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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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沒有旁的吩咐,小的就先行告退了,還要回去和主子稟明情況。」江離半垂著眼眸拱手說道。

  殷歡聞言輕嗯了一聲,看著其緩緩退出去的身影,不由頹然縮在軟榻上,抬手揉著太陽穴。

  方櫻上前替她揉捏,頗為不滿的念叨著。

  「蘇白鈺這傢伙未免也太慫了些,被人欺負成這般模樣,都不想著反擊,還安然於眼下,依著屬下看,聖上怕是看錯人了。」

  殷歡皺著眉頭,厲聲訓斥。

  「如今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聖上的想法也是你可隨意質疑的嗎?」

  方櫻身子一緊,跪下身來認錯。

  「屬下知錯。」

  殷歡微睜開眼,眸色複雜,「日後可要改改你這想說什麼便說什麼的毛病!」

  「是。」

  ……

  另一邊溜進閒雲學堂的江離,找機會將剛剛的對話通通告知蘇白鈺。

  蘇白鈺一直都知道江離究竟是誰派來保護他的,但他從未多問過。

  而如今殷歡的出現,卻讓他覺得冥冥之中好似有一雙大手在無形的操縱著他,將他的退路一條條砍斷。

  這種感覺很不好,但他無可奈何,也沒有選擇。

  為什麼?

  他都已經躲到這種地方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

  難不成偏要將他這賤命收了去,那些人才肯罷休嗎?!

  早就將生死看淡的蘇白鈺,其實並不在乎自己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會走上怎樣一條歸宿?

  但如今有了時娉,有了兩個孩子,他不想再任人擺布,不想隨波逐流。

  若是有人想要將這些破壞,那他身為父親身為夫君,便不會再逆來順受!

  此時的時娉壓根不知道身後早已暗流涌動,最近這些日子尋常手帕有些賣不動了,定製手帕雖銷量一直可觀,可賣法如此單一,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看蕭青年這麼久都沒有動作,耐心不錯,沒使什麼骯髒的手段,心性也不錯。

  是個可以合作的。

  於是她在接完當天定製手帕以後,便早早的收了攤子,讓茜娘帶著兩個孩子回家,她則神神秘秘的抱著一包東西來到了繡品鋪子。

  在人群中忙活的福貴一眼瞥見了她,忙完手上的活,便來到她身前。

  「夫人好些日子沒來了。」

  時娉莞爾淺笑,「之前備了不少原料。」

  「那今日過來,可是要再備一些屯絹?」

  時娉微挑著眉頭搖了搖頭,「你們家掌柜的可在?」

  福貴見其手中一直抱著那包裹,好似很寶貝似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在呢,勞煩夫人在此等候一下,小的上去通報一番。」

  時娉大咧咧的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我不急。」

  見福貴命人備好茶後,就一溜煙兒的消失在後院兒,時娉不由輕笑了出聲,在繡品鋪子裡閒逛了起來。

  且又因為是這陣子上唯一的一家繡品鋪子,沒有什麼競爭力,自然也不會花功夫在宣傳上。

  所以導致生意一直不溫不火,沒有什麼大起色。

  但她在蕭青年的眼中看出了野心,那傢伙絕不滿足於眼下的發展,所以才會盯上她的手藝。

  在得知她身後也許有高人時,自然而然的便盯上了她身後之人,想要將其挖過來為自身效力。

  只可惜呀,蕭青年想要的大師不過是一個幌子……

  時娉正發呆著,忽見一人影閃至眼前,不由嚇了一跳。

  她定睛細瞧發現是福貴,這才緩了一口氣。

  「夫人,掌柜的有請。」

  「勞煩帶路。」

  時娉又來到上次那間雅間兒,蕭青年正站在案牘前背手執筆寫著什麼。

  林安站在其身側,眸子裡仍是那一抹不屑。

  時娉微微俯身,算是行禮,「見過蕭公子。」

  「蘇夫人來了。」蕭青年頷首,手上動作不停。

  時娉也知趣兒不再多言,她緩步來到案牘前細瞧著蕭青年字跡。


  雖不及蘇白鈺的那般大氣磅礴,但勝在那麼連貫恣意之感,讓人看了便不由心神飛揚。

  見其停筆,時娉自然而然的讚嘆道,「真是好字!」

  蕭青年眸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只可惜時娉的注意力此時都在字上並未察覺。

  「多謝蘇夫人誇獎,獻醜了。」

  等她再回過頭來時見蕭青年唇角掛著如往常般的笑意,她莞爾說道。

  「是我突然造訪,沒壞了蕭公子雅興便好。」

  蕭青年眸光深邃,握著茶盞輕抿,放下時說了句讓時娉渾身冒冷汗的話。

  「蘇夫人對於這字跡賞識,也是那位大師所教?」

  時娉端起茶杯的手微顫,瞳孔仿佛被冰凍住似的轉動不得。

  露餡了!

  「這還真不是。您不知道嗎?我相公如今可是在閒雲學堂里教書呢,這字兒都是他教我的!」

  時娉儘可能表現的自然,但當其看見蕭青年眸中淡然,便知再說多的也無濟於事。

  於是乾脆,她也不裝了。

  動了動緊繃著的脖頸,她語氣頗為慵懶地問著。

  「蕭公子是怎麼懷疑我的呢?」

  蕭青年唇角一勾,「不裝傻村姑了?」

  「這不是裝不下去了嗎?」時娉聳聳肩膀,眸中頗為無奈。

  一旁的林安見時娉這厚臉皮的樣子,不由怒上心頭。

  這女人臉皮怎麼這麼厚,都被他家公子當眾戳穿了,竟然還這般自得,沒有半分羞愧之色。

  當真是可怕!

  蕭青年還算端得住,其實上次之後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一時之間又察覺不出。

  便只能派人時不時的跟著時娉,看看能否有所發現。

  可到後來久久不聽消息傳回,又總聽聞她定製模樣驚艷出眾,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若真是一針一線都需大師傳授的傻女子,就算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又怎能做出那樣讓人滿意的定製款式?

  難不成大師可以未卜先知,提前教給時娉嗎?

  肯定不是!

  尤其是剛剛,時娉看到他的字大加讚賞,眸子裡的驚艷和賞識沒能逃過他的法眼。

  讓他更加篤定,時娉絕不可能是個簡簡單單的傻村姑。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時娉竟然都不為自己多加辯解,就這麼坦坦蕩蕩的承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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