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窺探到一線生機
第156章 窺探到一線生機
「自己覓食？」
祁自星感到震驚，龍族幼崽再怎麼聰慧，也不可能剛出生就會自己找吃的吧？
就像人類幼崽，剛出生只會哭，雖然龍族聽起來血脈強大，但剛破殼的幼崽依舊需要呵護。
祁自星還想繼續追問，但是看到洛明月聊天的興致不高，便識趣地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道：「洛宗主要不要留下來喝杯靈茶？」
洛明月擺手道：「不了，我還有事，下次再喝。」
祁自星說：「那宗主要不要去跟蘭青雲一家告別？」
洛明月道：「也不必，既然人已經交給祁門主，我很放心。」
祁自星抱拳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洛明月朝他笑了一下，隨後召出靈劍，御劍升空，離開了海島。
另一邊。
蘭青雲等人走在島嶼上，看到天邊一閃而過的銀色劍光。
澤曼柔道：「是洛仙長離開了嗎？」
蘭畫抬頭時，天上已經沒有了劍光的痕跡，她有些失落道：「我很喜歡洛仙長，但我知道，她已經幫了我們很多，我不能再向她提出過分的要求……其實我想當她的徒弟，可惜我不夠優秀，她不收我。」
蘭青雲說：「我們要記住，不管今後修為如何，都不能忘記洛仙長對我們的恩情，她是我們修仙路上的引路人，倘若沒有她，我們這輩子都無法見識到修仙界的風景。」
澤曼柔也道：「確實，做人不能忘本，否則會遭報應。」
蘭畫用力點頭：「嗯，我知道啦，我以後一定會報答她的！」
話雖如此，三人還是感覺到失落，因為待在洛明月的身邊很有安全感，也很舒適。
負責引路的弟子聽到一家三口的話，說道：「知恩圖報是好事，等你們成為修仙者，總有機會再根洛宗主見面的。」
隨後，這位弟子開始介紹玄星門的情況。
「宗門島嶼一共劃分為多個區域，咱們現在所在的，名為【星宿區】，門主希望本門派的弟子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樣多，因此門派里的各個堂口大多數以星辰來命名，具體有多少個堂，我就不給你們講了，就算現在講了也記不住，一會兒給你們送來一本書，你們慢慢了解。」
「至於門主本人，只收二十八名親傳弟子，對應天上的二十八星宿。」
「目前來說，門主的親傳弟子只有十人，原本有十四人，後來有四人在外出的時候發生了意外，便只剩下十人。」
「你們三個人將住在【星宿區】，考慮到你們是一家三口，門主特別吩咐，讓你們住在一起。」
蘭青雲連連道謝。
引路的弟子說：「不用謝，你們是洛宗主帶來的，宗主是修仙界第一人，不管是誰，都要給她三分薄面。」
蘭青雲道：「洛仙長沒什麼架子，很和善，之前我們剛認識她的時候，壓根不知道她在修仙界的身份地位，還以為她只是一位普通的修仙者……」
引路弟子道：「你們還真是幸運。」
頓了頓，又說：「其實運氣也是修仙的一部分，你們有幸得到洛宗主的幫助，又有門主教導，今後的修仙路一定很順暢。」
「承你吉言。」
蘭青雲客氣了幾句，雙方聊天交談甚歡。
……
遙遠的海岸之上。
金烏赤壁控制著自己的山莊落地之後，忽然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他納悶道：「怎麼回事？以我的體質，不可能感冒啊……莫非是有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忘了什麼呢……」
金烏赤壁嘀咕了幾句，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便道：「算了，既然我已經忘記，說明這件事情不重要。」
說完，繼續控制著山莊變成塵埃，飛入天空。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先前與洛明月宗主「切磋」的畫面，正在被祁自星廣泛拓印，一部分發給弟子，另一部分準備拿到海岸上來售賣。
可想而知，等過幾天，眾多修仙者都能看到【凝心鏡】錄下來的畫面後，會發現金烏赤壁在洛宗主面前就好像紙糊的一樣，格外脆弱。
最可怕的事在於，很多謠言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
傳謠言簡單，闢謠卻是一件難事。
金烏赤壁的風評即將被害……
至於洛明月的名聲，則會更上一層樓。
如果金烏赤壁足夠聰明，就應該及時從祁自星的手裡買下【凝心鏡】，可他被打懵了，忘記了這碼事，而祁自星那邊已經默認金烏赤壁支持把錄像放出去——
因為在錄製之前，祁自星就說自己要進行售賣，金烏赤壁還說，讓祁自星把賺到的靈石分他一點，說明他自己同意這件事。
……
洛明月在回去的途中，在修仙界轉了轉，路過還順手從魔修的手中救下幾十名修仙者，因此耽擱了一些日子。
等她回到自己的宗門，發現小人村，已經解鎖了第四個地區。
這個地區，位於箱子左下角的區域，處於葫蘆鎮的南邊，和葫蘆鎮隔著一片樹林。
鬱鬱蔥蔥的樹林將整個山村都包圍起來，且樹林中存在深綠色的瘴氣，林子裡還有大量蛇類毒獸，林子裡還有幾處沼澤、荊棘叢等。
村民們各個骨瘦如柴，比當初墨家村的村民們看起來還要可憐。
不過，村子裡存在幾十名覺醒者，有能夠降雨的【元水】，也有力大無窮的【地司】，有沉穩睿智的【先知】，以及像諸葛丞年那樣的【劍身】等等。
每一位村民臉上的表情，都十分悲苦。
他們似乎正在「開會」。
幾十名愁眉苦臉的村民們聚集在一起，且各個瘦如竹竿。
村民們的膚色普遍比較黑，似乎常年在陽光的暴曬下勞作，所以才會被曬成這樣，不過也有人肌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但村民們都是瘦骨嶙峋的，看著十分嚇人。
他們聚集在一起，有點像乾屍們集體從棺材裡爬出來一樣，有的人肌膚上都是褶皺，不像活人。
村民們正在聊天。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對，你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醜死了……」
「丑點倒沒事，關鍵我們越來越黑，也越來越瘦，時間再長一點，我們都會變成骷髏架子，身上的皮肉褪去，只剩下骨頭，正常人的骨頭都是白色，可我們的骨頭到時候都是黑的。」
「聽著就可怕。」
「唉，我閨女還想嫁人呢，可就現在這情況，就算嫁出去，也生不出孩子，生出孩子也只是活受罪……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過去。」
「我覺得我們熬不過去了，外面的樹林越來越茂盛，雖然瘴氣沒有飄進我們的村莊，我們還能正常呼吸，可是地上長出來的莊稼都受到了影響。」
「對啊，咱們村的【元水】覺醒者隔三差五給田地里澆水，可是長出來的莊稼，都是深綠色的，倘若蔬菜變成深綠色，我還能勉強吃得下去，但像西紅柿、玉米粒都是深綠色，光是看著就知道有毒，可偏偏我們只能吃這些，因為大家出不去，找不到別的食物。要麼餓死，要麼毒死，不管怎樣都會死，沒有活路啊……」
「我感覺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當初，在瘴氣剛產生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勇敢的闖出樹林，那會兒瘴氣還很微弱，我們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現在倒好，瘴氣濃度太高了，只要我們敢穿過去，就是一個死……因為大家體內毒素已經積累了很多，如果再受到瘴氣的侵襲，很快就會去世。」
「對，這就像溫水煮青蛙，當我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時，已經瀕臨死亡，無法逃走……」
「你們別這麼消極，也許還有別的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反正人終究是要死的，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你年老體衰，可是孩子怎麼辦？可憐我女兒今年才十歲，幾個月前她還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現在成了皮包骨，她才那么小，還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生命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要不，我們拜神吧？」
「可【先知】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所有的神，都需要人為創造出來。」
「那我們就造一位神明出來！」
「【先知】說，拜神需要條件，比如這裡有一棵樹，我們拜它為神，可能需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才能讓樹生出靈性，因為它就是一棵普通的樹，需要吸收很多的信仰，才能成為【神】。」
「倘若我們挖出一塊古玉，古玉曆時久遠，本身就有靈性，那我們可能只拜十幾天，就能讓它成為【神】，從而回應我們的祈禱。」
「但問題在於，我們村沒有這種古物件，除非……」
「除非什麼？」
這時，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從房間裡走出來，她跟村民們比起來，是唯一的「正常人」，不僅膚色白皙，就連身材也極為勻稱，跟瘦骨嶙峋的村民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女孩的瞳孔呈現漂亮的銀白色，這銀色無比純淨，無比聖潔，任何看到她瞳孔的人，都會感覺自己內心得到了淨化，負面情緒一掃而空，心底自然而然地對女孩產生信任和依賴。
正在「開會」的村民們看到她，紛紛站起身，喊道：「先知大人。」
銀瞳女孩輕輕點頭，她道：「我有一種辦法，能夠快速造神……但我不知道造出來的神是好是壞。」
「如果神是向善的，便可以帶領大家走出絕境，獲得新生；如果神是作惡的，它會殺掉所有人，又或者讓大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中一名村民愕然問道：「神還有作惡的？」
銀瞳女孩說：「【神明】會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辦事，它們本身是沒有善惡的，只不過對我們來說，拯救我們的神，是善的，殺戮我們的神，是惡的。」
另一位村民問道：「那怎麼才能快速造神？」
銀瞳女孩神色平靜道：「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樹枝，堆積在我的身邊，將我點燃，待我死後，原地可能會留下一塊骨頭、一塊血肉、也可能留下我的眼、耳、口、鼻或是臟腑器官。」
「假如留下的是骨頭或者血肉，那你們可以將它供奉起來，日夜跪拜，等到【神明】誕生，你們就一定會獲救。但如果燒完之後，灰燼中留下的是我的五官或者臟腑，你們就必須挖出一個三米深的土坑，將它扔進去，埋起來。」
聽到這些話，村民們七嘴八舌道：
「先知大人，您不能死，我捨不得燒你，燒我行不行？我也是覺醒者。」
「是啊，我是【地司】，力大無窮，肯定耐燒。」
還有人問：「為什麼只能供骨或者肉？假如燒完後剩下一隻眼睛，必須埋起來嗎？」
旁邊的人立馬給了剛才說話的人一拳，罵罵咧咧道：「你還想著燒先知？」
「我不想啊，我就算殺我自己，都不會殺先知，我只是好奇心比較旺盛，想問一問原因罷了……」
銀瞳女孩的表情如冰晶霜雪，毫無情緒波動，她回答說：「只能燒我，不能燒別人。」
村民們一聽，紛紛開口道：
「那不行，如果要燒先知大人，我寧願繼續去吃有毒的食物，就這樣苟延殘喘。」
「我也一樣。」
「誰都可以死，唯獨先知大人不行。」
銀瞳女孩的臉上沒有絲毫感動之色，反而輕輕皺了皺眉，說道：「其實我窺探到了一線生機，倘若我們抓到了生機，那我就不用死。倘若抓不到，我一定會死於焚燒，就算你們不肯點火，我也會親自點燃火焰，為你們留下希望。」
「先知大人……」
村民們注視著她的銀色瞳孔，感動得眼淚汪汪。
銀瞳女孩卻很淡然，「我吃百家飯長大，承過你們的恩情，如今到了該償還的時候，沒必要為我悲傷。」
有一名村民問：「等等，先知大人，你剛才說的生機在哪裡？我一定會抓住它！」
此言一出，村民們紛紛擼起袖子，問道：「是啊，在哪兒？我們這就去抓！」
見狀，銀瞳女孩的唇角微微抽搐，滿臉無奈道：「你們這樣，似乎要跟人打架似的……生機不是這樣抓的，是求來的。」
「自己覓食？」
祁自星感到震驚，龍族幼崽再怎麼聰慧，也不可能剛出生就會自己找吃的吧？
就像人類幼崽，剛出生只會哭，雖然龍族聽起來血脈強大，但剛破殼的幼崽依舊需要呵護。
祁自星還想繼續追問，但是看到洛明月聊天的興致不高，便識趣地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道：「洛宗主要不要留下來喝杯靈茶？」
洛明月擺手道：「不了，我還有事，下次再喝。」
祁自星說：「那宗主要不要去跟蘭青雲一家告別？」
洛明月道：「也不必，既然人已經交給祁門主，我很放心。」
祁自星抱拳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洛明月朝他笑了一下，隨後召出靈劍，御劍升空，離開了海島。
另一邊。
蘭青雲等人走在島嶼上，看到天邊一閃而過的銀色劍光。
澤曼柔道：「是洛仙長離開了嗎？」
蘭畫抬頭時，天上已經沒有了劍光的痕跡，她有些失落道：「我很喜歡洛仙長，但我知道，她已經幫了我們很多，我不能再向她提出過分的要求……其實我想當她的徒弟，可惜我不夠優秀，她不收我。」
蘭青雲說：「我們要記住，不管今後修為如何，都不能忘記洛仙長對我們的恩情，她是我們修仙路上的引路人，倘若沒有她，我們這輩子都無法見識到修仙界的風景。」
澤曼柔也道：「確實，做人不能忘本，否則會遭報應。」
蘭畫用力點頭：「嗯，我知道啦，我以後一定會報答她的！」
話雖如此，三人還是感覺到失落，因為待在洛明月的身邊很有安全感，也很舒適。
負責引路的弟子聽到一家三口的話，說道：「知恩圖報是好事，等你們成為修仙者，總有機會再根洛宗主見面的。」
隨後，這位弟子開始介紹玄星門的情況。
「宗門島嶼一共劃分為多個區域，咱們現在所在的，名為【星宿區】，門主希望本門派的弟子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樣多，因此門派里的各個堂口大多數以星辰來命名，具體有多少個堂，我就不給你們講了，就算現在講了也記不住，一會兒給你們送來一本書，你們慢慢了解。」
「至於門主本人，只收二十八名親傳弟子，對應天上的二十八星宿。」
「目前來說，門主的親傳弟子只有十人，原本有十四人，後來有四人在外出的時候發生了意外，便只剩下十人。」
「你們三個人將住在【星宿區】，考慮到你們是一家三口，門主特別吩咐，讓你們住在一起。」
蘭青雲連連道謝。
引路的弟子說：「不用謝，你們是洛宗主帶來的，宗主是修仙界第一人，不管是誰，都要給她三分薄面。」
蘭青雲道：「洛仙長沒什麼架子，很和善，之前我們剛認識她的時候，壓根不知道她在修仙界的身份地位，還以為她只是一位普通的修仙者……」
引路弟子道：「你們還真是幸運。」
頓了頓，又說：「其實運氣也是修仙的一部分，你們有幸得到洛宗主的幫助，又有門主教導，今後的修仙路一定很順暢。」
「承你吉言。」
蘭青雲客氣了幾句，雙方聊天交談甚歡。
……
遙遠的海岸之上。
金烏赤壁控制著自己的山莊落地之後，忽然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他納悶道：「怎麼回事？以我的體質，不可能感冒啊……莫非是有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忘了什麼呢……」
金烏赤壁嘀咕了幾句，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便道：「算了，既然我已經忘記，說明這件事情不重要。」
說完，繼續控制著山莊變成塵埃，飛入天空。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先前與洛明月宗主「切磋」的畫面，正在被祁自星廣泛拓印，一部分發給弟子，另一部分準備拿到海岸上來售賣。
可想而知，等過幾天，眾多修仙者都能看到【凝心鏡】錄下來的畫面後，會發現金烏赤壁在洛宗主面前就好像紙糊的一樣，格外脆弱。
最可怕的事在於，很多謠言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
傳謠言簡單，闢謠卻是一件難事。
金烏赤壁的風評即將被害……
至於洛明月的名聲，則會更上一層樓。
如果金烏赤壁足夠聰明，就應該及時從祁自星的手裡買下【凝心鏡】，可他被打懵了，忘記了這碼事，而祁自星那邊已經默認金烏赤壁支持把錄像放出去——
因為在錄製之前，祁自星就說自己要進行售賣，金烏赤壁還說，讓祁自星把賺到的靈石分他一點，說明他自己同意這件事。
……
洛明月在回去的途中，在修仙界轉了轉，路過還順手從魔修的手中救下幾十名修仙者，因此耽擱了一些日子。
等她回到自己的宗門，發現小人村，已經解鎖了第四個地區。
這個地區，位於箱子左下角的區域，處於葫蘆鎮的南邊，和葫蘆鎮隔著一片樹林。
鬱鬱蔥蔥的樹林將整個山村都包圍起來，且樹林中存在深綠色的瘴氣，林子裡還有大量蛇類毒獸，林子裡還有幾處沼澤、荊棘叢等。
村民們各個骨瘦如柴，比當初墨家村的村民們看起來還要可憐。
不過，村子裡存在幾十名覺醒者，有能夠降雨的【元水】，也有力大無窮的【地司】，有沉穩睿智的【先知】，以及像諸葛丞年那樣的【劍身】等等。
每一位村民臉上的表情，都十分悲苦。
他們似乎正在「開會」。
幾十名愁眉苦臉的村民們聚集在一起，且各個瘦如竹竿。
村民們的膚色普遍比較黑，似乎常年在陽光的暴曬下勞作，所以才會被曬成這樣，不過也有人肌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但村民們都是瘦骨嶙峋的，看著十分嚇人。
他們聚集在一起，有點像乾屍們集體從棺材裡爬出來一樣，有的人肌膚上都是褶皺，不像活人。
村民們正在聊天。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對，你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醜死了……」
「丑點倒沒事，關鍵我們越來越黑，也越來越瘦，時間再長一點，我們都會變成骷髏架子，身上的皮肉褪去，只剩下骨頭，正常人的骨頭都是白色，可我們的骨頭到時候都是黑的。」
「聽著就可怕。」
「唉，我閨女還想嫁人呢，可就現在這情況，就算嫁出去，也生不出孩子，生出孩子也只是活受罪……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過去。」
「我覺得我們熬不過去了，外面的樹林越來越茂盛，雖然瘴氣沒有飄進我們的村莊，我們還能正常呼吸，可是地上長出來的莊稼都受到了影響。」
「對啊，咱們村的【元水】覺醒者隔三差五給田地里澆水，可是長出來的莊稼，都是深綠色的，倘若蔬菜變成深綠色，我還能勉強吃得下去，但像西紅柿、玉米粒都是深綠色，光是看著就知道有毒，可偏偏我們只能吃這些，因為大家出不去，找不到別的食物。要麼餓死，要麼毒死，不管怎樣都會死，沒有活路啊……」
「我感覺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當初，在瘴氣剛產生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勇敢的闖出樹林，那會兒瘴氣還很微弱，我們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現在倒好，瘴氣濃度太高了，只要我們敢穿過去，就是一個死……因為大家體內毒素已經積累了很多，如果再受到瘴氣的侵襲，很快就會去世。」
「對，這就像溫水煮青蛙，當我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時，已經瀕臨死亡，無法逃走……」
「你們別這麼消極，也許還有別的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反正人終究是要死的，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你年老體衰，可是孩子怎麼辦？可憐我女兒今年才十歲，幾個月前她還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現在成了皮包骨，她才那么小，還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生命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要不，我們拜神吧？」
「可【先知】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所有的神，都需要人為創造出來。」
「那我們就造一位神明出來！」
「【先知】說，拜神需要條件，比如這裡有一棵樹，我們拜它為神，可能需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才能讓樹生出靈性，因為它就是一棵普通的樹，需要吸收很多的信仰，才能成為【神】。」
「倘若我們挖出一塊古玉，古玉曆時久遠，本身就有靈性，那我們可能只拜十幾天，就能讓它成為【神】，從而回應我們的祈禱。」
「但問題在於，我們村沒有這種古物件，除非……」
「除非什麼？」
這時，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從房間裡走出來，她跟村民們比起來，是唯一的「正常人」，不僅膚色白皙，就連身材也極為勻稱，跟瘦骨嶙峋的村民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女孩的瞳孔呈現漂亮的銀白色，這銀色無比純淨，無比聖潔，任何看到她瞳孔的人，都會感覺自己內心得到了淨化，負面情緒一掃而空，心底自然而然地對女孩產生信任和依賴。
正在「開會」的村民們看到她，紛紛站起身，喊道：「先知大人。」
銀瞳女孩輕輕點頭，她道：「我有一種辦法，能夠快速造神……但我不知道造出來的神是好是壞。」
「如果神是向善的，便可以帶領大家走出絕境，獲得新生；如果神是作惡的，它會殺掉所有人，又或者讓大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中一名村民愕然問道：「神還有作惡的？」
銀瞳女孩說：「【神明】會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辦事，它們本身是沒有善惡的，只不過對我們來說，拯救我們的神，是善的，殺戮我們的神，是惡的。」
另一位村民問道：「那怎麼才能快速造神？」
銀瞳女孩神色平靜道：「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樹枝，堆積在我的身邊，將我點燃，待我死後，原地可能會留下一塊骨頭、一塊血肉、也可能留下我的眼、耳、口、鼻或是臟腑器官。」
「假如留下的是骨頭或者血肉，那你們可以將它供奉起來，日夜跪拜，等到【神明】誕生，你們就一定會獲救。但如果燒完之後，灰燼中留下的是我的五官或者臟腑，你們就必須挖出一個三米深的土坑，將它扔進去，埋起來。」
聽到這些話，村民們七嘴八舌道：
「先知大人，您不能死，我捨不得燒你，燒我行不行？我也是覺醒者。」
「是啊，我是【地司】，力大無窮，肯定耐燒。」
還有人問：「為什麼只能供骨或者肉？假如燒完後剩下一隻眼睛，必須埋起來嗎？」
旁邊的人立馬給了剛才說話的人一拳，罵罵咧咧道：「你還想著燒先知？」
「我不想啊，我就算殺我自己，都不會殺先知，我只是好奇心比較旺盛，想問一問原因罷了……」
銀瞳女孩的表情如冰晶霜雪，毫無情緒波動，她回答說：「只能燒我，不能燒別人。」
村民們一聽，紛紛開口道：
「那不行，如果要燒先知大人，我寧願繼續去吃有毒的食物，就這樣苟延殘喘。」
「我也一樣。」
「誰都可以死，唯獨先知大人不行。」
銀瞳女孩的臉上沒有絲毫感動之色，反而輕輕皺了皺眉，說道：「其實我窺探到了一線生機，倘若我們抓到了生機，那我就不用死。倘若抓不到，我一定會死於焚燒，就算你們不肯點火，我也會親自點燃火焰，為你們留下希望。」
「先知大人……」
村民們注視著她的銀色瞳孔，感動得眼淚汪汪。
銀瞳女孩卻很淡然，「我吃百家飯長大，承過你們的恩情，如今到了該償還的時候，沒必要為我悲傷。」
有一名村民問：「等等，先知大人，你剛才說的生機在哪裡？我一定會抓住它！」
此言一出，村民們紛紛擼起袖子，問道：「是啊，在哪兒？我們這就去抓！」
見狀，銀瞳女孩的唇角微微抽搐，滿臉無奈道：「你們這樣，似乎要跟人打架似的……生機不是這樣抓的，是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