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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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顏也覺得這些日子十分疲憊,在解決了瘟疫後,她也倒頭就睡。

  這一覺,她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日落十分。

  再醒來時,天不絕已精神抖擻地坐在了畫堂里與夏緣說教醫術,夏澤則陪在一旁聽著,見花顏從裡屋出來,三人齊齊向她看來。

  花顏覺得雖睡了一大覺,但依舊渾身無力,她將手伸給夏緣,「嫂子,快幫我診診脈。」

  夏緣見她伸來手,頓時緊張了,連忙給她把脈,同時問,「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花顏沒精神地說,「渾身無力。」

  夏緣頓時靜心給她把了一會兒脈,然後說,「心血不足,脾腎氣虛,同時又染了風寒。」話落,她看向天不絕,「師傅,您再給……」

  天不絕截住她的話,不滿地繃起臉,「你開方子就是,你是我徒弟,再沒點兒自信別喊我師傅。」

  夏緣頓時住了嘴,小聲說,「這老頭一點兒都不可愛,若你不是我師傅……」後面的話她頓住,沒往下說,起身前去給花顏開藥方。

  天不絕瞪著夏緣,中氣十足地罵了一句,「臭丫頭!」

  花顏大樂。

  天不絕又瞪了花顏一眼,「我好好的徒弟,都是被你們兄妹倆帶壞了,竟然敢當著我的面編排我了。」

  花顏聳聳肩,樂著說,「若非跟著我被一整個山寨追著躲進草垛,至今記憶猶新做夢夢到離枯草,你現在就踏進墳墓了。」

  天不絕一噎,沒了氣,「也是,你這個臭丫頭命裡帶福,雖然總是闖禍,但關鍵時候,總會逢凶化吉,因禍得福。」

  花顏笑著點頭,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對夏澤問,「外面怎麼樣?百姓們可都服了藥了?」

  夏澤立即點頭,「回顏姐姐,城內的百姓們都已服了一輪藥了,顧二哥與顧七哥、五皇子盯著呢,他們照顧我身體不好,讓我先回來了。」

  花顏頷首,「你姐姐可給你診過脈了?」

  夏澤點頭,「診過了,已給我開了藥方,不久前熬了藥喝下了。」

  花顏笑著說,「你的身體交給她,乖乖何藥,按照她說的做,一定會給你調養好的。」

  夏澤由衷地說,「姐姐醫術真厲害。」

  他話雖這麼說,彎著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顯然心中對自己這個徒弟學醫的天賦十分得意和肯定。

  不多時,夏緣開了一張藥方過來,遞給天不絕看。

  天不絕口中說著不管,但還是將藥方接到了手裡,過目之後,指著藥方上的一味藥對她說,「把這味藥換了,這味藥雖對她的症狀,但性屬寒涼,她要想儘快要個孩子,就不能用它。」

  夏緣驚訝地轉頭看向花顏,「儘快要孩子?」

  花顏笑著點頭,「我正在嘗試,催動功力大成,想提前要個孩子,你一直在臨安,來了以後還沒顧上與你說起此事。」

  夏緣蹙眉,擔心地說,「你的身體……」

  「沒事。」花顏搖頭,「總要試試,要個孩子是第一步。」

  夏緣意會,解魂咒就是第二步了。她看著花顏,仔仔細細將她打量了一遍說,「我怎麼覺得你似與以往有些不一樣了。」

  天不絕哼了一聲,「這要感謝蘇子斬那小子罵醒了她。」

  夏緣恍然,「怪不得我覺得如今見你,不再是凡事無所謂的模樣,眉目間籠著的青霧也淡了些,雖染了風寒,身體因操勞而虛弱至極,但看起來還是頗有生機。」

  花顏訝異,「你看到了我的生機?」

  夏緣頷首,「是啊。」否則她就不會說了,見花顏訝異,肯定地說,「十分明顯的,花灼若是見了你,也能看得出來。」

  花顏聞言愣了好一會兒,低聲說,「我曾給自己卜卦,眼前一片黑蒙蒙的雲霧,看不見光,更看不見前路,暗無天日,何來生機?」

  夏緣驚道,「那如今……」

  夏緣一愣。

  天不絕接話,「這話頗有玄機。」

  花顏笑著感嘆,「是啊。」

  無論是夏緣,還是天不絕,都經歷了花顏與蘇子斬的那一場糾葛,箇中牽扯,看得分分明明。若說普天下誰能罵醒花顏為了生而活的心,怕是非他莫屬了。因為花顏,才有了蘇子斬的新生,那麼,也導致他成了那個最有資格罵她的人。


  夏緣忽然有些激動,「待你身體好了,你再卜一卦吧!也許卦象不同了。」

  花顏笑著點頭,「好。」

  夏緣心中歡喜,生機意味著花顏的生命力,也許,魂咒有朝一日真能解了。她從天不絕手中又拿回藥方,划去了一味藥,換成了另外一味藥,又拿給天不絕看,「師傅,您看,換成這味藥可行?」

  天不絕看了一眼,點頭,「成!」

  這時,采青走上前,對夏緣伸手,「少夫人,給奴婢吧!奴婢去煎藥。」

  夏緣頷首,將藥方遞給了采青。

  半個時辰後,花顏喝了藥,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對夏緣說,「我出去走走。」

  夏緣皺眉,「喝了藥要發汗的,你要去哪裡?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讓安一公子去辦就是了。」

  花顏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安一已經探好路了,我必須要走一趟,最晚後日,大哥帶著五十萬兵馬就會來了,我要在他來之前,制定好收服那三十萬兵馬的計劃,免得越拖下去,夜長夢多。」

  夏緣聞言也知道此事關係甚大,非花顏不可做,她躲開花顏的手,嗔了她一眼,還是不放心,試探地說,「明日再去也來的及吧?」

  夏緣點頭,當即決定,「我與你一起去。」

  花顏歪著頭瞅了她一眼,「也好。」

  於是,花顏身上穿了好幾層,又裹了厚厚的披風,夏緣也裹了厚厚的披風,二人一起出了房門。

  采青看著二人離開嘆了口氣,少夫人一來,她就失寵了,太子妃出門也不帶她了。她總算是體會了小忠子覺得在太子殿下面前覺得失寵的感覺了。

  夏澤也終於體會了花顏與夏緣的感情,不愧是自少一起長大,他由衷地覺得這個姐姐不錯,若是她早些年回家就好了,他父母也不至於磋磨了那麼些年,如今才打破相敬如冰的相處。

  花顏與夏緣沒有騎馬,出了院落後,徑直走路出了西城去了西山。

  大雪雖停了,城外漫山遍野還有未化的大雪,因北安城戒嚴,城內更沒有多少百姓,所以,大雪上只有些野兔、野雞、野豬的痕跡,沒有腳印。

  花顏與夏緣也不敢留下腳印,小心地用輕功在雪上走著,花顏的武功能做到踏雪無痕,夏緣的武功雖不及花顏,但也能不落下明顯的痕跡。

  二人一路沿著西山走了一圈,來到了那片灌木叢林,這片灌木林很大,方圓幾里,冬日寒風颳著,林木與枯葉沙沙作響,二人悄無聲息地進了叢林,行出半里地,花顏忽然停住了腳步。

  夏緣頓時謹慎地無聲地問,「怎麼了?」

  花顏靜聽了一會兒,皺眉,無聲地說,「我聽到士兵們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不像是在練兵,似在行軍,正向著我們這個方向來。」

  夏緣頓時緊張起來,「怎麼回事兒?」

  花顏又靜聽了一會兒,挽起夏緣手臂,足尖輕點,後退了數丈,緊接著,踩著樹尖,幾個起落,隱身在了一處半山腰的山石後。

  二人在山石後等了一會兒,果然,聽到大批的腳步聲從灌木叢林深處走出,士兵們穿著鎧甲棉靴,配著長槍長劍,出了灌木叢林後,似急行軍一般地向著北安城的城門而去。

  夏緣的臉頓時變了,「他們要幹什麼?攻城嗎?」

  花顏臉色也有些難看,點頭,肯定地說,「顯然,是要攻城。」

  「他們怎麼會突然要攻城?」夏緣不解。

  花顏大腦飛快地轉著,「也許,我們查出了機關密道,調兵的消息走露了,這三十萬兵馬想要先發制人。」

  「那怎麼辦?」夏緣頓時急了。

  花顏挽著夏緣起身,「走,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儘快先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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