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9章 為什麼不一起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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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興盛心中正不痛快,聽到婁承業傻冒一樣的問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抬腳就朝婁承業的腿上踹去,「閉嘴!」

  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興盛氣呼呼走到床邊,踢掉鞋子爬床上睡下了。

  婁承業走過去,「二哥,你不回你自己屋睡,怎麼睡我床上了?你跟凌姑娘吵架了?」

  「不許提那個女人!」李興盛咬牙切齒,翻了個身,拿背對著婁承業,裹著被子閉眼睡覺。

  渾然不管現在還是八月的天氣,站在屋外覺得天涼,睡在屋內又覺得天熱的季節。

  婁承業摸摸後腦勺。

  不許提凌月姿,這還是吵了架的意思嘛。

  「可是二哥,我這床不寬,你睡了我的床,我睡哪?」

  「又不是天寒地凍的時節,你隨便找個地方睡去。」李興盛氣惱著道。

  「可是睡帳子外面有蚊子誒。」婁承業來拉李興盛,「二哥,凌姑娘那屋的床架又寬又大,你還是回去睡吧。」

  李興盛將身子往床里挪了挪,讓了點地盤給婁承業,「不去,你上來擠一擠,就這麼睡好了。」

  婁承業見他不肯走,只好放棄了,心說凌月姿怎麼惹著了李興盛?

  不會是兩口子求歡不成打起來了?

  唉,看來他今後要讓著點李玉恩,李玉恩要親他,親就親唄,多大的事兒。

  李二哥太不會靈活處事了,一點小事,至於鬧得分床睡嗎?

  婁承業說不過李興盛,只好將就著擠上了床,兩人這就麼擠著睡下了。

  .

  凌月姿其實並沒有睡著。

  李興盛將她抱到床上,絮絮叨叨地說了些話,她屏著呼吸靜靜地聽著,裝著睡。

  等李興盛低聲抱怨著離開屋子後,她才睜開眼來。

  一直等了許久,不見李興盛回來。

  可見,李興盛生的氣不小。

  凌月姿不知該怎麼跟李興盛解釋才合適。

  他是男子,她是女子。

  他們在不同的環境長大,出身不同,他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他不懂她的處境。

  凌月姿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但沒有去找李興盛。

  後來,到底是困極了,她漸漸地睡著了。

  .

  次日,凌月姿被侍女阿青喊醒。

  「姑娘?」阿青站在帳子外面喊道。

  凌月姿揉了下眼睛,挑起帳子,「哦,阿青啊,天亮了?」

  凌月姿淡淡應了聲,「可能吧,他去找小業子說事情,他們晌午後會離開寨子。」

  阿青又看她一眼,將帳子挑起,來整理床鋪。

  床上的被子比以前要凌亂。

  阿青心生疑惑。

  不過,凌月姿嘴緊,不想說的,是不會說的,阿青就不問了。

  但她能猜到,凌月姿和李興盛之間,一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這兩人雖然只是貌合神離的假成親,但一直是相敬如賓,彼此之間客客氣氣的。

  可這一早,一個從護衛房裡出來,一個破天荒地睡到太陽爬上屋頂才醒。

  而且凌月姿的臉色極不好看,很顯然,凌月姿昨晚沒有睡好。

  凌月姿走下床,穿好衣,坐到梳妝檯前梳頭。

  面前銅鏡中的她,令她大吃了一驚。

  她看到,自己脖子上面有些牙印。

  凌月姿飛快回頭去看,阿青正在床邊鋪床,她忙將領子往上拉了拉,遮著那些牙印。

  可一活動胳膊,領口還是會往外扯。

  阿青鋪好床,回頭來服侍凌月姿洗漱,見她脖子上面多了塊帕子,疑惑道,「姑娘,今天天氣熱,你怎麼還圍塊帕子?」

  「昨晚帳子裡鑽進了蚊子,我的脖子這裡被咬了個紅包,有礙觀瞻,還是遮住為好。」凌月姿故作神情平靜,拿起梳子梳起頭髮來。

  阿青又是一臉疑惑,剛才明明沒有看到紅包呀,倒是看到了……牙印。


  .

  凌月姿洗漱好,走出屋去看李玉竹。

  在客房的小院中,她遇到了李興盛。

  李興盛和李玉竹說完了話,轉身正要離去。

  他冷著臉看一眼凌月姿,沒理她,擦身走過去了。

  「李……李郎?」凌月姿窘著臉,朝他背影喊道。

  李興盛沒回頭,腳步匆匆,很快就走得不見了。

  跟著他來的婁承業,笑眯眯向凌月姿問好,「凌姑娘早,少爺昨晚夢遊睡到我屋裡了,被蚊子鬧了一晚,沒睡好,他要回去補覺。」

  凌月姿不准婁承業喊她「少奶奶」,也不准李玉竹喊「二嫂」,婁承業和李玉竹穆元修,都只好喊她凌姑娘。

  凌月姿訕訕著道,「哦。」

  她轉身往李玉竹客房的正屋走去。

  婁承業摸摸後腦勺,一臉疑惑,這兩人究竟鬧了多大的彆扭,一早遇見了卻像陌生人一樣走開了?

  李玉竹在正屋中,已經看到了鬧情緒的兩人。

  凌月姿的熱臉,貼了李興盛的涼背。

  她這個二哥,可是頭一次對一個女子擺臉色。

  而且是相好的女子。

  真是稀奇呀。

  李興盛在京城的時候,哪怕遇到厭惡的女子,也會假意地笑著,不會做到失禮讓人厭惡他。

  所以他的女人緣相當的好。

  今天倒好,直接將凌月姿晾到一旁去了,就不怕凌月姿動怒?

  「凌姑娘進屋坐吧。」李玉竹將凌月姿往屋裡迎,她打著圓場,「我讓二哥去看車馬去了,他是個心急的人,走得快了些。」

  言外之意,李興盛走得快,所以沒時間跟凌月姿閒聊,希望凌月姿不要計較。

  「嗯。」凌月姿訕訕著隨口應了聲,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馬上轉移了話題,「三娘,我有些山貨送與你,你回家去後,拿去送人吧,也不枉來此一趟。」

  她朝阿青點了點頭,「去庫房將那幾件皮子拿來給三娘。」

  「是,姑娘。」阿青答應著,回去拿東西去了。

  「那是我義父的診金,這是我的心意。」凌月姿按著李玉竹的手,「我是個山野姑娘,身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也只有些皮子,希望三娘不要嫌棄。」

  李玉竹看著她,「凌姑娘,你為什麼不跟我二哥走?」

  凌月姿神情微怔,訕訕著微微笑了笑,「三娘,原因……,你去問你二哥吧,我還有事,不能離開寨子。」

  「凌姑娘嫌棄我二哥嗎?」李玉竹看著她的雙眼問道。

  凌月姿的臉色,更加尷尬了,「三娘,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你不必問了。」

  李玉竹點了點頭,「好吧,人各有志,我不問了。」

  阿青回去後,和阿藍一起來了,兩人各捧著一堆獸皮。

  有鹿皮,有虎皮,還有一些獐子皮。

  七七八八的皮草,一共有八張。

  兩個姑娘抱著一路走來,累得滿頭大汗。

  凌月姿說,鎮安府是南方,而飛虎寨更是鎮安府的最南方,這裡冬天時間短,也不寒冷,凌月姿用不著這些皮草,李玉竹將來去別的地方,一定會用得上。

  她堅持要李玉竹收下。

  盛情難卻,李玉竹只好收下了。

  .

  他端著酒杯,給李興盛兄妹他們踐行。

  宴席中,大當家要凌月姿給李興盛倒酒。

  李興盛卻說酒量不行,再不能飲了,面對凌月姿倒的酒,他一滴也沒有沾。

  不僅如此,一絲眼神也沒有看凌月姿。

  大當家看看李興盛,看看凌月姿,欲言又止。

  一場踐行,在尷尬氣氛中結束。

  寨子門外面,停著李玉竹和穆元修的騾子車。

  他們倆和李興盛婁承業的行李,已經全都裝上了車,凌月姿送的獸皮,也堆在車角,還有那一盒子珍珠也在。

  李玉竹和穆元修,向凌月姿和大當家告別後,坐上了遠行的騾子車。

  李興盛騎馬,婁承業騎著驢,跟在騾子車的後面。

  李興盛向大當家揮手告辭後,揚了揚鞭子,策馬離去。

  沒理會凌月姿。

  凌月姿咬了咬唇,也沒有喊李興盛。

  但她眼底,卻浮著濃濃的失落和不舍。

  婁承業嘆了口氣,不知說什麼才好,趕著驢子,追李興盛去了。

  等他們一行人離去,凌月姿走過去攙扶大當家,「義父,他們走了,咱們進寨子吧。」

  大當家看著她,「你為什麼不跟著李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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