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跟風(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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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快到城門口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一支隊伍停在那,隊伍最前方是幾輛奢華的車架,路兩邊則站滿了百姓,有不少官差攔在百姓前面不讓他們靠近。

  沈易佳放下車簾。

  看樣子要等那個隊伍進城後才能進去了。

  墨鳶將馬車靠邊停下,無須她們去打聽,就聽到百姓在那議論。

  「真不愧是軒轅國,看那馬車上面都鑲滿了寶石。」

  「聽說這次來的人不僅有軒轅國君最寵愛的三皇子,就連靖安王也來了。」

  ……

  靖安王是誰啊,軒轅國國君的親弟弟。

  軒轅國前任國君死得突然,國君上位時不過十五六的年紀。

  因他年少,軒轅國的朝堂很長一段時間都被佞臣把控,國君幾乎被架空。

  這般局勢長達五六年之久才被兄弟二人齊心協力扭轉,後軒轅國君封其弟為一字並肩王,同國君平起平坐。

  雖然這麼些年甚少聽聞這位靖安王的事跡,但並不妨礙他在軒轅國的地位之高。

  沈易佳聽了一耳也沒放在心上,倒是墨鳶在聽到靖安王三字時眼珠子動了動,不過很快便歸於平靜。

  等了有約莫一刻鐘,使團隊伍才被人迎進去,沈易佳還聽到有人議論說皇帝派了賢王來接待云云。

  賢王?沈易佳擰了擰眉,許久才想起二皇子上官裕就是賢王來著。

  使團進去後,清道的官差才放行,百姓們陸續進城。

  有了這麼長時間的緩衝,沈易佳也平靜了下來。

  姬雲熙是不是天機谷的人跟她有什麼關係?

  原主是沈平修與王氏生的做不了假,這兩人跟天機谷也搭不上邊。

  要說原主不是王氏生的更加不可能,在沈府,王氏根本沒有那瞞天過海的本事。

  因為前面已經擠了很多人,她們的馬車便沒動。

  不想沒過多久,前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沈易佳好奇的掀開車簾,一眼就看到了打頭之人。

  然後她的眸子就定在了那人身上,再也看不到他人。

  那人坐在馬背上,頭戴烏紗帽,一身紫色蟒服,腰間鸞帶配著一把長劍,俊美的臉上帶著點冷冽。

  沈易佳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入目之人,非要說,那就是帥炸天了。

  啊啊啊啊啊啊,美人相公怎麼可以這麼帥。

  沈易佳雙眼冒星星,這麼帥的男人是她的!

  宋璟辰上職兩日,每日天不亮就要起,這還是沈易佳第一次看他穿官服的樣子。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熾熱,原本目不斜視看著前方,仿佛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的人突然看了過來。

  沈易佳鬼使神差的給他丟了個飛吻。

  然後她就見那人身體一僵,胯下的馬兒一聲嘶鳴,前蹄抬起直直在她馬車旁邊停下來。

  他這一停,身後的人自然也跟著停下。

  沈易佳眨了眨眼,注意到宋璟辰微紅的耳垂,朝他甜甜一笑:「相公。」

  宋世子娶親當日家逢大變,這在京中無人不知。

  換言之就是都知道他娶親了,只是因為原主以前太過透明,很少人知道她長什麼樣。

  如今一見是這麼個天仙似的佳人,一個個不由自主的向宋璟辰投去艷羨的目光。

  宋璟辰抿了抿唇,握拳抵唇輕咳一聲:「你今日怎的出城了?」

  喲呵,還挺正經的。

  沈易佳眨了眨眼,將馬車裡裝魚的框漏出來給他看:「我去抓魚了呀。」

  宋璟辰身後的人看了嘴角一抽,一條條魚這麼肥,這是去魚塘里抓的吧。

  「你這是要去哪啊?」沈易佳又問。

  宋璟辰看了她一眼,把沈易佳看得心裡一個咯噔,才聽他開口:「岳父被歹人擄走了,我恰巧聽聞了此事,便帶著人出城去尋一尋。」

  原是那外室跑去京兆府報官的時候,宋璟辰恰巧去那邊看案宗。

  京兆府尹想到沈大人是宋璟辰的岳父,將這事與他一說。

  當然,其中多少有點看戲的意味,岳父養外室就罷了,還在外室的床上被人擄走,這怎麼看都是很丟人的事。

  宋璟辰第一想到的就是家裡那個小丫頭乾的,什麼也沒說,主動把這事攬了下來。

  同時讓南風回了宋府一趟,聽聞沈易佳不在家,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測。

  現在看來這丫頭分明是把人帶出城去了。

  「哦。」沈易佳撓了撓頭:「我爹不見了呀,那你快去找吧。」

  她臉上一點異色也無,但是那小眼神一直沒敢跟宋璟辰對視。

  宋璟辰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你快回家去吧,晚上我會早點回去。」

  「好。」沈易佳忙不迭點頭,乖得不得了。

  宋璟辰動了動手指,忍住了想要去揉一揉那小腦袋的衝動,一揮馬鞭率先絕塵而去。

  他帶著的人見鬼似的互相對視一眼,只覺方才看到的太過夢幻。

  宋大人,也太溫柔了吧。

  雖然只同僚相處兩日,可他平時總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難道是假的?

  「美人相公一定是猜到了。」沈易佳摸了摸下巴,咧開嘴一笑。

  馬車到家,沈易佳剛下車還沒站穩,一道破空聲就朝她襲來。

  沈易佳一驚,一個旋身避開。

  看清出手之人,她挑了挑眉,抽出腰間長鞭迎了上去。

  兩道身影瞬間交手在一起,墨鳶蹙眉拔劍欲上去幫忙。

  蕭若水看著自己的鞭子被纏住不得動彈,冷哼一聲將長鞭丟下,氣呼呼道:「好啊你,到京這麼些日子也不來找我,若不是我偶然聽到我爹爹說了一嘴,我還不知道你這麼沒良心呢。」

  她之前因為逛青樓被她爹罰了禁足,後面偷偷跑出去幾次,結果不知誰嚼了舌根,惹得他爹娘大吵了一架,無奈她只能乖乖在家待著。

  剛好也快要出嫁了,所以這些日子每天都被她娘拘著在房中繡嫁衣。

  直到今日才聽聞了辰哥哥回京一事。

  辰哥哥回京,佳佳怎麼可能不跟著?

  於是她打聽到宋家現在的住址就殺過來了。

  沈易佳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我這不是剛到京,準備安頓好再去找你嗎。」

  她才不會說把這人給忘記了呢。

  蕭若水看了她一眼:「真的?」

  沈易佳認真點頭:「當然是真的。」

  蕭若水傲嬌的哼了哼:「就算你沒空,也應該指使個人來跟我說一聲,我知道了還能不來找你?

  我不管,你有錯在先,你得跟我道歉。」

  沈易佳捏了捏手指:給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房是吧?

  塑料姐妹二人沒聊多久,蕭家的下人就來把人叫回家了,主要是沈易佳回來的時候,蕭若水已經等了有大半日,連午膳都是在宋家用的。

  沈易佳自覺理虧,親自將人送到門口,等人一走,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范明遠認義妹一事她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說呢。

  沈易佳回來太晚,李氏給她留了吃的在廚房,她囫圇填飽了肚子就幫著一起處理那些魚。

  上次的魚還沒吃完,這次又帶回來這麼多,幾人收拾了一下午才收拾完。

  「姐,我們要賣魚嗎?」

  做臘魚和豆豉魚醬沈易佳都幫不上忙,她帶著林邵和鐵蛋收拾院子,鐵蛋突然出聲問了一句。

  他跟林邵不用上學,在家的時間又無聊,就想找點事做。

  沈易佳認真思考了一會,那個池子裡的魚確實能賣些銀子,可是要專門做這個生意肯定不夠。

  她總不能跑去再挖個池子養魚來賣吧?那樣也賺不了幾個錢。

  所以她搖了搖頭:「不賣魚,咱們留著自己吃。」

  注意到鐵蛋和林邵瞬間焉了的表情,沈易佳也開始琢磨要給兩人找點事情干。

  兩人再過個幾年就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紀,不說到時候會不會搬出去住,但他們至少要有自己的事請做。

  下午,她去書院接浩哥兒幾人。

  到男學的時候,浩哥兒依然站在門口等,看上去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沈易佳好笑的揉了揉他的頭,很是配合的問了一句。

  浩哥兒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

  原來昨日他被幾個學子嘲笑譏諷,他怕給大哥惹事,就默默忍下了。

  不想今日去書院再看到那幾個人,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一看就是被人收拾過,他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沈易佳噎了一下,心裡有了個猜測。

  想到昨日浩哥兒悶悶不樂的樣子,她有點後悔下手太輕。

  她氣呼呼道:「下次他們要是再欺負你,你就回來告訴我,我帶你去套麻袋。」

  「這樣可以嗎?」浩哥兒眼睛一亮,雖然那幾個人遭了報應,可不是自己動的手總歸不一樣。

  「當然可以,咱們不讓他們看見是我們做的不就行了。」

  看樣子那幾個人也不敢讓家裡知道自己平日裡欺負人的事。

  否則昨日被打,肯定會回去告狀,今日也不可能一點風聲沒有。

  不過一些紙老虎,多揍幾次就老實了。

  話說到這裡,馬車已經到了女學。

  看著爬進來的兩個小丫頭,沈易佳一愣:「你們眉心……」

  看著那熟悉的圖案,沈易佳嘴角一抽:「好看,怎麼弄成這樣。」

  林淼淼接話道:「昨日她們見著了姬姑娘的妝扮,今日書院一半以上的學子都在眉心畫這個。」

  她兩為了合群,也跟著畫了,而且因為她們見過沈易佳眉心花鈿的樣子,畫得比別人都要好。

  到了後面,那些人都讓她兩幫忙畫,為此她們還收穫了一大波小姐妹。

  沈易佳眼皮子一跳,掀開車簾看去,果然每個姑娘眉心都畫著這麼一個圖案。

  沈易佳捂臉,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就是莫名很想笑。

  「不過,大嫂,你那個怎麼不見了。」歡姐兒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好奇問。

  當初不是說刺上去的,那樣還能去掉嗎?

  沈易佳眨了眨眼,隨口道:「看膩了,我讓墨鳶給我用藥水洗掉的。」

  「哦。」歡姐兒恍然大悟,日常夸道:「不過這樣的大嫂也好看。」

  因為一個姬姑娘,京城掀起了一股眉心帖花鈿的妝扮,就是不知道那姬姑娘知道後,會不會覺得很有成就感。

  馬車經過昨日那條巷子,沈易佳想了想喊了聲停車,一個人進巷子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她前腳剛走,巷子拐角處就冒出來幾個鼻青臉腫的人。

  他們的打架聖地從此就要淪陷了嗎?

  城南奴兒巷。

  王明安難得一次下學後沒被人堵著揍一頓,也難得一次沒有帶著傷回家。

  推開破舊的院門,就見一個身材消瘦的婦人坐在院子裡洗衣服。

  他抿了抿唇走過去奪過婦人手中的衣服:「娘,不是讓你在床上好好躺著嗎,我抄書賺的銀錢已經夠家裡嚼用了。」

  事實上抄書賺的錢太少,王母又堅持要他念書,日後考取功名。

  他便另闢蹊徑開始給書肆寫話本子,一本也能賣上五六兩銀子,只不過王母不知道。

  說罷他扶著王母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放下書袋自己坐到王母方才的位置開始洗衣服。

  盆里的衣服五顏六色,甚至還有女子的褻衣褻褲。

  這些衣服都是附近巷子裡暗娼館的女人的,也只有她們才會將衣服丟給王母洗。

  有時候王母會去那邊洗,有時候拿回家裡洗。

  肩膀上被拍了兩下,王明安眨了眨眼,隱下眼中的水霧才抬頭。

  王母愧疚的用一雙乾瘦的手比劃了兩下。

  「你今日又出城了?」

  一般人或許看不懂,但王明安卻看懂了。

  從他記事以來,他就沒聽他娘說過話……

  王母點了點頭,又比劃了幾下。

  我聽人說二小姐回來了,你去幫娘偷偷看一眼,她過得可還好。

  「娘!」王明安閉了閉眼,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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