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把牢底坐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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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年時間過得很快。小別重逢的激情過後,日子變得像衛嘉做飯的手藝一樣平淡,卻是別處吃不到的滋味。他們之間不乏爭吵慪氣,比如一次因衛樂而無法成行的短途旅行;比如衛嘉主張抽菸喝酒都應節制可陳樨嫌他嘮叨;比如情人節陳樨從劇組溜出來給想給衛嘉一個驚喜,早早換上情趣內衣在家等著,帶著一身馬味下班的衛嘉卻問她大冬天的不怕感冒?

  然而聚少離多才是常態,來不及彼此生厭又天各一方。

  衛嘉在馬場上班的第三年,陳樨新戲的開機時間因故推遲。宋女士體恤她入行後一部戲接著一部,幾乎沒有休息過,這一次沒有額外給她接活。於是陳樨有了長達一個半月的假期,她和艾達去歐洲血拼了一輪,又跑到日本泡溫泉,最後才心滿意足地回了金光巷。

  這是陳樨在金光巷逗留時間最長的一次,久到通關了兩個大型RPG遊戲,衛樂玩膩了她送的新娃娃,開始為了爭搶洗手間和她大打出手。久到鄰居們從議論衛嘉家裡時有神秘女人出沒,變為懷疑他家裡有人坐月子。久到陳樨大姨媽來了,她和衛嘉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陳樨終於領會到《把牢底坐穿》這首詩里「穿」字的精髓,她快要把小小的二居室地板踱穿了!她開始想辦法找樂子。身為半個地頭蛇,陳樨在當地有不少舊相識,只不過她爸出事之後疏於聯繫,進入演藝圈後更有諸多不便。同學、朋友們接到她的電話大多感到很驚喜,光是展菲就給她組了好幾個局。只要陳樨願意,她依然是聚會上眾星捧月的角色。

  衛嘉是沒空陪陳樨玩的,陳樨受不了出門時衛樂可憐巴巴的眼神,有時會把她帶上,對外一概稱她是自己的家人。衛樂在陌生人和新環境面前有些膽怯,但又被那些光怪陸離所吸引著。她不理解陳樨和朋友們說話的內容,總是睜著大眼睛在角落裡好奇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因為長相特別討喜,旁人眼裡的衛樂是個憨態可掬的大可愛,有人耐心逗她,她也跟著「咯咯」地笑。

  一晚,衛嘉在家複習,陳樨和衛樂到展菲家玩桌遊去了。她們玩得比預期中更晚,衛嘉給陳樨打電話,詢問用不用他先把衛樂接回來,電話始終無人接聽。一個小時後,陳樨驚慌失措地讓衛嘉到樓下搭把手,她帶回了發病的衛樂。當時衛樂已是受驚嚇後的呆滯狀態,尿了一褲子,話也不會說了。她和陳樨都是一身夜店特有的菸酒味。

  衛嘉照顧衛樂睡下後,他問陳樨:「你們不是玩桌遊去了?」

  陳樨說自己第二場去了展菲家附近的清吧,本想著那裡環境不算吵鬧,就沒有把衛樂提前送回來。當時酒吧的老闆過來打招呼,請求到光線好的地方合張影。老闆是展菲朋友,陳樨不便拒絕。稍不注意,就有陌生男人過來搭訕衛樂。衛樂見人就傻笑,男人以為她不拒絕,開始毛手毛腳。等陳樨注意到這邊情況有異,衛樂整個人都失控了。

  「對不起,我錯了!」陳樨偷偷打量衛嘉。

  衛嘉撿起衛樂的髒衣服,說:「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以後不要再帶她去那種地方了。」

  好幾天後衛樂才慢慢緩過來,衛嘉調了假照顧她。他考試在即,陳樨有心幫忙,又怕自己再給他添亂。這事是她的疏忽所致,雖然衛嘉沒有說什麼,但她心裡免不了懊惱和愧疚,在家裡更待不住了。

  沒有衛樂跟著,陳樨玩得更瘋。以至於有一天深夜喝得醉醺醺地被朋友送回來。衛嘉下樓接他才發現那朋友原來是江韜。他們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乍一見到彼此都頗為意外。

  第二天衛嘉問陳樨:「必須要那么喝嗎?」

  陳樨很想振振有詞地給出肯定的答案,但她不想對衛嘉說謊。一個謊言意味著無數個謊言,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這樣活著太累了。事實是江韜正好過來出差,聽說陳樨也在,特意找了幾瓶年份好的紅酒讓她過去嘗嘗,又邀了幾個懂酒的朋友作陪,喝著喝著就上頭了,僅此而已。

  「吃醋了?」陳樨接過衛嘉遞過來的水,擠到他身邊。她能看出衛嘉是不太高興的,「哎呀,下回我一定會注意的……我要是那種隨隨便便被拐跑的人,現在就不會在這兒了!」

  陳樨有心道歉,諂媚地往衛嘉身上蹭,手和嘴都十分殷勤。

  衛嘉皺眉:「你每個毛孔都散出酒味兒。」

  話是這麼說,他也沒有強硬地拒絕。

  床頭的手機震動了幾下,陳樨瞄了一眼,是上部戲合作過的男演員。這男演員戲很好,合作時給了陳樨不少指點,在圈裡也很有聲望,只是感情比較泛濫。對方對陳樨很感興趣,殺青後還頻頻約她,約不出去就發信息聊東聊西。陳樨最近閒得慌,回了他兩句,他更來勁了。

  「不用管他,趁樂樂還沒起床,我們快點……」


  正所謂「欲速則不達」!在陳樨的撩撥下,本來沒這個心思的衛嘉通身也熱了起來,可剛消停沒多久的電話又瘋了似的昭示存在感。來電的人遠比上一位有耐心,掛了又打——是孫見川。

  「你先接電話。」衛嘉穩住陳樨說。

  孫見川的聲音急吼吼傳出:「後天上海的聚會你到底來不來?你不給我面子,連朱焰的面子也不給?難得趕上她在國內,你不來我搞不定她!你到底在忙什麼?記者問起你最近的動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別忘了我們現在是『情侶』關係!」

  「忙正事!」陳樨掛了電話,衛樂又把門敲得「咚咚」響。

  「嘉嘉,等樨樨姐起床了你要告訴她,她昨晚吐在我拖鞋上,我沒有生氣。」

  陳樨假裝沒有聽見,大有世界毀滅也要把事辦完的架勢。衛嘉把她睡衣拉回原位,坐起來說:「算了,我去給你們買早餐。」

  「煩死人了!」陳樨用力蹬被子,「大清早一個個都不消停!」

  衛嘉走到門邊,想了想又回頭:「你有朋友從國外回來,為什麼不去跟她見個面?」

  陳樨臉色微變:「什麼意思,你在趕我走嗎?」

  「不是。我只想說你有你的生活,沒必要勉強自己。」

  陳樨有種被戳中痛處的羞惱。金光巷的日子太過平淡,短暫的棲息是舒適安穩的,待久了身上仿佛會長出青苔。她就是在這裡待膩了,憋壞了。如果不出去放放風,一點兒小事就會讓她很煩躁。沒有人逼迫她留在這裡,她像叛逆期的孩子,走遠了想回歸,住久了想逃離。衛嘉的執業資格考試就在這幾天,陳樨想陪陪他,讓他能專心考試——就好像有他在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自己也會感到安心一樣。可衛嘉真的需要她嗎?她的存在興許加重了他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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