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無法挽回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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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也不知道聽清楚了沒有,掙扎的動作卻慢慢停住。

  以前並非沒有抱過,可這一次謝行蘊的擁抱格外用力,只過了一會兒,白羨魚就感覺呼吸微窒。

  竟連陽光照過,也透不過一絲縫隙。

  謝行蘊遵守承諾,抱了抱,便適時鬆開了她。

  白羨魚向前走了一步,抬起頭看他,「現在可以了?」

  男人的手逐漸垂下,不答反問,「情蠱去了,身子可有哪裡不適?」

  「現在問這些有用嗎,當初你們給我下蠱的時候,可有想過情蠱發作的時候我會痛到死去活來?」白羨魚自顧自飲茶,語氣沒什麼起伏。

  現在說起來簡單,當初她沒少被心疾折磨的死去活來,每每發作都眼前發黑,問謝行蘊要解藥的時候,他卻只給了她緩解心疾的解藥。

  她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不是嗎?

  如今她自己派人找到了解藥,情蠱已解,他再表現的這樣關心她,有什麼意義呢。

  謝行蘊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辯解什麼,可眼眸中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他頓了許久,卻還是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若是我有解藥……」

  白羨魚接過他的話,輕描淡寫地笑起來,「若是你有解藥,你會給我嗎?」

  謝行蘊還未回答,她便半抬著眼繼續道:「我只問你一次,你有沒有刻意瞞著我中蠱一事?」

  半晌沉默。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白羨魚聽不到他的回答,還是有些心涼。

  她睫羽輕輕翕動,語氣堪稱溫柔,「怎麼不說話了?」

  男人佇立在窗戶旁,高大的身軀不論何時都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此刻卻顯得蕭條而落寞。

  謝行蘊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眸底深不見底,他走近她,手微微一動就能碰到她的手,聲音不出意外的沙啞,「……對不起。」

  這是變相承認了。

  「不用再說什麼了。」她和謝行蘊擦肩而過,走到門口,「黃昏之前我要看到婚書出現在我屋裡。」

  走出門之前,白羨魚停住腳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謝行蘊,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這樣喜歡我,那麼你就不會用這樣的辦法促成婚事,路明明可以有很多條的。」

  謝行蘊眼角緋紅,喉結滾了滾,「什麼意思?」

  白羨魚笑了聲,無所謂道:「沒什麼意思,總之就是……」

  「這輩子,你也錯過我了。」

  謝行蘊心如刀絞,難言的劇痛席捲全身,手指細微顫慄,他忽然渾身冰冷,仿佛被人丟棄在了寒冬臘月,從心到身,刻骨的刺痛令他幾乎站不穩。

  「我……」

  砰!

  門在他面前無情的合上,謝行蘊心窒息了一瞬,後退兩步,狠狠撞上了桌子,他仰起頭大聲喘息,看著像是在笑,笑容卻無比蒼涼。

  大雨終於傾盆落下,整座京都皆被捲入其中,聲勢浩大的暴風雨掩埋了一切聲音。

  夏日的陽光炎熱,下起雨,卻潮冷到了骨子裡。

  謝行蘊動作遲緩地推開窗,看到那一抹雪色嬌小的身影撐著傘慢慢走遠,周圍風雨落幕,雨聲如心緒一般紛亂,他沉默地斂下眼皮。

  若再給他一次機會,在谷遇將事情告訴他的時候,他就會告訴她。

  他以為他瞞得住她。

  蕭正悄悄推開門進來,「公子,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您想吃些什麼?」

  「不必準備。」

  「公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您好歹吃些,若是以後白五小姐回心轉意,可您餓壞了身體那就不好了。」蕭正盡職盡責道。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現在公子的情緒這樣不穩定,若是開了個不用膳的頭,日後恐怕每回和白五小姐有不痛快了就餓肚子。

  謝行蘊垂著眼不輕不重地笑了聲,「你覺得她會回心轉意嗎?」

  蕭正小心道:「就算現在一時想不通,日後也會想通的,屬下覺得,除了白家那幾位公子,世界上沒有人會比公子您對白五小姐更好了。」

  「她不缺人對她好。」男人語氣有些失落,「若是我對她夠好,也不會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


  見過了她的冷漠疏離,她充滿愛意的眼神對他有極大的誘惑力。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就被她慣壞了,受不了她有一丁點,離開他的可能。

  甚至因為害怕失去她,選擇隱瞞了這件事,如果她沒有發現,就這樣嫁給了他,日後若是被她察覺,只會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局面。

  謝行蘊忽然清醒了些,乾澀的唇瓣微動,眼睛裡又重燃了光亮,「還沒有到最後。」

  還有機會。

  「是啊,公子您想想,其實白五小姐發現了這件事也並非全無好處,要是等成婚之後她才發現,而那個時候谷遇公子還拿不出解藥來,到時候恐怕就要鬧得京都人盡皆知了,即使是和離,對白五小姐的聲譽也有影響。」

  「現在將事情講清楚了,就相當於解決了這一隱患,日後您和白五小姐也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不至於鬧的太僵。」

  「公子,白五小姐已經去用膳了,您也去吧。」蕭正說完,自己都莫名覺得有信心了。

  若是乾巴巴地勸謝行蘊,謝行蘊或許不會吃,可要是從白五小姐的角度去勸說,興許還有機會。

  果不其然,謝行蘊果然被說動了。

  他挪動步子,忽然掃到了放在一旁的袍子。

  若是她沒有動心,為何要再給他做一次?

  謝行蘊走上前,伸手抓起一隻袖子,邊角的紋路和針線都做的無可挑剔,比她上一世做的還要好許多。

  蕭正也看了一眼,眼底真心實意地羨慕。

  「公子您看,白五小姐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她願意為您勞心費力做一件袍子,從頭到腳整一套,肯定也是對公子您有感情,才這樣的,不過現在白五小姐正在氣頭上,公子您好好哄哄她,過段時間我們找到了那個姓裴的女人,一切真相大白,白五小姐說不定還會因為愧疚心疼您呢。」

  謝行蘊一笑置之,興致還是不高,他神色帶著幾分懨,雖聽了這番話,心裡卻還是空落落的,「能原諒便好。」

  「肯定會原諒,下蠱並非公子的意思,純屬巧合,而後面公子雖然有錯,可也並未到要恩斷義絕的地步,公子您放心,屬下現在就加派人手,力爭這個月內就找到那個女子的蹤跡!」

  蕭正說到這苦惱的皺眉,「那個姓裴的女子被救上來時已經失憶,也未曾透露過自己日後要去哪,屬下派人在南方各州尋覓,卻都一無所獲,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來歷,所有姓裴的人家屬下都已經著人去看了個遍,但這是她失憶時說出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到底姓甚名誰,故而才多日沒有動靜。」

  謝行蘊頷首,眼瞼下的烏青迎著日光顯得更加深,俊美的五官卻並不因此顯得潦草,反而有些落拓不羈,他沉思了兩秒,「異姓王的封地,可有派人去探查?」

  「有的,南詔領地已經尋了個遍,未曾有百姓見過,至於其他幾王,除了平南王領地的通行令還需要些時日,尚未弄到手之外,其餘幾個異姓王的通行令已經拿到,現在正在逐一排查。」

  「平南王領地的通行令為何遲遲未到?」

  蕭正辦事一向穩妥且周密,有鎮北侯,南詔王和長公主的權勢在,弄幾張通行令不在話下,可派人搜尋直至現在已經快一月,通行令還沒下來,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蕭正整理了下思緒,表情有些奇怪,顯然對於他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情也有些費解,「要是往日,拿到通行令過去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不知為何,前不久平南王忽然頒布了一條禁令,說是領地內有蠻夷奸細,嚴鎖城門,禁出禁入。」

  謝行蘊皺了皺眉,「多久?」

  「這個才是屬下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平南王下令,封城一年。」

  「從前不是沒有過先例,可之前都是按月來算,這猛不丁一年,看起來這安插的奸細是徹底惹怒了平南王啊。」蕭正推測道。

  謝行蘊總覺事情有異,可一時半會兒聯想不到什麼,思考兩秒道:「通行令多久下來?」

  「約莫至少還要兩月……」

  眼看謝行蘊的臉色微微變了,蕭正及時道:「公子,屬下費盡心思,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弄到的通行令,這已經是最快了,原本他們要一年。」

  「說不定在這兩月之內,我們就能在其他地方找到那個裴姑娘,和白五小姐解釋了呢。」

  蕭正心大道:「再說平南王領地向來和大夔涇渭分明,平南王許久都不曾出過領地,守衛進出也是除了南詔領地之外最為嚴苛的地方,裴姑娘應該不會是從那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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