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9章 聯手,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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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哥仨,一起朝裴丞相望去,似笑非笑。

  裴丞相說輸了,氣得鼓著臉,輕咳一聲,用來掩飾尷尬。

  廬陵王見好就收,朝裴丞相拱手,「不知親家公,將老夫父子們請來,有何事相商?」

  說出親家公三個字,這明顯是套近乎的意思了。

  裴丞相有了台階下,便正色說道,「當然了,如今宮中生變,皇上莫名身亡,本官一直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著陰謀。奈何本官中風病倒,出行不便。只好請來王爺相助,王爺雖然沒有了爵位,但身份還是自由身。」

  李興茂說道,「丞相大人,皇上當初下了聖旨,不准我父子幾人擅自回京,我父子哪裡是什麼自由身?」

  李興盛笑了笑,「大人莫非有辦法,讓我李家人恢復自由?」

  李興安眯了下眼,「丞相有話就直說,都什麼時候了,還打啥啞謎的?」

  廬陵王也道,「丞相儘管說來。」

  裴丞相道,「辦法麼,當然有,皇上是王爺的侄兒,按著血統算來,王爺和皇上最親近,比現在的攝政王信陽王,還要親近。皇上駕崩,身為皇室的王爺,理應回來給皇上奔喪,本官會上奏一本,奏明王爺的心意,王爺不就能正大光明地回京了嗎?那時候,王爺一家想去哪就去哪,無人敢問,更無人敢攔!」

  裴丞相以前不希望李家父子在京城,實在是廬陵王的威望太高,除了皇上李參,沒人敢和廬陵王平起平坐。

  廬陵王這人又專和裴府對著干。

  在李參將廬陵王貶走後,裴丞相過了幾天舒坦日子。

  但好景不長。

  宇文家馬上踩下了裴府,成了李參的寵臣。

  若說廬陵王是狡猾的狐狸,這宇文家就是狼,見誰咬誰。

  朝中的事,宇文父子想一手遮天,不容他人占有一席說話之地。

  當了多年丞相的裴丞相,幾時受過這份委屈?

  一氣之下病倒了。

  眼下李參死了,太后又是個糊塗之人,京城混亂得眼看就要發生大變故,為了裴家,裴丞相這才厚著臉皮跟李家交好。

  李興茂哥幾個,也料到裴丞相會有此想法。

  他們的表情並沒有太驚訝。

  廬陵王同樣如此,「哦?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老夫在韋府歇息著,恭候著大人的好消息。」

  .

  裴丞相的辦事效率很快。

  當晚一更天時,住在韋家的廬陵王父子,就收到了裴府轉送來的太后懿旨。

  懿旨上說,太后允許廬陵王回京為李參奔喪。

  這份懿旨,本應送往鎮安府。

  但現在李家父子已經在京城了,裴丞相命人送來了韋家。

  廬陵王只看了一眼聖旨,就丟開到一旁。

  他彈了下袖子,笑著對韋家人和三個兒子道,「好了,從今往後,我們父子幾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了。」

  韋家人最高興,能光明正大地回京,是不是將來的不久,李家父子就能恢復身份了?

  .

  在裴丞相拿到太后懿旨,去往韋府時,忠義侯府上,有一隊騎馬之人,拿著特赦令牌,連夜匆匆離開南城門,往鎮安府方向而去。

  他冷笑道,「這一次,一定不能讓廬陵王父子們回京!」

  站在一旁的宇文贊道,「爹,有件事情,兒子覺得很奇怪。」

  「什麼?」

  「派往鎮安府的人,是不是太過於平靜了?送來的信,也越來越少了,近來三個月都沒有信送來。」

  宇文博冷笑,「送不送無所謂了,要不了幾天,李家父子們就會永遠埋屍鎮安府!」

  宇文贊眉頭微蹙,盯著疆域圖上鎮安府的方位,略所有思。

  .

  宇文家派走的十名殺手,在離京二十里遠的一處林間道路上,遇到了埋伏。

  一個臉上蒙著黑巾的男子,持劍立於路中間。

  他二話不說,提劍就朝宇文家的殺手們衝去。

  「閣下何人?」十名殺手們,覺得這人攔路得莫名其妙。


  看這人的打法,他們與他素不相識。

  可蒙面男子一言不發,只專心攻擊這十人。

  這下可激怒了十個殺手,「大家一起上,不能讓他攔了路耽誤了咱們的時間!」

  但男子卻並不慌亂。

  他的劍法又快又狠,身法也相當的敏捷。

  十個人竟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不到半個時辰,十個人全都倒地不起了。

  蒙面男子扔掉劍,拍了下袖子,走向林中系著的馬匹,策馬往京城方向而去。

  晚風涼涼吹著,沒一會兒,下起了蒙蒙小雨,雨水將他的髮絲染濕,也染淡了他身上的血腥氣。

  .

  皇帝駕崩,皇宮各處一派肅穆。

  李參停靈的地方,並不在天明宮,而在皇后宮附近的一處略小的宮殿中。

  天明宮現在讓給了新皇帝住著。

  不過,按著祖制,新皇帝得次年的正月一日才能正式登基。

  年號封號,也是那時才能定下,現在宮中稱李參為先皇,稱兩歲的新皇為現皇。

  李玉竹和李玉玟,被困在宮中快一個月了。

  皇后宮的塗料有毒,她們陪崔皇后移居到了一處小宮苑。

  好在二人只是扣留,並非犯人,還能在兩層樓高的角樓里,上下自由走動。

  但也跟坐牢沒啥區別,除了多了個能換房間住的待遇。

  角樓上下各有三間屋。

  兩人無事,在上下六間屋裡輪流走動,一間屋有幾塊牆磚,都被他們記得了個爛熟。

  好在沒人監視他們,兩人過得不自由,倒也清靜。

  崔皇后擔心兩人關出心病來,派人送來了一些書冊,和一些筆墨紙硯等,還送來了一副棋,以及古琴笛子琵琶,供他們消遣。

  裴慎言在和李玉玟成親前,一直體弱多病,不能跑跳,甚至騎馬都不曾練習過。

  整日將自己關在屋裡,不是看書,便是練字練琴。

  從小養成了愛靜的性子,給他書冊筆墨一張琴,他能在屋裡呆上幾年。

  但穆元修是鄉野長大的人。

  哪怕是颳風下大雨,也會出門的人。

  裴慎言同情又擔心他。

  但兩人一起關上幾天後,裴慎言發現,穆元修和他想的不一樣,他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

  更而且,穆元修懂的並不比裴慎言少。

  裴慎言大喜,像找到知己一樣,拉著穆元修不是討論書本上的學識,便是下棋,或是合奏曲子。

  這樣一日復一日的日子,兩人過得並不單調。

  轉眼間,過了快一個月了。

  這一天,從白天起就颳起了大風。

  天氣轉涼了。

  裴慎言說天冷的晚上下棋,手指是受罪,他早早就睡下了,也勸著穆元修早睡。

  穆元修坐在燈下翻了兩頁書,見裴慎言睡著後,他吹熄了燈。

  但他並沒有睡,而是走到二樓的窗子口,掰斷兩根窗上的橫欞,從窗子口,跳了下去。

  下面便是宮外的護城河。

  河中停著一隻小舟。

  穆元修跳下時,正好落在小舟上。

  他拿起舟中的小槳劃著名名水,劃向了對岸。

  夜色中,這處地方一個人也沒有。

  穆元修爬上岸,走進了前方的坊市里。

  他尋了一匹馬,策馬往南城門而去。

  .

  次日一早,裴慎言睡到自然醒,他翻了個身時,就看到穆元修頂著一頭半濕的頭髮,從樓梯上走下來。

  裴慎言坐起身來,疑惑道,「元修,你起得真早,咦,你頭髮怎麼是濕的?一大早洗頭了?」

  穆元修摸了把染了雨水的頭髮,微微笑了笑,「洗臉的時候,抹了下頭髮。」

  「哦……,啊,你這衣裳怎麼破了?昨晚還是好好的呢,你這是到哪裡勾破的?」裴慎言指著穆元修的袖子。

  那淺青色的袖子上,有兩條削得齊整的大口子,仔細看,還沾著一些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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