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為她尋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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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羨魚還沒有說話,李長寧便擺出了一副臭臉,「什麼未來表嫂,你認我可不認!」

  不知道有多少人定了婚還退了婚書的呢!

  她皇兄說出這樣的話,把她的輩分都拉低了,以後她還怎麼壓白羨魚一頭!

  李意涼颼颼地盯了一眼李長寧,「昨天我和你說的,你都忘了?」

  李長寧的氣勢霎時弱了許多,「沒有。」

  白羨魚沉默了一會兒,道:「還沒成婚,五皇子還是不要這樣稱呼了。」

  「白羨魚,你裝什麼裝呢,看我皇兄這麼稱呼你,你心裡肯定得意死了吧!」

  「你給我閉嘴。」李意擋在白羨魚面前,面對著李長寧的臉色風雨欲來,嘴唇卻是帶著笑的。

  白羨魚從李意身後走出來,忽然笑了一聲,「五皇子,這就是令妹道歉的誠意?」

  李意當即黑臉,「來人,摁住她的胳膊!」

  「幹嘛啊?放開我!」李長寧使勁掙扎,可哪是侍衛的對手,只能被摁著朝白羨魚低頭。

  「快道歉!今日你要是不道歉,你就別回去了,無緣無故跑去我們未來表嫂這撒潑,那是表嫂脾氣好,沒找你算帳,你再胡鬧,我現在就把你帶出長公主府!」

  李長寧面露難堪,每條頭髮絲都在抗拒,指甲更是抓破了侍衛的袍子。

  她從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

  可偏偏這個人是她皇兄!

  要是白羨魚和她娘一樣只是個採蓮女就好了,她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她。

  李長寧動彈不得,臉色青白交錯的樣子,倒真挺有趣的,白羨魚掃了一眼,收回視線。

  「對、不、起。」

  白羨魚輕描淡寫地用團扇扇了扇風,「你說什麼?」

  「我說對不起!」

  李意看一眼李長寧,李長寧心裡郁著一口氣,看樣子十分憋屈,「是我不該無理取鬧,帶人半夜闖進你的院子,以後不會了。」

  綠珠從白羨魚手上接過團扇,輕輕給她扇著,空氣中透著一絲涼氣,她慢悠悠道:「聲音這麼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被逼的呢。」

  李長寧險些心梗,她難道不是被逼的嗎!

  白羨魚難道看不到她身後兩條胳膊逼著她彎腰嗎?

  她就是得寸進尺,故意戳她的痛點!

  李意怕李長寧又要發作,死死皺眉,「小聲點道歉,你還是公主呢,平常學的禮儀都忘了?」

  李長寧深吸了一口又一口氣,像是跳上岸缺水的魚,「對不起。」

  話說完,李意和李長寧都在等著白羨魚開口,她只要說句「沒關係」,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是過了足足幾十秒,被蟬鳴聲包圍的白羨魚,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似乎注意到了他們不解的目光,白羨魚一頓,拿起一個琉璃茶杯,「五皇子是渴了嗎?」

  李長寧立刻就要開罵,「你……」

  你這個賤人,別給臉不要臉!

  李意在李長寧動作的那一瞬間就知道她憋不出了,動作飛快地捂住她的嘴,再向白羨魚表達自己的善意,「不口渴,表嫂,從前我和你還有檀深他們是朋友,現在你定親了,定的還是謝表哥,我們親上加親,理應更親厚些,寧兒的性子你應該也知道,我們也別因為這事兒疏離了。」

  白羨魚不置可否地笑笑,「五皇子還是喝口茶吧。」

  白羨魚道:「五皇子不如自己去解釋,我實在是難以理解七公主的思維。」

  李意眯著眼,掩飾性地又喝一口,「是,是該我去解釋解釋,今日打擾表嫂了,以後我會看著點寧兒的。」

  李長寧怨恨的目光有如實質,若不是有人攔著,她怕是下一秒就要衝上去動手。

  白羨魚卻絲毫不懼,反倒極輕地掃了她一眼,微翹的杏眸帶著一股冷意。

  李長寧被震地滯緩了兩秒,反應過來之後更惱火了。

  白羨魚居然敢瞪她!

  她可是大夔的公主,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她怎麼敢瞪她!

  等她皇兄成了太子,坐上了皇位,她定要撕爛她的臉!


  出了院落,李意扯過李長寧的袖子,「啪」地就是一巴掌!

  李長寧怒視著李意,「你幹什麼!」

  「幹什麼?你看看你現在這個瘋樣,從前你糾纏表哥就算了,現在你還糾纏他,連我都要被你連累去看白羨魚的臉色,你可真是好樣的。」李意的聲音越來越冷,指著她鼻子罵道:「我告訴你李長寧,你要是再搞什么小動作,壞了我的事,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李長寧不可思議,「你這是在威脅我?父皇都捨不得對我說重話,你居然敢威脅我!翻臉無情?怎麼翻臉無情,難道你要殺了我嗎?」

  李意冷哼了聲,「你可以試試。」

  說完,他並沒有押著李長寧回去,反而自己帶著侍衛走了。

  「憑什麼!到底誰才是公主!誰才是他妹妹!」

  發泄完了,李長寧兩臂有些無力,坐在椅上時,卻忽然想到了李意離開前的眼神。

  冰冷的,像是看死物的眼神。

  她猛不丁打了個寒噤,這個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和李意的眼睛長得很像,看到他猶如看到自己。

  每回她想殺人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不可能的,就算我動她了,皇兄也不可能對我動手的。」李長寧自我安慰了一會兒,很快重燃戾氣,「白羨魚,你給我等著,等我皇兄上位之後,我就毀了你的臉,讓你給我為奴為婢!親眼看著我和謝行蘊恩愛!」

  想到白羨魚蓬頭垢面,臃腫不堪的樣子,她心裡總算舒坦了些。

  盧府。

  死水流過冰冷的假山,泄入水池裡,帶起陣陣潮濕的寒氣。

  「奶娘,她沒有懷疑吧?」盧溪看起來憔悴不少,眼下的黑眼圈極重,像是多日沒有睡好覺。

  余嬤嬤點點頭,笑著道:「沒有沒有,白羨魚一點都沒有懷疑,奶娘我在這京都里也算認得幾個人,湊倒是能湊點,回頭我去找找她們,意思意思給些,若是她後面起疑,奶娘我也可以應付一下。」

  盧溪放下心,想到即將要花出去的一萬兩銀子,心痛的滴血!

  那可是她的嫁妝,她還指望著,嫁去西夷的時候傍身,現在給了接近三分之一,日後的日子恐怕難過。

  「嗯,奶娘你就繼續留在白羨魚身邊,她要是什麼時候想出去,你可一定得告訴我。」

  「好嘞。」余嬤嬤並未覺得盧溪有什麼異常,也想像不出來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小、小姐,夫人和老爺說,您要出席七夕節的燈宴,特地找您去選選衣裳呢。」一個丫鬟縮頭縮腦地站在院門,頭緊低著。

  盧溪回過頭,臉上掛著一抹淺笑,「好,知道了。」

  丫鬟彎著的背部像是在發抖,「是,那奴婢先退下了。」

  「等等,我院子裡養的那隻兔子,你以後負責給它送食物吧。」

  不知道是不是余嬤嬤的錯覺,聽到這句話,丫鬟猛然僵硬了一下,良久才喘著氣道:「是,小姐。」

  盧溪嗯了聲,看向余嬤嬤,「七夕燈宴啊,是個有情人的節日呢。」

  也不知道白羨魚會不會去。

  往年的燈宴,她雖未及笄,卻也是會和她的哥哥們一道賞玩的。

  若是她來了……盧溪眼裡閃過興奮的光芒。

  余嬤嬤還在想著剛才丫鬟的話,疑惑問道:「溪兒啊,你還養兔子?你不是不喜歡這些動物嗎?」

  盧溪笑容純真,「不是兔子啊。」

  「不是兔子,那是?」

  「原來是這樣。」余嬤嬤也附和笑笑,再一抬頭,卻發現盧溪還在盯著她笑。

  那笑容,有些滲人。

  她吞了下口水,「溪兒,我還有事,先走了。」

  盧溪姿勢標準地行禮,微笑道:「奶娘慢走。」

  深夜。

  謝行蘊站在書案前,燈影拉長了他的影子,金輝色的燭火映襯著他面如冠玉的臉,鼻樑挺拔,眉峰如寒山之巔,透著清貴冷峻。

  偌大的圖紙一張疊著一張,如同少女層疊的裙擺。

  墨跡已干,男人提筆做著最後的潤色。


  蕭正站在門外,賴賴打了個哈欠,嘀咕了句,「每天看到這麼晚,還看不夠麼。」

  「蕭正。」

  蕭正猛一激靈,「來了公子!」

  謝行蘊撂了筆,斜靠在紫檀木書案邊,眼睛半闔著。

  「叫你打探的東西,可有消息?」

  蕭正沒回憶多久,「還尚且未傳來消息,白鹿是瑞獸,據說見之賜福,珍稀的很,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過白鹿了。」

  「所以屬下已經派了幾支隊伍,沿著十幾年前白鹿出現的痕跡去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謝行蘊沒說什麼,腦海中一閃而過那件紫金色的袍子,低聲吩咐道:「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不得耽誤。」

  「是,公子。」

  蕭正沒忍住好奇,多問了句,「公子,您要抓這白鹿做什麼啊?聽說白鹿聰明的很,跑的又快,就算是有了消息,也實在難抓。」

  謝行蘊漫不經心地掀唇,「等抓到了你就知道了。」

  蕭正想了想,「是給白五小姐做衣裳?」

  「錯。」

  「……」

  蕭正對姑娘家的東西也不甚了解,一連猜了幾個都錯了,他著實想不出了,「那屬下退下了,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

  謝行蘊斜瞥他一眼,「保密。」

  蕭正點點頭。

  嘶,有些心虛,總覺得公子這雙眼睛看穿了太多。

  不過上回宅子的事情,他說的應當也不多……吧。

  自從白羨魚整了一回余嬤嬤之後,這幾天的余嬤嬤尤其老實。

  銀子也都是每回帶一點,看起來很是安分。

  是以院子裡很是清靜,白羨魚讓人拿了布料和針線,綠珠幫著她捋,看著她一針一線地縫袍子。

  巧兒時不時會進涼亭給她換冰塊,眼底閃爍著精光。

  誠然,李長寧不是個好東西,可白羨魚也不是個好貨!

  成天勾引小侯爺,霸著他的時間,弄得小侯爺每回回來就往她院子裡跑,不就是怕小侯爺看上了別的女人嗎?

  哪有人連丈夫納妾都接受不了的正妻,她這就是明晃晃的嫉妒,就算嫁過去,也遲早被休棄!

  巧兒把融化了的冰水倒掉,惡狠狠道:「我收拾不了你,有人收拾的了你,看你們兩個狗咬狗,到時候說不定我還有機會!」

  最好的結局就是,李長寧害的白羨魚的婚事黃了,而小侯爺厭惡李長寧的狠毒。

  長公主再找個溫馴一點的世家女和小侯爺定親,不會阻止小侯爺開枝散葉,到那時,她就有機會了!

  烈日炎炎。

  靜安長公主閒來無事,坐在欄前,左側掛了個直直的魚鉤,魚鉤底下掛著魚餌,名貴的魚群圍繞著,翩飛的魚尾像是在起舞,煞是好看。

  幾道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果盈道:「殿下,白家大公子和白家四公子來了,昨日遞的拜帖。」

  靜安長公主想起來了,攏攏衣襟,正色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果盈說完便離去,不一會兒帶著兩個芝蘭玉樹的男人進來。

  兩者眉眼間有些相似,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

  先進來的男子穿著玄色鑲邊寶藍撒花緞面錦袍,足蹬青雲靴,墨發高束,俊美不可逼視,後進的男子穿著大紅色仙鶴紋刻絲錦袍,唇邊帶笑,俊朗從容。

  靜安長公主暗自打量這兩人,也不難斷定,前一個進來的是白檀深,後一個進來的是白家的四公子白錦言。

  果盈輕聲道:「殿下,人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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