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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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花灼派人將書信已最快的飛鷹送去給雲遲後,歇了一覺,他身體即便病好了,也比常人弱,因卜算之後又費神思想,這一覺歇了兩日。

  他醒來總覺得心下不太踏實,這種不踏實的感覺沒有根由,於是,他吃過飯後,又拿出了卦牌,在手中搓著。

  夏緣坐在一旁看著他,見他鎖著眉,試探地問,「這一次出的事情十分棘手嗎?連你也處理不妥?」

  花灼「嗯」了一聲。

  夏緣問,「是有人故意對付花家?」

  花灼偏頭瞅了夏緣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別想太多,孕婦切忌多思多慮。」

  夏緣無奈,小聲嘟囔,「什麼也不思不想,吃了睡,睡了吃,早晚變成豬。」

  花灼失笑,想了想,建議道,「你若是閒不住,就做些繡活,趁著月份淺,可以親手做些小衣裳,到時候給孩子穿。」

  夏緣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這就去找東西。」說完,再不理會花灼,去找柔軟的布匹和針線去了。

  花灼總算轉移了夏緣的注意力,捏著卦牌又揉搓一會兒,片刻後,嘆了口氣。前兩日,他一日卜算了三卦,第三卦時,到底是受了輕傷,這麼短時間,是再不能動卦了。

  問卜之事,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花灼扔了卦牌,起身下了床,站在床前,看著窗外。

  外面煙雨霏霏,就跟下在人的心坎里一樣,滿滿的濕愁。

  花灼有了想進京的想法,但是臨安距離京城畢竟路途遠,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進京的必要。若是雲遲依照他卜卦推測,找到了花顏,他進京一趟,能見到她,也不算白跑一趟,若他沒找到花顏呢?他進京能做什麼?京中一帶花家的勢力本來就弱。

  他揉揉眉心,離開了窗前,拿了一把傘,撐著出了房門。

  夏緣在庫房找東西,聽到腳步聲,探頭瞅了一眼,喊,「花灼。」

  花灼停住腳步,順著聲音看去。

  夏緣從庫房的門口裡探出頭來,對他問,「你要去哪裡?」

  花灼溫聲道,「去找祖父商議一番,有些產業,若是不能救,就斷了好了,免得臨安花家尾大甩不掉。」

  他說的認真,夏緣聞言也沒懷疑,對他擺手,「那你去吧。」

  「知道了,放心吧。」夏緣將身子探了回去。

  花灼撐著傘出了花灼軒,路過花顏苑,他腳步一轉,徑直進了花顏苑。

  他與花顏自小就不喜歡人侍候,他因為身體原因,身邊多少有幾個不得不照顧他的人,但花顏從會走路,在遇到夏緣之前,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她這處院子,一年最少有大半年時候空著,她不常在家,總是滿天下的跑,以給他找藥為名,雖然也的確是在給他找藥,但更多的,她喜歡那份在外面跑的肆意。

  以前,小的時候,他不知道花顏有那些經歷和記憶癔症時,還曾想著這小丫頭上輩子是被關在籠子裡關久了?這輩子生下來就喜歡往外面跑?

  後來,從他知道了她的那些事兒,便更多的是心疼。

  她上一輩子,可不是被關了一輩子嗎?未出嫁前,被她祖父在家裡在雲山兩地輪番關著,出嫁後,因嫁的是太子,在東宮和皇宮關著,總之,都被拘著性情。

  四百年前,她沒見識過幾日大千世界,這一世,他在知道後,便理解了。

  花顏苑雖無主人居住,但隔三差五都會有人打掃,十分乾淨。

  花灼一路進了院子,又進了屋,屋中的擺設依舊,花顏即便大婚嫁人,在家中所用的一應物事兒,什麼也沒帶走,就連最喜歡一對風鈴,也沒帶走。

  花家給她準備的嫁妝,都是從庫房裡挑選的物事兒。

  花灼似乎還記得她出嫁前一日,夏緣問她,「要帶些什麼東西嗎?」

  花顏說什麼來著?

  她笑著說,「東宮什麼都有,帶什麼呀,我需要什麼,雲遲就給我什麼,沒什麼可帶的。」

  如今,花灼站在花顏的房間,想著按理說消息到了雲遲手中,他一定會去後梁皇室陵寢救花顏,但今日他覺得十分不踏實,大約雲遲沒救成?還是花顏已經不在後梁皇室陵寢被轉移了?

  他猜測不出來。

  這麼長時間,他一直在查背後之人,可是調動花家所有暗線,竟然查不到。他曾經以為,除非花家不做,否則天下事兒沒有花家做不到的,調查一件事情也一樣,除非花家不查,一旦查,就沒有花家查不出來的。


  可是如今,花家還真查不出來,不得不說,真是荒謬。

  他正想著,外面有腳步聲匆匆傳來,緊接著,花離的聲音響起,有些急促,「公子,十六哥哥回來了。」

  花灼聞言走出房門,站在廊檐下,看著匆匆而來的花離,「他在哪裡?」

  安十六自從被雲遲和花顏派去找小金和阿婆,算起來有兩個多月了,便再也沒消息,也沒傳回消息。

  「十六哥哥暈倒在了城門口,剛被抬進府里,送去了他住的院子裡。」花離連忙道,「十六哥哥像是騎快馬回來,一直不曾停歇,他暈倒在城門口,他騎的那匹馬倒地而亡了。」

  花灼撐起傘,「我去看看。」

  花離點點頭。

  花灼來到安十六的院落,安一也已來了,給花灼見禮後道,「公子,十六身上沒傷,也沒受內傷,只不過勞累過度,昏迷不醒,不知趕路趕了幾個日夜,竟然累成了這個樣子。」

  花灼點頭,抬步邁進門檻,進了裡屋,看了安十六一眼,對安一道,「他這麼快趕回來,想必有要事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飛鷹傳書說的?搜搜他的身,看看可隨身帶了什麼重要東西回來。」

  安一應是,聽了花灼的話,上前將安十六渾身上下搜了個遍,除了他自己的令牌,還有點兒銀票碎銀子外,什麼也沒有,他不由納悶,「沒有啊,難道我搜的不夠仔細?」

  花灼在一旁看著,知道安一已經搜的夠仔細了,他道,「算了,等他自己醒來吧。」

  「不會,他若是心裡惦記著有重要的事兒,幾個時辰就會醒。」花灼吩咐花離,「去讓廚房熬一碗參湯,讓他喝下,他是身體損耗過度,參湯能讓他補回幾分。」

  花離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不多時,花離端來了一碗參湯,餵安十六喝下,安十六緊閉著嘴,花離連說了好幾遍「十六哥哥我是花離,這是參湯。」,安十六才張開嘴將參湯喝了。

  花離餵完一碗參湯,鬆了一口氣,對花灼說,「十六哥哥和十七姐姐一樣,昏迷的時候,要撬開她的嘴餵東西難死了。」

  花灼笑了笑,「十六和十七都是她自小帶出來的,自然與她一個德行。」

  花離嘟嘟嘴,小聲羨慕地說,「十七姐姐寬和,跟著她又好玩,哪裡像公子您這麼嚴苛極了。」

  花灼瞥了他一眼,揚眉,「對我不滿?」

  花離退後一步,小可憐般的搖頭,「不敢。」

  花灼輕哼了一聲,「你覺得她寬和,那是沒見過她嚴厲的時候,你覺得她好玩,那是沒見過她玩死人。」

  花離還真沒見過,不說話了。

  果然如花灼所說,半日後,安十六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環境,恍然已回到了花家,他騰地坐起身,剛要喊人,忽然看到窗前坐著的花灼,立即喊了一聲,「公子?」

  花灼正在自己與自己對弈,見安十六醒來,他扔了手中的棋子,轉身看著他,「是什麼重要的事兒讓你不通過飛鷹傳書,跑死了馬匹,將自己累得昏迷不醒親自回來報信?」

  安十六動了動嘴角,面色凝重地說,「公子,有兩件事兒,我不敢假他人之手,哪怕是花家暗線,我也覺得不放心。」

  「哦?」花灼眯起眼睛,「是什麼事兒讓你覺得對花家暗線都不放心?」

  安十六走到花灼近前,壓低聲音說,「二十年前,武威候為救夫人,以傳家之寶交換的事物,不是什麼暖玉寶貝,而是後梁玉璽。」

  花灼一愣。

  安十六又低聲道,「小金和阿婆失蹤了,我動用花家暗線徹查之下,發現花家暗線似乎不全受我們花家支配。」

  花灼頓時犀利地盯住安十六,「你確定?」

  安十六緩慢地沉重地點頭,「這樁事情屬下只是有所懷疑,所以才親自將這兩樁事情帶回來告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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