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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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了釣魚流程,余斗還給他們定下禁飛規則,從水月城出發,徒步到九淵峽谷。

  說是萬里長征,但這批交換生實力高強,比當年的余斗強上百倍。且沒有遭遇任何阻攔,一路上看些風土人情,純當遊山玩水了。

  每到一處郡城,還安排幾個強者出來切磋,起初這些雪國青俊還覺枯燥,但是走著走著,越發了解余斗的苦心。

  ……

  這裡也有大好河山、淳樸百姓,只有走入其中,才能感受到那股平和。

  無論是清瀾劍客,還是西荒悍將,表現出來的戰士禮儀,亦是令人折服。就連玉荊國的馴獸師,都能帶著十來丈高的黑甲狂蜥彬彬有禮。

  漸漸靠近九淵城時,龍雨等人早已發生蛻變。

  這一路走來,除了增長了見識,也聽到無數余斗的故事。

  自己走的,就是當年余鬥腳下的路!

  ……

  而九淵峽谷,將是他們在東南大陸的最後一站。

  ……

  在這段日子,余斗和紅藥完婚,成了天狐聖王。

  紅藥苦熬十年,總算得願以償。嫁進余府時,居然破天荒的流了眼淚。

  余斗對她寵溺之極,帶著新夫人遨遊四海,好不快活。

  算得時間恰好,提前來到九淵城,打算帶著交換生進入九淵峽谷。

  紅藥離開天狐山半月,惦念族內事務,兩人在九淵城小住一晚,便暫行分別。

  ……

  四月時節,正是初夏。

  不過九淵城終年覆雪,天氣只是稍稍晴朗。

  到底是狐狸精。

  太會了!

  ……

  就容貌上,幾位夫人各有千秋,難分上下。

  單論房中之術,紅藥一騎絕塵,無人能敵。伺候得余斗欲仙欲死,幾乎不願下床。

  ——

  走在街頭的余斗,心裡正有些蕩漾,側邊巷子裡,某戶人家門前,忽有一名婦人跪倒在地,朝著一名背對大街的女子磕頭。

  旁邊還有一名男子,正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又哭又笑,儼然是喜極而泣。

  余斗看出端倪,心裡默嘆。

  就算白家建立玉荊王朝,三千里荊棘之地,終究還是太過混亂。時至今日,還時常發生拐賣幼童的案件。

  眼前這戶人家算是運氣好,能夠失而復得。

  ……

  他正打算離開,視線稍有偏轉,卻又突然停住。

  嘶?

  余斗愣了愣,恰在此時,穿著衙門官服的女子叮囑完畢,轉過身來,巧巧對上余斗的視線……

  她的五官極是秀美,但是長年奔波,讓年輕的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

  繞是如此,還是會引來路人欣賞的目光。

  甚至,有些崇敬。

  因為大家知道,她是九淵城巡捕,專門負責九淵城一帶的失蹤案件。

  這些年來,替無數家庭找回了親人。

  雖然沒有太高的武境,但是她在九淵城擁有很高的名望。

  ……

  「余……余公子?」她看清余斗的面貌,豆大的淚珠接連滾下,被寒風吹落,在陽光下化為絢爛的彩虹。

  余斗認出她來,走到近前,笑意溫暖:「好久不見。」

  眼前的美麗女子,正是十年前在九淵礦場裡,被樹老賞賜給余斗,還給余斗下藥,幾乎有了肌膚之親的許歡!

  在接引鬼鐮幫進駐九淵城時,許歡也在類似的巷子裡被嚴雀打暈,從此再未見過。

  轉眼。

  已過十年。

  許歡顫顫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張無數次思念的面容,但是眼裡閃過幾分黯然,又把手縮了回去。

  「你……你來九淵城,是有什麼任務?」許歡抹了抹眼角,低著頭不敢看他,裝作輕鬆的問道。

  就像……

  偶然相逢的路人。


  寒暄幾句,就會分別。

  「在等雪國的交換生,他們快到了。」余斗看了看東南方向,似乎急著要走。

  ……

  許歡心裡一慌,但是十年風雨,早已讓她學會堅強:「那……你先忙,我……我還有許多公務。」

  說著,就轉身向外。

  與其看他離開,不如自己先走!

  ……

  許歡捏著拳,咬著牙,走上街道。

  腳步越來越快,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也越來越多。

  直至再忍不住,化為輕聲的哭泣。

  身後傳來喚聲:「歡兒姐!」

  是余斗!

  這是……

  他對自己最初的稱呼!

  ……

  許歡渾身一顫,艱難的半轉回身。

  朦朧淚眼,朝著熙攘人群後的余斗,投以問詢的眼神。

  只聽余斗笑聲說道:「歡兒姐,處理完今天的公務,跟我回家!」

  許歡呆在原處,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心裡惦念,卻從未奢望。

  如今的余斗早已是享譽大陸的蓋世英雄,幾位夫人都是天香國色、身份非凡,許歡甚至以為,今生今世都沒有機會見到他。

  但是現在……

  許歡再忍不住,奮力往回,拼盡所有力氣,衝進余斗的懷抱,失聲痛哭:「臭弟弟,臭弟弟!好多次,好多次我都以為你死了……」

  「嗚嗚嗚嗚……」

  ……

  余斗見著旁人圍觀,心念一動,便帶著許歡穿越空間,來到九淵城外高處,二話不說,將許歡按進懷裡,吻住她柔嫩的雙唇。

  許歡的哭聲,也漸漸變成享受的嗔吟。

  將近十年的苦澀,終於在這一刻,苦盡甘來。

  ——

  公務還須處理,不過余斗也親自跑了一趟荊北王府。

  轄區內有孩童遭到拐賣,定是官府監管不嚴,該多嘴時,就該多嘴幾句。

  荊北王能有現在的位置,少不了余斗扶住,當時答應不跌,保證不再出現類似的案件。聽聞余斗要帶走許歡,更是向上表奏。

  封許歡為九淵公主。

  這手法,和清瀾朝廷敕封嚴雀為鶴影公主如出一轍,倒是並不稀奇。

  ——

  溜達一圈,再至大街上,正好看見風塵僕僕的交換生。

  為了融入鬥戰神大陸,少遭非議,一些髮式特殊的男子,索性剃了光頭。幾個月的跋涉下來,都長成了短髮。

  看起來倒是清爽不少。

  他們武境不俗,學了此間語言,行走江湖時,還真就像是來自某個宗門,外出遊歷的年輕子弟。

  ……

  看到余斗,龍雨又是高興,又忍不住撒嬌抱怨:「余老師,荊棘之地也太難走了吧,到處都是『怪物』!」

  在幻雪大陸,沒有提醒太大的異獸,到了荊棘之地,可不得把人嚇一跳?

  余斗忍俊不禁,三千里荊棘之地,有好多精心安排的項目,想必給這些交換生帶來了不少「驚喜」。

  「各位再見堅持一下,到了九淵峽谷,我們再開飯!」余斗齜牙壞笑,讓人捉摸不透。

  鈴木蝰有些氣喘吁吁,嘴裡吐著熱氣:「余老弟,你這人不地道,過荊棘城時,安排了一個『大呲花』來嚇唬咱……奶奶的,差點把我嚇尿了!」

  余斗聽他漢語說得熟溜,哈哈大笑:「那是藤蔓妖花,玉荊國皇帝的守護獸——人家皇帝陛下親自招呼,你還有意見啊?」

  鈴木蝰聽說,喉結蠕動,訕訕道:「下次還是別招呼了——我們正擱野地里午飯呢,整個林子忽然就活了。」

  「十來個學生直接被樹『吞』走,搞得我現在都不敢進樹林。」

  大家聽了都笑,便在余斗的帶領下,向西北出了九淵城,沿著崎嶇的山道漸漸進了九淵峽谷。

  鈴木隼看到這條分隔天地的龐大裂隙,不由感嘆:「戰神強者全力一擊,也無法對大地造成這等傷痕,真不知是何等大能,造就了這般奇蹟。」


  余斗莞爾,這事兒在東南四國、幽林各族,都沒有明確記載。

  當年建立學院的無為道人,也沒能調查出因果。

  眾人進入九淵峽谷,跨過丈許溪流,來到熟悉的石燈跟前。

  十年過去,兩列整齊的松柏,似乎沒有明顯變化。

  因為提前布置,早早有人等在此處——那是一位穿著灰白常服的嬌俏女子,容顏如畫,面含笑意。

  見到余斗時,興奮揮手:「余大哥!」

  龍雨見著眼熟,下意識喚聲:「秋姑娘?」

  此人正是東萊閣主次女,秋焉語。

  曾隨余斗潛入幻雪大陸,並在東玉城之戰時,與烈擎天爆發出極強拳勁,一舉砸碎了柯白的法則封鎖。

  秋焉語和諸人打過招呼,就在前邊帶路:「都安排好了,我們直接去里飛沙領地,體驗體驗!」

  她笑容淡淡,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

  余斗看破不說破,就跟她聊些無關緊要之事——當年前往月瀾山脈,參加青年戰士聯賽前,把秋焉語送來了無為學院。

  她不負眾望,將瞬髮式爆戰魂使得出神入化,結合極高的拳腳境界,戰力堪稱爆炸。也讓里飛沙幫派,在峽谷戰區中始終保持靠前的名次。

  後來,余斗失蹤,秋焉語拼命修行,武境的提升速度令人咂舌,成為東南大陸最年輕的戰魁強者。

  現在,姐姐秋焉夢主管東萊閣在中土世界的生意,秋焉語則是當上無為學院的導師,在九淵峽谷教書育人。

  ——

  進入學院區域,只能隱約看見,每隔數里,就會出現一座「城池」。

  有的矮小,有的高大。

  一股凜冽的肅殺之氣,在周圍蔓延。

  令人感到極度不安。

  ……

  龍雨正警惕的看向周圍,突然間——

  砰砰砰!

  砰砰砰!

  兩側側的幫派領地,突然傳來猛烈的炮聲!

  咆哮的火舌,在半空里划過道道曲線,朝著隊伍砸來!

  ……

  這般變故,讓鈴木隼等人大驚失色,立即擺出防禦陣型,撐起顏色各異的防護屏障。但是……

  猛烈的炮火,並未砸到隊伍頭上。

  而是落在遠處。

  「哈哈……」

  余斗、秋焉語齊聲發笑。

  這般惡作劇,儼然取得了效果。

  「歡迎來到峽谷戰區。」余斗見著龍雨氣鼓鼓的模樣,抿著嘴道,「在這裡,每天都要枕著炮火睡覺喔!」

  「余老師,過分了昂!」龍雨走上前來,揚起拳頭。落下來時,卻沒捨得用力,只是輕輕在余斗胸口錘了一下。

  余斗莞爾,帶著隊伍避開火炮落點,漸漸進入里飛沙幫會的領地——和當年一樣,依然開辦訓練場。

  經過幾屆學生的經營,也修建起了巍峨城郭。

  余斗不禁想起和烈擎天對決的時光,感覺頗為懷念。

  ……

  安頓好交換生,已經到了午後。

  他們衝過熱水澡,吃了豐盛的午餐,都在各自的房間呼呼大睡。

  這一路走來,吃了幾個月的苦,真是太難了。

  ……

  余斗完成任務,渾身輕鬆。

  很久不曾回來,她也驚嘆於幫派的變化,好奇的左右張望。

  「雀兒。」

  余鬥腳步加快,上前拉住夫人的手。

  嚴雀輕哼一聲,手指稍稍發力的捏了捏:「帶紅藥玩了那麼久,還以為你忘了家裡人了呢!」

  「怎麼可能?」余斗對她最是「乖巧」,連忙哄道,「雀兒是家裡的定海神針,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呀!」

  嚴雀和秋焉語打過招呼,又道:「才剛剛娶了紅藥,後面還要安排子珊、小辭婚事……還有仙兒!」

  「徐小姐、葉小姐……都排到明年去了!」

  「你這傢伙,不知不覺,怎的欠了這麼多風流債?那九淵城的許姑娘,你自己安排去吧,我懶得操心!」

  余斗哭笑不得:「我對天發誓,我和各位姑娘之前,一開始都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的。」

  「許姑娘之前給我下了藥,我也未曾就範呀。」

  這話倒是真的。

  嚴雀也不是真箇兒生氣,只是隨手數算,眼看余斗就要娶回十位夫人,再不管教管教,這傢伙怕是會無法無天!

  身為女子,誰不想著自己丈夫一心一意,兩廂廝守?

  現在倒好……

  「你呀,收收心吧!」嚴雀嗔他一眼,下巴往裡一點,「不然吶,雪國公主再非你不嫁,難不成你真的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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