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打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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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安玲柳眉倒豎:「張紅賓你發什麼瘋?沒看見這裡是幼兒園?」

  「我爸住院了,事情都是陸長軍搞出來的,你說我來幹什麼?」

  張遇鋅被那幾個相好的家裡人暴打了一頓,又自己生自己的氣,當天晚上就被送到了醫院裡。

  事情陸長軍和姚安玲都知道。

  可他這不是自找的嗎?

  「陸長軍,你別以為巴結上了大老闆就上天了,你他媽真要有錢還開帕薩特?奧迪、寶馬、奔馳呢?」

  張紅賓邊說就邊拿手拍引擎蓋。

  「你說話就說話,拍什麼拍?」陸長軍喝了聲,就讓姚安玲先上車。

  「人都看著,別打人啊。」姚安玲提醒他一句。

  這雖說才三點多,可要鬧起來,馬上就是下班時間了,半條路還在擴建,只有半條路能走,非堵起來不可。

  陸長軍乾脆上車了,準備開走。

  「陸長軍,你要給我個說法!」

  張紅賓怒道。

  「你要不讓開,我就從你身上碾過去了。」

  「回廠里再找你!」

  後面的人在按喇叭,張紅賓也帶著人上了麵包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回到輪胎廠宿舍區,陸長軍就在樓下看著那幾個貨。

  工作服都是啤酒廠的,張紅賓在啤酒廠的倉庫做裝卸工。

  他人長得還是很高的,183左右,就是瘦,也沒什麼肌肉,加上皮膚又白,頭髮有點自然卷。

  戴上眼鏡時顯得很斯文,戴下的時候,就跟個鬥雞眼的倉鼠差不多。

  提到這事張紅賓就上火。

  憑什麼人人都有份,趙家就沒份?這不是一碗水端平的嗎?就因為趙遇鋅帶頭鬧事?可他也沒給陸長軍造成什麼實際傷害啊。

  「你先帶人去醫院看我爸,再談新房的事。」

  「我要不去呢?你踹壞我車燈,又怎麼說?」

  陸長軍就靠著引擎蓋,抱著手看著他們。

  要說打,估計也打不起來。

  張紅賓比陸長軍小一屆,讀書時就是個好學生,典型的老實孩子。成績還不錯,尤其是文科,寫得一手好文章,原來還有機會上一本。

  是在高考前一天被車撞了,錯過了考試時間,又不想復讀,才去了啤酒廠。

  「你要去看了我爸,我就賠你錢。」

  「那我要不去看呢?」

  張紅賓一愣,他的同事就說:「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趙叔的病都是讓他給氣出來的,他不單要去看人,還得把醫藥費給結了。」

  「聽見了嗎?陸長軍!」

  「那我要不看,也不結呢?」

  陸長軍想看張紅賓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他那同事從麵包車裡拿出幾根撬根,分給了幾個人。

  「要打我?打死我你們也得坐牢,判兩個無期兩個死刑,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父母也不孝敬了?」

  陸長軍發揮炮嘴特長。

  這打架嘛,通常就是一時情緒上來衝動造成的。

  一但有了思考的時間,往往就打不起來。

  所以約架的時候,雙方都有認識的人,握手言和的機會就大。

  陸長軍給了他們思索後果的時間。

  張紅賓就握著撬棍在想,在廠里見過他跟派出所的人有說有笑的,這真打傷了他,到了派出所,那還有好?

  「肖偉、鄧金波的下場你不記得了?」

  張紅賓悚然一驚。

  肖偉還在拘留所等著法院審判,鄧金波則是在醫院裡躺著。

  這兩人的事可算是輪胎廠一談起來,就讓人汗毛倒豎的了。

  「他在說什麼?紅賓,一句話,干不干?」

  張紅賓已然有了悔意,連踹那腳都不應該。

  還什麼殺父之仇不報,那還算不算男人了。

  自己被說得一激動,就等忙了一陣後,開車找過來了。

  「你們停手,我也不追究了,都是一個廠里的,要給紅賓你一次機會嘛。」

  陸長軍的話讓張紅賓聽了很刺耳。

  可撬棍是再揮不下去了。

  「你他媽還給我裝!不就是幫人打工的!你以為你算個球?」

  張紅賓那一直很暴躁的工友,舉起撬棍一指。

  陸長軍就突然往前一走,抓住撬棍就搶過來,作勢要打他。

  那工友嚇了一跳,連忙縮到張紅賓身後。

  「你們先滾,張紅賓我得跟你聊聊。」

  張紅賓看了陸長軍一會兒,就扭頭說:「你們回去。」

  「可是,紅賓你就一個人……」

  「我家就在這裡,我也不怕他。」

  幾個工友這才開車走了。

  陸長軍先冷著臉說:「你爸張遇鋅是個什麼貨色,你不清楚嗎?那天晚上他先貼的大字報,把我跟馮媛媛她們幾個女人的事說得又髒又亂。我不在意,要傳出去,她們還有老公孩子的,她們怎麼做人?」

  張紅賓怔道:「有這事,你有證據嗎?」

  「大字報就放在宏圖的公司里,你想看我可以帶你去看。」

  看陸長軍說得言之鑿鑿,這事張遇鋅也絕對做得出來。

  張紅賓臉頰發燙,攤上這麼個老子,也真是丟人。

  「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就剛好而已。打他的也不是我,他是自作孽,怪得了誰?」

  張紅賓沉默地低下頭。

  「那你跟我說這些,我也不會原諒你。」

  「我在乎你原不原諒我?」

  張紅賓更沉默了。

  兩人如今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沒有奇蹟的話,一輩子也追不上。

  「那你叫我留下來,就是為了聽你笑話我?」

  「我有那麼閒嗎?我問你,你在啤酒廠的工資多少錢一個月?」

  「一千出頭吧。」

  在被啤酒廠的效益還不錯,生產的珠啤在省里的銷量冠絕一時。

  「想換別的工作嗎?我那有間報社,需要幾個筆桿子。」

  「我?」

  張紅賓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你先到理工大新聞學院讀個短期培訓班,那個班我資助的,不要錢。一個月後去報社上班,基本工資一千五一個月。」

  張紅賓動心了,這種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但他也要確定陸長軍不是為了收拾他。

  不是等他辭職,就把他扔一邊不管了。

  還有件事也要先問。

  「是什麼報紙?」

  「《東亞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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