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淺昱番外:他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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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姐,明天是我和阿昱的訂婚宴,我會安排人送你離開,我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阿昱面前了。」

  蘇淺淺從夢中緩緩醒來,她的眉頭緊鎖,夢中那些往日的片段像碎片般在腦海中閃現,既模糊又清晰。

  她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那份沉重。

  蘇淺淺不懂自己怎麼突然就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尉遲昱這陣子太陰魂不散,所以她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

  就在蘇淺淺努力平復心跳,試圖從夢境中抽離之際,床頭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蘇淺淺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餵?」

  電話那頭的人滿是急切地開口,「蘇小姐,Boss身體不舒服住院了,您能來看看他嗎?」

  時光荏苒,許多往事在蘇淺淺的心裡早已化作淡淡的雲煙,隨風而逝。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夢境,卻如同一塊投入靜湖的巨石,瞬間激起了千層浪花,讓她重新回到了那個痛徹心扉的時刻。

  當她再次回想起得知他即將與靜瑤訂婚的那一刻,那種心如刀絞、痛不欲生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她的心頭。

  她清晰地記得,那種心碎的感覺就像是被撕裂的夜空,黑暗而絕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更讓她無法釋懷的是,他明明已經有了新的歸宿,卻仍舊不肯放過她,將她束縛在那段早已逝去的情感之中。

  他的偏執和執著,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地包裹在其中,讓她無法掙脫。

  而那個不成為自己受人要挾不惜犧牲自己的父親,更是讓她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愧疚和悔恨。

  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她的自由,讓她能夠瀟灑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而她卻始終無法走出過去的陰影,無法真正地釋懷。

  每當想起這些,蘇淺淺心中的怨恨就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難以平息。

  「不能。」

  蘇淺淺的語氣冷漠而決絕。

  她又不是他的專屬醫生,憑什麼要隨叫隨到。

  何況說不定這是尉遲昱玩的把戲。

  他那人,奸詐狡猾得很,她才不去。

  電話那頭的下屬似乎被她的回答驚到了,沉默了幾秒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蘇小姐,我知道您恨boss,但他——」

  「掛了。」

  懶得聽對方廢話,蘇淺淺直接掛斷了電話。

  窗外的陽光逐漸變得刺眼,但蘇淺淺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她躺在床上,任由恨意在心中蔓延,直到淚水無聲地滑過眼角,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失控了。

  她父親本不用死的。

  如果尉遲昱不拿父親要挾她,逼她繼續與他糾纏不休,父親就不會為了讓她恢復自由之身而選擇自縊。

  *

  G市。

  公辦醫院。

  VIP病房裡。

  尉遲昱身穿藍條病服,面色蒼白地靠臥在床頭上。

  他的特助站在一旁,手裡拿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臉上的表情顯得既尷尬又緊張。

  「boss,蘇小姐……她掛了電話。」特助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惹怒了這位病中的大老闆。

  尉遲昱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淡淡地吩咐道:「準備一下,我們去深州。」

  「是。」特助一聽是去深州,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以為自家boss這是要親自去蘇淺淺治病,他連忙點頭答應下來,開始著手準備出行的相關事宜。

  然而,尉遲昱心中的真正想法,卻並非如此。

  胃癌晚期是無法治癒的,他比誰都清楚。

  他去深州,只是想在生命到達終點之際,再多看她幾眼。

  在特助離開房間後,尉遲昱的目光投向窗外。

  那窗外的景致,仿佛成了一幅流動的畫卷,映照著他內心的波瀾與無奈。


  對於自己的病情,尉遲昱並未流露出絲毫的惶恐與不安,反而顯得淡定自若,從容不迫。

  在他的眼中,死亡似乎並不是那麼可怕的東西,反而像是一個早已預定的終點,靜靜地等待著他去觸及。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目光深邃而悠遠,仿佛在思考著生命的奧秘,又仿佛在準備迎接那個即將到來的終點。

  *

  蘇淺淺目前在江氏醫院上班。

  她是中醫門診的坐診醫師。

  因為醫術了得,所以來找她看病的人不少,她每天都很忙碌。

  而她自己也很喜歡這種忙碌。

  只有忙碌才能讓她整個人充實起來,不會胡思亂想。

  不過最近蘇淺淺有點煩。

  因為某個礙眼的人,時不時出現在她的診室門口。

  他什麼都不干,也不說話,就站在門外,看她給病人看診。

  有時候一看就是半天,跟看犯人似的。

  連著半個月被盯梢,蘇淺淺火了。

  在看完所有病人後,她起身走到尉遲昱面前。

  她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罵道,「我說尉遲昱,公司是倒閉了嗎?你不好好打理公司,跑我這來盯梢什麼?」

  大概是為了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她爸在入獄後,把公司的管理權全權交給了尉遲昱,她則是保留了少數股份,每年只管拿拿分紅。

  對於父親的這個安排,蘇淺淺沒有任何意見。

  她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子,讓尉遲昱來管理,是最好的。

  尉遲昱定定地盯著蘇淺淺,沒說話。

  自打她那日跟江厭離離開後,他見她的次數,少之又少。

  她總是跟老鼠見到貓似的避著他,他忘了上回這近距離見她,是什麼時候了。

  難得一次可以這麼近距離看她,他有點貪婪,不捨得錯過一分一秒。

  被男人用這般眷戀炙熱的眼神盯著,蘇淺淺很是不自在。

  「幹嘛這麼盯著我?」

  蘇淺淺仿佛靈光一閃,瞬間像是被點燃的爆竹般炸開了毛,「你休想再把我囚禁起來,現在的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了。我可是江厭離的乾妹妹,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毫毛,看他怎麼收拾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尉遲昱的眼眸微微一顫,仿佛被觸動了什麼。

  他緩緩開口,聲音里透著一股深沉與無奈,「有他守護著你,挺好的。」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輕撫蘇淺淺的臉頰,那動作里充滿了溫柔與珍視。

  然而,蘇淺淺卻像是受到了驚嚇般,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巧妙地避開了他的手。

  尉遲昱看著那隻落空的手,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他輕輕地放下了手,聲音裡帶著幾分苦澀,「不用緊張,我只是來看看你,什麼都不會做。」

  即使時光流轉,幾度春秋,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仍舊能如磁石般牢牢地牽引住她的心弦。

  當她看見自己無意識地避開他的手掌時,他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那份受傷的神情如同尖銳的箭矢,無聲地刺入她的心底。

  蘇淺淺的心,不由自主地跟著抽痛了一剎。

  「有什麼好看的。」她生硬地別開眼,低聲嘟囔,「一個稱職的前任,就應該像死去一般,別再時不時跳出來嚇人。」

  他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眼中的悲傷如同深淵般深不見底,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然後緩緩開口:「快了。」

  「什麼?」蘇淺淺微微蹙眉,沒有立刻領會他話中的深意。

  他看著她,嘴角含笑,但那笑容卻像是被風化的石雕,充滿了蒼涼與哀傷,「我說,快了,我就快能像你所說的那樣,徹底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如同死去一般。」

  蘇淺淺在聽到他的話語時,心中仿佛被猛擊了一記重錘,驚得她瞬間愣住。

  她不由自主地凝視著他,那原本平靜的聲音此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之前他特助打來的那通電話,她的心開始不安地跳動起來,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的預兆。


  她看著他,目光中漸漸透出一絲凝重,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尋找到一些線索。

  當她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變得有些異樣,「你……是不是……」

  尉遲昱看著她那略帶緊張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觸動。

  他原本想試探一下,若她得知他命不久矣,是否會為他心生一絲悲戚。

  然而此刻,他卻覺得這樣的試探似乎並無必要。

  他更希望她未來的日子裡能夠過得安穩順遂,再遇良人,共度餘生。

  於是,他深吸了口氣,輕聲道:「我打算帶我媽和靜瑤出國定居,日後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她輕輕應了聲:「哦。」

  原來是打算出國定居啊,她心中一松,方才那莫名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

  但很快,她又凝起了眉梢,「你出國,公司怎麼辦?」

  尉遲昱,「我會請職業經理人管理。」

  「哦。」蘇淺淺見他自由安排,也沒有再多問。

  見她沒有以前那麼牴觸和自己接觸,尉遲昱心念一動,問她,「你打算一直待在深州嗎?」

  蘇淺淺聞言,輕輕地把雙手背在身後,目光轉向門診走廊外。

  那裡,不時有人匆匆走過,或是病人,或是家屬。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仿佛正在思考著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我想我應該會一直留在這裡。」

  她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和無奈。

  「留在這裡也不錯,有江總的夫人陪著你,應該不會覺得孤單。」

  尉遲昱的語氣平和而深沉,像是久經風霜的老樹,雖然外表滄桑,卻散發著沉穩的氣息。

  蘇淺淺微微一愣,她沒想到自己和尉遲昱之間,有一天能如此平靜地對話,仿佛那些過去的恩怨糾葛,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姝姝是個好人,跟她在一起很舒心。」

  尉遲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就好,希望你能在這裡過得開心。」

  他的話語簡單而真摯,讓蘇淺淺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這一刻的尉遲昱,是真心希望她過得好的。

  她頷首,「謝謝。」

  有病人拿報告單回來了。

  蘇淺淺不便與尉遲昱多言,她轉身剛要回診室。

  這時,尉遲昱突然抱了上來。

  蘇淺淺的身軀在瞬間仿佛被冰封,僵硬得無法動彈。

  在她即將掙脫之前,尉遲昱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這是最後一次,讓我再抱抱你。」

  蘇淺淺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想到了他們未來或許再無交集的可能,於是她選擇了沉默,沒有掙扎。

  尉遲昱的懷抱溫暖而堅實,但他並沒有抱得太久,很快就鬆開了她。

  「走了。」他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蘇淺淺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他的背影漸行漸漸遠。

  她的聲音輕柔而平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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