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文昕:走馬觀花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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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周律沉…

  周律沉…

  這個名字深夜念在心頭,如此好聽。

  文昕最近一次見到周律沉,是他回滬看望老太太。

  相遇郊區茶園的會所。

  他戴在無名指的鉑金婚戒,格外襯他手指精貴。

  文昕視線停留在那隻手蠻久,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我都還沒結婚,二公子倒是比我先。」

  話落。

  沈婧恰巧從車上駕駛位下來,上前挽住周律沉的手臂。

  這畫面,再多都不敢看,文昕倉惶轉身,朝反方向走。

  沈婧溫聲問起,「阿沉,你在看誰。」

  他嗓音含笑說,「在看我太太。」

  身後的聲音依舊傳入耳中。

  聽聽,他哄人的情話不輸當年三分。

  阿沉。

  真難為沈婧,讓他結婚他就結了。

  讓他長住京市他也去,究竟是為了哄沈婧,還是和大哥一起穩周家在京的位置,誰懂他。

  談利益取捨,周律沉怎樣都不虧。

  2.

  在很多年前。

  她才大學畢業。

  魏家試圖給她介紹聯姻對象,有某家大戶的二婚也有大肚便便的中年企業家,也有豪門出身的少爺。

  別說答應,文昕連和那些人講一個字都心生反感和厭惡。

  她有一張漂亮的皮囊和傲慢心性,憑什麼不能找更好。

  她擅自圖謀,盯上身份最尊貴的周家二公子。

  周律沉和魏肅臨他們,最愛玩到天亮不著家,夜夜下榻酒店。

  幾十萬一晚的總統套房,他們論年來消費。

  她當時順路給魏肅臨送感冒藥。

  看到他們幾位公子哥在總統套房裡。

  什麼型男都有。

  坐在沙發閒聊,時不時唏噓,談笑風生。

  無非是誰的項目又穩賺了。

  這群貴公子身上的氛圍。

  ———走馬觀花向自由

  總能一眼看到被各家子弟奉承巴結的周二公子。

  文昕不敢上前,彼此常見面卻沒太多熟悉。

  周律沉最初給她的暱稱,是同魏肅臨講,「你妹妹。」

  嗓音懶懶地,腔調十足。

  滬市身份最神秘的貴公子,朝夕相見,她不知覺糊塗淪陷。

  饒是一身清高自傲,都抵擋不住這樣的貴公子。

  別提清高這東西。

  有人調侃過:「盲人摸骨都能摸出周律沉的臉有多顛倒眾生。」

  那時候,他身邊總有無數鶯鶯燕燕圍繞,試圖上位。

  卻也清楚周律沉是薄情人,她試圖開解自己,回魏家,要股份,再以魏家小姐的得體身份,嫁入周家。

  警告自己,別太愛周律沉,別愛。

  等魏肅臨他們離開總統套房,文昕沒走。

  窗外的滬市還沒迎來清晨,天色暗淡。

  文昕看著手裡的手機,他們用的手機基本同牌子,還最喜歡銀白色。

  她揚唇,「不好意思,拿錯你的手機。」

  周律沉點菸抽,動作矜貴寡淡,始終不開腔,就這麼故意將她晾在一旁。

  或許。

  這點計謀早被周律沉看個透。

  這人心如明鏡,懂她的故意撩撥,偏不愛拆穿。

  文昕也不擔心被看穿,到底感嘆周二公子屬實城府高深。

  且難騙。

  文昕繼續開口,「我們見過幾回面你記得嗎。」

  周律沉夾煙的手示意桌面,讓她放下手機。

  得到示意,文昕大膽走向男人。

  在他撐開的長腿前停下。


  男人輕抬眸子,長臂一伸,扯她側坐在懷裡。

  周律沉唇邊嘬著煙,「喜歡玩我是麼,魏小姐。」

  周律沉笑了,真的好淡。

  都說周二公子脾氣大,不好得罪。

  眼看他沒有生氣,這讓文昕大膽,想要豁下去賭一把,勾住他脖子,想送出自己的吻。

  周律沉手裡的煙盒抬起,不急不緩抵住她的唇瓣,笑著隔開兩個人的距離。

  倒是聽魏肅臨他們講。

  他們玩的時候別說屋裡空氣要消毒,酒杯不可能讓別人的唇碰到一星半點。

  錢多,惜健康。

  更別說,見誰親誰這種事會發生。

  可以摟任何人的腰,絕不碰上任何人的嘴唇。

  潔癖,且怕誰有點什麼疾病。

  文昕也是啊,但周律沉是她的例外。

  文昕同樣破不了周公子的底線。

  不過,沒扔她去地板算很好的了。

  她想,在美貌上,周律沉對自己應該有那麼點好感。

  「我體檢優,無疾病。」

  一句話,文昕自覺得誠意滿滿。

  周律沉勾唇,「釣我?」

  文昕臉上陪笑,「就是你。」

  周律沉始終笑著,一雙眸子古井無波,情緒也不多,「想好了?」

  文昕貼到周律沉耳邊,嗓音撩人。

  「不用想,我覺得我有資格跟你玩一把,怎樣?」

  周律沉吸了一口煙,徐徐抵出煙霧,永遠一副死不上心的樣子。

  自然。

  周公子那次沒把她當回事,從不打算和她發展故事。

  貴公子物慾滿足下,無非將她當成閒暇之餘的逗趣。

  3.

  知道他懷抱的好,文昕更想發展下一步。

  比如,親他。

  憑著魏肅臨,她有無數機會接近周律沉,比那些鶯鶯燕燕更占先機。

  在他面前,揮灑自己的本事和愛意。

  周律沉寡淡到可怕,看她演戲,看她勾引,只是矜貴笑一笑,沒給她任何回應。

  後來。

  在一次競標,魏氏的底價被人竊走,她建議父親將主力資金爭取普陀那邊的土地,挽回魏氏幾十億虧損。

  周律沉這才對她另眼相看。

  後來。

  她使盡百般花樣跟在他身邊出海玩,陪他去私廚小館吃飯。

  有一回。

  在遊艇,她不慎在尾部觀景板滑下海,伸手接住她的是周律沉。

  她偏要賭一把,這是一艘在水面騰空的豪華遊艇,渦輪水流大,她趁時機掙脫掉周律沉的手。

  笑著掉下海。

  她不會游泳,卻無所顧忌,就是信自己死不了。

  記得,跳下海救她的是一夥保鏢。

  周律沉命令的。

  高估周律沉的憐香惜玉了,怎可能跟著跳下海救她呢。

  不過。

  上岸後。

  濕漉漉的她竟捕捉到周律沉眼底顯現一絲波瀾。

  她想,大概,是擔憂吧。

  文昕抽掉身上的浴巾,上前,吻住他。

  他把住她後腰,抵到遊艇欄杆,「拿命賭?」

  文昕一雙眼睛只會對他流露坦蕩真誠,「我不怕,因為你在。」

  周律沉嗓音慵懶,「很信任我啊?」

  隱下清冷孤傲。

  她認真說,「我愛你,周律沉。」

  這種話對周律沉,根本不起作用。

  他嘴角扯出一絲淺淡的笑意,掌心掐攏她那片腰,「別後悔。」

  迎上男人的視線,文昕軟著腔調補充,「心甘情願。」

  被渣都不後悔,這海一跳。


  在她這裡,翻倍的值。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濕淋淋。

  他們的故事開始。

  這種開始並不是因為愛情。

  大概只是,什麼都擁有的他,太寂寞。

  4.

  文昕很想圖他的一心一意,到底不敢。

  商場上,周律沉會提攜她,將她帶在身邊教,她貪心得不行,樣樣在周律沉身上要,將拜金慕強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性子清高,不敢表現愛太多。

  這令周律沉沒那麼寵著她了。

  文昕開口閉口繼位聯行,周律沉人越發冷漠疏離。

  他這人愛獨裁,他給什麼你要什麼,不能越界。

  文昕清楚,他這人對感情,能說變就變。

  說不愛就不愛。

  文昕不敢開口去問一句,「還愛不愛我。」

  看著,周律沉去買謝杳的畫。

  文昕急到失控,也走錯了路,權欲薰心,盯上他大哥。

  周律沉給那丁點的感情啊,比紙薄,甚至可以說都談不上愛。

  是他那種人存在的世界裡,自以為是的愛。

  他的閱歷,他所處的階級,他對感情的收放自如,比任何人要極度冷靜。

  心境格局方面,普通人和周律沉始終不在一個高度。

  5.

  有次夜裡睡不著。

  撥通電話找他,時不時傳來女子嬌俏的笑聲,為他倒酒,與他聊天。

  肯定在高檔會所玩牌。

  周律沉只會隨意應付兩句,掐斷通話。

  圈子裡都開始賭周家二公子是不是更喜歡謝杳。

  會畫畫的謝杳,京市那邊的謝家小姐,真是樣樣配襯他周公子。

  後來。

  她大膽約周向群出來吃飯,藉故問點事撩撥。

  當夜。

  周律沉提分手,乾脆利落。

  她不記得分手那段時間究竟怎麼過來,算,丟了半條命吧。

  周律沉開口無情,「你要的我都給了,聰明點,別太貪。」

  她貪嗎。

  沈婧不貪嗎?

  他又樂意給她一個家?

  6.

  收回思緒。

  文昕進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都誇她有張令人征服欲強的長相。

  手機亮了下。

  二媽:「明天去舅舅家看看好不好,他說對方是大學教授,你看看合不合適你,結個婚好不好」

  文昕打字:「媽,算了」

  遇見過周律沉。

  她情願孤單一生。

  恨他嗎,不恨。

  自己如今的成就,是周律沉貼耳俯首,耐心教會她如何立足商場。

  想學周律沉過往的瀟灑。

  走馬觀花向自由。

  不過。

  對她來說,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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