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嘴嗨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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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離穩住心神,本想佯裝著無事離開。

  但一直身為暗衛的他甚少同人打交道,也甚少需要當人面掩藏自己的情緒。

  於是他隱藏自己的方式,簡直可以用得上是拙劣來形容。

  時娉本沒起疑心,但見江離如此僵硬神情刻板動作,反倒覺得有必要問一下。

  左右江離也是要離開的,她還要在這裡等涼茶。

  一會兒尋機試探試探,便知道來者究竟是敵是友了。

  時娉心頭拿定主意,眸光看似淡淡的,但實則一直緊盯著江離動作。

  江離身為暗衛,心頭對時娉的鎖定感知清晰。

  一向鎮靜有度的他突然慌了神兒。

  殺了她?

  不行啊!

  雖說時娉這條小命早晚是他們囊中之物的,眼下主子對她關切備至,如果他此時出手,主子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也說不好。

  到時候別因小失大,他反倒成了最大惡極之人。

  可最近這些日子,他將時娉的機靈勁兒看在眼中。

  他自認自己如果對上時娉,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萬一被她一個套話套出些什麼,他豈不是難辭其咎?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離踏下樓梯的腳步遲緩沉重,每走一步,心頭都仿佛過了萬年一般。

  此時的他離出口只有十步遠,要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衝出去!

  左右時娉一個婦人總不會當街叫著他吧?

  許是上天聽到他心中祈禱,竟真的讓他等到了這個機會。

  「呦!這不是心靈手巧,人美又心善的蘇家夫人嗎?」

  時娉正盯著怪異男子呢,忽聽身後響起一道極為嘲諷聲音。

  她回過頭望去,便瞧見了人模狗樣的林安,學著蕭青年持著一把羽扇。

  也就是這轉頭的一個功夫,身旁突然閃過一陣勁風。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望向樓梯口,哪裡還有剛剛那可疑男子的身影。

  而且江離衝出去的身影過於迅猛,好懸將林安撞到倒。

  林安強強穩住身形以後,對著街口早已不見蹤影的江離破口大罵。

  「沒長眼睛啊!撞了人還跑得那麼快,趕著去投胎不成!」

  時娉心頭深深嘆了一口氣,沒好氣兒的瞪了一眼林安。

  都怪這個蠢貨!

  她可不想和這個爛人當街鬥嘴,於是她輕扣了扣櫃檯催著夥計。

  「打包的涼茶好了嗎?」

  夥計柔聲柔語的回著,「很快了,還差最後幾杯。」

  「有勞。」

  此時的林安也終於過完了嘴癮,無視當街眾人鄙夷的目光,自認為風度翩翩的理了理衣角,隨後緩緩的朝著時娉走來。

  「蘇夫人當真是體貼呀,之前我在繡品鋪子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種待遇。」

  林安輕瞥了一眼打包中的涼茶,狹長的眸子又陰又暗,讓人瞧著就生厭。

  時娉往旁邊躲了躲,連餘光都未曾賞給他,權當他這個人不存在。

  林安自認為標準的笑意在臉上僵了僵,隨後竟是輕挑著上前。

  「蕭青年那傢伙怎麼不見了?難不成是怕了,所以把所有的爛攤子都推到蘇夫人一個人的頭上?」

  時娉繼續當他是空氣。

  林安恬不知恥得繼續說著,「蘇夫人也只是個婦人,家出來討生活不容易,之前對你口出狂言,實在是在下的不是,可那時也是事出有因。」

  「如今蘇夫人若覺得經營繡品鋪子舉步維艱,不如和在下合作?」

  「蕭青年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也許他不能的我也可以!」

  時娉本想當他是只蛤蟆,在旁邊亂叫就算了。

  可聽到最後一句曖昧語氣,她忽然覺得亂叫的蛤蟆就該亂棍打死!

  她回過頭來怒瞪著林安,林安卻全當她女子家嬌羞,反而在一定程度上莫名的滿足了他的大男子主義。

  「怎麼樣啊?蘇夫人?」


  時娉都快吐了!

  實際上她也是這麼做的。

  她捂了捂自己的嘴巴,連忙往後退了幾步,嫌棄至極的瞪著林安。

  「你能不噁心人不?幸好我中午沒吃飯,不然剛剛肯定全吐出來了!」

  旁邊一直隱隱約約看戲的茶客聽聞此言,都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眾茶客本以為是個極見不得人的橋段,可不曾想時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實在是讓在場的人都大開眼界。

  與此同時,林安猥瑣小人的形象在眾人心中越發鮮明,望向他的眼神也大多充斥著鄙夷。

  被時娉這樣說的林安本就面色扭曲,再加上從四面八方投來的鄙夷目光,都像是一顆顆巨石壓在他的心口。

  望著時娉緩緩直起來的腰身,他也不再裝什麼君子,露出自己小人惡劣嘴臉。

  「你這賤人裝什麼裝啊?你身為婦人,跟蕭青年不清不楚的,如今還裝什麼貞潔烈女啊?」

  林安說著還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過就是個蕩婦,我呸!要不是看你有幾分樣貌身段,你以為老子看得上你?」

  時娉瞧著林安原形畢露的模樣,心頭已然提不起半分怒火。

  林安這個人已經被她看透了。

  除了會嘴嗨以外,沒別的本事。

  跟這種宛若爛泥一般的人志置氣,時娉才不幹這麼傻的事兒呢。

  氣大可傷身。

  但她不生氣,可不代表她會由著林安快樂嘴嗨。

  本來就想找個機會向眾人揭穿林安的真面目,沒想到如今林安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可就不能怪她了。

  時娉唇角不由微揚,但眸子裡卻蕩漾著委屈懼意,身子微微彎著連連後退,一副極其受傷恐懼的模樣。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就是個可憐的婦人家,蕭公子賞識我的手藝,留我在鋪子裡做工,怎被你說的如此不堪?」

  「況且,蕭公子近日連連受挫,還不都是因為你的背叛?你不僅撬了我們的繡娘還背著肖公子將他的供貨商給搶走。」

  時娉一邊說著,一邊苦哈哈的抬手擦著眼角,「如今蕭公子已經一蹶不振,繡品鋪子也瀕臨關店,我只是出來給大傢伙買杯涼茶,你又何必如此挖苦我?」

  眾人聽聞此言,明白了繡品鋪子為何關店七日對面又突然出現一家鋪子的緣由。

  更是紛紛站在時娉這邊替時娉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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