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真想讓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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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緊的話他就不會來,不鎖緊的話他就會來,是這樣嗎?

  白羨魚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謝行蘊離他的院子還有幾步之遙時,女孩才又叫住了他。

  「……方才白離和你說的那些事,你打算怎麼辦?」

  謝行蘊不知為何有些失望,凝眸看她,思考一瞬:「暫時關押,她們都有嫌疑。」

  「你覺得,她們說的話是真的嗎?」白羨魚也正了正神色。

  謝行蘊言簡意賅,「半真半假。」停頓兩秒,他補充道:「離海氏遠一點。」

  白羨魚抬眸,「她也有嫌疑嗎?」

  「嗯。」謝行蘊略做思考,極目遠視道:「直覺。」

  白羨魚想到剛才自己想到的那些畫面,略有些猶豫,與其同時,謝行蘊的聲音再度傳來,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怕嗎?」

  女孩的小腦袋低著,纖長的睫毛時不時眨一下,像是陷入了某種困境之中。

  她應當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白羨魚一愣,朝他搖搖頭,她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謝行蘊怎麼會覺得她在害怕的?

  謝行蘊勾了下唇:「嗯,我家小魚兒最勇敢。」

  白羨魚:「……」為什麼他今日說出來的話都叫她這麼不好意思,這分明是夸小孩的話,謝行蘊就這麼說出來,綠珠的偷笑聲都藏不住了。

  她覺得她應該再給窗戶上一把鎖。

  用膳沐浴之後,謝行蘊熟練地來到白羨魚的屋子,因為白景淵就在白羨魚屋子旁邊,他的動作小心謹慎。

  暗中觀察的蕭正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能讓他冷貴疏離的主子夜夜像個採花大盜一樣貓著腰去瞧一眼的,世界上也就只有一個白五小姐了吧。

  平常公子倒是來去自如,可郡守府最近防守尤為森嚴,他們的院子官兵侍衛更是團團包圍,夜以繼日的巡邏,公子既想見白羨魚,又得神不知鬼不覺還不能傷了自己人,若是敵人倒還可以直接打暈,如此也方便得多,那總得犧牲些什麼……比如形象。

  謝行蘊側身躲過了一隊侍衛,來到了白羨魚窗戶前,長指輕彈了下,卻沒有彈開。

  他挑了挑眉,「真鎖上了?」

  謝行蘊輕笑了下,這時又一隊巡邏的侍衛來了,他縱身跳到了檐下,蕭正很是配合地咳嗽了聲,「你們幾個去周圍看看,我方才聽到了些響動。」

  為首的侍衛點頭,「是,蕭統領!」

  一隊人遠去,謝行蘊跳下來,正待離開,卻發現白羨魚的門被風吹開了些。

  他微愣,旋即微不可查地揚唇。

  不留窗,變成給他留門了?

  口是心非的小魚兒也……太可愛了。

  謝行蘊略有些失望的心瞬間飛揚起來,他推開門合上,女孩背對著他躺在榻上,走近時可以看見她的睡相十分安穩,溶溶燈火下她白皙的小臉浸染成了微紅,側臉的輪廓完美。

  他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她的臉,不同於男子皮膚的細膩觸感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謝行蘊目光前所未有的溫和,靜靜坐在榻前凝視了她好一會兒,才漸漸低頭,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可吻完之後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貼了好一會兒才退了些,嗓音低醇,「給我留門,是想我進來做什麼?」

  女孩沒有動靜,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可男人的目光早就鎖住了她放在身側的手,就在他說完這句話時,她的手極其細微的動了下,若非他有超人的觀察力,怕也是發現不了。

  謝行蘊笑了笑,眸底划過一絲笑意,俯在她頸邊說了什麼。

  白羨魚頓時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眼睛逐漸睜大,耳尖早就紅透了,絕美的臉蛋帶著些疑惑,「你怎麼會在這裡?咦,門怎麼開了,我明明上了鎖的。」

  謝行蘊忍住唇邊的笑意,也不拆穿她,饒有興致地挑眉:「嗯,那應當是那鎖年久失修了,風一吹就開了。」

  謝行蘊不置可否,只斂著一雙狹長墨眸看她,過了半晌才道:「真要我走?」

  他以為,她都給他留門了,應當是很想他來。

  白羨魚很想說「嗯」,可在他問出這話的時候,身子就做出了挽留的姿態,向他的位置傾斜過去。

  她有些猶豫了。


  猶豫的間隙,謝行蘊便已經脫去了外袍,端正地放在衣架上,和衣在她身側躺下,動作像是練習了無數遍,無比自然。

  白羨魚默默給他讓了讓位置,一雙杏眸亮亮的。

  謝行蘊一躺下,就對上了她略顯高興的眼神,他微怔了下,旋即有些受不住地滾了滾喉結,被褥底下,他伸手將她摟入了懷裡。

  白羨魚有了正大光明的機會抱他,絲毫沒有抗拒,反而也伸手回抱了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她有些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謝行蘊貼著她的唇,啞著嗓子道:「給我親嗎?」

  白羨魚抓著他裡衣的手一緊,碰到了他充滿力量感的肌肉,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環繞著兩人,床帳內像是一個隱秘黑暗的角落,男人的目光略有些危險。

  不等她回答,謝行蘊就給她翻了個面,他從後抱著她,在她脖上印下一個潮熱的吻,女孩霎時身子一軟,「這樣看我,就不怕我忍不住?」

  白羨魚臉紅心跳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晌憋出一句,「你不會的。」

  如果他會,上一回她中了藥的時候,他就不會用那樣的方式給她紓解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收緊,兩人之間貼地更近。

  毫不誇張地,她的腦海中像是轟地一聲炸開了,僵硬地不敢動,生怕刺激到他。

  謝行蘊觀察著她的反應。

  不錯,只是害羞。

  他渾然不覺自己給她帶去了多大的震撼,親了親她熟透了的泛紅臉頰,「睡覺了。」

  白羨魚:「……」

  這讓她怎麼睡!

  她就應該把門也鎖上的。

  可或許是謝行蘊的懷抱過於溫暖,她屏息了一段時間,居然也逐漸放鬆下來,柔若無骨的小手順著他的大手摸過去,小心地扣住他骨節修長的手指。

  兩人的手交握在她的身前,男人寬闊的胸膛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納入了懷裡,是親密無間的姿勢。

  翌日。

  謝行蘊早已不見,除了桌上新鮮出爐的不知名糕點正散發著氤氳熱氣證明他來過之外,房間內沒有任何他存在過的證據。

  綠珠笑了笑,「小姐,起身洗漱了。」

  躺著的少女衣衫略有些凌亂,腰臀曲線分明,髮絲垂在嬌美的側臉,聽到動靜,杏眸輕動了下,漂亮的瞳孔微微顯露。

  綠珠看得心臟怦怦跳,默默深吸了口氣。

  白羨魚嗯了聲,儘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昨夜發生了什麼,洗漱完之後她控制心緒走過桌子時,她略頓了下,還是將糕點拿了起來,還有些燙,應當是剛才做好的,酥軟的糕皮入口即化,白羨魚更驚訝了,謝行蘊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都快比得上一些大酒樓的廚子做的了。

  看來有天賦的人做什麼都進步地快。白羨魚有些羨慕,心裡卻悄然歡喜,君子遠庖廚,他願意這樣為她,應該是很喜歡她吧。

  她想著想著就臉紅了,不知什麼時候起,過去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

  白羨魚有的時候甚至都會懷疑前世那段記憶的存在,謝行蘊對她這樣好,應該是不會辜負她的。

  她吃完了綠珠就拿來了乾淨帕子替她擦乾淨手,白羨魚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然後不自覺往謝行蘊那裡走去。

  綠珠收拾完笑道:「小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咱們就可以走。」

  白羨魚驀然停住,微吸了口氣,對了,她昨日吩咐了綠珠準備馬車,今早還要去甫江邊一趟,現在不好找謝行蘊,況且現在謝行蘊也應該和哥哥在一道。

  她轉身微笑了下,「好,走吧。」

  馬車行駛在街上,郡守之死已經第一時間封鎖,故而並未造成多大恐慌,梁州城內已經人聲鼎沸。可接連兩位朝廷命官之死,就連皇帝都坐不住了。天藍如洗,萬里無雲,人們的喧鬧聲也是輕快的。

  白羨魚腦海中想的卻沉重許多,昨日她原本就對海氏有些懷疑,加上謝行蘊走之前和她說的話,她心裡隱隱有個猜測,就看今日能不能找到證據了。

  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黃氏和錢氏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認罪,而是……為兇手拖延時間。

  若是換做其他人,這樣拙劣的藉口雖然聽起來不靠譜,但好歹是有了替罪羊,但遇到的是謝行蘊和她哥哥,她們也是知道他們的來歷,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吧。


  至於真正的兇手是誰,也得等找到證據之後。

  綠珠觀察著外頭的景象,她還是第一回來甫江沿岸,「小姐,咱們為什麼要來這啊?」

  「來找個人,如果他存在的話。」

  綠珠聽得不太明白,可也沒有多問了,她覺得自家小姐的表情有些嚴肅。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白羨魚率先下了馬車,緊接著綠珠也下車,白離也畢恭畢敬地跟在她身後。

  那日海氏帶她來的便是這裡,她刻意讓馬車開遠了一點,正好到了那日海氏說的地方。

  這裡大片的漁船聚集在河岸邊,大都是舊船,船板遭受了不知多少日月的水蝕,看起來沉重破爛,還有許多衣服晾曬在繩上。

  有侍衛已經探尋完畢,上前抱拳道:「小姐,我們在這一帶搜尋了,沒有符合要求的人。」

  白羨魚不是很意外,「再去找找其他地方,另外把理事人找來。」

  這一塊的理事人就是負責管理採珠人的民間小官,平常的村落這樣的理事人或許權力不大,但在這樣的漁村里卻是個不小的官,珍珠向來是權貴之家喜愛的飾品,他們直接參與其中,能獲得不少的油水。

  侍衛點頭,「是!」

  過了半刻鐘,一個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地來了,笑聲不止,「小姐萬安,小人張萬山。」

  他不知道白羨魚是何身份,但總歸是官家小姐沒錯的,貴氣斐然,還有這麼多的侍衛,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家族有這樣的底蘊,梁州似乎也沒有什麼很富裕的家族。

  白羨魚開門見山,「歷代的採珠名錄,你這可有?」

  張萬山點點頭,「有的小姐,不知有何貴幹?」

  「帶我去看。」

  這雖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可他借閱也得問清底細,一一登記才行。

  白羨魚淡道:「郡守。」

  他微微一驚,然後收住驚訝恭敬道:「原來是江郡守府上的姑娘,請隨我來。」

  眾人跟著張萬山去了交接事務的地方。

  「姑娘,這歷朝歷代的著實有些多,不知您具體要什麼時候的?」

  「最近二十年的。」

  白羨魚看他翻找了許久,才道:「找到了!」

  張萬山滿臉堆笑,「姑娘,這就是了。」

  綠珠站在白羨魚身旁,朝她手中的冊子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都是些人名。

  冊子大概兩隻手掌並在一起那樣寬,因為採珠年年都有發生意外的人,故而每一年都要招納許多採珠人,大約兩百人左右才勉強供應地上。

  這上面的名字占據了一大半,還有籍貫地和性別,大都是女子。

  白羨魚一目十行地看過去,終於在找到了幾個符合她設想的名字。

  海韻兒,年十六,萬隆八年入。

  海靈兒,年十五,萬隆九年入。

  海靈兒就是海氏,而海韻兒則是江淮瑜的原配夫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名冊上應該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白羨魚仔細看過去,眉頭越皺越深。

  沒有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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