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行蘊,她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被種了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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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珠心裡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白離也極為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不肯放過她每一絲細微的表情。

  白羨魚的視線再度轉向那兩張地圖,似乎在皺眉思索,並未直接回答他們的話,而是道:「白離,姬霜的信送到了嗎?」

  「應該已經送到了姬霜小姐的手上,過些時日姬霜小姐的回信就會來了。」

  「嗯。」白羨魚思忖片刻,「若是來了信,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切記要保密,絕不可讓其他人發現,不然會導致不可挽回的結果。」

  「是!」

  「好了,夜深了,有什麼事情白天再說吧。」白羨魚把兩張地圖收起來,「等姬霜的信來了,我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

  白離和綠珠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

  鎮北侯府內。

  在各種靈丹妙藥的作用下,谷遇的傷養的差不多了,距離謝行蘊和白羨魚的婚期越近,他這心裡也心慌的厲害。

  「谷公子,您要的書。」

  谷遇點了點頭,眼瞼下烏青一片,「好,多謝。」

  「谷公子客氣。」

  侍衛退下後,谷遇拿起一本名為《奇蠱論》的古籍,若非謝行蘊從中協助,他也不可能拿到宮內的古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谷遇翻了幾頁,眉心卻逐漸皺起。

  這本古籍距離如今不過數百年,如同個人傳記,主要講的是一位被稱為「蠱師」的土大夫生平。

  如果是一般的土大夫傳記,絕不可能有資格被太醫署收集在宮內。

  「……南陽有個擅長蠱術的土大夫,在蠱災席捲全城時,白丁之身研究出了解蠱之藥,以身證之,沒曾想居然比所有名醫的辦法都管用,順利解決了一城之患,被南陽百姓稱之為神人……自此以後他開始研究各種各樣的蠱藥,甚至有傳言,他曾經研製出過情蠱……」

  谷遇瞳孔劇烈收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蠱的解藥。」

  他自言自語道:「只可惜,這位土大夫後面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避世而居,無人知其下落……」

  他不可置信地再度看向古籍中所記載的,「蠱師及蠱師之後,眉間一塊白翳,形如桑葉……」

  如果是兩百年前的事情,那麼這個蠱師的後代很可能延續了下來。

  情蠱的解藥若非沒有情蠱,那麼解藥也用不了,也就是說,解藥很可能被傳了下來。

  谷遇擅蠱,年紀卻還小,對於蠱藥一事並未太過鑽研,原先是覺得沒必要,如果現在再給谷遇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會想跑到過去把自己掐死……

  可更為重要的是。

  「我在雲遊期間,正巧見過一個眉間白翳,形如桑葉的男人。」谷遇頭皮發麻,不敢相信事情居然這樣巧,「而且他似乎說起過,祖上也是大夫。」

  「若是沒有記錯,我撞見他的地方是在……齊州!」

  谷遇當即從椅子上跳起,激動道:「有辦法了!有辦法了!」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齊州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

  「來人啊!給我準備去齊州的船票!」谷遇興奮地笑道:「還有告訴你家主子,說我有辦法了,等我回來事情便可解決!」

  齊州。

  多日未曾露面的傅院判出現在了齊州城內。

  他剛從一個醫館走出來,面露愁容,醫館掌柜的緊接著走出來,「傅大哥!您這就走了?」

  傅院判頷首,緊皺眉,「是啊,我找他找的急,掌柜的你要是有任何消息,請務必告知我,老夫感激不盡。」

  傅院判猶豫一會兒,「嗯。」

  他已經離宮許久,名義上是回鄉探親,實則是有了蠱師後人的下落,於是便急急趕來了齊州,可惜的是他趕到之時,蠱師又銷聲匿跡了。

  不過齊州是他的故鄉,要打聽消息倒也方便。

  「只希望能早日尋到他吧。」傅院判嘆了口氣,不再停留。

  谷遇連夜登上了開往齊州的船,出發前,蕭正接到了消息。

  謝行蘊房中的燈已經熄滅,想到事情的重要性,蕭正還是敲了敲門,驚喜道:「公子,谷遇公子已經離開去齊州了,他說自己找到了解決情蠱的辦法,等他回來,情蠱便可解決。」


  半晌,裡面才傳來聲音,「嗯。」

  蕭正聽到回話,略有些好奇,公子這聲音怎麼聽著並不太高興。

  正想離開時,少年的聲音再度傳來,「距離大婚之日,還有多久?」

  蕭正道:「還有一月。」

  說完他覺得奇怪,公子對於大婚的日期一向精確到天,怎麼突然問他這個。

  問完之後,謝行蘊沒再出聲。

  蕭正等了一會兒,估摸著他是睡著了,便走開了。

  謝行蘊並未睡著,他低垂著眼皮,俊美的臉龐隱在黑暗中,神情晦暗不明。

  可惜被打斷了。

  而她似乎也並不準備問了。

  「究竟是……何事。」他半抬著眼,眸底卷攜幾分倦意。

  只剩一個月了。

  若是告訴了她真相,她也不會信他。

  谷遇是他的朋友,情蠱是谷遇所煉,情蠱……最後到了她的身上,這一切過於巧合,若他不是局內人,也必會誤會。

  而解釋不清的後果,便是婚約作罷。

  她愛他嗎?

  若是沒了情蠱,她定會像從前一樣待他如陌生人一般,也許會更糟。

  她會不會至此再不願看他一眼,甚至嫁給別的男人?

  謝行蘊心臟猛縮,一陣陣的抽痛,痛感很快延伸至全身,太陽穴跳的他頭痛欲裂。

  良久。

  他閉上眼,輕聲道:「……再等等。」

  「等等。」

  只不知道為何,心裡如此不安。

  ……

  谷遇很快便到了齊州,齊州距離京都並不遠,他日夜兼程,七日之後到了齊州城內。

  隨便找了家下榻的客棧,谷遇便火急火燎地往城外沖。

  「沒記錯的話,那男人好像是住在這附近。」他看了眼周圍青蔥的樹林,憑藉記憶很快找到了一條路。

  谷遇不斷祈禱,「一定要在這裡,就算沒有解藥,有些關於情蠱解藥的記載也是好的。」

  只要有些眉目,他就不信他做不出來!

  在山裡打轉了許久,谷遇總算來到了一間茅草屋旁,「就是這裡了。」

  他踏出一步,卻生生停住。

  茅草屋的門緊緊閉著,可旁邊卻站著一個熟悉的面孔,谷遇曾經為皇后醫治過,也接觸過不少宮中御醫,而眼前這一位,就是太醫署之首,傅院判。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也是來找蠱師後人的?」谷遇心中有疑,「他來找他做什麼?」

  他決定按兵不動,看看傅院判到底為何而來。

  一連幾日,傅院判都來到茅草屋旁守著,自打從一位老人口中得知了那位後人的住處,他也不管他多久回來,就一直在這守著。

  谷遇本來還不確定,可現在看到傅院判在這裡,越發篤定他要找的人一定在這。

  除非用膳,否則他寸步不離。

  傅院判同樣如此,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七日之後,茅草屋等來了它的主人。

  谷遇抓住草木,當即坐起,看著那眉間白翳如桑葉之人,激動的差點暴露。

  傅院判亦是十分激動,他整理了下衣衫,大笑著上前,「老夫傅澤元,敢問兄台可是蠱師後人!」

  那男人背著一個藥草籮筐,裡面裝滿了藥草,其貌不揚,細看眉間印記還有些嚇人。

  他驚訝了一瞬,看著傅院判道:「傅澤元?您是大夔皇城裡的那位傅院判?」

  莫說齊州,傅院判在附近幾州也極為有名。

  「正是老夫。」傅院判苦笑道:「小友,老夫特意從京都趕來,就是有些東西想要請教請教你,等了許多日,才打聽到你的住處,可來了你又不在,老夫只能在這裡傻等著了。」

  男人笑了笑,「傅兄莫要見怪,小輩去了隔壁州,那裡有一處人家的兒媳被施了蠱,據說極為兇險,還會傳染,小輩好奇便去看了看,順帶療蠱救人。」

  傅院判皺眉,「現在情況如何?」

  「自是已經治好。」男人笑道:「不知傅兄所來為了何事,說不上指教,可若是能給傅兄一點啟發,那小弟也倍感榮幸。」


  谷遇在一旁都快急死了,聽到這裡,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聚精會神地附耳聽。

  傅院判笑了笑,不再廢話,直說道:「老夫曾聽說你祖上那位曾經研製出很多蠱蟲的解藥,其中不乏一些極為罕見的蠱,比如說……情蠱?」

  男人和谷遇同時一愣。

  他居然是……為了情蠱解藥而來!

  難道這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人煉製出了情蠱?

  不,谷遇心裡冒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傅院判求解情蠱之藥,會不會就是為了解白羨魚身上的蠱!

  也就是說,白羨魚,她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被種了情蠱!

  那她為何還要答應同謝行蘊的婚事?

  谷遇不敢往最壞的結果去想,可偏偏控制不住!

  傅院判見男人不說話,有些急了,「小友為何不說話,難道是古籍記載的有誤?還是說你祖上並未研製出過情蠱的解藥?」

  男人沉默良久,「有是有,不過傅兄可否告訴我,這情蠱是何人所煉?」

  傅院判被問住了,他並不知道情蠱是何人所煉製,能煉製出這樣的奇蠱,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然他也不能妄加揣測。

  「傅兄莫怪小弟唐突,小弟只是覺得這煉蠱之人乃奇才,想要結交一二,畢竟我解蠱,他煉蠱,興許能成為朋友。」

  傅院判沒有隱瞞,「此蠱老夫也不知是何人所下,中蠱之人身份尊貴,等解了蠱,老夫定會問問她,若知道是誰,老夫也會來信告知。」

  男人這才笑了,「如此甚好,那傅院判,請隨我來。」

  谷遇全程聽完了,心裡驚濤駭浪。

  他越想越可能,白羨魚住在京都,若是她發覺自己身體不對勁,定會尋京都醫術最高明之人來醫治,而京都醫術最高明之人,不就在太醫署嗎!

  谷遇眉頭死死皺著,「不行,我得馬上告訴謝行蘊!」

  告訴他,白羨魚已經知道了,可還表現的這麼風平浪靜,定是心裡有了什麼決斷!

  而這決斷,肯定是謝行蘊承受不了的。

  他即刻從包袱中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傅院判從蠱師後人手中接過玉瓶時手都在顫抖,他行醫幾十年,也未曾見過如此難解的蠱,想到兩百多年前有人研製出了解藥,不由得心生敬佩。

  再三感激之後,傅院判拿著解藥前往京都。

  與此同時,谷遇也踏上了回京都的船。

  「……但願一切來得及。」他看著前方傅院判的船,閉上了眼睛。

  在這兩人趕往京都之時,姬霜已經在去往京都的途中。

  夜色下,她騎著汗血寶馬,晝夜馳騁,長發凜冽。

  可深沉的夜色都遮掩不住她臉上的慌亂,馬側系著幾個包裹,皆是白羨魚要的東西。

  姬霜自覺自己任性,而羨魚十幾年來未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沒想到這一回,她居然能做出這種決定!

  想到之後她要配合她做的一切,姬霜徹夜無眠。

  她這是把她的命都交到她這了。

  她怎麼就這麼放心,要是她……她萬一出了什麼錯。

  姬霜心裡猛然躥出一絲寒意,罕見的不自信,不過也僅僅只有一瞬,下一刻,她停在溪水旁,用溪水洗了個臉,再將臉上的水珠都擦乾淨。

  看見水裡倒映著的略顯憔悴的一張臉,姬霜凝視片刻,眼神堅定,起身離開。

  「……等我來,小魚兒。」姬霜一躍上馬,神色凝重,「我定不會讓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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