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一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夏緣睜大眼睛,看著花灼,一瞬間,她心跳都停了。

  花灼拿開捏他下巴的手,如玉的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這個丫頭,小的時候就是一會兒精明聰透的不行,想糊弄欺負她總能被她知道,一會兒又蠢蠢的笨笨的,被欺負了只會扁著嘴角紅著眼睛控訴地看著他,似乎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讓人忍不住心疼心軟輕輕哄她將她再逗笑逗開心。

  一年又一年,就這麼入眼入心了。

  世間女子,如她妹妹,從小就剛強,凡事兒喜歡自己擔在肩頭,打落牙齒和血吞,他見過她哭著流淚的次數兩隻手指頭都能掰扯得清。

  世間女子如夏緣,據說天不絕問她要不要跟著他走時,她那么小的年紀,連怕都不知道,就那麼跟著他離開了懷王府去學醫了。天不絕說她都沒見過那小丫頭掉一顆眼淚珠子,也是個有心志有傲骨的。

  但自從她妹妹給她卜了一卦後,得知她的姻緣在他的身上,便想方設法地哄騙了她做婢女,這些年,可著她的心意,將她養成了這副性子。

  一個不愛哭的小丫頭身邊,有一個被養成了總愛哭鼻子的小丫頭。

  何等的玄妙?

  她不能不想不願落出來的淚,大約都交給了她,由著她來做了。

  他很多時候都在想,是不是因為從小到大惹她哭的次數多,這一雙眼睛才會用淚水洗的如此漂亮?

  若是將世間珍寶排名的話,他想著,她的這一雙眼睛,一定居魁首。

  夏緣的心停了一瞬,接著又「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不一會兒,她覺得心快跳出心口了,她駭然得一把推開花灼,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驚魂地看著他。

  花灼不防備,被她推得後退了兩步,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哪裡難受?」

  「渾身都難受……你……你……我……」夏緣語無倫次。

  花灼看著她臉紅彤彤的,如熟了的水蜜桃,一雙眼睛蒙著水汽,似下一刻就要哭了。唇瓣微微紅潤,大口大口地喘氣,讓他見了,更不能自己,他瞳孔微縮,又上前了一步,聲音低沉,低頭看著她,「你怎樣?我怎樣?哪裡難受?」

  夏緣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瞬間察覺到了花灼的危險,瞪著他的眼睛更大了些,然後,趁著花灼不防備,揮手給了他一招,轉身就跑回了廚房,竟然還不忘「砰」地一聲關上了廚房的門,從裡面用門把手死死地將門鎖死了。

  花灼避開夏緣的一招,再看人已經沒了影,廚房門「砰」地一聲,把他氣血不紊的心給落了鎖,他轉頭去看,只看到了一扇微微震動的門,顯然,夏緣落荒而逃了,他難得地呆了呆。

  「哈哈哈哈……」陸之凌正目睹了這一幕,頓時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後合。

  花灼慢慢地轉過頭,看向陸之凌,一雙眸子眯起,盯住了他。

  花灼盯著陸之凌進了屋,同樣落荒而逃,他覺得對比陸之凌,夏緣可愛多了,他也不覺得在陸之凌面前丟了面子,只暗想著夏緣竟然落荒而逃,要讓她習慣才是。

  他在風中立了一會兒,也轉身進了屋。

  陸之凌已在外堂屋和程顧之、五皇子等人喝茶,見他回來了,陸之凌眨了眨眼睛,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一般地問花灼,「今天這天是不是挺暖和?我覺得挺暖和的。」

  花灼點點頭,「嗯」了一聲,「世子覺得暖和,自然是暖和的。」

  明明這話平平常常,陸之凌還是感受到了花灼帶來的涼風,很顯然這筆帳被他記下了,他頓時不說話了。

  程顧之和程子笑等人敏銳地覺得二人之間似有什麼不對勁,不過花灼面色如常,幾人自然也不會多問。

  夏澤給花灼倒了一盞茶,「姐夫,喝茶。」

  花灼喜歡聽他喊姐夫,且喊的很順口,他心情頓好,接過了茶,喝了一口,放下後,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匕首,遞給夏澤,「昨日匆忙,未曾給你見面禮,如今補上。」

  夏澤一愣,看著花灼遞過來的匕首,手柄尋常普通無奇,但他聰明地知道,花灼不會給他一把普通的匕首,於是,他立即伸手接過匕首道謝,「多謝姐夫。」

  他說著,打開了匕首。

  「好一把匕首。」陸之凌見了,當即大讚。

  匕首刃柄輕薄如蟬翼,外看著樸實無華,但打開後,細看之下,泛著淡淡青光。這樣的匕首,怕是削鐵如泥,普天下也沒兩柄。


  「不用謝,你告訴我令尊令堂喜好什麼就是了。」花灼微笑地說。

  夏澤一愣,看著花灼,頓時意會了他的意思,他這是要準備登門求娶他姐姐了。夏緣自小不在家,這麼多年,一直長在花家,其實他不用問他父母喜好什麼去討好,但他這般問了,顯然是珍重夏緣,可見一片心誠求娶,因此尊重敬重他的父母。

  「嗯,我記下了。」花灼頷首,「給你匕首做見面禮是想讓你防身,你喜好什麼,只管和我說,和你姐姐說也行。」

  夏澤站起身,拱手,「多謝姐夫。」話落,不客氣地說出心中的想法,「我想習武,父親昔日給我請的武師已不可教,若是姐夫得閒,還望指教我一番。」

  花灼痛快點頭,「好說,我記下了。」

  夏澤重新坐下身,愛不釋手地把玩匕首,可見十分喜愛,這個見面禮花灼是送到了他的心上。

  他把玩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看向外面,「咦?」了一聲,「我早先去廚房,姐姐說她做的糕點馬上就好了,怎麼還沒好嗎?」

  陸之凌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花灼一眼說,「怕是耽誤了些時間,這桃花糕畢竟做出來不容易。」

  夏澤奇怪地看了陸之凌一眼,又看向花灼。

  花灼端起茶盞來又喝了一口,慢條斯理地淺笑著說,「不急,反正她是給妹妹做的,我們怕是都沒有份。」

  陸之凌暗罵了花灼一聲,可見這桃花糕他們是都吃不著了,都怪這個糕點的名字,又想獵戶人家收什麼花不好,偏偏收桃花,夏緣只能做桃花糕。

  程子笑自從昨日見了花灼,心中暗暗地讚嘆稀奇這位臨安花家的公子,怪不得敢曾經從太后手裡奪悔婚懿旨,花家這對兄妹,真是稀世少有了。

  他咳嗽一聲,問花灼,「花兄可否查到背後之人?」

  花灼放下茶盞,聲音平靜,「沒有。」

  五皇子頓時道,「連花家都查不出背後之人,可見這人隱藏的何其深何其厲害。」話落,又擔心地說,「如今四哥來了這裡,京中只有父皇,以父皇多年不理朝政來說,怕是壓不住鬼魅魍魎。若是有人趁機作亂,後果不堪設想。」

  程顧之道,「五皇子也無需多擔心,太子殿下既然敢來這裡,京中想必做好了安排。太子殿下雖擔心太子妃,也不是不顧忌朝局之人。」

  五皇子點頭,「還沒來得及問四哥。」

  花灼淡聲道,「花家雖累世千年,但從不涉皇權,最多涉獵的是農工商三處,如今花家暗線查不到什麼,想必背後之人不是隱藏在京城朝局中,就是隱藏在世家中,也只有這兩處,花家雖有暗樁,但幾乎無根基,所以查不到。」

  陸之凌道,「京中一帶,論勢力之最,非太子殿下與子斬莫屬。天下各大世家的話,南楚世家林立,這範圍可就廣了,還真不好說。」

  花灼道,「只要朝局穩固,不出亂子。如今北地那統領已露面,查出來,是早晚之事。」

  眾人點頭,想著朝局可千萬別出亂子,希望雲遲的安排萬無一失。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