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大秦周年慶,都是卓草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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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騰與屠睢皆是目露詫色。

  怎的如此眼熟?!

  這不是卓草那小子幹的好事嗎?

  他們知道是坑,照舊往裡面跳。可不光他們,還有些許縣吏也都花了錢充卡。雖說虧了些,他們也沒往心裡去。畢竟馬具都是實打實的,更別說還能抽中草酒。

  卓草終究是做買賣的,不是慈善。

  賈人不賺錢,那還能是賈人嗎?

  「此次祥瑞大熟,諸公皆是功不可沒。朕便效仿五大夫,以作福利抽獎。」

  「福利……抽獎?」

  李斯恨得牙痒痒,可真是壞的一學就透。他對這事是恨之入骨,覺得卓草這種變著法子逃避酒稅的狂徒,就該直接黥為城旦。也別當商人咧,去驪山挖皇陵去!

  可現在他能咋辦?

  他這幾日閉門不出,就在想法子該如何限制此事。甚至想過上書諫言,讓秦始皇直接禁制這類抽獎的事。在他看來,這其實和賭博沒什麼區別。關鍵是卓草還藉此逃避酒稅,簡直是……不當人!

  眼看著秦始皇封賞完了,他就準備上書此事。沒成想秦始皇轉過頭就讓人把鼎爐扛上來,不僅不禁制甚至還效仿此事。

  這……這丞相沒法幹了!

  「鼎內有諸多紙條,上面皆寫有獎賞。金器美玉,銅鼎兵器,亦或者是媵妾奴僕。諸公皆可抽取,抽一次萬錢,抽十次九萬錢!」

  「……」

  「……」

  「……」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這叫福利?

  這不是賭博嗎?

  打仗就是拼後勤拼國力,看誰的錢糧多。就說昔日滅楚,王翦為何敢與項燕對峙三年?就是因為秦國有錢有糧,能扛得住戰爭消耗,而楚國扛不住。

  往後說漢武帝和匈奴死磕,前期靠著傳說級武將衛青和霍去病,打的匈奴是抱頭鼠竄。原因就是文景之治給他留下大把大把的財富,所以扛得住消耗。後來漢武帝還是背上個窮兵黷武的罵名,就因為把家底都給敗光了。

  馮去疾用腳拇指都想的出來,這招絕對是卓草想出來的。直白點說皇帝現在缺錢花咧,需要他們這些大臣自覺的交點保護費。作為皇帝總不見得張口要錢,如此他的老臉往哪擱?

  於是乎,便有了這福利抽獎。

  抽一次萬錢,抽十次九萬錢!

  九卿一年的歲軼不過才六萬……

  抽的少了,皇帝不高興。

  抽的多了,他們肉疼啊!

  「怎麼,諸公不要?」

  「咳咳,臣先來個十連抽!」

  蒙毅哭喪著臉,生生擠出抹笑容。都怪那天殺的卓草,他這次可是完犢子了。他站出來帶頭,那結果就是會被這票朝公恨死。畢竟蒙毅都抽了,他們不抽豈不是不給面子?

  「蒙公……你!」

  王戊下意識的開口。

  你這老匹夫不仗義!

  蒙毅也無奈的很,正所謂槍打出頭鳥。這髒活按理說應該讓李斯來乾的,可那天回來李斯偏偏不在身旁。於是乎,他就成了眾矢之的。沒看到有諸多博士皆是義憤填膺,握著手裡的玉圭都在顫抖。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擼起袖子當場和蒙毅來個真人pk。

  「蒙卿大善!」

  「蒙氏三代仕秦,毅忝為秦國上卿,自當為秦國效力。恰逢祥瑞大熟,又得馬具。上念及臣等,特以此做封賞,臣自當要來試試。若臣運氣好,還望上勿要怪罪。」

  「哈哈,無妨無妨!」

  看看,蒙毅這多會說話。先把自家先祖拉出來,話里話外就是說咱也是被逼無奈,還望各位朝公能手下留情,勿要怪老夫。

  千錯萬錯,那都是卓草的錯!

  「呵呵,蒙公果然富裕!」

  「張口便是九萬錢,羨煞吾等!」

  「蒙氏三代食秦祿,怎能就抽十次?若是不抽個百次千次,焉能對得起上恩?」

  鮑白令之這話分明是夾槍帶棒,蒙毅則是壓根不去理會。他什麼身份,鮑白令之什麼身份?在朝堂上就算是博士令,也僅僅只是有著部分話語權而已。他作為秦國上卿,搭理鮑白令之那是給他面子。


  況且,這事和他本就無關。

  蒙毅隨手取出十張紙條。

  當著眾人的面,一張張打開。

  「草酒三壇。」

  「媵妾二人。」

  ……

  「草紙十張。」

  打開最後的紙條,蒙毅臉都快黑成鍋底了。別的也就算了,草紙十張能算獎賞?卓草再黑,實打實給的可都是黃酒,價值不菲還能回點血。難怪秦國尚黑,秦始皇這不比卓草黑十倍?!

  「蒙卿運氣不錯。」

  「臣拜謝上恩!」

  蒙毅拼命擠出抹笑容,作揖長拜。

  「那麼,下個是誰?」

  「臣想來個三十連抽。」

  「李相大善!」

  秦始皇頷首點頭。

  論財富,李斯可比蒙氏富裕的多咧。就因為李斯位高權重,上次大壽更是撈了不少壽禮。二三十萬錢的確很多,可和他的權利地位比起來分文不值。況且他還有不少親眷把持鹽鐵買賣,說是日進斗金都不過分。

  聽到李斯如此,其餘大臣皆是稍微鬆了口氣。

  還好,李斯沒把事做的太絕!

  至於抽中什麼,李斯都沒怎麼在意,計較這些得失純粹是浪費時間。秦始皇既然要他們吐錢出來,那肯定不會虧本。紙條這麼多,想來大部分都是極其廉價。就算稍微值錢些的,充其量也只能保本。

  這麼簡單的帳,還難不倒他。

  馮去疾與他相同,同樣是三十連抽。九卿級的都是十連抽,其他官吏按照爵位各自抽了五六次。還有些比較慘的,哭喪著臉抽個一回。他們的歲軼本就不高,家裡頭上有老下有小開銷也大的很。抽一發就是萬錢,簡直就是在刁難他們。

  抽一發,意思意思就好。

  秦始皇還是頗為滿意的,他突然覺得卓草有些計策很有趣也很有用。先前他也曾想過讓這票勛貴吐點出來,只是幾次三番都沒好意思開口。到最後,大部分勛貴也就是象徵性的捐點錢糧。

  現在,這法子好呀!

  這是福利!

  沒抽到好東西,那是你們運氣不好!

  太史令胡毋敬握著毛筆的手都在哆嗦。

  他足足抽了三萬錢!

  太過分了!

  三萬錢換來兩壇草酒,還是地瓜燒!

  他自先王時期為吏,這些年來兢兢業業。為推行秦國小篆,立下汗馬功勞。他就沒受過這窩囊氣,看著旁邊侍郎因為得到匹寶馬樂呵的模樣,他就恨不得給上一腳。

  這傢伙就抽了一回!

  沒辦法,這傢伙用陽壽抽獎。

  按胡毋敬卜算,對方肯定活不過今年。

  自秦立國來,也從未有如此荒謬的事。這麼過分,他必要記載於史書上。傳承萬世,讓後人知道卓草這位奸臣有多過分。妖言惑君,蠱惑皇帝,坑害忠良,貪戀權財……就不是個人!

  於是,這場周年慶活動結束了。

  GM秦始皇吃的盆滿缽滿,開心離去。

  非酋與海豹互相謾罵抱怨。

  蒙毅偷偷摸摸自旁邊走過,就當無事發生。還沒走遠,立刻就被人給攔下。馮去疾捋著山羊鬍,陰惻惻的笑著道:「蒙公可真是好手段。三句話,便讓吾等掏了上千萬的錢糧!」

  「咳咳,皆是上的意思。」

  論輩分,馮去疾和他爹蒙武同輩。像是再往前,蒙毅見了馮去疾都得恭敬的尊稱為叔伯。只是現在二人共同為廷臣,雖說馮去疾官職更高,卻也不必像先前那般。若是見面,尊稱為君侯就足夠給面子了。

  「呵呵,蒙公可真是好手段。」

  「率先出面,盡享好處!」

  「吾素來清廉,家中翁媼仍居草廬。辛苦積攢數年,不過余幾萬錢。今日過後,只剩萬錢。老夫這般貧困,蒙公想來不會視而不見。」

  「莫要與之廢話,先揍再說!」

  有博士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可他們呢?

  不說多的,最起碼得抽一把意思意思吧?


  鮑白令之這些年都沒攢下多少錢,大部分都用以接濟族人。他官職也不高,在朝中更是沒多少話語權。而且很多人都知道秦始皇並不喜歡他,只是因為對秦廷有用便留下他。足足五年時間,他的官職爵位未曾動過,自然也沒多少人會巴結他。

  今天一把算是回到解放前。

  他運氣好些倒也無妨,偏偏就中了十張紙!

  這算怎麼回事?

  「令之……這與老夫可沒關係。」

  「怎的?蒙公敢做不敢當?」

  「不敢當。」

  「……」

  「都是那卓草所害!」

  「五大夫?」

  「咳咳,現在當是左庶長。」

  這些官吏也不鬧騰了,皆是哭笑不得。仔細想來,也就唯有卓草能想到如此辦法。他們又能如何,皇帝始終都護著卓草,他們連去涇陽都得給皇帝說聲。事到如今,他們也只得認栽!

  他們倆辛辛苦苦忙活兩三天,為的是制定新法約束卓草。李斯更是拍著胸脯表示,絕對能一把搞死卓草。從今往後卓草再也不得偷稅漏稅,以後得乖乖抱著他的大腿,求著他放他一馬。現在……李斯想抱著卓草的大腿,求他趕緊收了神通吧!

  現在倒好,秦始皇帶頭抽獎。

  他們咋辦?

  推行新法,打皇帝的臉?

  雖說律法對皇帝無效,卻也容易遭人非議。更重要的是,會讓秦始皇覺得他們這是在唱反調。和皇帝意見相悖的,往往都不會有好下場。

  入夜。

  咸陽城內很安靜,只能聽到三兩哀嚎怒吼。

  「天殺的卓草!」

  看,這不就出名了?

  ……

  ……

  「阿嚏!」

  卓草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揉了揉鼻子。不知為何,他昨晚做了個噩夢。夢到他成了巨人,然後有著很多人在圍著他,商量著要烹了他。然後早上起來後,他就發現自己著涼了。

  「小草,你太虛了。」

  美好的一天,從遇到蘇荷結束。

  卓草用手帕擦了擦鼻涕,嘆息道:「我覺得有人在背後咒我。」

  「不可能!」

  扶蘇無奈的望著卓草,昨日剛傳來的消息。說是皇帝已經在城外修築草台,勒石頌功。並且還於城郊舉辦祭天大典,祭拜秦國歷代先王和四方上帝。而且祥瑞大熟,這是天大的好消息,秦始皇怎麼可能不藉此大做文章?

  祭祀結束後,還有諸多勛貴祭拜。卓草憑此功,便享受到勒石頌功的待遇。更別說載入史書,足以流芳百世。另外,這次還爵至左庶長,算是正式一腳踏進上流勛貴的圈子。而且秦始皇也答應了卓草的條件,以後製作馬具都會給他版權費。甚至還親自賜下詔書,憑此詔書就能源源不絕的收錢。

  嘖嘖嘖……這待遇簡直是史上頭一回!

  還未及冠,便為他鑄造祭台。想像寡婦清,她是死後秦始皇方才為她修築懷清台。而且就位置上來說,還是草台更好。不光距離咸陽更近,還就在渭水邊上。

  「皇帝都給你建了草台,誰敢咒你?」

  「草台……」

  卓草只覺得自己這名字真的草率了。

  聽聽別人的懷清台,多好聽多有學問。

  咋滴,以後他跑草台說相聲去?

  「話說,為啥封賞還沒到嘞?」

  「你連這都不知道?」

  「……」

  扶蘇理所當然道:「你現已爵至左庶長,按理說已能入朝出仕。自然會有尺長的墨玉圭用以表明身份,上面會有你的名字與官職爵位。玉圭皆是特製的,能得玉圭者皆是極盡殊榮者。前周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王執鎮圭,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谷璧。男執蒲璧……」

  「停停停,我腦袋疼。」

  卓草很佩服蘇荷,覺得他要在後世當個網絡寫手絕對能火。不說別的,就沖這手水字數的本事他都佩服的很。他就隨口問了句,結果這傢伙能扯這麼多出來?

  「要不找侯生來看看?」扶蘇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命圭者,王所命之圭也,朝覲執焉,居則守之。這玉圭乃身份的象徵,工匠需要時間去做。按理說以你現在的爵位,便是擔任郡吏都不過分。就說那李由,同樣只是爵至左庶長。他年紀比你還大咧,都能出任三川郡守。」


  「我先吃早飯,你繼續吹笛。」

  您可太能扯咧!

  告辭!

  見卓草落荒而逃,扶蘇頓時搖頭嘆息。

  卓君……變了!

  望著手裡的木笛,他便抬起手來橫在面前吹奏。他吹的曲子應當是出自楚地,聲音清脆悠揚。隱隱又透又著股淒涼,幾個侍女似乎是想到什麼,黯然神傷抹著眼淚抽噎著。

  「誰死了?」

  韓信揉著眼走出,不住打著哈欠。卓草這粟米粥就吃了小半碗,無奈的看向了扶蘇。這傢伙絕壁是故意的,一大清早吹這玩意兒就和哭喪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府上在辦喪事,聽的他差點當場去世。

  「唔,吹的是楚地《白雪》?」

  所謂陽春白雪,下里巴人便是四首不同的曲子。是謂:《陽春》《白雪》,國中有屬而和者,不過數十人。引商刻羽,雜以流徵,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人而已。是其曲彌高,其和彌寡。

  「昔日曾學過些。」韓信笑了笑,便隨意坐了下來。抬手撥動琴弦,「若蘇君不嫌棄,吾便與蘇君合奏一曲?」

  「善!」

  扶蘇頷首點頭。

  聽著二人撫琴吹笛,卓草這半碗粟米粥終是沒吃完。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無奈的看著兩人,「你們倆一大清早的,能不能整點喜慶點的?」

  「卓君不懂音律。」

  「卓君有大才,怎會不懂音律?!」

  二人一唱一和的,差點沒把卓草氣吐血。沒錯,他的確是五音不全。這年頭音律就不是尋常老百姓能玩得起的,能鼓瑟吹笙者家裡頭都不算窮。像在伏荼亭,扣瓮拊瓶都算好的。韓信當初也曾富裕過的,懂些音律也很正常。

  「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

  「有本事你們中午別吃飯!」

  他還不信了,音律還能當飯吃不成?

  「咳咳,飯還是要食的。」

  「不彈了不彈了。」

  韓信連忙起身,他感覺到卓草急了。在他看來卓草絕對是全能型的賢才,沒想到連音律都不懂。二人在卓草面前顯擺,純粹是想找回點場子而已。想想平時被卓草各種蹂躪碾壓,大概也就懂了。

  就像是學校里的超級學霸,結果是個遊戲白痴。那學渣不得在學霸面前瘋狂表現,找回存在感?

  「五大夫卓草,聽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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