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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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對晚是在七天以後,徹底的退了燒,可以坐起身來,雖然已經沒什麼大礙,但畢竟是生了一場重病,就連說話也變得有些費勁。

  她靠坐在床榻上,看著坐在不遠處擺弄藥材的的阿芙,想了很久以後才問道:「現在外頭很忙嗎?」

  阿芙頓了頓:「什麼?」

  「我是說,現在軍營裡面很繁忙嗎?」孟對晚看向阿芙,「我醒來到現在,不說祖父祖母,就連連翹都沒來過,我是說一開始是因為擔心過了病氣給他們,可是為什麼到現在他們都不曾來看過我?」

  阿芙停了手,她看著面前的草藥猶豫了很久,然後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走到她面前坐下:「姑娘,有些事情終究是不可能一直瞞著你的。」

  孟對晚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阿芙。

  「這些日子軍營裡面的確很繁忙,瘟疫基本上已經控制住了,沒有蔓延,也有不少人已經痊癒,現在正在慢慢的恢復!」阿芙看著孟對晚,輕聲說道,「但是,前不久,城外的山谷,發生了雪崩,所以,大家都在那裡挖掘……」

  「挖掘?」孟對晚打斷阿芙,「山谷裡面發生了雪崩,他們在挖掘什麼?那麼大的雪是不會有人從那裡經過的,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阿芙愣住,好半晌,她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姑娘病倒後幾日,蠻人就帶了大軍圍城,我們按照最先設計好的計謀,請君入甕,大獲全勝,可是蘇大人在追殺敵寇的時候,被忽然發生的雪崩掩埋,至今生死不明!侯爺和老夫人還有連翹,幾乎每天每夜都在那裡挖著,雖然大家都清楚,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但是還是很努力的在尋找他們!」

  孟對晚眼前一黑,她下意識的抓住阿芙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看向阿芙,許久以後才說道:「已經多久了?」

  「至今,已經有十天了!」阿芙垂下眼,「前些日子已經找到好幾具屍體,但是一直沒有蘇大人的,所以我們猜想有沒有可能他們已經逃掉了?」

  「猜想這種事情是最虛無縹緲的。」孟對晚垂下眼,「他若是還活著,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回來的,十天了,他都沒能回來,肯定是回來的路很難很難!」

  阿芙看著孟對晚,她沒有任何要哭泣的痕跡。可是莫名的就是讓人覺得他身上散發出來一種悲傷的感覺,阿芙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啊,便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陪著她。

  孟對晚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他就那麼坐著,面無表情的坐著。

  吃飯,睡覺,一切如常,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即便是這樣子,阿芙還是能夠感覺到她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阿芙很擔心她會鬱結在心,她現在的身體已經經不起這些了,可是眼下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滋養她的身體,可是心裡的痛,除了孟對晚自己,沒有人可以幫到她。

  當天夜裡,老夫人到底沒人忍住,等到孟對晚睡了,稍稍的來看她,只是沒想到她壓根沒睡熟,一有人走進來,她就立刻醒了過來。

  老夫人見孟對晚醒了,便也沒有再躲,只是在他的身邊坐下:「感覺可好一些了?阿芙說你今天吃了不少的飯。」

  老夫人一身鎧甲,還帶著幾分寒氣,孟對晚看著面前有些滄桑的老夫人,眼眶微微泛紅:「祖母,是孫女沒用,竟然在這個節骨眼病倒了,還要讓您這麼大年紀了上戰場。」

  「不要說這些話,你也是跟自己打了一場勝仗,那麼難挨的病,你都挨過來了,可比我們打仗要難得多了。」老夫人輕輕的撫摸著孟對晚的臉頰,「蘇敘白的事,你知道了?」

  「阿芙沒有瞞著我,我問她,她就說了!」孟對晚看著老夫人,有些無力的說道。

  「你要是傷心的話,就哭出來,不要憋在自己的心裡,不然好好的人都要憋壞了。」老夫人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孟對晚,滿臉的心疼,「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裡,我們的心就能那麼大,藏的事情太多了,就會傷到自己。」

  孟對晚低垂下眼:「我也想要哭出來,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我覺得我應該很傷心的,可是我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並沒有那種特別傷心的感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總覺得我應該是難過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哭不出來。」

  老夫人看著孟對晚許久,然後微微嘆息:「不管怎麼樣,你得照顧好你自己,等你的身體好一些了,我就送你回京城,你大哥也來信了,初雪的那一日,他就射殺了八皇子,也把案犯全部都抓捕歸案了,等你可以走動了,你就回京城去!」

  孟對晚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老夫人知道,眼下說這些事情還太早,孟對晚現在都還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現在她也不想說太多話刺激她:「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等你休息的好了,身體才會好的快,所以你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如今都是你祖父跟我在做,你得快點好起來才是!」

  孟對晚點了點頭:「不管你有多忙,祖母也得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好好休養,儘快的恢復過來!」

  老夫人看著孟對晚,以往的時候,她的眼睛裡面總像是布滿了星辰,熠熠生輝,可是今天他明明很認真的看著自己,可偏偏,她的眼睛裡,已經沒有半點的光了。

  老夫人離開以後,孟對晚就那麼躺在床上,她看著眼前的床幔,腦子空空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明明覺得自己應該很傷心,應該在這裡痛哭流涕,可是現在他腦子裡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情緒。

  孟對晚一度懷疑自己沒有心,涼薄的有些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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