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他只想狠狠地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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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無數種生長方式,有的人像是大樹,迎著風雨,無畏生長。有的人像是藤蔓,依附著大樹,儘管羸弱,卻也終會有枝繁葉茂的一天。

  迷迷糊糊的夢境裡,那人曾經的話歷歷在目。

  人,有無數種生長方式,有的人運籌帷幄手段狠辣,有的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

  也曾羨慕過別人的強大,可他們的成功之路向來無法複製,她沈妙言文武雙廢,能夠依靠的,不過是她那點兒可憐的小聰明。

  但她之所求,恰如她的小聰明般渺小。

  她是很容易滿足的人,在這樣的世道里,只要能好好地活下去,只要每天能看見陽光雨露,於她就足夠了,所以她的小聰明也算是夠她使了。

  至於那個男人……

  安姐姐說的真對,門當戶對何其重要,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一覺睡到傍晚才醒,小姑娘從被窩裡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偏頭望向窗外,庭院裡已經掌了燈火,紅彤彤的看上去格外喜慶。

  素問進來伺候她穿衣梳洗,清秀的面龐上隱隱有哭過的痕跡,啞聲道:「小姐,明天……主子和薛小姐就要大婚了。」

  「嗯。」沈妙言不以為意,抬手讓她將袖子套進去,壓低聲音道:「明天我就離開這兒。」

  「去哪兒?」素問驚訝,「主子不會讓你走的!若是被逮到,恐怕就不止是被關地牢那麼簡單了!」

  小姑娘托腮,眼睛裡都是天真,「明天府里肯定會來很多人,那麼亂,他又忙著成親,哪裡顧得上我。再說……」

  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她總覺得,他並沒有從前那般喜歡她了。

  他的眼神,與從前不一樣。

  素問見她打定了主意,只得道:「那奴婢跟小姐一塊兒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小姐打算去哪兒?」

  「去魏國吧,聽說魏國的風俗和其他三國都不同,我很想去見識見識。」

  素問想起那件被她牢牢鎖在心底的秘密,眼睛一亮:「魏國好啊,小姐去魏國,正合適呢!」

  沈妙言狐疑地望向她,素問自覺暴露太多情緒,連忙垂眸,笑得羞赧:「奴婢也是一時興奮……」

  沈妙言未作他想,拍了拍她的手,認真道:「謝謝你願意跟著我。」

  東流院,大書房。

  君天瀾靠坐在書案後,十幾位幕僚低頭站在書案前,俱都戰戰兢兢。

  他面沉如水,隨手抄起幾本摺子砸到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其他人越發惶恐,連忙跟著一道跪下,口呼「太子息怒」。

  君天瀾雙眼發紅,盯著這些人,胸腔里像是燃起一團烈焰,燒得他渾身難受。

  他伸手將領口扯鬆些,還要再罵,李斯年斗膽拱手道:「殿下,明天便是您大婚之日,今夜還是早些休息為好。這些瑣事,屬下會代殿下處理好。」

  到底是跟了君天瀾十幾年的老人,他說話,比其他幕僚更有分量。

  君天瀾眉宇之間透出不耐煩,也知曉自己今夜火氣有些重了,於是抬手示意他們都退下。

  那十幾個幕僚撿回條命般誠惶誠恐地退出去,偌大的書房就只剩君天瀾一人。

  他靠著椅背,閉上雙眼,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一名暗衛出現在書案前,單膝跪下,將從隔間窗外探聽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告訴了他。

  本就疲憊煩躁的男人,胸腔里那團火越燒越旺,他勉強壓抑住怒意,胸膛劇烈起伏良久,再睜眼時,那瞳眸卻是整個都變成了暗紅:「想逃?!」

  夜涼如水。

  沈妙言舒服地躺在被窩裡,剛進入甜甜的夢鄉,錦被就被人掀開,她被人大力抱進懷中,那人帶著薄繭的大掌探進她的中衣里,毫不客氣地揉捏她的身子。

  君天瀾卻不管不顧,只緊緊抱著她,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對待她。

  沈妙言被捏疼了,嗚嗚嗚地小聲哭起來,卻激不起他的憐惜,換來的只是變本加厲。

  長夜漫漫,男人聽著女孩兒細弱的哭泣,若是從前,大約要哄一哄她,可現在,他只想狠狠地懲罰她。

  薄唇的笑容執著而瘋狂,他怎麼會放她走呢?

  她是他的女人,說好了一起墮入地獄,她怎麼敢妄想全身而退?


  即便有一天,他不再喜歡她,那他也絕不會容許她離開。

  她是他的,就算摧毀,也不能給別人。

  ……

  翌日。

  沈妙言醒來時已是晌午。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外面很吵。

  「素問。」

  她嬌聲。

  無人應她。

  雖然那些傷口已經不疼了,可是這麼看著,心口還是重重疼了下。

  她寒著小臉,自己梳洗好,跑到前院,遠遠就聽熱鬧的喧囂聲,還有司儀那聲高亢的唱喏:「一拜天地……」

  邁出去的步子生生頓住,她折返到正廳,只見滿廳都是賓客,那個男人穿著正紅色的喜服,面容冷峻精緻,與身著鳳冠霞帔的女人一同朝門口拜下。

  琥珀色瞳眸,倒映出鮮艷的紅色。

  那麼濃艷,那麼淒迷……

  她扶著門框的手緊了又緊,正要跨進去,卻被一個人捂住嘴拉到旁邊。

  她掙扎開,顧欽原面無表情:「不要壞事。」

  圓眼睛裡蓄滿淚水,沈妙言咬唇:「我沒想壞事,我就只打算進去觀禮。」

  顧欽原想說什麼,沉吟半晌,只暗示道:「他不會負你。」

  沈妙言自是聽不進去的,攥著裙擺,低著頭,一言不發地朝隔間走。

  這樣的熱鬧,是屬於他和薛寶璋的,與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她只需等素問回來,與她一起逃走就好。

  小姑娘失魂落魄地進了隔間,而與隔間隔著寢屋的小書房,身著墨色錦袍的男人正臨窗負手而立,聽見她沉重的腳步聲,薄唇泛起淺笑。

  他與喜堂里那個男人有著同一張面容,可周身卻多了天生的凜貴和威嚴。

  那雙點漆鳳眸注視著窗外的荷塘,沉黑的瞳眸邊緣泛著一圈妖異的紅,眉梢眼角,都是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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