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七夕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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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羨魚問:「什麼事?」

  「上回奴婢和姑娘您說,長公主一直想找機會補償您,您還記得嗎?」

  「記得。」白羨魚思索片刻,眼睛裡飛快閃過一絲亮色,「所以這些日子,長公主是在……補償我?」

  「對。」

  「長公主為何要這樣?」

  她只能想到,長公主確實是動了想和她拉近關係的心思,所以才會帶著她四處走動。

  「說起來,姑娘您可能覺得有些不信。」果盈笑著道:「姑娘上次請殿下幫您找印章,還特地送了禮,可殿下那日進宮並沒找到有用的消息,心裡一直覺得欠了姑娘什麼。」

  白羨魚挑眉,「原來是這樣。」

  靜安長公主從宮中回來,並未告知她具體情況,若是有消息,她應當會派人告訴她。

  而一直沒有消息,她也猜到了結果。

  果盈緊接著湊近了些,微微笑著:「殿下臉皮薄,出宮時表情就不大自然,可她也不會明說,實際殿下是第一回收人謝禮,心裡估計都不知道想了多少種法子補償您了。」

  「沒事兒,這事過去了許久,我自己來也不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線索,殿下能幫我已經是情分,至於找不找的到,我也不會強求。」

  「那便好,殿下低不下頭,也只能通過送您禮物這些來表達想法,這樣的事情以後興許也會發生,所以奴婢這次才來找您說清楚。」果盈看向白羨魚,「姑娘善解人意,日後和殿下一定相處的來。」

  白羨魚卻自嘲般笑了笑,「我倒是覺得,長公主有您才是她的福氣。」

  果盈驚訝了一瞬,可很快便壓下了表情,「殿下乃金枝玉葉,又爽朗大氣,能跟隨殿下,才是奴婢的福氣。」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果盈便被靜安長公主派人叫了回去。

  白羨魚繼續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神清氣爽,「綠珠,幫我把風沙渡和生門的帳冊拿來。」

  「是!」

  過了一會兒,綠珠和白離抱著厚厚的幾本冊子進來,少女笑著詢問:「小姐,睡舒服了嗎?」

  白羨魚勾唇頷首,「嗯,都在這裡嗎?」

  「還有生門,生門算上樑州京都的,現在一共有七百餘人,現在還在不斷擴大人數當中,除卻梁州外,梁州附近幾處也建了不少隱蔽的地方,這當中的帳目是由家中死衛算的,後面奴婢核算了一遍,小姐您再看看。」

  白羨魚伸了個懶腰,打開窗戶,開始清算。

  這一算,便從清晨算到了日暮時分。

  熟悉到過分的空虛之感席捲而來,白羨魚放下筆,撐著心口坐下。

  糟了,又發作了。

  「在幹什麼?」

  清冽低沉的男聲傳來,帶來滿室檀香。

  白羨魚回過頭,謝行蘊踏著暮光而來,緋紅的朝服貼身而挺拔,眉眼間掩著些許倦意,唇卻不羈地揚起,靠在門口低頭看她。

  她抬起眼睛,帶上幾分笑,「回來了。」

  謝行蘊眼神驀然一動,漆黑的瞳仁有種奇異的光芒,「嗯。」

  他走近了,帶起一陣淡淡的清香,白羨魚鼻間呼吸間,全是男人的氣息,靠的近了,步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謝行蘊輕笑一聲,手掌貼著她的腰,柔軟溫熱的感覺一直延伸到他心尖。

  他下巴抵在她的後頸,白羨魚略一側頭,就能碰到他凸起的喉結,抓著男人腰帶的手指緊了緊,「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有些累。」謝行蘊眷戀地在她頸窩處摩挲了下,額頭抵著她的,聲音低醇,「那日我說要送你兩樣東西,已經準備好一樣了。」

  謝行蘊慢條斯理地勾起唇,「現在不告訴你,等七夕燈宴過後。」

  聽他這麼一說,白羨魚才想起來很快就要七夕了,點點頭。

  「行,等我忙完這一陣子,便告幾日假陪陪你。」謝行蘊道:「谷遇說女子成婚前會有眾多憂慮,我陪你去各處玩玩?」

  白羨魚心中一跳,「就在京都玩玩吧,京都夠大的了。」

  「不想去其他地方玩玩?」

  「不去了吧,再說我還要和嬤嬤學禮儀。」

  謝行蘊笑著輕吻下她的眼睛,「行,都聽你的。」


  等他走後,綠珠帶著傭人往盥室送水,幾個丫鬟站在博古架和浴桶旁整理澡豆,浴衣和巾帕。

  白羨魚靠著窗戶坐著,手指玩著衣服飄帶。

  七夕燈宴就在幾日之後,每逢燈宴,皇帝和皇后便會登城樓觀禮,後宮寵妃隨行,還有重臣家眷也會一道出席。

  往年白羨魚年紀尚小,可也會和三哥四哥一道去,大哥二哥時常不在,但始終有他們將軍府一席之地。

  想到又要見到武宣帝,白羨魚心情極為複雜。

  綠珠安排完了,留下幾人倒水,她來到白羨魚面前,笑著問:「小姐,很快就要七夕了,衣裳也該好好準備了,今年是小姐及笄之年,定要漂漂亮亮地出現!」

  「衣裳可以放在一邊,倒是這送給皇上和皇后的賀禮得好生想想。」

  「好呀好呀,小姐畫技師從名家,皇上和皇后肯定會喜歡的!」

  丫鬟的聲音傳來,「小姐,水已經準備好了。」

  白羨魚點點頭,「你們都退下吧。」

  夜色逐漸深了,星子黯淡的垂掛在天幕。

  李長寧沐浴完,聞著自己身上的味道皺起了眉,「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長秋殿的丫鬟侍衛登時跪了一地,「沒有,殿下身上香氣撲鼻,奴婢幾個聞到都覺得心曠神怡呢。」

  李長寧將信將疑,此時一道聲音響起,「殿下!」

  巧兒急急忙忙地趕來,臉上帶著笑,「殿下,有好消息帶給您!」

  李長寧皺眉,「大晚上的大呼小叫,你要是說不出什麼好消息,自己去給我領罰!」

  「是是是,可奴婢保證這一定是好消息,至少對於殿下您來說,肯定是好消息!」巧兒迫不及待地進了門,向著李長寧行禮。

  李長寧瞧見這跪了一排的人,心裡說不出的煩躁,「都給我滾!」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來的第一日,就聞到這殿中有些奇怪的味道,可要她說,她又說不出。

  「你的消息先放在一邊,我先問你,這長秋殿以前是什麼人住在這裡?」

  巧兒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沒有人住在這,尋常的丫鬟僕婦都不來這,直到公主您來了果盈姑姑才派人來打掃的。」

  「沒有的。」

  「嗯。」李長寧暫且相信了,可她沒想到的是,巧兒才來長公主府,又不是做的什麼重要的活,府里的老人跟隨長公主許久,尤其在果盈姑姑提醒之後,自是不會在她面前嚼舌根。

  從某方面來說,李長寧和巧兒都是府上的外人。

  「你有什麼好消息?」

  巧兒終於說到了重點,喜氣洋洋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奴婢聽說白羨魚會去參加七夕燈宴,屆時長公主肯定也會放公主您出去,那時候殿下要是想對白羨魚做什麼,不是簡單的很嗎?」

  李長寧冷笑了聲,「這就是你說的好消息?七夕燈宴我還不知道嗎?白羨魚每回去都要出風頭,不是炫耀她哥哥給她買的東西,就是炫耀自己的樣貌,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炫耀的,不過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可偏偏,那日來城樓底下圍觀的百姓,除了一睹聖顏,也有許多都是沖著看一眼白羨魚去的!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一群鄉巴佬!

  巧兒眼睛一轉,道:「可奴婢還知道白羨魚要送什麼東西,殿下可以拿出更好的,打打她的臉!」

  李長寧有了點興趣,「什麼東西?」

  「奴婢聽白羨魚親口說的,她想送自己畫的畫。」

  李長寧眉心皺深,「自己作畫送?」

  「正是。」

  「……盧溪的畫倒是作的不錯,若是她能為本公主畫一副,署上本公主的名,倒是可以打壓打壓白羨魚的囂張氣焰。」

  巧兒笑道:「正是。」

  可李長寧還不滿意,「這樣未免太便宜她!」

  「那殿下想要如何,只要殿下開口,白羨魚那裡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幫您做好一切!」

  「你好大的口氣。」李長寧「啪啪」兩下,拍紅了她的臉,「你說說,我之前對你做了不少不好的事,現在你這麼積極地幫我……」


  她嗤了下,「難不成是想聯合白羨魚一起陷害我?」

  巧兒臉色一變,「殿下誤會了,奴婢怎麼可能會聯合白羨魚騙您!公主您是千金之軀,奴婢自知得罪了公主您,所以才想盡法子想要公主既往不咎,若是公主您和奴婢置氣,捏死奴婢不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麼?」

  「白羨魚怎可比得上公主您!良禽擇木而棲,奴婢雖難堪大用,但也有些利用價值,只希望殿下日後念及舊情,放奴婢一條生路就好。」

  她說的口乾舌燥,李長寧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才收回眼神,「算你識相。」

  思索片刻,李長寧朝她招手,「你過來,我和你說說。」

  巧兒附耳過去,聽完之後大喜,「殿下果真聰慧極了!奴婢定會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務!」

  李長寧心情好了不少,這是她來長公主府以來身心最為暢快的時候,連續不斷地被人訓斥,還都是為了白羨魚,她幾乎要崩潰。

  「你若是做好了,以後我便向姑母要了你,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也不用擔心白羨魚報復你。」

  巧兒面色一僵。

  「怎麼,你不願意?」少女的聲音有些陰冷。

  「願意!願意!」巧兒連忙磕頭以示忠心。

  「哼,滾吧。」

  「是,殿下!」

  李長寧不再搭理她,而是手寫了一封信,令人送出去。

  盧溪接到信後,激動地將信摁碎了。

  她身邊已經沒有一個丫鬟服侍了,除了送水的丫鬟,平常也沒有丫鬟走動。

  這是她自己要求的。

  這個世界上,她只能相信自己。

  如果說,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仿造白羨魚的字跡畫跡,那便只有她!

  她模仿白羨魚,不僅僅是在衣裳釵環,還有字跡畫跡,甚至愛好。

  盧溪從抽屜中找出了一幅白羨魚的畫的牡丹圖。

  這是白羨魚兩年前所畫,作為禮物送給了朝臣的夫人,她想辦法買了來。

  日日掛著看著,臨摹勾勒,從起筆到落筆,每一筆她都練習了上百次,好在她有些天賦,現在畫出來,也很是相似。

  她找來了七公主要的東西,開始作畫。

  白羨魚也在作畫,她畫的是並蒂蓮,作為七夕呈給帝後的禮物,再合適不過。

  雖然有些手生,可白羨魚還是很快就畫好了。

  她滿意地點頭,「綠珠,幫我掛起,等墨跡幹了,收在錦盒當中,仔細鎖好了,等燈宴再拿出來。」

  「是!」

  綠珠接了過去,過了不久,墨跡幹了,她熟練地封存好,給錦盒上了鎖。

  這時白離叫了她一聲,「綠珠,小姐要你過去。」

  綠珠應了聲,左右看了看,「巧兒,你把錦盒收好,放在安全的位置。」

  說完,她帶著鑰匙走了。

  巧兒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是。」

  錦盒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木質泛著金屬一般的光澤,她看了眼上了鎖的孔眼,蔑視道:「以為上了鎖就安全了嗎?」

  過了一日,這盒子就到了李長寧手中,早有工匠在那等候,撬開了鎖取出了畫,又拿出另一個錦盒,將畫原原本本地放了進去……

  李長寧親眼看著東西放進去,才揚起下巴,「行了,給她放回去。」

  巧兒激動不已:「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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