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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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眾人拉了會兒家常,牛家夫婦就開始幫牛呦呦收拾行囊。

  這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團聚,疊了兩件衣裳,桂芬就紅了眼眶,差點開口不讓女兒走了。

  牛呦呦也很不舍,一樣紅了眼睛:「娘,你別難過,表妹的馬跑的快,以後我想你們了,就讓表妹帶我來看望你們。」

  桂芬的聲音透著哭意:「你表妹是做大事的人,路途遙遠你別麻煩她。只要你在那邊好好的,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說罷,她輕輕撫著女兒的臉龐:「要是……要是在那邊遇到好後生,就讓你姑姑姑父為你做主。只要他對你好,我和你爹不會有意見。」

  桂芬心裡存著奢望,奢望有人不嫌棄女兒的過往,願意一心一意待她好。

  一旁的牛放用力眨了幾下眼,沒讓眼淚掉下來。

  「娘,我記下了,保證找個讓你們滿意的女婿!」牛呦呦壓下離別的傷感,笑嘻嘻地對夫妻倆保證,沒有發現他們藏在眼底的憂愁。

  別苑的日子清苦,來到這裡多年,牛呦呦的衣物也沒有多少,很快就收拾妥當了。

  桂芬往她的包袱里塞了三十兩銀子,叮囑她在路上別捨不得花,到了宋家岙也要記得孝敬長輩。

  這些銀子,是夫妻倆給牛呦呦攢的多年的嫁妝,這一次一文不留的全給她了。

  牛呦呦想到年邁的需要照顧的爺爺奶奶,就沒有阻止桂芬塞銀子的舉動,只是將銀子小心的攏在一個錢袋裡,又用衣裳包裹好放在包袱最裡面。

  在牛家夫婦依依不捨的目光中,牛呦呦坐上陸家的驢車,淚眼婆娑的離開了住了七年的別苑,直到再也看不到爹娘的身影。

  怕牛呦呦難過,宋溪溪沒有另開房間,晚上就和她躺在一張床上。

  誰知半睡半醒間,牛呦呦翻了個身面對她,突然問道:「表妹,我昏睡的這一年是否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宋溪溪心頭一跳:「沒有啊,表姐為何這麼問?」

  難不成是催眠藥水效果太差,讓她想起了什麼?

  「唉,之前我爹娘從未說過讓我去淮安府給爺爺奶奶盡孝,希望我在京城找婆家日後和我哥相互之間有個照應,結果一覺醒來他們就讓我去淮安府……」

  牛呦呦嘆了口氣,不是她不想照顧爺爺奶奶,是爹娘這個決定太突然了,讓她想不通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有了這樣的變化。

  「要說原因,我倒是聽舅舅舅娘提過一嘴。」

  牛呦呦瞪大眼睛:「是這樣?」

  宋溪溪肯定道:「是這樣。」

  牛呦呦半信半疑:「要真是風水對我不利,那前幾年怎麼沒事?」

  宋溪溪繼續編:「健康的人到老了才會多病,你之前沒事那是一時的,時間久了才顯出來。」

  牛呦呦仔細一想,卻是找不出破綻:「好吧,看來是這場大病把我爹娘嚇壞了。」

  宋溪溪鬆了口氣,握了握她的手:「外公外婆還有我和我爹娘都是你的親人,那裡也是你的家,環境也不比京城這邊差,你會適應那裡的生活的。」

  黑暗中,牛呦呦笑了:「嗯!」

  翌日天蒙蒙亮,四人就起來了。

  在客棧里吃過早飯,結清了昨日的房錢,他們帶著行囊來到後院牽出馬兒拉出驢車就出發了。

  牛呦呦坐在陸家的驢車上,這比騎馬舒服多了。

  這個時節綠樹成蔭,野花遍地,到處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與去年來時萬物凋敝的畫面相比,簡直像換了一方天地。

  陸二虎的心情好極了,一路上嘰嘰喳喳個不停:「……沒想到離家都五個月了,我都快忘記爹娘長啥樣了!」

  宋溪溪笑問道:「以後還來嗎?」

  陸二虎毫不猶豫:「當然要來,我哥是要在京城做官的,以後他沒有工夫回家探親,不得我這個大閒人來看望他麼。」

  聽完弟弟的話,陸則知心裡泛起傷感,不想長久與家人分離,更不想……

  他抬眸看著馬背上的宋溪溪,眼裡的情意徹底藏不住。

  宋溪溪似有所覺,一側首就與陸則知的雙眸對上了,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她默默移開眼,只能繼續與陸二虎說話:「春季雨多,這一路別下連陰雨才好,不然一個月都走不到家裡。」


  陸二虎的心已然飛回家了,直接抽了毛驢一鞭子:「沒事,這一次就咱們四人,沒人拖後腿咱們就走快點,肯定能提前到家。」

  說罷,他看著小紅又羨慕起來:「等我有錢了一定也要買一匹馬,以後來京城看望我哥也方便。」

  宋溪溪摸了摸小紅油亮順滑的背,有些遺憾這貨是匹公馬,不然賣它的崽也能賣不少錢。

  說來也巧,除了小紅,家裡的牛驢也都是公的,就連九隻毛茸茸,只有五百和大熊是母的。

  大熊也就罷了,幾年生一胎都正常,像一年能生至少兩胎的五百,繁殖頻率也低的可怕,除了那年生下大頭這個獨子,後面就沒見它再生了。

  宋溪溪想七想八,沒有看到陸則知眼底的落寞。

  一行人不緊不慢的趕路,儘量選擇在城鎮留宿。要是天黑之前遇不到城鎮,便就近找個村子落腳,倒是沒有去價格高昂的驛站留宿。

  好在天公作美,接連十來天沒有遇到雨水。

  眼看再有七八天就能到家了,在經過順寧府時,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雷雨,直接把四人淋成了落湯雞,不得不就近找個了個村子停下來。

  「唉,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到這兒下起來了。」

  一個還算乾淨的農家小院裡,陸二虎看著窗外傾盆大雨壓低聲音對其他人道:「這順寧府亂的很,上回咱們路過時差點被劫,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事。」

  宋溪溪抖了抖沾滿雨水的帕子,將其晾在一旁的竿子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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