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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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的傍晚時分,邵寒跟隨父親風塵僕僕地回到干清宮。

  他剛踏進大殿,歐若舞迎向他,心急如焚地說:「寒兒,大事不妙了,思語她已經回月冀國去了。」

  「什麼?」邵寒臉色大變,「母后,她幾時離開的?怎麼會突然離開?您為何不阻止她?」

  「你們出發不久她便帶著司徒太子來辭行。她說月冀國發生急事,需要趕回去。不過我總覺得不是那個原因。我有讓他們多留兩天,想拖延到等你回來。但思語意志堅定,任母后怎麼挽留歸勸都不為所動,母后沒辦法,只好無奈送她離開。」

  「她肯定是為逃避我而離開的。」邵寒不禁後悔當時太過衝動用了藥。

  這兩天他雖人在崆峒寺,可整顆心都在皇宮,他時刻想念著她,擔心她會不會又和司徒爵去逛街或做其他事,想不到她卻是趁自己不在悄悄離開。

  「寒兒……」歐陽舞見兒子精神恍惚,憂心地喚了他一下。

  「母后,您為什麼就那樣放她走,為何不纏住她?」邵寒回過神,咆哮出來。

  「我已用盡所有辦法勸留她,可她還是執意要走。」看著兒子的失常與痛苦,歐陽舞不禁也痛恨起自己的無能。

  「您一向不是最有辦法嗎?如此簡單之事都做不好,您還算什麼聰明絕頂、天下無敵的舞貴妃?」邵寒臨近瘋狂,口不擇言地亂叫亂吼。

  「寒兒,休得無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母后?」一直插不上嘴的皇帝,見他如此失控,再也忍不住,出聲叱喝他。

  看著滿臉嚴肅與失望的父皇,還有滿臉傷心與悔恨的母后,邵寒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是何等過分,於是愧疚地跪在歐陽舞面前,「母后,對不起,孩兒剛才太衝動,讓您傷心了。」

  歐陽舞把他拉了起來,心疼地說:「母后明白你的心情,是母后沒用,不能留住思語,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難過。」

  善解人意的安慰,讓悲痛欲絕的邵寒更加心酸,委屈地低聲痛哭出來,「母后,為什麼她就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她很溫順、很愛我。難道我和她的緣分已經到了盡頭?可我不要失去她,沒有她,我的人生再也沒有意義,我寧願死去。」

  看著猶如小孩子般無助的兒子,歐陽舞心如刀割,擁住他跟著默默流淚。

  皇帝見狀,心疼地摟住他們,說:「舞兒別這樣,一定會有解決的方法的,上天不會這樣殘忍對待寒兒。」

  「思語她人都走了,還能有什麼辦法?」歐陽舞繼續傷心流淚,「想不到她性格如此固執,真的一點舊情都不顧。」

  忽然,邵寒從歐陽舞懷中出來,站直身子,滿眼堅定地說:「父皇,母后,我打算去月冀國找她,我要當眾揭穿我與她的關係,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帶她回來。」

  「她在這裡的時候你都留不住她,你怎能確定她還會跟你回來?」皇帝恢復冷靜與理智,道。

  邵寒一聽俊顏又暗沉下來。

  但很快,邵寒又抬起頭,說:「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即便跪她,哀求她,軟硬兼施甚至威脅利誘,我都要讓她回心轉意。父皇,母后,我明天就出發。」

  歐陽舞與皇帝相視一下,異口同聲地說:「好,去吧,父皇(母后)支持你!」

  「多謝父皇與母后,孩兒絕不會讓你們失望,無論吃多少苦,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月冀國皇宮。

  安靜的庭院裡,沈思語佇立荷塘前,盯著平靜的湖面,滿面沉思。

  自從離開盛都後,一路上她都坐立不安,滿腦子都想著那個人。

  猜想他知道她離開後會有什麼反應。現在他應該祈福回來了吧,根據他的個性,得知她偷偷離開,肯定會發怒,除了發怒之外,他還有沒有一絲不舍?

  臨走前,舞貴妃說她肯定會後悔。

  其實,一離開聖都,她就後悔了。

  為何那麼衝動,不等他回來,在他面前說離開?

  心裡明明在意得很,卻假裝清高,沈思語啊沈思語,你到底怎麼了?

  按日子推算,昨天應該是他與暖玉約好的洞房之夜,他會繼續以性無能推搪下去呢?還是順理成章地和暖玉結合?

  暖玉那麼溫順,可愛,善良,他肯定會喜歡的吧。

  想到這裡,沈思語心底悄然湧上一絲妒忌,還有對自己的怨恨。


  真是個傻瓜、笨蛋,如果他真的和其他女人一起,是自己活該呢!

  其實,她心底已經原諒了他,對他曾經給的傷害已不再介懷。

  可面對他的懺悔,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她不在乎之前受過多少傷害,畢竟那些都已過去,她怕的是他將來還會那樣,而因為這個害怕與顧慮,她忽略心中的愛意,繼續做蝸牛。

  原以為這樣會好過一些,真實並非如此。

  這幾天,她再次嘗到思念的痛苦滋味。應該平靜的心突然湧出不舍,悔恨與埋怨。

  如今,他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將來更是至高無上的人,自己的離開或許會令他不高興,甚至令他傷心,但那也是短暫性的吧,後宮那麼多女人,再加上一個溫柔可人的暖玉,他的不悅與傷心肯定會很快過去。

  所以,他應該再也不會來找她了。

  直到此時,沈思語才發覺,自己的心好痛,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忘憂!」耳畔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沈思語抬起臉,見到司徒爵滿面擔憂地看著自己。

  「忙完國事了?」她擠出一抹淡笑。

  「嗯。」司徒爵沉吟片刻,接著說,「忘憂,你真的沒事?能否告訴我為何要匆匆離開盛濯皇宮?還有,一路上你都悶悶不樂。我好擔心你。」

  原來,一切都是他估計錯誤,路上見她愁眉不展,以為是趕路疲憊所致,可回到皇宮後,她還是怏怏不樂。

  沈思語聽他這麼問, 則愣了一下,隨即道:「我……沒事。可能是氣候問題,請不要擔心。」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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