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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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蘭還記得什麼,現在一起告訴我吧。」白羨魚看著她,「但是切記,不要告訴別人哦。」

  「嗯嗯。」

  幽蘭似乎對她爹爹從前說過的那些話記憶十分深刻,聽到白羨魚後面那幾個字,竟然下意識抖了抖,想來之前幽蘭的父親一定對她耳提面命,警告她不要惹禍上身,這才在過了這麼多年的今天,還會有這樣的反應。

  「大皇子殿下總是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整天笑什麼,公主殿下看起來像是一隻小天鵝,總是抬著脖子走路,好多人都說大皇子好相處,可是公主殿下要好相處多了,小天鵝只要給她餵魚,她就會笑得很好看,但是大皇子不會,他總是一個人站在娘娘身後,眼睛像是老虎的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吞人一樣!」

  幽蘭抱住自己的膝蓋,「好可怕呀,他比朱雀大街上變戲法的叔叔還可怕,變戲法的叔叔變完戲法,人還是活的,但是和大皇子殿下玩的人,最後都消失了。」

  幽蘭孩子般的話畫面感很強,白羨魚頃刻之間就腦補了出來,甚至腦海中浮現出了年少的武宣帝,目眥欲裂地盯著先後的樣子。

  可母子之間,何以有這樣大的怨?

  和幽蘭聊完之後,白羨魚趕在僕婦回房之前離開了,她覺得,或許在這座皇陵當中,幽蘭說的話才是最真實的,儘管她有時候痴痴傻傻,可因為記憶和智力永遠停在了小時候,反而日復一日地加深了幼時的記憶,也沒有宮中人那樣的城府。

  她覺得現在幽蘭已經和她逐漸熟悉了,是時候找個機會讓她見見那個東西了。

  晚霞如殘血,映照著皇陵的半邊天都是血紅色,配上華美的宮殿,和宮殿後壯觀的陵墓,有種詭異的美感。

  白羨魚走到謝行蘊的庭院,正想敲門,門卻從裡面打開,謝行蘊收回手,定定地看著她。

  比起離開前,這會兒的他又恢復了慣常的清冷神情,一開口,也像是卷攜著一層薄冰,「來找我?」

  白羨魚點了點頭,看了眼四周,「進去說話。」

  謝行蘊側身,看著她目不斜視地邁開步子走進去,淡聲吩咐,「拿冰來。」

  墨余不知在何處應了一聲,「是!」

  白羨魚正在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柴房又悶又乾燥,她待了一個多時辰,身上早就黏膩的不行,光是聽謝行蘊說到「冰」這個字,她就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冷風吹來。

  坐在正廳,邊角都放著冰塊,白羨魚這才舒服了些,她喝了口茶,用商量的語氣道:「你能幫我弄個東西進來嗎?」

  謝行蘊坐在她旁邊,沒說行也沒說不行,而是問道:「幫你我有什麼好處?」

  白羨魚微微一愣,從前他幾乎不會拒絕她什麼請求,可不知道是環境使然,還是她心中微妙的情緒作祟,竟覺得他有幾分冷漠。

  要是之前,在她沒有說出口的時候他就已經答應了。

  她弄不懂他的心思,壓下胸口處的窒悶,「你想要什麼好處?」

  問出這句話,白羨魚的視線不自覺地划過他腰間的錦囊,儘管外面套了一層,但她總覺得這就是她之前報答他的謝禮。

  謝行蘊許久沒有出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在白羨魚有些坐不住時,他才開口,「我今日狀態不好。」

  看出來了。白羨魚默默在心裡補充,而且看起來心情不佳。

  「可能會發病。」

  白羨魚頓住,等著他把話說完。

  「所以我身邊需要有一個信得過的人。」謝行蘊輕描淡寫,「若你留下來,我便可以幫你。」

  白羨魚沒有猶豫,說到底謝行蘊現在和她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要是能幫到他她一定會幫,「好。」

  謝行蘊表情淡淡,「你需要我做什麼?」

  「我想要你幫我帶一株瓔珞寶珠進來,可以嗎?」

  男人看她一眼,頷首,「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

  白羨魚心道,既然武宣帝這麼牴觸瓔珞寶珠,先後又如此鍾愛,幽蘭在變傻之前還得罪過武宣帝,那麼合理推測,很有可能幽蘭的痴傻和武宣帝脫不了干係。

  試想,幽蘭和她的娘親是先後身邊的人,既是先後的親信,斷不會輕易遭人毒手,結合下午幽蘭對她說的話,武宣帝很早之前手腳就不乾淨了,那麼或許,這也是一條線索。


  讓幽蘭親眼再看看瓔珞寶珠,興許能讓她想起更多的東西。

  謝行蘊應下,旋即吩咐下去,「給國師準備客房。」

  墨余點頭,「是。」

  白羨魚看著墨余離開,好奇道:「墨余是你留在這裡的手下,還是蘇卿柏的手下?」

  謝行蘊言簡意賅,「兩年前換進來的。」

  兩年前就有辦法換人進來了,他當真是神通廣大,白羨魚暗中讚嘆了聲,「對了,谷遇給你開的藥呢?先給我吧,要是你發作了,我好提前準備給你餵下去。」

  謝行蘊放下茶盞,緩慢抬起眼皮,「跟我來。」

  白羨魚起身跟著他走,走出正廳,路過一小片花海,他們到了後院當中,這裡也是如宮殿一般的裝潢,看上去富麗堂皇。

  她看到前方的幾間屋子,應該就是主屋了,謝行蘊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薄唇微動,「客房在你右邊。」

  白羨魚看了眼主屋和客房之間的距離,正想說這是不是太近了些,他卻道:「我只是有預感,但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作,離得近會方便。」

  白羨魚見過一次他發病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安靜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時候他都這麼安靜。

  聽蕭正說他還會帶人去逛街打獵什麼的,外面還好糊弄,可在這皇陵,人多眼雜,難保不出什麼事情……她想著想著忽然眉心微動。

  上次謝行蘊發病被她撞上,是在大相國寺,可是現在想想,他那個時候該不會就已經發現她的身份了吧?

  難道那時候他是在裝病?

  白羨魚深思幾秒,被謝行蘊打斷思緒,「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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