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桃花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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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子珊真就取出一個金色小瓶,遞到秋玄清手裡,姐妹倆聊得入巷,鶯鶯燕燕,無限動人。

  話說回來,秋玄清拿了香水,忽而狡黠發笑:「子珊,我還有好多話要對夫君說,你先別著急哈。」

  「哎你這……」南宮子珊哭笑不得,本是好心拉攏,沒想到秋玄清卻在使壞。

  她一時氣不過,咬牙道:「咱們姐妹每日爭奪,終究不是辦法,不如……都去夫君房中?反正……」

  「反正雀兒不在!」

  ……

  這般言語,把余斗「嚇」了一跳,慌忙裝作什麼也沒聽見,面朝夜空,大約是在數星星。

  ……

  沒想到,南宮子珊偏偏挑對了人——西荒國向來粗獷,民風素來彪悍,貴為公主的秋玄清,除了生得明眸皓齒,看起來乖巧,實則是個地道的西荒人。

  想到房中一些難以啟齒之時,或許有人加入,不失為一個更好的選擇?

  夫君能夠盡興,自己也不用被「折騰」得那般「悽慘」。

  ……

  秋玄清見余斗裝傻,忍著羞怯,就踢了他腳後跟一下:「夫君,我和子珊今夜去你房裡,尋你……尋你『說話』,你覺得如何呀?」

  余鬥打個哈哈:「好呀,咱們都是一家人,本該坦誠相待。」

  「唉呀……」秋玄清想到可能出現的畫面,頓時俏臉羞紅,「算了,我不去了!」

  說著就要落荒而逃,卻被南宮子珊拿住手腕:「清兒,拿了我的香水,還想偷偷用了不成?」

  「那一滴貴比黃金,你不來,我便不給你了。」

  ——

  姐妹倆還在爭執,余斗藉機開溜。

  七彎八拐,來到一處雅致院落,見著院子裡靜悄悄的,還有些奇怪。親自安排的侍女,此刻無影無蹤。

  兜轉一圈,走進廳堂時,發現浴室里有些響動,他輕輕靠近——門虛掩著,有人在裡邊搓洗衣物。

  「誰!」

  余斗並未完全遮掩行跡,輕細的腳步聲,引來對方警惕——只見倩影閃爍,一名裹著浴巾的美麗女子,單手護在胸前,另一隻手唰的揮出長劍。

  雖是赤腳,卻能擺出完美的戰鬥姿態,警惕的看向貿然闖入的傢伙。

  ……

  廳里亮著燈呢,余斗看到眼前一幕,剛才被秋玄清、南宮子珊勾起的邪火頓時燃了起來。

  只見一名黑髮披肩的美麗女子,渾身只靠兩尺浴巾遮掩,優美的腿部曲線,直可欣賞到幾乎根部。

  香肩還有水漬,點綴著精緻鎖骨,緊張的情緒,讓她呼吸起伏,左手護住的胸前,擠壓出深深的溝壑。

  而她清瘦的面頰,依然帶著記憶里的無限嬌媚。

  恰是此刻的警惕狀態,讓余斗心裡無比憐惜:「歡兒姐,洗衣服呢?」

  ……

  「啊,是你……」許歡見是余斗,心裡一慌。

  她在九淵城這些年,聽說了不少江湖傳聞,有說余府每日刀光劍影的——故而進住余府,她一直揣著警惕。

  也主張衙門加強水月城的巡防治安,增加人手,確保百姓安居樂業。

  余斗心裡有「火」,目光灼灼的走上前去。

  許歡驚得手裡一松,材質普通的佩劍哐啷墜地,在木質的地板留下一道劃痕。

  呼吸輕顫時,已被余斗抱在懷裡。

  「歡兒姐……」余斗呼吸火熱,一下就把許歡抱回了浴室——旁邊擺著木盆,果真是在漿洗衣物。

  許歡身上的浴巾鬆動,幾乎掉落,她心裡咚咚直跳,又驚又喜:「怎麼啦,今日想起我來?」

  余斗手裡輕提,將許歡放在浴室中放置衣物的桌面,與她兩額相貼。

  手指摩挲著許歡精緻的臉頰,觸及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又覺心疼,又覺得別有一番美感。

  「玉荊國小白皇帝,今日頒布詔令,敕封你為九淵公主。」余斗道出喜訊。

  這事兒本該晚餐時公布,讓大家同樂。

  怎料許歡忙於公務,晚餐在衙門對付了……

  「恭喜你了,歡兒姐。」余斗的呼吸,就像日頭底下的大水牛。呼哧、呼哧,散發出熾熱的溫度。


  大手稍稍向下,搖搖欲墜的浴巾落下,便有一雙玉兔俏皮的跳了跳。

  體側的輪廓向內收緊,又向外迂迴,直至光滑細膩的腿部。極致的腰臀比,讓人光是看是一眼,便要迷失其中。

  「只是玉荊朝廷,彰顯自身的手段罷了。」許歡並不貪圖,他在乎的,只有眼前的男人。

  余斗與她耳鬢廝磨,身上衣衫快速減少:「什麼臭弟弟,當年在九淵礦窟,你分名叫的是……小哥哥。」

  「哼!」許歡也算善解人衣,待和余斗坦誠相待,迷戀的摩挲著對方鋼鐵澆築般的身軀,迷離的眸子裡,流露出幾分追憶。

  聲音發軟的道:「小哥哥,十年前,你就該是我的人!偏要去找什麼靈元玉心?呀!」

  ……

  浴室里,傳出許歡的驚呼。

  原來是被壓在了桌面,一股霸道的氣息襲上身來,其中的寵愛,比當年的幻心糕更讓人神魂顛倒,深陷其中。

  察覺到那股強烈的慾念,許歡身子反弓,用力的貼進余斗的胸膛。

  軟嗔之言,聽得人心血沸騰:「小哥哥,以後每日都要這樣疼愛歡兒,好麼?」

  「好……」

  余斗本來就耳朵軟,想起對方十年孤苦,霸道的動作輕柔幾分。

  循序漸進,慢慢欣賞,慢慢欣賞。

  直到化解分離十年的陌生,仿佛回到冰冷的九淵礦窟,在那個撿漏的房間裡,找到屬於彼此僅有的溫存。

  ……

  呃嗯。

  ……

  浴室里的畫面,分外旖旎。

  余斗近年常閱書卷,行進之間,想起陶淵明先生的《桃花源記》,其文寫道——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不禁感慨,到底是文壇巨擘,字句如刀,竟能寫得如此貼切?

  ——

  且不說兩人修成正果,秋玄清、南宮子珊嬉鬧一番,已然達成默契。舉目尋人時,卻沒見著余斗人影。

  憑著靈元印記去找,只知他在許歡院裡。

  因為《藏神訣》的緣故,院子裡「霧化」嚴重,根本看不清。

  想著也該和許歡處好關係,兩女攜手而至……

  熟料走進廳堂,卻見許歡的佩劍落在地上?

  ……

  正有些警惕時,因為走得近了,藏神訣的法門不攻自破,兩人便聽見浴室里傳來的「響動」。

  就像……

  沾飽水的毛巾,不斷的,快速的砸在桌面。

  許歡的縱情沉吟,更是響徹屋宇。

  妖艷詞句,令得已為人母的秋玄清聽著便覺臉紅——她和南宮子珊再如何「經驗豐富」,終是有所矜持的閨秀公主。

  怎比得出身貧賤,在九淵幫那等污濁之地耳濡目染的許歡?

  也虧得樹老年事已高,未曾「享用」,才最終便宜了余斗。

  ……

  許久之後,風停雨歇。

  待余斗清理罷浴室,穿好兩人衣衫,抱著許歡出來時,才發現廳內茶香裊裊——秋玄清、南宮子珊二位夫人,已不知聽了多久,正沏茶說笑呢。

  「呀!」

  許歡大驚失色,連忙從余斗懷裡掙脫,忍者些疼痛,紅著臉跑回屋內。

  身後傳來南宮子珊的調侃:「歡兒,你剛才叫的什麼……小哥哥好大……小哥哥再快點?哎哎,別跑呀你!」

  南宮子珊模仿得惟妙惟肖,許歡都快急哭了——會是會,到底是個黃花大閨女,初嘗此道,還讓人一字不漏的聽了去,臉上多少兜不住。

  以後……

  以後還如何面對府中姐妹?

  ……

  許歡是初次,總不能拼盡全力。

  此時意猶未盡,可以……

  正想著同御二美,卻見秋玄清面色嚴肅:「豆豆,子珊剛剛收到家族傳訊,請你明日一早,太陰宮議事。」

  「嗯?」


  余斗愣了愣。

  早聞南宮家太陰宮大名,天下謀略,唯有諸葛奇門能夠與之相較。南宮辭那般九竅玲瓏的心思,世間最頂尖的謀士,也僅僅是具備進入太陰宮的資格。

  邀請自己?

  ……

  「明日早餐之後,子珊引我過去便好。」余鬥眼皮一搭,就知道關乎天下大局。

  想來奇怪,就連兩界開戰,替南宮辭爭奪聯軍統帥之位,都未曾與太陰宮打過交道。這回怎麼……

  ——

  說完正事,裡邊許歡整理一番儀容,細步出來。

  忍著心裡羞怯,替秋玄清、南宮子珊斟茶。

  斟茶畢,居然跪下行禮,虔誠說道:「二位姐姐,今生得上蒼眷顧,能和余郎廝守。小妹定會盡心盡力,服侍余郎,服侍各位姐姐。」

  秋玄清大驚,連忙上前把人扶起,拉著她的手在一旁坐下。

  擺出茶碗,替許歡倒了一杯茶:「歡兒,你卻是說的兩家話了——夫君早早定了規矩,府中家人,只有尊老愛幼之禮,其餘諸般人人平等。」

  「你斟茶見禮是好,卻不必如此自輕啊——我聽說了,玉荊國賜你九淵公主之名,就是讓你好好過日子,莫要委屈了自己。」

  「你也把心揣回去,咱們幾個要說打打殺殺,那是一把好手——但說欺負自家姐妹,沒有的事!」

  ……

  聽到秋玄清的話,許歡感動落淚,只把茶杯捧在手裡,久久捨不得喝一口。

  ……

  當夜,余少爺得償所願,大被同眠。

  除了沐浴芬芳的秋玄清、南宮子珊,那妖媚非常的許歡,亦是加入其中。其中樂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

  翌日一早,白仙翁、秋雲劫、李沁仍在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確保正式修復時,不出丁點差錯。

  余斗和府內之人打過招呼,便在南宮子珊的引導下,踏破萬里虛空,來到……

  唔?

  一片山野?

  余斗掃眼周遭,覺著路徑似曾相識,瞧著遠處的城池,忽然想起一個去處:「繪夢城?」

  南宮子珊回到族地,臉色有些緊張,她輕點下巴:「夫君,且隨我來。」

  ……

  兩人落足之處,是由東向西,進入繪夢城的大道。

  七年前參加青年戰士聯賽時,余斗等人騎著里飛沙,恰從此地經過。

  然而,此番前來,不入繪夢城。

  南宮子珊似乎有心帶他賞玩山水,趁著朝陽升起,帶著余斗徐行向北,漸漸入了鄉村小道。

  恰是夏日,晨間蟬鳴漸起,視野明晰時,可見山水畫卷中升起的裊裊炊煙。有天亮之前就開始勞作的農戶,扛著鋤頭走在田壟上。

  見著二人,會露出淳樸的笑意,禮貌的讓在路邊。

  ……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余斗心境平和,笑聲吟道。

  南宮子珊與他十指緊扣,稍稍鬆懈,調侃說道:「夫君果真是讀書了。」

  「噗!」

  原本緊張的南宮子珊,聽得這般說法,忍俊不禁:「這般除夕,以後岩兒滿腹經綸時,豈不要嫌棄你這當爹的,肚子裡沒點墨水?」

  ……

  「隨他唄。」余斗渾不在意,還有些理直氣壯,「若說咱家是個進士、莊園出身,他嫌棄我讀書少也就罷了,我……就是個賣魚的!」

  「行行行,你是魚檔老闆,我便是替你四處吆喝的老闆娘。」南宮子珊習慣了余斗的性子,總能在生活點滴間,找到許多樂趣。

  ……

  兩人漫看山水,歡聲笑語,漸漸近了村莊。

  只是。

  坐落在山水中的「村莊」,似乎有些不同?

  濃郁的戰意靈元,讓此間生機盎然。精美的房舍,和銀月城的太陰分院如出一轍,隱約之間,還能看見身穿黑白褂衣的人影,在溪流叮咚處對弈論道。

  「這是……」

  拐過一處路口,見得豁然開朗之處,一座古樸山門,仿佛與山體相連,亘古矗立。

  恍惚打量,真有些《桃花源記》的既視感。

  那山門石匾,雕刻著四個不顯鋒芒的大字。

  ……

  太陰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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