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安番外(02)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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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有急事,我……得先走了。」墨衫少年掙脫李興安的手,往外跑。

  李興安正無聊著呢,好不容易找到個事情做,怎能放人走?

  他又將少年拽了回來,「事情再急也得吃飯是吧?吃了再走,我反正也閒著,一會兒我送你出城去。」

  少年還要跑,想甩開李興安跑走。

  這時,有幾個人吃好了酒飯,從酒樓二樓往下走來。

  看到李興安,這幾人馬上往前緊走了兩步,恭敬著問安。

  「三殿下!」

  李興安冷笑,「事情辦好了?人找著了?還有閒心在此吃酒?」

  這是幾個衙差打扮的男子。

  其中一個紅衣男子惶惶說道,「卑職們正在尋找!」

  「南越使臣們又在催問本殿下了,本殿下要是被太子妃罵了,就拿你們試問!」李興安沉聲道。

  「是是是,卑職們一定會找到平昌公主!」

  「滾吧!」

  「是!」

  這幾人嚇得飛快跑走了。

  李興安冷哼,「掃興,吃個飯也不安生。」

  他回頭來看墨衫少年,發現他慘白著臉,正站著發呆。

  「咦?兄弟?你怎麼啦?」李興安望著墨衫少年的臉,疑惑問道。

  墨衫少年暗暗吐了口氣,露了個笑臉道,「啊,沒事,走走走,吃飯去,對了,我手上沒銀錢,飯錢你出啊。」

  「原來你不肯去吃飯,是擔心我讓你出飯錢?哈哈哈哈,你放心好了,我請你吃飯,哪能讓你出飯錢?」李興安爽朗笑道,大方地擺了擺手。

  李興安不計較墨衫少年變來變去的情緒,拉著他往樓上的雅座走。

  最近,李興安閒著無事時,常來這裡獨自一人飲酒看街景。

  酒樓的小二已經認得他了,馬上跟上前,「三殿下,您常去的雅間空著呢。」

  李興安道,「老樣子,酒一壺,哦不,今天有兩人,兩壺酒,另外,將我吃過的菜上八樣端來。」

  小二笑著應道,「好嘞,馬上給你送去。」

  李興安帶著墨衫少年,走進一間臨窗的屋子。

  屋子的布置,十分雅致。

  裡面擺著一桌四椅,有盆栽花木,還有一架多寶格,格架上放置著琴,笛子,書冊等物。

  推開窗子,能看到熱鬧的街市。

  酒樓的對面,是一家曲藝館,因為隔得近,能不花錢聽到悠揚的曲聲或女子的歌聲。

  李興安指著對面的曲藝館,「快來看看外面,熱鬧吧?吃了酒飯,一會兒我帶你去聽曲子去。」

  墨衫少年訕訕道,「好說好說。」

  在等著小二上菜的空當,李興安問著這少年的名姓。

  少年告訴李興安,他叫駱生,是鎮安府一處小縣城的人,被堂姐騙來京城成親。

  李興安同情地拍拍他的肩頭,「你孤身一人,城郊的生活也不好討,你就在京城裡住著吧,這裡人多,總有一行能混上飯吃。」

  駱生嘆著氣,「萬一被我堂姐抓到了呢?」

  李興安道,「你堂姐是誰?我找她說理去。」

  駱生忙擺手,「啊不不不,你找到她,她表面上怕你,事後告狀到我父親那裡,我就徹底不能回家了。」

  李興安皺眉,「那怎麼辦?」

  駱生嘆了一聲,「先別理她,只要我堂姐找不到我,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等我賺些錢回家,那時候我父親的氣消了,就不會怪罪我了。」

  李興安想了想,「這樣也成,不過,說實話,城外的生活真的不好討啊,你就在城裡呆著唄,只要不亂跑,你堂姐就找不到你。」

  「可是……」

  「這樣吧,你住到我的府上如何?保管你堂姐找不到你,我給你找份差事,我罩著你,不會讓你堂姐找到你的。」李興安覺得,自己想了個好主意,樂呵呵拍著駱生的肩頭。

  駱生差點沒哭出來,他不要去李興安的府上。

  「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那就這麼決定了啊。」李興安哈哈一笑,「我跟你說,我家大著呢,只有我一人住,你去了我家,咱倆還能做伴。」李興安又笑著道。


  駱生心裡長長嘆氣,要不,暫時先這麼著?

  哪天藉機會,找這位相助逃出京城去?

  與其成天提心弔膽地東躲西|藏,不如就住這位家裡?按堂姐身份,應該不會去這位家裡。

  這位家裡大,到時候,也好藏身。

  駱生左想想,右想想,同意了,「那就不好意思,打攪了。」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哈哈哈。」李興安笑道。

  小二將菜端上來了。

  駱生像是餓極了,看著這些菜點,眼神放亮。

  李興安每天吃飯都是一個人,難得有人陪吃,他心情大好,給駱生夾菜,「來來來,這個好吃,這個也不錯。」

  駱生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兩一邊吃飯,一邊胡侃海侃。

  駱生也是個能說的,他說著天下奇聞,李興安聽得津津有味。

  「駱兄弟,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你去的地方很多嗎?」李興安驚訝問。

  駱生嘿嘿一笑,露出一對酒窩和漂亮的小白牙,晃得李興安一陣恍惚。

  奇怪,男的咋笑得跟娘們似的?

  但想著這位是個說故事的能手,李興安忍著嫌棄。

  「我看的書多啊,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讀萬卷書,等於行萬里路。」駱生得意洋洋。

  「對了,你平時讀什麼書?」駱生問。

  李興安頭疼了,「啊啊,那個,這個,太多了,記不住。」

  他壓根就不愛讀書!

  要他讀書,還不如叫他到山裡砍幾捆柴火。

  發現駱生只吃菜,不喝酒。

  李興安給駱生倒了一杯酒,「你怎麼只吃菜?不喝酒的?來來來,嘗嘗這酒,這可是這酒樓里的名酒,這酒樓之所以生意好,靠的就是掌柜娘子釀的一手好酒。」

  駱生嚇得臉一白,「我……我不會飲酒。」

  「大老爺們怎不會飲酒?真是沒用。不會就學起來,來來來,先飲一杯,我跟你說,這酒要多飲,每天來幾杯,時間長了,你就能飲了。」李興安給他倒了滿滿一大杯酒。

  駱生苦著臉,經不住勸,只好硬著頭皮喝下了。

  一杯喝完,李興安又倒了一杯,「這不是能喝嗎?為咱們成為好兄弟,再來一杯。」

  駱生又被慫恿著灌了一杯。

  第三杯,李興安說是不計較駱生爬過他家的樹,得喝一杯。

  駱生擔心李興安將他爬樹的事嚷出去,只好又喝了一杯。

  喝得迷迷糊糊的駱生,說什麼也不喝了。

  駱生,「……」

  他心裡暗暗磨牙,要不是急於藏身份,他能將這小子打個半死!

  居然灌他酒!

  也不知過會兒,他會不會醉得一塌糊塗被識破真身。

  吃著說著,不知不覺到一更天過半了。

  李興安付了酒飯錢,帶著駱生往自己府上走。

  在路上時,又有一隊穿著衙役差服的人,向李興安問安。

  李興安不耐煩地揮手,「行了行了,趕緊尋人去,給我仔細找,對了,幾處城門那裡,給本殿下看緊點,千萬別放人跑了!」

  其中打頭的人回道,「放心吧,三殿下,城門那裡守得嚴著呢,不會放走可疑之人的。」

  「要記住,那位跑失之人,可能會化妝行路,不會穿以前的衣裳出行,搜仔細點!」李興安又提醒道。

  「明白,三殿下。」

  「去吧去吧。」

  李興安揮揮手,將人打發走了。

  在李興安和衙役們說話時,駱生一直藏在他的身後,聽著聽著,他的眉尖皺起。

  駱生往自己身上看來。

  「駱兄弟,怎麼啦?發什麼呆啊?」李興安拍了他一下。

  駱生嚇了一大跳,訕訕著道,「李三哥,離你家還有多遠?我困了。」

  「啊,就到了,前面的坊市便是。」

  兩人回了王府。


  在門口迎接李興安的,正是昨晚巡夜的小廝,他認出,李興安帶回的人是昨晚爬樹之人,小廝驚訝地睜大雙眼,「三殿下,你怎麼把賊子帶回來了?」

  「嗯?怎麼說話呢?」李興安沉下臉來。

  駱生冷笑,「你才賊子!」

  「你才是!」小廝瞪眼。

  「不許對客人無禮!」李興安朝小廝冷喝,「這是我的新朋友,他叫駱生,快向他賠禮道歉。」

  小廝嘆氣,三殿下又胡來,都沒查清身份,就往敢家帶。

  「是,三殿下。」小廝朝駱生行禮,「駱公子好。」

  「啊,免禮免禮。」駱生擺擺手。

  李興安很高興,拉著駱生往府里走,「走,我帶你逛逛去。」

  駱生被他拉著手,想甩開,卻甩不開。

  「扭捏什麼呀,又不是娘們?」李興安挑眉,「你不也拉著我的手嗎?」

  駱生,「……」這能一樣?

  行行行,算他占李興安的便宜吧,駱生心裡嘆氣。

  兩人在酒館裡飲了不少酒,又逛了大半邊的園了,後來走不動了,一起打著哈欠。

  李興安道,「不逛了,累了,走,咱們看看臥房。」

  他拉著駱生,去了他的臥房。

  駱生的腦袋清醒過來,瞪圓雙眼,「還……還有其他臥房嗎?」

  「天冷,睡一床說話多好?幹嘛要分開?」李興安打著哈欠,喊著跟著來的小廝,「五福,去打洗浴水來,我和駱公子一起洗浴。」

  駱生嚇呆,「……」

  小廝應了一聲,跑走了。

  幾個小廝將洗浴水抬來了,放在隔壁的屋子裡,但駱生死活不肯跟李興安一起洗。

  李興安伸了個懶腰,「那行吧,我先洗,一會兒你再去洗吧。」

  他抱著自己的衣裳,走到隔壁洗浴間去了。

  李興安洗好浴,走回臥房來。

  駱生馬上站起來,「啊,該我了。」

  李興安想到一件事,指著他的包裹道,「對了,你的包裹里,只有兩身女子衣裳,你換什麼?」

  駱生,「……」他忘記了這件事……

  李興安笑著道,「我說,駱兄弟,你不會真是個愛被女裝的人吧?哈哈哈哈,不過也沒有關係,穿就穿唄,反正你也不出門,就住我府里,也只有我和府上的小廝們看到,沒關係的啦!」

  駱生,關係大著呢!

  一穿就露餡了!

  他窘著臉,「三殿下,能不能……借一套你的衣裳給我穿穿?我走得急,抹黑胡亂抓了兩身衣裳,沒想到……將我堂姐的衣裳給拿來了。」

  李興安大笑,「我說呢,堂堂爺們,怎會帶著裝著女裝的包裹出門?放心吧,我給你安排換洗的衣裳。」

  駱生鬆了口氣。

  李興安比駱生的個子要高大,他在自己柜子里尋了半天,才尋了一身略小號的衣裳。

  不過,駱生穿著還是太肥大,袖子太長還好辦,卷一卷能湊合。

  但衣身的長度,就讓駱生為難了。

  沒法走路啊,拖在地上能踩腳。

  李興安驚訝看著他,「你會縫?」

  駱生道,「出門在外,這等小事還是要還會的。」

  李興安撓頭,「我出門三年了,也沒有學會針線,我是不是廢物?」

  他找來五福,命五福找廚娘要了針線。

  駱生攏著李興安的大氅,坐在燈下縫著袍子下擺。

  李興安已經先睡到床上去了,犯著迷糊,望著前面縫補的少年,他打著哈欠道,「唉,你要是個女人就好了,可惜是爺們。」

  駱生,「……」他挑眉道,「為什麼覺得我是女人就好?」

  「我娶你啊。」李興安又打了個哈欠,「快點來睡吧,好睏啊……」

  他閉了眼,嘟囔兩聲,睡著了。

  駱生停了縫補,瞧著他,娶他?

  犯什麼腦抽呢?

  駱生搖搖頭,接著縫補。


  縫好了袍子下擺,駱生沒去李興安的床上睡。

  那不像話,他攏著袍子,在榻上睡下了。

  本來呢,他想去其他屋睡。

  但這府邸看著大,卻只有一間臥房,其他有床的房間,被府里的十來個小廝們睡了,一間屋還都不止睡一人,並且,都是兩人擠一床,可是睡通床,三四個人擠一張炕上睡。

  對比之下,李興安屋裡的人最少,只有李興安一人,臥房還寬大,除了床,還有一張軟榻。

  出門在外,駱生沒法計較,只得如此睡下了。

  .

  次日,駱生先醒來。

  對面的床上,李興安還在睡,駱生輕腳輕腳穿了外衫,踩著李興安送他的大鞋子,走到外面來。

  昨天朝他瞪眼的小廝五福,今早對他客氣許多,「駱公子早。」

  問完安,五福一直瞧著駱生的臉。

  駱生眨著眼,「你一直看我做什麼?」

  「駱公子。」五福看一眼臥房,小聲道,「你昨晚和我們家公子……同床共枕了嗎?」

  駱生,「……」他黑著臉,「沒有,怎麼可能?」

  五福眨著眼,「怎麼可能沒有?」

  「沒有就沒有!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打破你的狗頭。」駱生怒了,一個抬掃腿,將五福掃地上去了。

  駱生慢悠悠卷著長出他手指的袖子,「起來吧,去給我打點洗臉水來。」

  五福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看一眼駱生,跑走了。

  他心裡嘆氣,這位駱兔兒爺,會武,斷袖的三殿下不好得逞啊。

  ……

  駱生在李興安的府上住了下來,每天陪李興安逛園子,一起射箭玩,一起爬高登山,或是一起聊天說著天南海北的事情,一起吃,但沒一起睡。

  李興安睡大床,駱生死活不肯去,堅持睡小榻,李興安後來沒有勉強他。

  如此這般,他們過了幾天相安無事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晚間沐浴時,駱生發現脫下來的褲子上染了紅色。

  他嚇得心底直往腦門噴涼氣。

  每天只顧著吃吃玩玩去了,忘記了來葵水的日子!

  李興安要是發現他不是男子,是女子,一定會查出,她是凌珞,不是駱生。

  凌珞心裡想哭。

  這都是什麼事啊!

  為啥會有葵水這個鬼東西!

  救命啊,越來越多了!

  她該怎麼出這個洗浴室?

  「駱生,你怎麼還在裡面?你洗好了沒有?天怪冷的。一直在裡面,可別凍著了,水都洗涼了吧?」門外,李興安在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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