李玉竹摟著他們,微微笑道,「爹辦差事去了,辦完差就回家陪你們玩。」

  兩個孩子必竟還小,才剛過周歲,剛學會說話的年紀。

  他們只在吃飯或睡覺時問一下穆元修,大多時候,根本想不起穆元修來,每天只快樂地和丫頭嬤嬤玩耍。

  李玉竹沒什麼事做,空閒下來的她,整日都在想著,穆元修一行人走到哪裡了,一路是否順利。

  。

  輜重車輛較多,穆元修一行人行路不快。

  日趕夜趕,兩千里路,照此速度需兩月時間才能趕到。

  為了不讓百里府等得著急,穆元修安排婁承業和李興安押運大車行路,他帶著十名護衛,先前趕往涼州城查看情況。

  輕裝騎馬,六天後的傍晚,他們趕到涼州城外十來里遠的天狼寨。

  他發現,七年過去了,穆元修跟以前的氣度完全變了。

  不再是當年那個看起來青澀的少年了。

  眼前的穆元修,眉眼間透著一股子讓人不敢小覷的冷然與威嚴。

  況且,穆元修是帶著人前來,這十個護衛的打扮,齊整劃一,武器和隨行裝備精良。

  可見,穆元修帶來的人,非同小可。

  說不定,穆元修的身份也大變樣了吧。

  「老樣子,對了,寨子裡的兄弟們呢?還都在吧?」穆元修發現,這處寨子比當年闊氣多了。

  原先破破舊舊的山寨門不見了,換成了石頭牌坊。

  高大闊氣。

  寨子裡高低破敗的屋子,全換成了大磚房。

  寨子裡的路也平整了,老遠就聽到不少馬兒牛兒的叫喚聲。


  蕭善被問起近況,那話就多起來了。

  他大笑道,「還得虧了穆兄弟當年的馬匹和金子啊,寨子裡的兄弟們,靠著那些錢物,置辦了房子,將這破舊的寨子門也重建了,好些人都娶了媳婦,如今咱們寨子裡的人,多了十倍啦,各家添了娃子,還有慕名而來加入的。咱們如今不打草谷了,改成養牛養馬跑鏢。」

  「你手上跑鏢的人,有多少?」穆元修問。

  穆元修笑著夸道,「不錯不錯,蕭兄好生厲害。」

  蕭善笑道,「說來說去,得虧了當初穆兄弟的相助。」

  這會兒到了晚飯時間。

  蕭善命人擺了宴席,宴請穆元修一行人吃飯。

  在吃飯的空閒時間裡,蕭善問了穆元修,為何來了北地,可是有要事要辦,又問穆元修如今在何處高就。

  隨行的十個隨從,互相看一眼,心中諷笑,在何處高就?說出來怕嚇著你!

  咱們這位頭,可是皇上最寵的駙馬爺,還是此行的征北大將軍。

  你們這等小寨子的人,能見到駙馬爺,定是你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穆元修朝涼州城方向望去一眼,說道,「我如今在京城謀點小職,路過這裡,想去看望涼州城的百里府一家。」

  蕭善也還記得當年的事情,穆元修的娘子治好了百里府百里璜兩口子的怪病。

  「哎呀,你們早不認親,晚不認親,怎麼這時候來認親?涼州城出事了,去不得!不少人都逃走了,你們沿途而來,就沒看到路上的村子裡,沒什麼村民麼?」蕭善擺手,提醒穆元修別去。

  「為何?」穆元修裝著不知情的樣子,好奇問道。

  「一月前,北燕大軍又南下了,沙州被圍了十天了,肅州失守,守將被殺,城中的兵馬四散逃逸,有人投降了,不過,大部分的人投奔到涼州這邊來了,另外,還有興慶府也被圍困了。四個互相照應的城池,失了三個,只有涼州城還尚在,但依我看,百里府也挺不了多久。這一次的北燕人,來勢太兇了。」

  這些消息,穆元修早就知道了。

  他眸色肅然,「蕭兄,村民們都逃走了,可天狼寨的弟兄們,卻仍拖家帶口住在這裡,蕭兄是不是想好了應對的計策?」

  蕭善得了穆元修的好處,又懼怕穆元修的武藝,不敢隱瞞。

  他馬上說道,「穆兄弟,我們當然有應對的法子,我們不是走鏢的嘛,也持有北燕那邊的通關公文,我們能進出這幾個城池。」

  穆元修揚唇微笑,讚賞道,「蕭兄果然厲害。」

  「嘿嘿,這也沒有辦法啊,為了能混口飯吃,我們可是花了不少銀錢打點。」蕭善謙虛著,嘆了一聲。

  說著話,蕭善又透露出一個驚天消息,「穆兄弟,你可知道,這次北燕大軍的主帥,是誰嗎?」

  穆元修還不清楚,「是誰?」

  蕭善冷笑,「北燕太后!」

  蕭善也是北燕人,他在北燕討不到生活了,被逼得離開北燕,來到趙國。

  他在趙國生活多年,如今的日子比在北燕過得舒坦。雖然他還是認可北燕人,也跟北燕人親近,卻恨死了北燕此時的當權者。

  正是這些當權者,他回不了北燕。

  只能流浪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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