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換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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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羨魚有些猶豫,謝行蘊及時道:「外面沒人。」

  海氏閉著眼,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白羨魚探出頭看了眼,果然,方才跟在她們馬車後的一隊侍衛已經到了前頭去,現在馬車後就只有謝行蘊一個人。

  總之有謝行蘊在,他也不會讓別人看到她的。

  少女果斷鑽出了馬車,謝行蘊眼疾手快地撈過她的腰,將她安放在身前。

  馬兒發出一陣嘶鳴,有侍衛好奇想要轉頭,蕭正立刻道:「看什麼看,趕緊趕路!」

  「是!」

  眾人的腳程又加快了些!

  謝行蘊給白羨魚披上披風,將她的髮絲撥弄到身前,免得弄痛了她,「換條路,我們不走這條。」

  「好。」

  梁州城北比起梁州城西安寧太平的多,可距離也比較遠,中間要翻越幾座大山還有幾條河。

  謝行蘊帶著白羨魚掉頭,往另一條路走。

  白羨魚靠在他暖融融的胸膛前,找了個舒適地姿勢,百無聊賴地問:「為何是哥哥剿山賊,你來搜?哥哥似乎沒有你有經驗。」

  謝行蘊回道:「分工前白離來找了我,你養的死士在這兒,若是讓你哥哥搜了,豈不麻煩?」

  白羨魚點點頭,眼前和旁邊的景象倒退地極快,馬兒跑的十分賣力,說起來她似乎很少和謝行蘊共乘一馬。

  這種感覺十分新鮮,她仰起頭轉身看他,謝行蘊的俊美的五官沐浴在陽光下,有種邪肆慵懶的意味,唇邊勾著的淺淡笑意如朗月映霜雪,清貴出塵。

  白羨魚看了一會兒,下意識伸出手去描摹,謝行蘊這副皮相,確實是一等一的好,寬肩窄腰,身材高大,無一處不完美。

  於是謝行蘊的心思也亂了,女孩坐在他身前,嬌貴地如同波光瀲灩的花瓣,手稍微握緊些都怕握碎了她,偏生她柔若無骨的細白手指還一點,一點地划過他的眉眼,喉結,一路往下。

  白羨魚的手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然後指尖一痛,男人咬了下她的手指,聲音頗有些啞,「還想摸哪?」

  白羨魚呼吸一窒,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到了他胸腹的位置,心跳迅速失控,震動地她耳膜都要裂開了。

  「不是不給你摸,現在不方便,不過要是你很想,我們可以找個林子……」

  「不摸不摸!」白羨魚耳朵羞紅了,忙收回手指轉身,順帶捂住他的嘴,謝行蘊不置可否地一笑。

  他吻了吻她的發頂,「害羞什麼,我遲早是你夫君。」

  明明是她喊了很久的兩個字,可每次聽謝行蘊說出來,就有種說不出的蠱惑,像是一步一步誘人陷落,而他像是獵人,漸次逼近。

  鬱鬱蔥蔥的山林間,紅鬢烈馬疾馳。

  白羨魚因為剛才情不自禁的舉動,薄薄的臉皮火燒一樣,要是謝行蘊沒有抓住她的手,那她的手指都不知道滑到哪裡去。

  她越想越不自在,兩隻手互相揉搓了下,頓時緋紅一片。

  忽地耳垂氳上一層熱氣,男人低啞的聲音從後傳來,「要不要換個姿勢?」

  白羨魚還沒有想清楚騎馬趕路還能換什麼姿勢,謝行蘊就單手將她翻了個面!

  她頓時懵了,手足無措地把手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這樣一來,兩人就是面對面了。

  馬兒的速度半分未減,像是下一秒就要衝出山崖。

  白羨魚臉色爆紅,一把把謝行蘊的脖子給勒住,都不敢看他戲謔的表情,身子也不知道是害怕的發抖還是被馬兒顛簸著抖的,「你幹嘛!」

  謝行蘊看她顫巍巍地抱著他,馨香柔軟的身子貼過來,薄唇微扯,「什麼時候不害羞了,什麼時候給你翻過去。」

  明明兩人的衣衫完好,駿馬奔馳下的涼風瑟瑟,可衣襟的摩擦處像是著了火,只需要一點火星子,就能將兩個人都點燃。

  白羨魚努力忽視掉這樣的感覺,可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她愕然地瞪大眼,「你……」

  謝行蘊捂唇咳嗽了聲,白羨魚發現他的耳根子也紅了,她更懵了,連男人什麼時候把她翻過去的時候都不知道。

  待她轉身過去,謝行蘊方才吐出一口濁氣。


  身前親密的摩挲也讓他有些心猿意馬,現在他也有些後悔,沒有成婚,到頭來折磨的還是自己。

  梁州城北。

  海氏下了馬車,幾十名侍衛聚在一起,這裡方圓十幾里都是山,若是要尋人都難,何況是已死之人。

  她一眼便看到了一對璧人,少女嬌美,而她身旁的男人挺拔奪目,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

  可兩人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明明站的距離還和原先一樣,可白羨魚的表情嚴肅,謝行蘊的表情更嚴肅。

  白離蹲在一側,手裡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拔來的白蘿蔔,大口憤憤嚼著。

  蕭正跟風也去挖了個,權當解解渴。

  待所有人全部抵達,下屬們圍成一圈,聽謝行蘊的安排,帶著工具分散去尋。

  全部安排妥當之後,男人發話:「去訂客棧。」

  白羨魚也以為謝行蘊是要回去的,沒想到他打算在這裡住下。

  「早做完,早回京都。」謝行蘊神色淡淡,看不出一絲異樣。

  白羨魚腦海中忽然閃過許多畫面,一會兒是謝行蘊對她說想為所欲為,一會兒是謝行蘊說好好養身子,一會又是剛才的畫面。

  等人全部散了,只留了幾個侍衛和白離蕭正,還有海氏在這,她才逼退了腦海中的想法。

  她有些慌了,從前謝行蘊對她並不是那麼感興趣,她都能被暈過去,現在要是兩人成婚了,那她豈不是得睡到第二天!

  況且兩人似乎並不怎麼合適,她要不要找嬤嬤來教教她?也好少些痛苦。

  可家裡沒有女性長輩,這樣的事情哥哥們是不會找人來的,那就只能她自己去。

  白羨魚想地兩條秀氣的眉毛隱隱蹙起,可這也太羞人了些。

  謝行蘊哪裡知道女孩在想什麼,他現在的氣息尚且未完全平復,根本不能看她,若是看了,恐怕又得平復許久。

  蕭正很快就預定好了房間,房間不夠,除了守夜的侍衛,其他只能幾個人擠在一塊。

  其他人的話,他算了算,海氏一間,公子小姐各一間,「掌柜的,再來三間。」

  掌柜的應了兩聲,又翻了翻帳本,面露難色,「可是就只有兩間了。」

  兩間啊,總不可能讓公子和小姐在一間吧。

  蕭正想了想,道:「那就兩間吧。」

  再調幾個侍衛過去,這就好了。

  回去復命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暮色靄靄。

  這一日一直排查到戌時,可還是一無所獲。

  幾座高大的山頭,也只剩下了兩座,不出意外明日便可有結果。

  在這裡,或者說這個猜測一開始就是錯的。

  海氏著急地要落淚,但也不能催促他們,她是個罪人而已。

  看著白羨魚和謝行蘊同行離去的背影,海氏有些恍惚,一開始她甚至想過,直接和這個小姑娘訴說當年恩怨,興許能直接扳倒江淮瑜,她也可以活著給子戚守墓。

  但想到江淮瑜的種種行徑,海氏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儘管代價是死,那又如何。

  一命換一命!

  她只怕時間不夠。

  蕭正在前方領路,帶著白羨魚和謝行蘊到了客棧,他十分貼心地選了緊挨著的兩個位置。

  謝行蘊沐浴過後,眼前還全是少女糾結的眉眼,回來的路上,她時不時用那雙水杏眸瞟一眼他,等他看向她,她又若無其事地挪開,像是在糾結猶豫,還有些……他思緒略頓,難以啟齒。

  直到上了榻,他還靜不下心。

  白羨魚胡思亂想了一晚上,從前她心悅他,將自己的疼痛都忽視了,只覺得甜蜜,世界上除了她,沒有人和他更親密,每每一思及此,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還是要找些冊子來,要綠珠去尋一些來,嬤嬤就不找了吧。

  她打定主意,沐浴更衣之後睡覺。

  海氏在他們隔壁的客棧,月亮的銀輝籠罩大地,她沒有睡覺,想到子戚很有可能就躺在眼前的這座山,她便夜不能寐。

  蕭正巡視了一圈,就見海氏滿臉愁苦地坐在廊道前,他頓了頓,上前道:「明日就有結果,今日你大可休息。」


  海氏忽然道:「我去找,行不行?」

  蕭正睜大眼,「你,你連鏟子都背不動吧,怎麼去找?」

  海氏道:「我背得動!」她邊說邊四下看了眼,似乎要找件什麼東西舉一舉,來證明她的話。

  蕭正嘆口氣,「行行行,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現在你快休息吧,你這的位置對著白五小姐的位置,要是白五小姐半夜起來關窗,被你嚇到了,那可怎麼辦?」

  海氏對於白羨魚還是十分感激的,她深知若不是白羨魚,她或許還被關在郡守府中,到死都不能見到子戚一面。

  她說話小聲了些,「好。」海氏沒聲了,蕭正準備走,她又道:「我可以現在就去找嗎?」

  她實在睡不著。

  蕭正沒回頭:「你現在可是犯人,要是你跑了怎麼辦?況且這大半夜的,山上可有野豬的。」

  海氏攥緊帕子道:「謝大人還未歇息,他那的燭火還亮著的,蕭大人可否幫我問問,我絕對不會跑,若是你不信,我可以戴著鐐銬找。」

  蕭正懷疑她沒有聽清楚他的話,「都說了山上有野豬,你不要命了?」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是麼?蕭大人,」海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音道:「求您行行好。」

  她膝行追上蕭正的腳步,斷裂的木板扎入她的裙子當中,鮮紅的血隱隱可見。

  蕭正望向自家公子的屋子,猶豫了下,「罷了,我就幫你問問。」

  海氏頹然地坐在地上,「多謝大人。」

  謝行蘊正打算滅燈休息,蕭正就傳來聲音,「公子,海氏說她今夜想要去找黃子戚的位置。您看?」

  「嗯。」

  蕭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讓她去。」謝行蘊滅了燈,「左右都是死,今日死和明日死有何區別。」

  蕭正頓時一凜,公子這話的意思是,明日找到了那男人,海氏……也可以死了?

  不過欽差大臣,便是代天子行使權利,海氏孤家寡人,也無可追責的,死可不就是公子一句話的事。

  蕭正沒有同情,這也是她罪有應得:「是。」

  海氏尤其激動,蕭正也並未給她戴上鐐銬,看了眼月色,她猶豫了片刻,找店鋪里幫忙的夥計要了些胭脂水粉,簡單撲了撲,把自己的鐲子給了她們。

  蕭正在樹上打了個哈欠,就見海氏像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似地提著裙擺上山了。

  他的任務是保護公子和白五小姐,自然是不會和她一道去。

  即便是侍衛半夜上山也有太多風險,蕭正也沒有派人跟著她,海氏一意孤行,他取了她的鐐銬便已仁至義盡。

  明明是冷水沐浴,現在身上的溫度卻居高不下,謝行蘊睜開眼睛,猶豫了片刻,拿出畫紙。

  這裡的畫紙當是沒有侯府的好,可也勉強可用。

  三兩筆把山水勾勒出來,再接著是紅色的馬兒,少女衣袂翩飛,烏髮如緞,極白的肌膚,一點紅描繪出她嬌艷欲滴的唇,再往下,曲線玲瓏,弱不勝衣。

  如此景致,堪稱人間絕色。

  謝行蘊畫了足足一個時辰,畫完之後非但沒有平靜,倒是又去洗了冷水。

  白羨魚躺了一會兒就在想,她和謝行蘊離得這麼近,他應當會來找她的吧?

  從前那麼遠他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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