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風流浪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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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可是那位小侯爺的地盤,聽聞他最是潔身自好,這應當是她的錯覺罷。

  畫舫中一共有四扇屏風,繡著春夏秋冬,別致高雅。

  男人的位置在第一頁屏風的位置。

  王顯喻與他維持了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坐下來,試探開口,「小侯爺?」

  就在她以為謝行蘊不會回答的時候,屏風內忽地傳來一聲輕嘶聲。

  她感覺十分羞澀,「長公主殿下前日和我母親說,她對我很是中意,不知道小侯爺是什麼想法?」

  那邊久久沒有回答,大約過了小半刻鐘,裡頭才傳來腳步聲。

  謝行蘊繞過屏風邁步走了出來。

  王顯喻先是有些震驚,隨即有些歡喜,她看著男人坐在了屏風外的座椅上,高大挺拔,給人的感覺如同皓月寒霜,劍眉星目,鼻樑高挺。

  只是那雙幽沉的寒眸,透著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王顯喻心跳的飛快,早就聽說這位小侯爺長相俊美,可不知他竟然長得如此恍若神人。

  一時間她都忘記了說話,只愣愣地看著謝行蘊的一舉一動。

  他開始卷自己的袖口。

  王顯喻羞澀開口,「小侯爺喜歡喝茶麼?臣女對於茶道頗為精通,不如給小侯爺沏上一壺?」

  她看著謝行蘊一旁放置的桌子上頭放著幾隻茶杯以及一隻紫砂茶壺。

  男人漫不經心的嗯了聲。

  王顯喻強忍著激動,走上前,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臉。

  可這一瞄,讓她頓時僵立當場。

  男人唇邊……留有一抹女子的口脂。

  嫣紅,刺眼極了。

  王顯喻像個木頭人似的站在他面前,慌亂地收回眼神,她咽了下口水,去拿紫砂壺,「我來吧。」

  可她這一低頭,居然看見了一圈牙印!

  那牙印十分整齊小巧,而外圈赫然也是女子的口脂。

  她驚慌地偏頭看向淡定自若的謝行蘊,如此風光霽月之人,居然……居然如此放浪!

  若不是今日一見,她或許還真的想要嫁給他!

  她娘說了謝行蘊府上別說妾室了,就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的!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未成婚就已經和外頭的女子如此纏綿了,若是成婚了,那豈不是小妾成群?

  想到剛才她餘光瞥到的女子的繡花鞋,王顯喻臉色發白,「小侯爺,臣女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男人並未挽留之意,給自己斟了杯茶。

  王顯喻匆匆離開了,步履慌亂,臉上的表情很是慶幸。

  珠簾垂下的那一瞬間,謝行蘊已經移步到了屏風裡。

  那裡,少女氣鼓鼓地抱著膝蓋坐著,精巧的繡花鞋毫不客氣踩在椅子邊緣,小小的一團,漂亮軟糯。

  他走過去,微微勾起唇,「別生氣了。」

  謝行蘊秒懂,「應該還有兩個。」

  「今日你抓住我了,明日你可別再想抓住我。」

  謝行蘊走上前去,用手給她擦了擦臉上暈開的口脂,她的唇色本就紅艷,被吻之後嬌潤的能滴出水來,白嫩的臉蛋周圍也染上了些紅,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

  「好,不抓你。」

  白羨魚微睜開眼,看他面上的表情,像是頗為饜足,待看到他薄唇邊和她同出一源的嫣紅的時候,她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一下。

  這樣就出去了,難怪把人家姑娘給嚇跑了。

  她一時好玩心上頭,伸出手把謝行蘊的衣襟扯亂,還把他的系帶給解開了一點,松松垮垮的裡衣露出來些許。

  謝行蘊好整以暇地盯著她作亂的小手,眸間滿是寵溺。

  白羨魚帶著點小小的報復心理,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這樣出去,保管明天你這風流浪子的名頭就能傳遍整座京都。」

  謝行蘊笑了笑,「嗯。」

  「到時候你討不著媳婦可別怪我。」白羨魚滿意地收回手。

  謝行蘊往她坐的椅子旁邊一靠,墨發掛了幾縷在她潔白的裙擺上,略顯悵惘:「不怪你,媳婦跑了都怪我。」


  白羨魚:「……我怎麼覺得你這話有兩層意思呢?」

  「一層意思。」謝行蘊側頭,側臉輪廓完美,「我的夫人只會是你。」

  白羨魚忽略到投擲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視線。

  兩人沒說幾句,就有一道腳步聲傳來。

  白羨魚提醒他,「該你出場了。」

  謝行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袍子,挑了挑眉邁步走出去。

  他走出去沒有多久,就有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頗為好聽。

  白羨魚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窗欞的日光灑在她的臉上,靜謐又美好。

  這個女子穿著一身木楹花刺繡衣面,髮髻飽滿顯得烏髮靚麗,小家碧玉的長相,說起話來也柔,「小侯爺,臣女孟馥。」

  臨川孟氏出了許多太傅,祖上也多有帝王之師,因此孟氏女從小受到的教育就非尋常人家能夠比擬,每當有孟家女及笄,便有許多王侯貴族前去提親。

  這孟馥便是孟家的嫡女。

  謝行蘊道:「坐。」

  孟馥一直低著眼,未曾抬頭,聞言也只是就近坐下,可臉頰上的紅暈卻一直不曾消退。

  讓她坐下之後,眼前的男人就沒有任何動靜了,孟馥只能聽到他輕掃茶蓋的聲音。

  過了一刻鐘,她方才大膽地抬起眼睛。

  這一眼,驚地她當場失了儀態,「小侯爺,你……」

  孟馥出身書香門第,最是規矩,向來不齒於放浪形骸的紈絝子弟。

  她覺得自己和母親都被長公主殿下給戲耍了,「小侯爺見客,都不需要整理整理自己的儀態嗎?」

  謝行蘊半闔著眼,「本侯……」

  忽地一杯茶水澆在了他的臉上。

  謝行蘊:「……」

  孟馥澆了水,羞怒地看他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跑開了。

  白羨魚睜開眼的時候,就見男人一臉鬱悶地用帕子擦拭臉上的茶水。

  她反應過來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人潑了?」

  謝行蘊瞧著她,「你好像挺高興?」

  「嗯嗯。」白羨魚幸災樂禍地笑:「看來我剛才給你撥弄的還像剛做過不正經事情的樣子。」

  「經驗之談?」

  白羨魚疑惑地抬頭看他。

  謝行蘊慢慢勾起個弧度,「三兩下就弄地神似,是不是對這樣的我記憶尤深?」

  白羨魚:「……」

  同樣也是衣衫凌亂,與現在不一樣的是,那時候的他呼吸也沉重絮亂。

  她耳朵尖紅了紅,「不要臉。」

  謝行蘊心情大好,眸底閃過一絲促狹,「我也對那樣的你印象深刻。」

  白羨魚:「……」

  長發披散在雪白圓潤的肩頭,在他耳邊呵氣如蘭。

  現在的白羨魚及笄沒多久,身段雖好卻還是有些少女的青澀,而那時已為人婦的她眉目間有種渾然天成的媚態,讓人慾罷不能忘。

  白羨魚看著謝行蘊在她眼皮子底下走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俊臉微紅。

  她眼皮狠狠跳了兩跳,「你想什麼呢?」

  謝行蘊捂住唇輕咳一聲,「沒什麼。」

  做了這麼久夫妻,白羨魚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雖然……她並不懂多少,可也感覺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白羨魚把他推出去,「趕緊出去,不是還有一個嗎?」

  謝行蘊臉上的水漬都沒有擦乾淨,就被她推了出來,可他臉上興味盎然,有時候他自己都會唾棄自己,心裡時不時會冒出來一些陰暗想法。

  譬如將她弄哭,把她惹得氣鼓鼓地,然後去哄她,順便讓她咬一咬再罵幾句混蛋出出氣。

  想想就有點手癢。

  謝行蘊努力克制住自己,輕嘆息了一聲,若是有一日他在她面前暴露了本性,她動不動就會掉眼淚,怕是會嚇哭她吧。

  這最後一個女子是裴州慕氏女,叫做慕蓉。

  她與前幾個女子都不一樣,來了之後直接無視了蕭正,徑直走了進去,眉宇間傲氣十足,可妝容也是花了許多心思的,裝扮無一處不精緻,將原本只能算是尋常的長相襯出了一股貴氣。


  「小侯爺?」慕蓉揚唇朝謝行蘊走過去,頗為大膽地直接往他那邊看去。

  看到謝行蘊身上微濕的衣領還有曖昧的痕跡之時,慕蓉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白羨魚被剛才謝行蘊說的那幾句話徹底驅散了睡意,她瞥了眼屏風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茶壺。

  坐這麼久了,她有些口渴了。

  屏風擋著,應該是看不清楚的吧。

  於是白羨魚挪動了下位置,去夠茶壺。

  慕蓉僵硬片刻,立即又恢復了笑容,「小侯爺怎地衣衫不整就出來了,臣女幫你收拾一下罷?」

  謝行蘊冷掃她一眼,「不必。」

  畫舫中沉默了幾個瞬息,接著慕蓉的聲音又響起,「我聽聞小侯爺最是不喜女人近身,尋常男子這個時候都已有貼心人,可小侯爺身邊沒有,現在故意這樣見我,難道是在試探臣女的心意嗎?」

  白羨魚往屏風外看了一眼。

  他不是在試探你的心意,是想絕了你們的心思啊。

  而此時的白離終於趁著蕭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磨破了繩索,用力一蹬船板,跳到了畫舫的二樓!

  蕭正立刻清醒,驚道:「白兄弟!」

  白離呵呵兩聲,「少廢話,我現在就要帶我家小姐走!」

  蕭正一看這還了得,立刻也一蹬船板跳上去追著他纏鬥!

  白羨魚正要喝茶,忽地船板一晃重心一歪,差點直接摔下去!

  好在她拉住了雕窗邊緣這才穩住!

  正心有餘悸的時候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她拼了老大的勁才沒有摔下去,可茶杯里的茶在這接二連三的動靜下傾倒了出去!

  白羨魚暗道一聲糟糕。

  屏風外,謝行蘊巋然不動,可慕蓉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地上……看到了濺落在地的茶葉和水漬,還有倒下去的瞬間看到閃過了一片白色裙角!

  慕蓉如遭雷擊,方才她還以為是謝行蘊在試探她,可萬萬沒想到,這畫舫之中居然還有一個女子!

  她手指抓著船板,「小侯爺,我看裡頭還有一位妹妹,不如讓她出來見個面吧?」

  說完,不等謝行蘊回答,她就直接沖了進去!

  她倒要看看是誰!

  謝行蘊眯了眯眼眸,先她一步站在了白羨魚面前。

  慕蓉看到了男人玄色袍子背後的裙擺,震驚地往後退了一步,可是還是不死心。

  天知道她聽到母親說,自己有機會嫁給謝行蘊的時候她心裡有多高興!

  可是現在,他居然抱著一個女子這畫舫當中耳鬢廝磨,把袍子都揉亂了!

  慕蓉試圖看清那個女子的容貌,可是她還戴著一頂錐帽,身形也被完全擋住了,根本就看不清。

  她咬牙道:「小侯爺,這個妹妹是誰啊?是婢女嗎!」

  謝行蘊的聲音冷的掉渣:「她是我的心上人。」

  白羨魚在他懷裡抬頭。

  「我不信!」慕蓉氣勢洶洶就要衝上前去,可下一秒頓時僵住!

  男人低頭,像是掀開了女人的面前的薄紗,他毫不費力地抱起她,吻住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一觸即離的吻,更像是在安撫。

  可在慕蓉這裡仿佛被放慢了幾十倍。

  謝行蘊轉頭,眸底冰寒一片,「你可以滾了。」

  慕蓉倔強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哭著跑出去了。

  白羨魚看她的哭聲遠了,才重新坐下,有些緊張地拍拍胸脯:「嚇我一跳,這畫舫怎麼回事,一晃一晃的。」

  謝行蘊把她的錐帽給取下,面不改色道:「興許是浪吧。」

  「哦。」白羨魚伸了個懶腰,「方才你不是說要送我去梁角巷嗎,現在能走了嗎?」

  謝行蘊笑得意味深長,「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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