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再度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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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把這東西放在這裡。」白羨魚搖頭,「這麼多人,又是雨天,附近若是有空了的村莊,他們定會進去避雨,而村莊裡面必然有井口……」

  余副將頓時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要是我把這東西分在井水裡,是不是就能毒倒一大片?」

  「沒有那麼簡單的。這就是我要告訴你注意的地方了,這藥性很烈,只用一點點就會使人昏厥,而這一包更是厲害,一點點就能要了人的命,一旦有喝了水的人出現症狀,後面的人不傻,肯定就不會繼續喝了。所以我的目的不是要了他們的性命或者是藥暈了他們,而是要讓他們萎靡不振。」

  白羨魚停了一會兒,繼續道:「藥粉被稀釋到一個程度,就不會馬上發生作用,也不會直接讓他們暈過去,可是讓他們出現頭暈眼花的症狀還是可以的。」

  這大雨天,將士們淋了雨,頂多換一身衣裳,不可能嬌氣地一個個進屋烤火。淋了雨出現點頭暈眼花的症狀,這也再正常不過。

  余副將恍然大悟,喜道:「這樣好!這樣的話,不僅可以把藥粉放到更多的井中,還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讓更多的人中招,簡直太妙了。」

  不要小看這一星半點的病痛,在戰場上,一個不留神都能要了人的命!

  在和人搏殺的時候,要是突然頭暈那麼一下,只要露出一點破綻,那就是丟命的事!

  「可惜我身上的藥粉不夠多。」白羨魚惋惜了一下,把藥粉交給余副將,「能不能用出這招,就得看將軍你的了。」

  「小姐你放心!我余某好歹也馳騁沙場數十年了,該有的本領我都有,何況現在他們都在攻城,後方沒有多少人,我一個人完全可以。」

  他說完,忽然不放心地皺眉,「要不小姐,我還是先把你送進去吧,不然我也不安心。」

  白羨魚不欲耽誤時間,現在每過一秒鐘就是一條命,「不必,我就在這裡等著人來帶我進去,你快去快回,要是去的晚了生出了什麼變數就糟了。」

  余副將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當即點頭,「那小姐你路上當心。」

  「嗯。」

  白羨魚看著余副將坐上小船離開,她現在所在的位置靠近秋水城後方,窄窄的河道並不能放下大型船隻,山上儘是羊腸小道,下了雨更是泥濘不堪。

  「這時候放信號,反倒讓他們分心。」她自言自語道,「還是等休戰的時候,我再發信號吧。」

  這一坐就坐到了半夜,白羨魚靠著山體,面容如玉般皎潔,烏黑的發尾被風掃過,輕緩地在水坑上拂起點點漣漪。

  等到前方不再傳來聲音,只剩下綿延的痛嚎,她才揉著發麻的腿,站了起來。

  到了空曠的地,她往上發了信號,璀璨的光芒一閃而過,伴著特殊的音鳴。

  秋水城內,同時有數人抬頭望天,似是難以置信。

  「主子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們在這裡待著,主子上次離開前給我們的命令是保護白將軍,她沒有說停,那麼這條命令依舊存在。我自己去看看,如果有意外,你們再接應我。」

  「那我現在就去請示白將軍,讓他放行!」

  許是下了雨的緣故,深藍色的天幕仿佛被水洗過,乾淨又清新,白羨魚趕了許久的路,方才睡了一會兒,這會總算有點精神了,她走到水邊,用溪水洗了把臉,正當她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不該回來的。」

  白羨魚愣了下,旋即臉上揚起笑,回頭就見白檀深站在小道盡頭,身側跟了幾張熟悉的面孔,看到他們都安然無恙,她語氣中帶著幾分高興,「沒有什麼該不該的,羨魚只想做自己想做的。」

  白檀深眼中露出深深的無奈,第一次送她走,陰差陽錯,她回來了。第二次給她下了蒙汗藥,讓人把她帶走,她還是回來了。有了這兩次先例,再想把她騙走可就難了。

  「大哥,你沒事吧?」

  「無事。你回來的路上可有遇到什麼危險?」

  「沒有。」

  事到如今,白羨魚也沒有再隱瞞身份的必要了,白家與武宣帝已經決裂,如今他們勢同水火,絕不相容,原先隱瞞身份不過是為了那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和韜光養晦。

  於是,在一眾死士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看起來只有二八年華的少女站在了他們面前,「多謝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保護我大哥。」


  不知是誰咳嗽了一聲,大家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紛紛道:

  「主子不用客氣!」

  白羨魚欣慰地拍拍他們的肩膀,「我們進去說話吧。」

  白檀深頷首,環視四周,「余副將呢?」

  「他有點事情耽擱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進了城,白檀深還是板著臉,「你倒是好本事,居然能說動余副將。」

  白羨魚輕淺一笑,「我哪用說什麼,他本來就歸心似箭,我不過給他起了個台階,他就馬上答應了。」

  「……」

  「大哥,」她神色認真起來,「你和我說實話,這座城現在還能守多久?」

  白檀深沉默了一會兒,「兩日。」

  「我看了他們的人數,怕是不下十萬,只會比十萬多。」白羨魚輕皺了眉,寬慰道:「能用數萬人擋住他們的攻勢,已經很好了。現在平南王和南詔王正派遣軍隊前來,不日就能抵達,這個消息恐怕已經在大夔境內傳開了,狗急了還會跳牆,他們要是想要強攻,兩日怕已經是極限了。」

  一路走來,她見了不少傷員,看來這次他們也損失了不少人。

  白檀深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對了大哥,你有沒有謝行蘊的消息?」她忽然停下來,一雙眼睛盯著他,「西夷太子死了之後就再沒聽到他的消息了,也沒聽說過他在哪裡出現過,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

  白羨魚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失望。

  「現在西夷和大慶瘋了似地想要揪出殺死西夷太子的人,可還是半點線索都沒有查到,謝行蘊藝高人膽大,不會有事的。」白檀深嘴上這麼說,實際心裡也沒有多少把握。那可是在敵軍的大本營,殺了一國太子又想全身而退,實在太難了。

  「小魚兒,你難道對他……」

  男人慾言又止,白羨魚頓了頓,似是而非道:「他是因為我才會捲入這場紛爭。」

  而且不是被迫,是主動。

  就好像他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只要她一句話,不管她想要做什麼,他都會幫他做好。

  事實上,她甚至很多時候都不必開口,他就會默默幫她安排好一切,只為了她的路能走的順暢些。現在更是因為幫他們拖延時間,冒險做了這些,導致生死不明。

  縱然非她本意,可她這一輩子還是欠了他的。

  白羨魚以為她是對他心生虧欠,才會在面對他時有些不自在,可心底那份未知又茫然的心緒時常浮現,一點點挑撥她的理智。

  直到現在他音訊全無,白羨魚才發覺,其實她並非對他毫無情意。

  他再度讓她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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