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你心裡就只有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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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哄鬧聲,「你們兩個快醒醒!」

  「別以為將軍不在跟前你們就可以偷懶,小心軍法伺候!」

  白羨魚暗道不妙,手上的力道倏地加重,一番天旋地轉,她被謝行蘊帶到了內帳的樑上。

  好在帥帳夠大,用來支撐的梁也夠結實,兩個人站上去營帳並未晃動,想必剛才他就是躲在這上方。

  他們兩個剛躲好,就有人掀開帘子走進來。

  「好奇怪,剛才怎麼忽然睡著了……」

  「別不是混進了什麼人?」

  白羨魚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卻不期然靠到了男人的溫熱的胸膛,她猛然頓住,心臟差點從胸腔蹦出來,然而這時,男人不僅沒有給她讓出位置,反而自她身後貼的更近,手臂牢牢箍住她的纖細的腰身,下巴順勢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潮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邊,鎖骨那處泛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接著他微不可察地嘆息了聲。

  不知為何,白羨魚竟然從中聽出了一絲慶幸。

  三人手裡拿著刀,背貼背地往裡走,可是環視了一周,並未看到有任何異常,幾人也逐漸鬆懈下來。

  「別疑神疑鬼的了,這裡可是我們的大本營,怎麼可能有別的人混進來?我看是你們兩個偷懶找的藉口,快回去守著。」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分別給了身後兩人一個暴栗,怒罵道:「再偷懶就賞你們一頓軍棍!」

  「是是!」

  看守的兩人連忙點頭,提著刀請前面的男子出門。

  營帳內又安靜下來。

  白羨魚此時有很多問題想問,可很明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謝行蘊……」

  「噓。」謝行蘊曲起一條腿,前臂隨意放在膝蓋上,手指抵著唇,「你好好待在這,我去去就來。」

  她點了點頭。

  謝行蘊跳下了梁,在營帳內翻找著什麼,再上樑時,他手中多了一卷羊皮紙。

  白羨魚問,「這是什麼東西?」

  他把這卷羊皮紙展開,白羨魚接過站起來,舉著利用透過營帳的月光來看。

  「看起來他們準備的很充分。」她眉心極輕地皺起,杏眸透著擔憂,「除了西邊的兵馬少一點外,其餘的位置都部署有人。」

  「西邊也快不安全了,他們是沖著白檀深去的。」

  謝行蘊看了眼帳外,輕聲道:「這上面的東西記清楚了嗎?」

  白羨魚嗯了聲,謝行蘊又把羊皮紙放回了原處,接著用匕首在營帳外劃破了個口子,丟出兩顆石子,鋒利的石子帶著不可抵擋的力量劃破不遠處兩頂營帳,傳來花瓶破碎的聲音。

  「什麼聲音!」

  「好像是什麼東西碎了,快去看看!」

  待腳步聲略遠了,謝行蘊才起身,抱著白羨魚離開。

  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層層疊疊的樹蔭把他們的身影遮的嚴嚴實實,男人停下,把白羨魚輕輕放在地上。

  白羨魚一個翻身,清了清嗓音,「你怎麼會在這?」

  謝行蘊悠悠地抬起眼皮,「你呢,你又怎麼會在這?現在你不是應該已經到了江南?」

  「你見過我哥哥了?」

  「哥哥,哥哥,你心裡就只有你的哥哥。」謝行蘊的語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白羨魚,你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讓你哥哥好過。」

  白羨魚隱約感覺他在生氣,竟生出了一點心虛,「按照計劃是這樣的,可是古人不是常說,計劃趕不上變化麼,誰知道就在我準備上船的前一秒,忽然就被大慶的人抓住了。當時我身邊就一個死士跟著,我也只能將計就計先在這待著了。」

  「我哥哥有危險,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一句話,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幫你做到。」

  白羨魚微微一怔,身子被擁入一個熱意環繞的懷抱,男人呼吸灼熱,聲音低啞,燒的她耳垂髮熱。她手臂僵硬地垂在兩側,那些被刻意壓制了的情緒,此時又有死灰復燃的徵兆,「這些事本與你無關。」

  「和你有關,便是和我有關。」謝行蘊輕輕吻了下她通紅的耳尖,「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白羨魚驚訝了一瞬,「謝行蘊,你……」


  欲言又止。

  被他識破身份的這些日子裡,謝行蘊從未把他的心意說的如此明白,明白到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為,他已經在學著放下她。

  「我怎麼了?」他漆黑深沉的眸光微垂,帶著些自嘲,「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三年過去了,還是甩不掉我?」

  白羨魚手指輕蜷,「我沒有。」

  謝行蘊不再說話,放開了她。

  本想壓抑自己的情感,這三年來積攢的思念如湧泉,他面對她時,不得不時時刻刻堤防著決堤的瞬間,怕嚇到她,怕她徹底消失在他面前。

  可這竭盡全力做的一切,卻在意識到她不顧自身安危來了邊境之後,徹底潰不成軍。

  要從他身邊逃走也好,要怨他也好,他都不想再理智了。

  他知道,要是他不主動,那麼他和她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靜默了一會兒,白羨魚尋思著打破這種沉重的氛圍。

  謝行蘊卻有了動作,他半蹲在她面前,凝視了她許久,接著乾淨修長的手指揩去她臉龐上凌亂的髮絲。

  「髒兮兮的。」

  白羨魚不用想都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她隨意撥弄了下發,簡單道:「在民夫堆里待了幾日,我這樣還算好的。」

  謝行蘊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開口,「你不能留在這,太危險了。」

  「我原本就打算今夜離開的,只是沒想到會遇到你,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這個說來話長。」他抬眸掃了一圈四周,「現在只有你可以把消息傳出去,拖的時間越長,白檀深就越危險。」

  如果說只拖住西夷人,那麼還可以打,還有打勝仗的勝算。

  白羨魚心道,可是現在加上了大慶,在沒有援軍之前,大哥的勝算約等於無。

  唯一的法子就是趁著沒到兵臨城下那一刻,轉移陣地。

  「你讓我看大慶的布防圖,就是為了讓我帶出去給我哥哥?」

  「嗯。」

  「如今只有西邊的秋水城最安全,白檀深可暫退幾日,我已讓蕭正去往南詔,算算時間,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白羨魚被這個消息砸中,心底登時激動不已,又複述一遍,「你是說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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