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喜歡是一回事,尊重,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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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妙言接過木盒打開來,裡面擺著一沓厚實的銀票。

  紅潤的唇角挑起一道冷諷的弧度,「大少夫人是受顧欽原之託?」

  王嘉月沉默。

  沈妙言起身,將那木盒朝空中一揮,上百張銀票灑落得滿屋都是。

  唇角的笑容漸漸斂去,她面無表情,望向那座木質屏風,冷冷吐出兩個字:「小人!」

  說罷,瀟灑地轉身離去。

  王嘉月凝望她纖細卻倔強的背影,秀美白淨的臉上綻出無奈的笑,「欽原,是你看低了這個姑娘,還是借我之手,刻意拿銀票羞辱她?」

  身形纖瘦的公子從屏風後走出來,盯著遠去的那道背影,不置可否。

  他睚眥必報,表兄那夜被她如此戲弄,還被拉到大街上當做採花大盜對待……

  表兄願意縱容她,但並不代表他也能寬容她。

  不回敬一二,他就不是顧欽原。

  沈妙言頂著烈日走到水榭,見對面的戲台子已經搭了起來,幾名青衣花旦模樣的姑娘,正緊張地彩排著。

  而君舒影在前院與顧家的幾個年輕子侄吵了一架,又嫌棄顧府準備的廂房不夠寬敞舒適,又挑剔人家準備的茶水不夠好懷疑顧府的人慢待他,窩了一肚子氣,正漫步而來。

  他瞧見沈妙言獨自站在水榭中,雙眸一亮,正要過去搭話,卻見身著墨袍的男人搶先一步踏了進去。

  沈妙言不愛看戲,靜靜在水榭中呆了會兒,轉身打算去前院尋君舒影一起回宣王府。

  誰知剛轉身,就撞上一個寬大結實的胸膛。

  「疼……」

  小姑娘揉了揉額頭,觸目所及是繡著暗金色團龍的墨色錦袍。

  琥珀色瞳眸掠過冷意,她也不抬頭看他,只敷衍地行了個屈膝禮,轉身就要繞走。

  君天瀾面無表情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甩到前面的廊柱上。

  小姑娘撞得齜牙咧嘴,伸手去夠後背,還沒夠著,男人抬步上前,捏住她的小臉,逼她抬頭,暗紅色瞳眸滿是深沉,「就這麼不待見孤?」

  沈妙言打開他的手,倔強得將視線挪到旁邊。

  君天瀾盯著她,沉默良久,輕聲道:「就算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咱們風風雨雨走了這麼多年,你對我——」

  「從你將我關進地牢開始,從你那晚占有我開始,我對你,就再沒有念想了。」沈妙言垂著眼帘,語調平靜。

  午後的風穿過水榭,格外悶人。

  君天瀾逼近她半步,挑起她的下巴,薄唇揚起一道諷刺的弧度,「沈嘉,盯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再也不喜歡我。」

  琥珀色瞳眸一如最初般漂亮。

  卻失了最開始的純淨與天真。

  少女迎著他的視線,無所畏懼,「如你所言,我們再也不會有未來。君天瀾,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與我糾纏不休?喜歡是一回事,尊重,是另一回事。」

  男人盯著她,低低笑了起來。

  暗紅色雙眸似乎又鮮紅些許,他的指尖緩緩上移,按上她櫻粉色的唇瓣,聲音透出從未有過的邪肆,「你並未回答我的問題。沈嘉,別騙你自己了,你分明還——」

  女孩兒「啪」一聲打落他的手,脊背挺得筆直,只死死瞪著他。

  垂在袖中的手早攥緊成拳,琥珀色瞳眸中滿滿都是防備,她在這個男人面前,用這般倔強的姿態,死死維護自己那一點僅剩的自尊。

  絕不能,再陷入被動了……

  周身的氣息越發霸道,血紅色瞳眸深邃暗沉。

  她是他的,從最初到將來,都是他的。

  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都不能將她從他身邊奪走。

  眼睫低垂,他的唇輕輕擦過她的嘴角,滑到她的耳畔:「沈嘉,當孤大權在握的那天,你一定會乖乖回到孤的身邊。這世上,不會再有其他男人,敢占有孤的女人。」

  沈妙言狠狠把他推開,大步向前院奔去。

  君天瀾獨自立在水榭中,陰沉狠戾的目光落在水上,戲台上的青衣花旦和小廝們嚇了一跳,急忙收回好奇的視線,繼續緊張地排練。

  韓棠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搖著把青竹摺扇,認真道:「剛剛刑部傳來消息,清平街暴民鬧事的那宗案子,已經正式結案。殿下想要的線索,因為牢中那幾名為首暴民的死亡,算是徹底斷了。」


  君天瀾背對著他,緩緩轉動墨玉扳指,面容冷峻,看不出在想什麼。

  水榭中一時陷入寂靜。

  韓棠之知曉自家殿下在這方面的直覺向來敏銳,可刑部的確從暴民口中撬不出其他線索,那樁暴動的案子,明面上看起來就是宣王引起,再無其他勢力在裡面推波助瀾。

  默了會兒,他又道:「慕情館下面的地宮裡,有一條密道直接通往十八層寶塔,所以他們才能避開刑部與大理寺的密探,幹了這麼多年擄掠少女的事。」

  「密道?」

  「是。」

  墨玉扳指轉動得越發快,君天瀾沉吟良久,忽然道:「派人去查慕情館和寶塔下方,是否還有其他密道。」

  韓棠之怔了怔,隨即意識到,君天瀾是懷疑慕情館這麼多年積蓄的寶物,乃是通過密道偷運走的。

  他含笑拱手,「臣遵旨。」

  正要離開,君天瀾又淡淡補充,「用太子府的暗衛。」

  韓棠之腳步頓了頓,如果用太子府的暗衛,就意味著太子不打算將這件事擺在明面上,更不打算讓宮中那位知曉。

  若真順著密道找到那些財富,也意味著,可以不必報到宮中,而是……

  私吞。

  溫潤年輕的面龐上,噙起點點淺笑,他在君天瀾背後深深一拱手,立即去辦。

  另一邊,沈妙言回到宣王府,隨意沖了個涼水澡,就上床補她的午覺。

  一覺睡醒已是黃昏。

  小姑娘喝了兩碗素問送進來的碧梗粥,又吃了幾塊兒蓮子酥,拿起掛在牆上的圓月彎刀,興致勃勃地去演武場練習刀法。

  君舒影照例充當陪練,卻不知哪根筋兒搭錯了,沒像平常那般放水,招招都透出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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