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打臉顧輕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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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怎麼能不擔心?你看你這幾年把自己的身體折騰成了什麼樣?不是幻症,就是頭疼腹疼,忙起來還不進食,你這樣繼續下去,遲早會把自己給拖垮的!」

  「快來人啊,把蘊兒扶進去休息!再去拿點吃食來!」

  「是。」

  謝行蘊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寺中清靜,聲音小些。」

  靜安長公主抓著果盈的袖子,忙點頭,惦記的糕點也忘了,隨意放在一旁,跟著進屋了。

  果盈命人去熬了藥膳,再一轉頭,卻不見顧輕衣的身影了。

  ……

  顧輕衣自打來了京都,除了謝行蘊之外,所有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就算是跋扈的靜安長公主也對她稍降辭色,像今日一樣,所有人都對她棄之若履的情況從未出現過。

  難道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就得被所有人嫌棄嗎?

  悲憤交加之際,她又闖入了今早的院子。

  顧輕衣看到這裡就一肚子火,惡狠狠地踢著門前栽種的樹泄憤。

  白羨魚聽到動靜出來,「不知我院中的樹怎麼招惹了顧姑娘?」

  「大相國寺這麼大的地方,長在哪裡不好,它偏偏長在路中間擋人的路!要我說,不如直接砍了,免得在這裡惹人嫌!」

  顧輕衣看了一眼白羨魚,「國師,你說是不是?」

  白羨魚微微一笑,哪裡聽不出來她在指桑罵槐,不過這顧輕衣也是個神奇的,明明是她無緣無故來撞她,誰知她會被謝行蘊勒令離開。

  再說她那個時候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是不敢對謝行蘊生氣,便遷怒於她?

  顧輕衣倒沒真想得罪國師,只是胸口淤積著一股火氣,不發泄出來不痛快。

  她看這個赤連總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說起話來也波瀾不驚的,看著還比她小,倒是像極了她從前家中那個好欺負的弟弟,加上這一年來被眾人捧到天上去了,性子更驕縱,所以惡從膽邊生。

  說完之後顧輕衣才開始考慮後果,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裝作內疚的樣子盈盈作拜,「國師大人,民女不知您在裡面休息,不小心打擾了您,您定不會和民女計較的吧。」

  白羨魚留在這大相國寺里,不是在記祭祀大典的流程,就是在亂逛,順便等著幾個哥哥還有生門的消息,早就有點閒不住。

  顧輕衣回憶了下自己的說的話,不解地點頭,眼神往上瞟了她幾眼,琢磨她的意思。

  「不日就要舉行大夔有史以來第一次祭祀大典,你可知在這個時候打擾我,該當何罪?」

  顧輕衣愣住,她不過是說說客氣話,他還真的計較了?

  「國師大人,我……」

  「忘了,這等有關律法的事,顧姑娘應當不大知道。」白羨魚語氣淡淡,「蕭正,你來說說。」

  蕭正行至少年面前,恭敬道:「國師祭祀乃為大夔祈福,容不得半點差錯,顧小姐此番行徑,輕則收押幾日,重則可轉交大理寺行罰。」

  顧輕衣臉色一白,噗通一下跪下去,「大人,民女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白羨魚輕描淡寫道:「只是什麼?」

  女子緊張的用手抓著地面,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作答,「民女只是一時失言,再說,再說民女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樹,加上今日心情不好,便賭氣踹了兩腳,萬萬沒想去打擾國師的。」

  白羨魚停頓了一會兒,「蕭正,你先下去。」

  「是,大人。」

  待到院中只有白羨魚和顧輕衣兩人,白羨魚才開口說話,「既然知錯了,就不要屢教不改,我現在有時間陪你小打小鬧,以後可沒這麼多耐心。」

  「也別在我面前耍小聰明,你心裡想的什麼,真當我不清楚麼?」

  屈辱的滋味蔓延開來,顧輕衣有種被當眾揭開遮羞布的錯覺,她手指用力彎曲,指甲扣入地面,「國師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何我聽不懂?」

  顧輕衣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提她在泰州的事,父親無能,居然把她賣給債主當妾!

  想到那人肥頭大耳的樣子,她現在都能噁心的吐出來!

  火氣越燒越旺,她從地上站起,面色陰冷道:「國師大人莫要咄咄逼人,輕衣給您幾分面子,您還真的追著我不放了?」


  白羨魚饒有興致地挑眉。

  「國師想必知道我和謝大人之間的關係,一年多的相處,您就斷定謝大人對我毫無感情,所以才在這裡羞辱我?那你可就想錯了!」

  「聽說國師是從海外仙山來,一路行至京都,那你路上也一定聽到過有關我和謝大人的傳言吧?」

  白羨魚摸了摸下巴,她聽到流傳的最廣的就是,謝行蘊和靜安長公主都對顧輕衣青睞有加,不日即將定親。

  顧輕衣果然提到了這一茬,她面色恢復如常,故作颯爽道:「我和謝大人朝夕相對,他對我和對旁人早就不一般,可是謝大人敵家眾多,如今我和他的事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他是為了保護我,才讓我離開京都,難道你真的以為,是大人厭棄我,才讓我離開嗎?」

  她時刻注意著白羨魚的表情,想要從她臉上看到害怕後悔之類的情緒。

  國師說到底是個空職!他能有什麼實權?

  真正生殺予奪的還是謝行蘊?她就不信這個赤連不怕!

  誰知白羨魚卻點了點頭,「就是因為你越界了,所以謝行蘊才會讓你離開。」

  顧輕衣一噎。

  白羨魚不顧她咬牙切齒的表情,繼續道:「你也別和我裝,你以為你背地裡做的那些事真的沒人發現?」

  不管怎麼說,她都對謝行蘊有恩!

  區區一些金銀珠寶就想打發了她,不可能!

  「你派人四處散播謠言,說你要和謝行蘊定親了,不日就將嫁入相府,不明真相的百姓見你和謝家和長公主府來往密切,便也信了,怎麼,自己撒的謊現在還真把自己騙過去了?」

  顧輕衣一驚,眼神有些心虛,「你胡說什麼?」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親眼看到了謝行蘊和靜安長公主對她的態度,再結合傳遍大夔的傳言,不難猜到這傳言背後是誰在推波助瀾。

  「你懂什麼?我是第一個在謝大人身邊留了這麼久的女子!」顧輕衣惱羞成怒地握緊雙拳,柳眉倒立,「就連那個白羨魚都沒有我在他的身邊時間久!」

  白羨魚猛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的口中蹦出來,還稍稍頓了頓。

  若她知道她和謝行蘊糾纏了十幾年,表情一定很精彩。

  從顧輕衣的角度來看,她和謝行蘊是從她及笄之後才發生那一系列事的,在此之前幾乎沒有交集,便是及笄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也不過是從冬日到夏日。

  她被救到現在,在京都待了一年有餘,明面上的時間是比她和謝行蘊要多。

  然而白羨魚並未表現出什麼,輕飄飄地「哦」了一聲,「所以呢?白家白羨魚和謝行蘊相知相識不過幾月,就已定親備婚,三書六禮都快走完了,而你和謝行蘊認識許久,怎麼還一點動靜沒有?」

  顧輕衣氣到臉紅脖子粗,「你……」

  「莫急,我話還沒說完。」她笑了笑,「你剛才還說什麼朝夕相對,我怎麼聽說,你至今連謝行蘊的衣角都沒有碰到過?」

  白羨魚撇了一眼蕭正,顧輕衣一肚子的火又旺了許多,表情猙獰。

  這個國師看起來文弱,嘴卻毒的很!一下下往她的痛點戳,可她還反駁不了什麼!

  蕭正不過才認識他幾天,怎麼就什麼都和他說!

  其實白羨魚並沒有過問這些,全憑她對謝行蘊的了解,若是謝行蘊真對顧輕衣有意,那這些觸碰少不了,若無意,他對不喜歡的女子向來避而遠之。

  顧輕衣氣急,想要辯駁,卻囁喏半天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到最後眼睛氣得發紅,看樣子是要哭出來了。

  白羨魚正想她不會要哭吧,下一秒庭院中就傳來女子嚎啕大哭的聲音。

  「國師為何要欺負我一個女子!輕衣只是路過您這,無意冒犯,您為何要說這樣的話詆毀我?」

  「輕衣到底做錯了什麼?」

  「……」

  白羨魚揉了揉耳朵,輕輕嘖了聲,一哭二鬧三上吊呢這是。

  顧輕衣想就這麼矇混過關,本來她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赤連是個男子,還是個年輕的男子,總會憐香惜玉的,她也是美人,哭的這般梨花帶雨的,世間有幾個男子能狠得下心對她說重話?

  她心裡打著算盤,邊哭邊楚楚可憐地看著白羨魚。


  可她哪知道眼前的人並非男子,還是個長得比她更美的女子,這些伎倆對她而言根本無用。

  顧輕衣哭了許久,把兩個眼睛都哭成核桃了,也沒等到白羨魚來安慰她。

  顧輕衣氣急攻心,怒聲道:「赤連!」

  白羨魚悠悠轉醒,稍顯不耐道:「哭完了?」

  「你!」

  「蕭正,把她帶走,以後要是再踏進我的院子,直接交給大理寺。」

  「是!」

  顧輕衣面紅耳赤,形容狼狽,哭濕了的發黏膩地粘在臉頰上,加之天氣熱,她用力哭嚎,身上汗味濃重,如同幾日未沐浴一般。

  想她原來也是富商之女,被帶來京都之後也是錦衣玉食,哪裡有過今日這樣的情形。

  被蕭正拽著往外走的時候,顧輕衣都不曾緩過神來,腦子漿糊一般。

  蕭正看她一眼,警告道:「顧小姐莫要挾恩求報,當年我們救下你,也早已經與你說清,終有一日你會離開京都,而那時我們將支付你報酬,也是你自願前來京都,並保證不會多生事端,若非如此,公子也不會允許你上船,還請顧小姐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說白了就是各取所需,而你在京都的這些時日,我們也不曾虧待於你,若你再糾纏不清,只會惹人生厭。」

  顧輕衣紅腫著眼,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她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明明那個國師才是外人不是嗎?

  況且她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就要離開京都!

  報酬?

  她付出了這麼多,難道給一些金銀珠寶就可以糖塞過去嗎?

  她明明可以成為謝行蘊的夫人的!

  顧輕衣心中幽怨無比,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低著頭回道:「我知道了,蕭統領。」

  蕭正也並沒有想這麼多,見她已經答應了,便以為她以後不會再興風作浪,「你能想清楚就行,今日你冒犯國師的事情下不為例,等國師大人修養好了,你再找個機會和他道歉吧。」

  顧輕衣點頭。

  道歉?那她可得好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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