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東方境，我原諒你了
這念頭被證實。
言緋的神識開始放大，尋找著另外那些操控蟲族的領頭蟲。
兩個寶寶的哭聲越來越大，干擾著言緋的精神力。
言緋抿了抿唇，小愛這傢伙，到底會不會帶孩子啊！
她識海里，七彩星雲們也是嘰嘰喳喳的一片：「我寶在哭啊！」
「為什麼不去哄我寶？」
「大概不是她親生的吧。」
「嗚嗚嗚心疼死我寶了。」
「她不去哄我去哄！」
「對哦，媽不是親的，霸霸們都是親的啊，咱們去哄寶寶。」
「好！」
「剛好我給寶們做的衣服也好了，試試看大小合適不。」
「我給寶們的玩具也做好了，寶們肯定會喜歡。」
……
這次七彩星雲們的討論聲沒有屏蔽言緋。
言緋將亂七八糟的議論聲聽得清清楚楚。
兩個寶寶什麼時候不是她親生的了？
以及，這些只知道劈雷的七彩星雲，什麼時候開啟的養寶模式？
「你們別出去。」言緋忙說：「你們一旦離開我的識海，這一片星球都會被你們劈成灰燼。」
「才不會。」七彩星雲們對言緋這種擔憂嗤之以鼻。
「對呀對呀，你弱是你的事情，可別人比你強呀。」
……
言緋：？？完全聽不懂這些傢伙們是個什麼意思！
下一刻她的識海猶如炸裂般一片眩目的白。
等她在反應過來，發覺七彩星雲都已從她的識海中離開。
而她面前，有隻無比大的彩虹色毛絨絨的獸，正開開心心的朝境言殿衝去。
這隻獸雖然是彩虹色，但言緋一眼就認出了，它是言霸天。
言緋的心頭「咯噔」一下，神識一掃，果然沒在識海中找到那團屬於東方境的破碎精神力。
「言霸天！」她朝彩虹色的言霸天叫，身形一閃到了言霸天的面前。
剛要伸手去碰觸。
四周的蟲族在她一愣怔的功夫迅速的進攻。
言緋頭也不回地用靈氣一掃，將無數蟲族逼退，等她再回頭，發覺彩虹色言霸天卡在境言殿的門上，肉嘟嘟的肚子被夾住，不能前進也無法後退，憤怒地揮舞四個爪爪在到處亂抓，腦袋則使勁晃悠著想要從門上擠進去。
這一幕似曾相識。
言緋想笑，眼眶裡卻湧出淚意。
光束很快，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一旦這團光束跟著言霸天一起進入到境言殿，整個境言殿都會被毀滅。
她的兩個寶寶，還有小愛……
言緋幾乎想也不想，轉身調動自己的靈氣，以身迎上這團紫色光束。
劇痛猶如海嘯淹沒言緋。
她的精神力在發出微不可查的「咔嚓」聲。
龜裂的紋絡在她的識海中一點點的變大著，就像是蜘蛛的網。
七彩星雲的離開，令她的識海出現了裂縫。
她的身體本就因為產後虛弱至極，但一直強撐著，用一種「自己是巔峰王者」的想法催眠自己。
大片大片鮮血從言緋的口中不停吐出。
她強撐著眼皮睜開，入眼是一片紫色的光芒。
在這刺眼的光芒中，她的神識一點點的掃過四周。
最後，神識落在了太古家族的院子裡。
太古一以血肉之軀抱著一身紫色戰甲的太古暘。
他乾脆撲在太古暘的面前，緊緊抱住太古暘。
「哥，你不要殺言緋同學，如果殺她，你就先殺了我。」
太古暘的面色冷漠。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言緋的方向，太古一阻擋就如以卵擊石。
他伸手抓住太古一的肩膀，將人遠遠的扔了開，「滾開！」
但馬上，太古一的原形白豹快速地沖在他的身上，將他撲倒在地。
「哥，不要傷害言緋同學。」
白豹被扔出去。
但又撲上來。
「哥，你先殺了我。」
一次又一次，太古暘終於不耐煩，捏住太古一的脖子。
「你當我不敢殺你！」
太古一沒回答，他仰起頭，蒼白著的臉上沾了灰土，沾了吐出的血。
看起來那麼狼狽，可一雙眼中卻執拗地閃爍著光芒。
為什麼？
太古暘的眼中瘋狂，他盯著還在倔強掙扎著的言緋，咬牙切齒道。「他那麼喜歡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該為他陪葬。」
太古一盯著哥哥這陌生的癲狂的模樣。
心頭既悲且哀。
「哥，陛下如果還在，一定不願意他最心愛的女人因為他遭受苦難，你若是真在意陛下，就應該幫他護著他最想要護著的人才對啊。」
「哥，哥，求你清醒一點。」
太古暘捏著太古一脖子的手緩緩地鬆了開，就在太古一以為對方被他說服，開心想要繼續時，下一刻，太古暘的瞳孔突然變色。
變成了赤紅赤紅的顏色。
他將太古一鬆開後，在太古一倒在地上時，抬腳踩在太古一的胸口。
太古一的胸口肋骨發出兩聲悶悶的「咔嚓」聲。
赤紅眼睛的太古暘，他發出女人的冷笑聲：「小弟弟，你最好滾開，不然就算他不願殺你，我也會殺你！」
在看到太古暘的眼睛變色，聽到太古暘這女性的聲音，太古一臉色大變。
他嘔出一口血，又抱住太古暘從他身上踩過去的腿。
「你不是我哥哥，你是誰？」
「真聰明。」他伸手撩了撩自己的頭髮。
「我的確不是你的哥哥，我是蟲族女王。」
太古一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陛下和蟲族女王同歸於盡，你……」
蟲族女王低頭，憐憫地盯著地上的太古一。
「當年你哥在我的巢穴里精神力自爆，本來當時就會死去，可他惜命，求我救他，我啊，就救了他，用我的精神力幫他破碎的識海一點點的縫補。你能和你哥哥相處這麼長時間，應該感謝我，不然他早就死了。說起來，你該叫我一聲嫂嫂。」
「不可能，不可能。」太古一崩潰大叫：「我哥才不會，你胡說！」
蟲族女王懶得和小孩子廢話。
她能夠存活下來，全靠自己在太古暘這裡還有分體，只是如今太弱，只能存活在太古暘的身上。
但就算如此，她也絕不會那個女人和孩子！
她剛要朝王宮的位置飛去，給言緋來個最後一擊。
身後威力巨大的炮彈朝她而來。
她身形一閃，回頭去看。
是太古一駕駛太古暘送給他的戰斧機甲，一次次的攻擊著蟲族女王。
蟲族女王一次次將戰斧機甲摜在地上，但很快，機甲又爬起來，像個頑強的小強與她纏鬥。
……
言緋的神識，看到了向來不說話只做事的格洛斯。
在最高的那棟大樓頂部。
綠煙那根變成了蟲族鉗子般的手在即將要穿過格洛斯的脖頸時，猶豫。
也是那一瞬間，格洛斯的爪子拍向了她的腦袋。
她的腦袋微微一側。
臉上的綠紗被狼爪帶離。
她的胸口隨即被格洛斯的胳膊肘砸中。
也是這一瞬，格洛斯看到了她的臉。
「小妹！」他的瞳孔驟縮，臉色大變。
綠煙的身體在他這一擊之下就像是斷翅的鳥朝樓下栽去。
格洛斯沒有絲毫猶豫一躍而起，一爪子將綠煙身體抓住抱在自己的懷裡。
另外一爪堪堪抓住了大樓的邊緣。
兩人打了這麼久，樓頂被他們砸成了一堆廢墟。
到如今，都是強弩之末。
就連簡單的朝樓頂跳躍的動作，格洛斯也做不到。
他試圖將綠煙甩上樓頂。
綠煙卻不配合，她仰起頭，望著格洛斯。
朝陽在升起，一縷霞光照耀在這棟最高的樓頂，照耀在他們的身上。
綠煙說：「你放開我。」
格洛斯不說話，她緊緊扒拉著自己的爪子，使得他沒法將她甩上樓頂。
他乾脆盪悠著兩人的身體，試圖靠盪悠的這勁將兩人盪在樓頂。
樓頂邊緣的牆本來就在打鬥中裂了個大縫隙。
現在被格洛斯這麼一盪，咔嚓咔嚓的斷裂開來。
牆體落下那一瞬，格洛斯的爪子去抓別的牆壁。
牆壁太過光滑，他的爪子在牆壁上劃拉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也沒有將身體固定。
眼看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
格洛斯一個轉身，將綠煙抱在自己的懷裡，將他獸形結實的後背擋在她身下。
但下一刻，綠煙背後出現一對巨大的翅膀。
她撲扇著翅膀，雙手反抱住格洛斯。
格洛斯見她出現翅膀，忙在下一刻變回人形，令她不是那麼吃力。
綠煙的翅膀艱難地將格洛斯重新帶回樓頂。
兩個人這樣癱軟在樓頂的廢墟上，朝陽落在他們身上，籠了一層朦朧的緋色光輝。
格洛斯喘息了幾口氣，扭頭去看綠煙。
卻震驚發現，綠煙剛剛被他手肘砸過的胸口破碎，從裡面正在緩緩地爬出一隻又一隻的蟲子。
綠煙口裡吐著血，但還是試圖仰頭，朝他笑。
「他們說我可以變成人，變成人，就能能和你在一起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答應了他們。」
「對不起，我沒想到，我變成的不是人，是蟲。」
「你殺了我吧，我身體會一直繁殖蟲子，只要還有口氣，就會不停的繁殖。」
「對不起，我害了好多人，也害了好多我的同類。」
「我原本，原本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永遠都能陪著你。」
最開始，它也只是一隻被欺騙了的鮫人。
可後來，她卻成了一個幫凶，殘害人類，殘害她的鮫人同族。
「你殺了我吧，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可是我，我控制不住，它在我的腦子裡指揮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求你，殺了我！」
……
光芒忽閃間，言緋又看到了東方境。
東方境穿著一身黑色的仙袍。
廣袖寬袍，衣袂飄飄。
他朝她伸手，說：「緋緋，走吧！」
言緋怔怔盯著他。
她的手伸出去，卻沒敢放進他手裡。
怕是虛幻，怕是一場空。
她只是，怔怔地，怔怔望著他。
他聲音和緩輕柔，無奈嘆息：「緋緋，該走了。」
該走了？
為什麼，是「該」？
言緋眼中茫然。
但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東方境。
她痴痴地盯著他。
喃喃說：「小彩鮫很喜歡東方言這個名字，現在整個星際的人們，都知道你的女兒叫東方言，大家在她的帶領下與蟲族對戰，他們尊敬她崇拜她，就像尊敬當年的你，她和你很像的，想你一樣愛學習。」
「我生了兩個男寶寶，還沒有名字，不過你發給我的那些信息里，有很多的備用名，到時候就在那裡面選幾個。」
「兩個小寶寶特別能哭，一點都沒有像小彩鮫。」
「東方境，我從前恨過你。」
「但是現在我不恨你了。」
「我一點都不恨你，真的。」
「我知道你那時候很難過，特別難過，明明捨不得一切，卻還要舍掉一切。」
「你來接我，是覺得我也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嗎？」
「可是，東方境，我不是你！」
她唇角微揚，望向遠處的女兒。
東方言在指揮著機甲們與蟲族作戰。
她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目光。
含淚望向言緋的方向。
她張口，無聲對母親說：「麻麻，你要撐下去，我和弟弟們不能再失去你。」
她的女兒，勇猛無雙，浴血奮戰，她不能當一個逃兵，以傷害的方式離開。
言緋緩緩地，收回自己那即將要碰觸到東方境的手。
她微微揚起頭，驕傲而又堅定地對東方境說：「東方境，你走吧，我原諒你了。」
原諒了你在把我寵成小公主救贖了我後又把我「拋棄」。
原諒了你的「不信任」。
東方境，
我原諒你了。
也不再執著於你。
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人要守護。
言緋的神識開始放大，尋找著另外那些操控蟲族的領頭蟲。
兩個寶寶的哭聲越來越大，干擾著言緋的精神力。
言緋抿了抿唇，小愛這傢伙，到底會不會帶孩子啊！
她識海里，七彩星雲們也是嘰嘰喳喳的一片：「我寶在哭啊！」
「為什麼不去哄我寶？」
「大概不是她親生的吧。」
「嗚嗚嗚心疼死我寶了。」
「她不去哄我去哄！」
「對哦，媽不是親的，霸霸們都是親的啊，咱們去哄寶寶。」
「好！」
「剛好我給寶們做的衣服也好了，試試看大小合適不。」
「我給寶們的玩具也做好了，寶們肯定會喜歡。」
……
這次七彩星雲們的討論聲沒有屏蔽言緋。
言緋將亂七八糟的議論聲聽得清清楚楚。
兩個寶寶什麼時候不是她親生的了？
以及，這些只知道劈雷的七彩星雲，什麼時候開啟的養寶模式？
「你們別出去。」言緋忙說：「你們一旦離開我的識海，這一片星球都會被你們劈成灰燼。」
「才不會。」七彩星雲們對言緋這種擔憂嗤之以鼻。
「對呀對呀，你弱是你的事情，可別人比你強呀。」
……
言緋：？？完全聽不懂這些傢伙們是個什麼意思！
下一刻她的識海猶如炸裂般一片眩目的白。
等她在反應過來，發覺七彩星雲都已從她的識海中離開。
而她面前，有隻無比大的彩虹色毛絨絨的獸，正開開心心的朝境言殿衝去。
這隻獸雖然是彩虹色，但言緋一眼就認出了，它是言霸天。
言緋的心頭「咯噔」一下，神識一掃，果然沒在識海中找到那團屬於東方境的破碎精神力。
「言霸天！」她朝彩虹色的言霸天叫，身形一閃到了言霸天的面前。
剛要伸手去碰觸。
四周的蟲族在她一愣怔的功夫迅速的進攻。
言緋頭也不回地用靈氣一掃，將無數蟲族逼退，等她再回頭，發覺彩虹色言霸天卡在境言殿的門上，肉嘟嘟的肚子被夾住，不能前進也無法後退，憤怒地揮舞四個爪爪在到處亂抓，腦袋則使勁晃悠著想要從門上擠進去。
這一幕似曾相識。
言緋想笑，眼眶裡卻湧出淚意。
光束很快，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一旦這團光束跟著言霸天一起進入到境言殿，整個境言殿都會被毀滅。
她的兩個寶寶，還有小愛……
言緋幾乎想也不想，轉身調動自己的靈氣，以身迎上這團紫色光束。
劇痛猶如海嘯淹沒言緋。
她的精神力在發出微不可查的「咔嚓」聲。
龜裂的紋絡在她的識海中一點點的變大著，就像是蜘蛛的網。
七彩星雲的離開，令她的識海出現了裂縫。
她的身體本就因為產後虛弱至極，但一直強撐著，用一種「自己是巔峰王者」的想法催眠自己。
大片大片鮮血從言緋的口中不停吐出。
她強撐著眼皮睜開，入眼是一片紫色的光芒。
在這刺眼的光芒中，她的神識一點點的掃過四周。
最後，神識落在了太古家族的院子裡。
太古一以血肉之軀抱著一身紫色戰甲的太古暘。
他乾脆撲在太古暘的面前，緊緊抱住太古暘。
「哥，你不要殺言緋同學，如果殺她，你就先殺了我。」
太古暘的面色冷漠。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言緋的方向，太古一阻擋就如以卵擊石。
他伸手抓住太古一的肩膀，將人遠遠的扔了開，「滾開！」
但馬上，太古一的原形白豹快速地沖在他的身上，將他撲倒在地。
「哥，不要傷害言緋同學。」
白豹被扔出去。
但又撲上來。
「哥，你先殺了我。」
一次又一次，太古暘終於不耐煩，捏住太古一的脖子。
「你當我不敢殺你！」
太古一沒回答，他仰起頭，蒼白著的臉上沾了灰土，沾了吐出的血。
看起來那麼狼狽，可一雙眼中卻執拗地閃爍著光芒。
為什麼？
太古暘的眼中瘋狂，他盯著還在倔強掙扎著的言緋，咬牙切齒道。「他那麼喜歡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該為他陪葬。」
太古一盯著哥哥這陌生的癲狂的模樣。
心頭既悲且哀。
「哥，陛下如果還在，一定不願意他最心愛的女人因為他遭受苦難，你若是真在意陛下，就應該幫他護著他最想要護著的人才對啊。」
「哥，哥，求你清醒一點。」
太古暘捏著太古一脖子的手緩緩地鬆了開，就在太古一以為對方被他說服，開心想要繼續時，下一刻，太古暘的瞳孔突然變色。
變成了赤紅赤紅的顏色。
他將太古一鬆開後，在太古一倒在地上時，抬腳踩在太古一的胸口。
太古一的胸口肋骨發出兩聲悶悶的「咔嚓」聲。
赤紅眼睛的太古暘，他發出女人的冷笑聲：「小弟弟，你最好滾開，不然就算他不願殺你，我也會殺你！」
在看到太古暘的眼睛變色，聽到太古暘這女性的聲音，太古一臉色大變。
他嘔出一口血，又抱住太古暘從他身上踩過去的腿。
「你不是我哥哥，你是誰？」
「真聰明。」他伸手撩了撩自己的頭髮。
「我的確不是你的哥哥，我是蟲族女王。」
太古一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陛下和蟲族女王同歸於盡，你……」
蟲族女王低頭，憐憫地盯著地上的太古一。
「當年你哥在我的巢穴里精神力自爆，本來當時就會死去，可他惜命，求我救他，我啊，就救了他，用我的精神力幫他破碎的識海一點點的縫補。你能和你哥哥相處這麼長時間，應該感謝我，不然他早就死了。說起來，你該叫我一聲嫂嫂。」
「不可能，不可能。」太古一崩潰大叫：「我哥才不會，你胡說！」
蟲族女王懶得和小孩子廢話。
她能夠存活下來，全靠自己在太古暘這裡還有分體，只是如今太弱，只能存活在太古暘的身上。
但就算如此，她也絕不會那個女人和孩子！
她剛要朝王宮的位置飛去，給言緋來個最後一擊。
身後威力巨大的炮彈朝她而來。
她身形一閃，回頭去看。
是太古一駕駛太古暘送給他的戰斧機甲，一次次的攻擊著蟲族女王。
蟲族女王一次次將戰斧機甲摜在地上，但很快，機甲又爬起來，像個頑強的小強與她纏鬥。
……
言緋的神識，看到了向來不說話只做事的格洛斯。
在最高的那棟大樓頂部。
綠煙那根變成了蟲族鉗子般的手在即將要穿過格洛斯的脖頸時，猶豫。
也是那一瞬間，格洛斯的爪子拍向了她的腦袋。
她的腦袋微微一側。
臉上的綠紗被狼爪帶離。
她的胸口隨即被格洛斯的胳膊肘砸中。
也是這一瞬，格洛斯看到了她的臉。
「小妹！」他的瞳孔驟縮，臉色大變。
綠煙的身體在他這一擊之下就像是斷翅的鳥朝樓下栽去。
格洛斯沒有絲毫猶豫一躍而起，一爪子將綠煙身體抓住抱在自己的懷裡。
另外一爪堪堪抓住了大樓的邊緣。
兩人打了這麼久，樓頂被他們砸成了一堆廢墟。
到如今，都是強弩之末。
就連簡單的朝樓頂跳躍的動作，格洛斯也做不到。
他試圖將綠煙甩上樓頂。
綠煙卻不配合，她仰起頭，望著格洛斯。
朝陽在升起，一縷霞光照耀在這棟最高的樓頂，照耀在他們的身上。
綠煙說：「你放開我。」
格洛斯不說話，她緊緊扒拉著自己的爪子，使得他沒法將她甩上樓頂。
他乾脆盪悠著兩人的身體，試圖靠盪悠的這勁將兩人盪在樓頂。
樓頂邊緣的牆本來就在打鬥中裂了個大縫隙。
現在被格洛斯這麼一盪，咔嚓咔嚓的斷裂開來。
牆體落下那一瞬，格洛斯的爪子去抓別的牆壁。
牆壁太過光滑，他的爪子在牆壁上劃拉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也沒有將身體固定。
眼看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
格洛斯一個轉身，將綠煙抱在自己的懷裡，將他獸形結實的後背擋在她身下。
但下一刻，綠煙背後出現一對巨大的翅膀。
她撲扇著翅膀，雙手反抱住格洛斯。
格洛斯見她出現翅膀，忙在下一刻變回人形，令她不是那麼吃力。
綠煙的翅膀艱難地將格洛斯重新帶回樓頂。
兩個人這樣癱軟在樓頂的廢墟上，朝陽落在他們身上，籠了一層朦朧的緋色光輝。
格洛斯喘息了幾口氣，扭頭去看綠煙。
卻震驚發現，綠煙剛剛被他手肘砸過的胸口破碎，從裡面正在緩緩地爬出一隻又一隻的蟲子。
綠煙口裡吐著血，但還是試圖仰頭，朝他笑。
「他們說我可以變成人，變成人，就能能和你在一起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答應了他們。」
「對不起，我沒想到，我變成的不是人，是蟲。」
「你殺了我吧，我身體會一直繁殖蟲子，只要還有口氣，就會不停的繁殖。」
「對不起，我害了好多人，也害了好多我的同類。」
「我原本，原本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永遠都能陪著你。」
最開始，它也只是一隻被欺騙了的鮫人。
可後來，她卻成了一個幫凶，殘害人類，殘害她的鮫人同族。
「你殺了我吧，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可是我，我控制不住，它在我的腦子裡指揮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求你，殺了我！」
……
光芒忽閃間，言緋又看到了東方境。
東方境穿著一身黑色的仙袍。
廣袖寬袍，衣袂飄飄。
他朝她伸手，說：「緋緋，走吧！」
言緋怔怔盯著他。
她的手伸出去，卻沒敢放進他手裡。
怕是虛幻，怕是一場空。
她只是，怔怔地，怔怔望著他。
他聲音和緩輕柔，無奈嘆息：「緋緋，該走了。」
該走了？
為什麼，是「該」？
言緋眼中茫然。
但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東方境。
她痴痴地盯著他。
喃喃說：「小彩鮫很喜歡東方言這個名字，現在整個星際的人們，都知道你的女兒叫東方言，大家在她的帶領下與蟲族對戰，他們尊敬她崇拜她，就像尊敬當年的你，她和你很像的，想你一樣愛學習。」
「我生了兩個男寶寶，還沒有名字，不過你發給我的那些信息里，有很多的備用名，到時候就在那裡面選幾個。」
「兩個小寶寶特別能哭，一點都沒有像小彩鮫。」
「東方境，我從前恨過你。」
「但是現在我不恨你了。」
「我一點都不恨你，真的。」
「我知道你那時候很難過，特別難過，明明捨不得一切，卻還要舍掉一切。」
「你來接我，是覺得我也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嗎？」
「可是，東方境，我不是你！」
她唇角微揚，望向遠處的女兒。
東方言在指揮著機甲們與蟲族作戰。
她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目光。
含淚望向言緋的方向。
她張口，無聲對母親說：「麻麻，你要撐下去，我和弟弟們不能再失去你。」
她的女兒，勇猛無雙，浴血奮戰，她不能當一個逃兵，以傷害的方式離開。
言緋緩緩地，收回自己那即將要碰觸到東方境的手。
她微微揚起頭，驕傲而又堅定地對東方境說：「東方境，你走吧，我原諒你了。」
原諒了你在把我寵成小公主救贖了我後又把我「拋棄」。
原諒了你的「不信任」。
東方境，
我原諒你了。
也不再執著於你。
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人要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