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惡性腫瘤
靈汐感受著指尖不斷傳來的溫度，怔怔的看著顧漫青的笑臉，鼻子微微發酸，「嗯……」
她扭過頭，沒有正面回答顧漫青，期待的太多，失望也就越多，她早就看淡生死了。
如果顧漫青能救她，那固然好，可如果不能……
她也不會怪顧漫青，她不怕死。
她偷偷抹掉眼淚，沖顧漫青揚起一個明媚十足的笑臉，「皇嫂，以後如果我不在了，你可要多多照顧皇兄，皇兄最聽你的話了，如果有你在，他一定會過的很幸福的。」
墨裘卿是靈汐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只要他過得好，靈汐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聽她小小年紀，就說出那麼老成悲觀的話語，顧漫青心如刀割。
她什麼都沒有說，幫靈汐蓋好被子，低聲哄她入睡，「好，皇嫂什麼都答應你，睡吧靈汐，皇嫂陪著你。」
靈汐身體虛弱，剛才說了那麼多話的確也累了，點點頭便閉上眼睡著了。
屋內安靜下來，靈汐的呼吸弱的幾乎聽不見，顧漫青托著下巴，坐在床邊發呆。
其實，她剛才騙了靈汐。
這是惡性腫瘤，長在危險地帶，就算是在現代高科技保駕護航的基礎上，也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可她怕靈汐悲痛欲絕，所以撒謊說自己可以救她……
「唉！」
顧漫青越想越煩，用力揉了揉頭上的頭髮，皇后高貴的髮髻都被她揉的一團亂，「好煩，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只有兩個方案，一個是手術，一個是保守治療。
手術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基本上了手術台就必死無疑。
而保守治療可以讓靈汐活的久一點，痛苦也會少一點，但遲早會死。
顧漫青想著想著，徹底失眠了。
天邊泛起微微白光，顧漫青恍惚看向窗戶透進來的光線，才意識到，天亮了。
她，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頂尖醫者，曾經治癒的病人沒有幾萬也有幾千，都是別人無法挑戰的高峰。
可是現在卻難在了一個腫瘤上……
顧漫青覺得自己變了。
如果是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無視手術成功的概率，直接上手術台，把人救活，因為她不怕。
可現在，她怕了。
她怕失去靈汐，甚至做不到冒險……
顧漫青漫無目的的繞著皇宮溜達了一圈，最後來到御花園的湖泊前吹吹冷風。
可來到湖邊上，發現那兒有一個人。
「靈汐！？」顧漫青看著衣衫單薄，一個人默默蹲在湖邊，冷的瑟瑟發抖的靈汐，連忙快步走上去。
她解下身上的披風給靈汐圍了起來，蹲下來把她抱在懷裡，「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還穿的這麼少，你要讓皇嫂擔心死嗎？」
靈汐在她懷裡發抖，蒼白的小臉被淚水打濕，「對不起皇嫂，我、我只是睡得太久了，想出來放放風，正好被沙子迷了眼睛。」
顧漫青看著她那傷心欲絕的小可憐樣子，也猜得到她在撒謊。
不過她也捨不得揭穿靈汐，看她難過，嘆了口氣道，「下次不許再穿這麼少了，你的病還沒有好，若是著涼，豈不得不償失？」
她也不在乎什麼皇后的儀態，直接撩起裙擺，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和靈汐肩並著肩，靜靜看著面前被朝陽籠罩的金色湖面。
顧漫青正看的入神，肩膀一沉。
靈汐靠在了她的肩上。
顧漫青笑了笑，「怎麼了，困了？」
靈汐搖頭，臉色很憔悴，「我只是在想，這樣活著還有沒有什麼意義？」
顧漫青沒有出聲，聽她繼續迷茫的往下說去。
「我從小就生病，沒有像正常人一樣健康的過過一天，動不動就昏迷流血，疼痛更是家常便飯，可是我從來不告訴任何人……可是我就快死了，我忽然覺得我這麼多年的忍耐和辛苦沒有任何用處，早知道會迎來這一天，還不如我根本沒有出生，對嗎？」
顧漫青沉默了一下，對她悲觀的想法有些無奈，柔聲道，「皇嫂是大夫，每天都要見到很多人的生死，世道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你知道嗎，那些貧苦的百姓根本不需要意義才能活下去，他們只是想活著罷了，可是洪水地震雪災……一次次毀滅他們的家園，瘟疫和疾病到處蔓延，慘不忍睹。」
顧漫青閉上眼睛，仿佛能見到那人間煉獄。
「他們跪在我面前哭著求我，救救他們，哪怕讓他們多活一天也好，他們只是想活著罷了。」
靈汐愣愣的，聽的入了神，「然後呢？」
顧漫青一笑，「皇嫂這麼說，只是想告訴你，生命生來可貴，你活著，自有你的道理，與其為這個煩惱，不如試著抗爭和把控一下，有時不認命，或許命就認你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顧漫青說的太深奧了，靈汐聽完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依偎著她。
兩個人就這樣坐到了天光大亮，顧漫青腰都酸了，扭頭看靈汐靠著她睡著了，無奈一笑。
「來人，把公主帶回宮裡，放到暖炕上，記得千萬不能讓她著涼，她醒了以後就餵薑湯……」
顧漫青把靈汐交給雲兒還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宮女，仔細叮囑了一番，目送她離開後，才轉身沿著反方向回了咸陽宮。
靜坐了一夜，勸了靈汐，她也勸了自己。
惡性腫瘤麼？
她是時候研究一番了。
她扭過頭，沒有正面回答顧漫青，期待的太多，失望也就越多，她早就看淡生死了。
如果顧漫青能救她，那固然好，可如果不能……
她也不會怪顧漫青，她不怕死。
她偷偷抹掉眼淚，沖顧漫青揚起一個明媚十足的笑臉，「皇嫂，以後如果我不在了，你可要多多照顧皇兄，皇兄最聽你的話了，如果有你在，他一定會過的很幸福的。」
墨裘卿是靈汐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只要他過得好，靈汐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聽她小小年紀，就說出那麼老成悲觀的話語，顧漫青心如刀割。
她什麼都沒有說，幫靈汐蓋好被子，低聲哄她入睡，「好，皇嫂什麼都答應你，睡吧靈汐，皇嫂陪著你。」
靈汐身體虛弱，剛才說了那麼多話的確也累了，點點頭便閉上眼睡著了。
屋內安靜下來，靈汐的呼吸弱的幾乎聽不見，顧漫青托著下巴，坐在床邊發呆。
其實，她剛才騙了靈汐。
這是惡性腫瘤，長在危險地帶，就算是在現代高科技保駕護航的基礎上，也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可她怕靈汐悲痛欲絕，所以撒謊說自己可以救她……
「唉！」
顧漫青越想越煩，用力揉了揉頭上的頭髮，皇后高貴的髮髻都被她揉的一團亂，「好煩，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現在只有兩個方案，一個是手術，一個是保守治療。
手術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基本上了手術台就必死無疑。
而保守治療可以讓靈汐活的久一點，痛苦也會少一點，但遲早會死。
顧漫青想著想著，徹底失眠了。
天邊泛起微微白光，顧漫青恍惚看向窗戶透進來的光線，才意識到，天亮了。
她，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頂尖醫者，曾經治癒的病人沒有幾萬也有幾千，都是別人無法挑戰的高峰。
可是現在卻難在了一個腫瘤上……
顧漫青覺得自己變了。
如果是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無視手術成功的概率，直接上手術台，把人救活，因為她不怕。
可現在，她怕了。
她怕失去靈汐，甚至做不到冒險……
顧漫青漫無目的的繞著皇宮溜達了一圈，最後來到御花園的湖泊前吹吹冷風。
可來到湖邊上，發現那兒有一個人。
「靈汐！？」顧漫青看著衣衫單薄，一個人默默蹲在湖邊，冷的瑟瑟發抖的靈汐，連忙快步走上去。
她解下身上的披風給靈汐圍了起來，蹲下來把她抱在懷裡，「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還穿的這麼少，你要讓皇嫂擔心死嗎？」
靈汐在她懷裡發抖，蒼白的小臉被淚水打濕，「對不起皇嫂，我、我只是睡得太久了，想出來放放風，正好被沙子迷了眼睛。」
顧漫青看著她那傷心欲絕的小可憐樣子，也猜得到她在撒謊。
不過她也捨不得揭穿靈汐，看她難過，嘆了口氣道，「下次不許再穿這麼少了，你的病還沒有好，若是著涼，豈不得不償失？」
她也不在乎什麼皇后的儀態，直接撩起裙擺，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和靈汐肩並著肩，靜靜看著面前被朝陽籠罩的金色湖面。
顧漫青正看的入神，肩膀一沉。
靈汐靠在了她的肩上。
顧漫青笑了笑，「怎麼了，困了？」
靈汐搖頭，臉色很憔悴，「我只是在想，這樣活著還有沒有什麼意義？」
顧漫青沒有出聲，聽她繼續迷茫的往下說去。
「我從小就生病，沒有像正常人一樣健康的過過一天，動不動就昏迷流血，疼痛更是家常便飯，可是我從來不告訴任何人……可是我就快死了，我忽然覺得我這麼多年的忍耐和辛苦沒有任何用處，早知道會迎來這一天，還不如我根本沒有出生，對嗎？」
顧漫青沉默了一下，對她悲觀的想法有些無奈，柔聲道，「皇嫂是大夫，每天都要見到很多人的生死，世道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你知道嗎，那些貧苦的百姓根本不需要意義才能活下去，他們只是想活著罷了，可是洪水地震雪災……一次次毀滅他們的家園，瘟疫和疾病到處蔓延，慘不忍睹。」
顧漫青閉上眼睛，仿佛能見到那人間煉獄。
「他們跪在我面前哭著求我，救救他們，哪怕讓他們多活一天也好，他們只是想活著罷了。」
靈汐愣愣的，聽的入了神，「然後呢？」
顧漫青一笑，「皇嫂這麼說，只是想告訴你，生命生來可貴，你活著，自有你的道理，與其為這個煩惱，不如試著抗爭和把控一下，有時不認命，或許命就認你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顧漫青說的太深奧了，靈汐聽完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依偎著她。
兩個人就這樣坐到了天光大亮，顧漫青腰都酸了，扭頭看靈汐靠著她睡著了，無奈一笑。
「來人，把公主帶回宮裡，放到暖炕上，記得千萬不能讓她著涼，她醒了以後就餵薑湯……」
顧漫青把靈汐交給雲兒還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宮女，仔細叮囑了一番，目送她離開後，才轉身沿著反方向回了咸陽宮。
靜坐了一夜，勸了靈汐，她也勸了自己。
惡性腫瘤麼？
她是時候研究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