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谷遇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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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算計了的西夷三皇子臉色同樣難看至極,之前還有些意識不清,現在他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麼?

  看到眼前瑟瑟發抖的女人,他面容猙獰,「賤人。」

  不管這個女子是知情人還是被人推進來的,都礙了他的事!

  盧溪這時才反應過來,一瞬間臉色青白交錯,看清楚門口烏壓壓的一群人,她喉嚨間竟湧出一抹腥甜,「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李長寧設計不成,加上剛才又親眼看見白羨魚走過,現在已然有些惱羞成怒,不過,雖然盧溪人蠢了點,沒能害成白羨魚反倒把自己搭上去,可也算是頂了她了。

  而盧溪也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嫁去西夷吧。

  安貴妃此刻當然看明白髮生了什麼了,她暗中眯了眯眼,警告似地看了眼李長寧。

  李長寧低下頭,對她投來的眼神視而不見,「父皇,西夷三皇子如此折辱我,難道兒臣還要上趕著嫁給他嗎?他這樣的行為,難道是將我同這個女人視作是一樣的?」

  西夷三皇子拓跋鷹散著發,衣襟系好了,可渾身的氣息無一不在提醒眾人這裡發生了什麼,這時李長寧才看見他額頭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即使神色看起來頗為溫順,也讓人覺得絕非善類。

  「陛下……」

  「不必多言。」武宣帝冷笑道:「既然你如此喜歡這個女人,為了大夔和西夷,朕也不是不能賜婚。」

  盧溪猛然掙扎著下床,衣衫不整地哭道:「皇上,臣女不願去西夷,臣女不願去西夷啊!」

  「閉嘴!」武宣帝控制不住地火大,「枉費你父親對你的栽培,居然做出這種恬不知恥的事情,簡直有辱門楣!」

  盧溪雙手緊抓著地面,划過幾道血痕,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誇她知書達理,溫婉賢良,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她會被皇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痛罵。

  想必用不了多久,她的事情就會傳遍京都。

  盧溪眼睛血紅,「陛下,不是臣女恬不知恥,是白羨魚,是白羨魚害的臣女!」

  武宣帝給了她一個「無可救藥」的眼神,「白羨魚為何要害你?她有何理由害你?」

  盧溪咬牙想了半天,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根本找不到白羨魚害她的理由,反倒是她,若是武宣帝下旨徹查,最後恐怕會查到她身上。

  她的指甲肉盡數染了血,養尊處優的手慘不忍睹,忽然,盧溪抬頭看向了李長寧。

  安貴妃輕描淡寫地瞥了眼盧溪,眼含威脅。

  「你可知罪?」

  盧溪臉色蒼白的說不出一句話。

  拓跋鷹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直視她,「陛下,不知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呢?」

  男人的話仿佛冰冷的蛇吐出的蛇信子,悄無聲息地順著人的脊樑留下粘稠的痕跡,盧溪控制不住地發顫。

  默了一會兒。

  武宣帝不耐斥責道:「啞巴了?還是說你當真想要朕來介紹!」

  「臣女是……御史大夫盧竇之之女。」盧溪說完,牙關緊鎖,從未有一次自報家門這樣屈辱。

  ……

  宮宴尚未開始,白羨魚就聽到了宮女小聲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居然有人勾引西夷的三皇子,聽說還是個官眷!」

  「我不僅知道,我還是知道是哪家的!」

  幾人圍作一團,竊竊私語,下一秒人群中有人驚訝地叫出了聲,滿是不可置信。

  「居然是她!看不出居然是這种放盪之人!」

  「……」

  盧溪被燕兒攙扶著離宮時看到了人們用鄙夷噁心的目光看她,險些又噴了一口血。

  燕兒的臉色同樣慘白極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兩人進了明華殿。

  走到宮女說的偏殿,便眼前一黑,她再醒過來就是被冷水潑醒,而主子身上全是男人留下的痕跡。

  她心中有著強烈的預感,她會隨著主子嫁去西夷!

  想到從前那些陪嫁丫鬟的慘狀,她腦子恐懼到了完全空白,只會扶著旁邊的人往宮門走。

  盧溪已經失聲許久,她萬萬沒有想到,明明她才是那個設計的人,卻反過來被白羨魚給算計了,她從腳底板一路涼到了頭皮。


  宮宴開始前,白羨魚坐在自家哥哥旁邊,悠閒地磕瓜子。

  綠珠要來了一盆冰塊,放在桌子下,周圍的溫度夾著涼絲絲的氣息,撫平了燥熱。

  「小姐,沒有想到那個盧溪是個這麼歹毒的人,要不是小姐您主動進了套,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等著我們呢。」

  白羨魚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吐槽道:「同樣的手段用第二遍,是個人都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之前壽宴上李長寧便是沖著毀了她的清白去的,這回又是這樣偷偷摸摸的,稍一聯想到西夷求親,便能知道她想做什麼。

  不想去,那就得找個人代替她去,可皇室宗親裡面誰願意自己的女兒遭罪?明的不能來,按照李長寧狠毒的心思,暗的她做起來定是毫無心理負擔。

  不過盧溪和她只見過幾面,說不上有仇,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和李長寧合作。

  果不其然,在她進入明華殿後,她便盯著她喝水,好在這也是李長寧用爛了的手段了,她輕而易舉便騙了過去。

  接著沒過多久,盧溪便來了,一來便直奔她的位置,她的丫鬟和她一樣興奮,兩人像是老鼠一般,只敢在窗上挖了個小孔,看她在不在裡面,藥效發作地怎麼樣了。

  但她們卻忘了,她身邊一直有白離。

  解決她們,兩個手刀就行了。

  接下來的事情便有人幫她們做了,被灌了酒和藥的男人直接闖入了宮殿,而裡面的女子昏迷不醒……

  綠珠心有餘悸,忍不住感慨,「還好沒讓她們得逞。」

  白羨魚嗯了聲,從容不迫地倒了顆藥丸吃下去,白錦言探過來一個頭,「你們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姑娘家的對話。」白羨魚笑笑,猶豫了片刻問道,「四哥,我聽謝行蘊說你們在考核他?考些什麼呀?」

  白錦言身體一僵,一下子那張臉可以說得上是精彩紛呈,他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我反正沒有為難他。」

  白羨魚看了眼白錦言的手,慢悠悠道:「四哥,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謊,就會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耳後根?」

  白錦言:「……」

  他放下手,「算了算了,我們都別問了。」

  白羨魚托腮看著他,眉頭極輕微地蹙起,「四哥……」

  「我就只是邀請他一起賞畫而已。」白錦言默默道:「比起大哥二哥三哥他們來,已經很友好了。」

  從前她聽一些大夫說過,有的女子在成婚前會有一定程度的焦慮,應當就是這種情況吧。

  沒有證據證明她的猜測,這樣對謝行蘊實在不公平。

  白羨魚決定相信他。

  之後武宣帝進入宴席,所有人都能看出皇帝今日的心情非常的差,西夷國的人也一個個臉色陰沉,沉重的氣氛擴散到宮殿每一個角落,群舞過後,武宣帝宣布了和西夷的聯姻。

  不過卻不是和李長寧,而是和盧溪!

  這個消息猶如一個重磅炸彈炸開,除了白羨魚幾人外,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盧竇之。

  盧竇之穿著一身簡樸的素白長衫,眉眼處的皺紋深邃,看起來溫文爾雅,而此刻他驚訝地站起了身,正驚疑不定的時候,武宣帝已經開口,「盧卿站起來,可是有什麼意見?」

  盧竇之的目光在安貴妃和武宣帝當中徘徊幾圈,終於低頭,聲音干啞,「臣,沒有意見。」

  「嗯,那便坐下,好好準備嫁妝。」武宣帝語氣不冷不熱,瞥過人的眼神卻陰沉。

  ……

  南詔。

  在啟程之際,谷遇還是不放心,決定修書一封,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要是在他到京都之前兩人的章程都走的差不多了,恐怕就麻煩大了。

  要用個什麼理由呢?

  情蠱會隨著程度的加深,逐漸對對方產生強烈的依賴以及思念,若是不能及時見到對方,便會產生一種類似於心疾發作的情況,可並不傷及身體,只是會讓人有種心痛難忍的錯覺,就如同深愛對方的錯覺一般。

  於是他以白羨魚的病需要靜養為由,讓她最近幾月不要因為這些事情勞心勞力。

  簡單快速地寫完之後,谷遇深思了下,覺得白羨魚現在很有可能不會聽從他的建議,畢竟現在情蠱已經成熟,她很有可能會不顧一切地嫁給謝行蘊。


  他並沒有思考多久,「……或許我該把這封信寄給白羨魚的哥哥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老將軍和夫人過世的早,長兄為父,而他們又將白羨魚捧在手心裡寵,可以說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白羨魚無法自抑,那便讓能做到的人幫幫她吧。

  谷遇派人用信鴿傳信,如此一來必定比他們乘船要快些。

  ……

  信鴿剛剛飛入將軍府,就被懶洋洋躺在屋檐上的蕭正攔截了下來。

  他看了看正在和白檀深比試的少年,又看看這隻眼熟的鴿子,琢磨道:「好像是谷遇的,他消息這麼靈,知道公子在這,傳信都傳到將軍府了?」

  話沒說完他便將小小的筒子揣入了兜里,順便逗了一會兒鴿子。

  底下傳來刀槍劍鳴之聲,蕭正已經習慣了,他自言自語地摸著鴿毛,「公子大婚,谷遇定要回來的吧。說起來南詔我也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他們三人自幼相識,卻並未因為主僕之別生疏。

  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蕭正的表情凝重了些,好在王已經將公子送來了京都。

  比試完,謝行蘊來時的袍子已經破了許多處,而白檀深的情況同樣不太體面,他身上雖還有些傷,可也遠非尋常練武之人所能比擬。

  謝行蘊習以為常地脫下外袍,從蕭正手中拿過嶄新的換上。

  「功夫不錯。」白檀深淡聲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蕭正意外中帶著驚喜,「公子,白將軍這是在誇你了?」

  謝行蘊揚眉,「真是難得。」

  蕭正仿佛看見了曙光,激動道:「有一就有二,白將軍若是對公子您改觀了,那後面的事情便容易許多。」

  「但願。」謝行蘊活動了下筋骨,面前遞過來一個信筒。

  「誰的?」

  蕭正道:「谷公子的,想必是想回來參加婚宴之類的吧。」

  緊張的狀態接觸,現在的謝行蘊姿態頗有幾分散漫,挑開塞頭,裡面黃色的信紙卷在一起立在信筒中。

  蕭正站在一旁,雖然好奇但也沒有伸出頭去看。

  可過了許久,謝行蘊的眼神都凝在信紙上,眸底划過幾分危險的情緒。

  他聲音冷沉,「參加婚宴?」

  蕭正點點頭,難道不是嗎?這個時候來信,應當是從侍衛那裡聽到了公子和白五小姐即將定親的事情吧,否則梁州距離此地千里之遙,谷遇來信是為了什麼?

  沒等他弄清楚,謝行蘊便冷嗤了聲,「若是他當真來了,叫人將他攔在城門外。」

  蕭正驚訝道:「公子是在開玩笑嗎?」

  謝行蘊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覺得呢?」

  在梁州勸小魚兒晚點嫁給他,如今在他們即將定親之際,千里迢迢寫一封這樣的信來,難道他真的對她動了心思,想要拖延他和她的親事,給自己創造機會?

  謝行蘊簡直要被氣笑,動手將信紙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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