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7章 北燕皇室穆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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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這小子究竟是誰?」

  「老大,他為什麼叫你簫善?」

  「老子怎麼知道?」簫善朝身邊的手下低聲喝道。

  「簫善,你莫非是想試試我家豹子的牙齒是否鋒利?」穆元修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豹子的皮毛,微微笑了笑。

  大花豹這時張了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露一口森森白牙。

  蕭善一行人嚇得全變了臉色。

  「老大,不如先答應下來?」有手下小聲對蕭善說道,「找機會將豹子逮住,一個小子外加兩個小鬼兩個小妞,咱們根本不必害怕,想要咱們給他們房子住,這不是進了咱們的地盤麼?」

  「老大,老四的主意不錯。」另一人也說道。

  簫善眯著眼,盯著前方的穆元修打量起來。

  眼前這個穿一身灰狐狸毛袍子的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高瘦的個子,眉眼長得像女人,但眼神銳利,唇角浮著似笑非笑的嘲諷。

  他是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小少年。

  少年為何看他像看熟人一樣?

  太邪門了。

  「有道是,相逢便是緣,你們遠道而來,在下做為地主,理當為你們準備住處,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簫善抱拳,朝穆元修淺淺一笑。

  「在下姓穆,雙名元修。」穆元修朗聲道,也抱拳還禮。

  簫善微怔,這小子姓穆?男人長得個個像女人的北燕皇室也姓穆。

  不對,這小子是南方口音,怎可能跟北燕有關係?

  「哦,原來是穆兄弟,哈哈哈哈,你我就以兄弟相稱如何?」蕭善又笑道。

  穆元修道,「簫兄願意和在下以兄弟稱呼,在下感激不盡,簫兄的天狼寨離此不遠吧?今晚不如就去天狼寨休息?」

  山坡上,李玉竹看著穆元修與那山匪頭子你一言我一語地問答,她看得一頭霧水。

  他一個長年住在南方鎮安府的人,是怎麼認得遠在四千里外的涼州山匪的?

  簫善被穆元修喊出大名時,心中已很是吃驚,眼下又聽穆元修說出他的住處,他更是驚駭了。

  這個過路的少年,莫非是受到什麼人的指引前來?

  簫善不敢對穆元修大意了,笑呵呵說道,「只要你不嫌棄,隨便住,請吧,穆兄弟?」

  他向穆元修做了個請的手勢。

  穆元修轉身朝山坡上的李玉竹和周招弟招手,「你們下來吧,今晚不住山洞了,住天狼寨去。」

  李玉竹是穿越來的,手握暗器,天不懼,地不怕,果果和百里睿兩個小屁孩子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山匪是何物,兩人的表情波瀾不驚。

  只有周招弟,這個從小在村里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姑娘,看到那十幾個提刀的兇悍漢子,早已白了臉色。

  她悄悄拉李玉竹的袖子,「三娘,咱們真的要跟他們去嗎?他們手裡有刀啊。」

  李玉竹回頭,見她臉色慘白,說話聲音發抖,知道她害怕了。

  李玉竹小聲安慰她,「別害怕,招弟,我將你帶出來,就一定會平安帶你回家。」

  周招弟聽李玉竹這麼說,心中平靜了一些。

  兩人護著兩個孩子,走下幾丈高的山坡。

  穆元修將騾子車和馬車已經掉轉了方向,那隻豹子就站在車旁守護著,像一個護衛一樣。

  豹子微閉著眼,伸舌頭舔起果果的手,果果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而簫善和他的手下們,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更別說靠近豹子了。

  李玉竹將果果和百里睿抱上車裡,穆元修催著簫善,「簫兄,前頭帶路吧?」

  「跟我來。」簫善看一眼隨行在騾子車旁的豹子,朝手下們揮揮手,騎馬打頭走了。

  那頭豹子飛快追了上去,一直跟他們保持著一丈的距離跟著。

  他們快,豹子快,他們慢,豹子慢。

  簫善想甩掉穆元修他們,根本甩不掉。

  距離近,拉弓射箭也不合適,還不等他悄悄拿出弓箭,只和他隔著丈遠的豹子,就會撲上來。

  無法,簫善只好將穆元修他們引進了天狼寨。


  守寨子門的兩人,看到蕭善引著兩駕車馬回來,十分驚訝。

  其中一人就問道,「簫大哥,他們是誰?」

  又看到車馬的後面,跟著一頭大花豹,車裡的小女娃還跟那豹子在說笑,守門人臉色嚇得灰白,大氣不敢出。

  這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這是借宿的過路之人,將他們安排在東北角的兩間屋子住下。」簫善朝其中一人抬了抬手。

  簫善帶著穆元修他們,跟在後面也往東北角走去。

  北地有大半年都處在天寒地凍的天氣。

  為了防肆意吹個不停地寒風將房子掀走,也為了更省炭火,房子都蓋得低矮厚實。

  涼州城從九月到次年的三月,每天都需燃炭火才能抵禦嚴寒,這裡的炭火遠比南方的糧食貴。

  人不吃東西,三天死不了。

  但潑水成冰的日子,一晚上沒有炭火,次日人就凍沒了。

  寨子中所有屋子的周圍,全都堆著高高的木材。

  既能防風吹壞牆壁,又能方便屋中之人,隨時出來給屋中的爐子添加柴火。

  簫善指著前面的兩間屋子道,「你們今晚就住這裡。」

  穆元修道了聲「多謝」。

  蕭善又往兩駕車看去一眼,帶著人走了。那隻豹子好生通人性,居然一直老實地跟著。

  穆元修推開一間屋子門,點燃燭火打量一番後,這才喊李玉竹他們進屋。

  李玉竹和周招弟一人帶一個孩子進了屋,屋子和她想像的一樣低矮,屋中有地爐,爐上架著個舊銅爐。

  屋中還有破舊的兩張床,和幾張歪歪扭扭的凳子。

  馬車車板薄,車裡不能生火,白天還能忍忍,晚上能冷得打顫。山洞可以生火,卻沒有門,都比屋裡冷。

  穆元修扶起滿是灰塵的凳子,拿袖子掃了掃灰,扶著李玉竹和兩個孩子坐下休息。

  他又走到外面,去抱了些柴火回來生起了火堆。

  屋裡有了炭火,很快就暖和起來。

  果果和百里睿,笑嘻嘻地伸著手烤火。

  周招弟提起銅壺來看,發現是漏的,扔開了,她跑到外面車裡拿了只好的壺來。

  附近沒有水井,周招弟尋了些乾淨的雪裝進壺裡,提到屋裡的火堆上架起來燒水。

  接著,她又尋了五隻小木碗和幾把勺子來,等水燒開,她倒了五碗水。

  穆元修吹涼了一碗,遞給李玉竹。

  李玉竹笑著道,「你先喝吧,你趕路辛苦,我過會兒喝。」

  她這會兒忙著照看兩個孩子呢。

  兩個小傢伙看到燒熱的水,早就眼睛放光了。

  可他們不大會吹涼,得旁人幫忙。

  周招弟機靈,從屋角尋了只舊瓦盆,裝了些雪進來,將果果和百里睿的小碗放在雪上冰著。

  李玉竹夸著她,「不錯不錯,這法子好。」

  碗外面裹著雪,再拿勺子攪一攪熱水,水很快就變溫了。

  李玉竹拿出碗,放在桌上,兩個孩子笑呵呵自己捧著碗喝起溫水來。

  穆元修莞爾一笑,也喝起了水。

  大家喝了點熱水,吃了點馬車裡的乾糧,全身都暖和起來,一起收拾屋子休息。

  兩張小床破破舊舊的,李玉竹不敢用,她擔心睡到半夜塌壞了,摔得骨頭疼。

  李玉竹帶著周招弟,拿著屋中的舊掃把,將火堆一圈的地方掃得塵土不染。穆無修從車裡抱來羊毛氈毯鋪在地上。

  簡單且暖和的床就鋪好了。

  穆元修和百里睿一鋪,李玉竹周招弟和果果一鋪。

  坐了整整一天的車,大家都累了,在溫暖地爐的烘烤下,他們很快就睡著了。

  .

  寨子中的另一處地方,絡腮鬍子簫善,向其他弟兄說起了穆元修。

  「姓穆的小子?簫哥,會不是北燕來的?」一個中年漢子咦了一聲。

  「不像,他是南方口音。」簫善搖搖頭。

  「可是他怎會認得大哥?還知道大哥的姓氏?還知道咱們的天狼寨?」另一人也問道。

  這處天狼寨的不少人,來自北燕。

  這兩年北燕京城內亂不止,京城不少勛貴受到了迫害,他們的家奴在主子入獄後,捲走主子的錢物紛紛逃往南地躲禍。

  這些人最怕北燕人追來,更怕北燕皇室的人找他們清算。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們都驚惶不已。

  聽說穆元修姓「穆」,即便他是南方人,也個個變得神經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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