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皮囊假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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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黎湖拔出腰間的匕首,揚手一揮,紀夢夕一怔,恰到好處的流露出懼怕和驚恐,疼痛遲遲未來,雙手卻是一松,她這才發覺所握著的袖子從烏黎湖身上斬斷。

  「要是娶了你,只怕我的僕人會被活活餓死!」烏黎湖口舌毒辣,毫不留情。

  細膩的蜀繡布料從手上滑落,紀夢夕哭紅的雙眼再次泛淚光。

  再怎麼說,紀夢夕也是他的女兒,紀池不滿出聲:「五王子說話未免太過了。」

  烏黎湖冷哼一聲,掃了一眼脆弱不堪的紀夢夕:「可惜了,原來那一張絕美脫俗的面容。」

  與其說感嘆,不如說嘲諷,落差之大,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轉身踏出院門,拐彎的時候,撫掌輕拍了一下,不遠處的尚未落光樹葉的樹枝略微一晃。

  小德子沒辦法自作主張,看著紀夢夕的面容,輕嘆道:「咱家左思右想,一道將紀二姑娘帶回皇宮更好,宮內有御醫,這許不是什麼大毛病,不知丞相可否應允?」

  宮內的大夫怎樣也比宮外閒散郎中好,紀池稍微思慮,答應下來:「勞煩公公,小女便交由你照看了。」

  小月扶起紀夢夕,紀池面色一變,忍了又忍,叮囑道:「切記,在陛下面前,萬萬不可失禮。」

  「女兒知曉。」從頭到尾,紀夢夕一直低著頭,避開他們異樣的目光。

  「紀二姑娘,隨咱家來吧。」

  眼瞧著紀夢夕要離開,夏禾快步走來,從小月手上接過主子。小月知曉原因,也不覺得奇怪。她畢竟不會武,察覺不到跟蹤,若是漏了破綻,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烏黎湖留了個人監視,滿腔不悅的回到驛站,胡姬看著他不太好的面色,斟一杯美酒,湊了過來,嬌媚的笑著:「五王緣何不高興?那顏不在,可沒惹著你。」

  烏黎湖大馬金刀的坐著,將胡姬拉入懷中,修長的手指勾著她的下顎,挑起一張美艷的臉龐,曖.昧的低語道:「瞧見他不在,就湊到我面前來投懷送抱了?」

  「五王可是吃味了?」胡姬擅長偽裝,哪怕心緒動了,眼眸也沒有半點異樣,將手上的酒杯遞至他唇邊,嬌笑連連。

  烏黎湖將杯內的烈酒飲盡,勉強緩解滿腔憤火,低笑道:「這倒是有趣。」

  外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沉穩內斂,胡姬心思一動,確定進來的人是誰,想從烏黎湖身上站起來。

  烏黎湖快一步的摟著她的腰,將胡姬拉了回來,緩緩磨蹭著,唇角的笑意味深長,靠近她的耳畔低聲輕語:「我可沒這麼好利用。」

  這一番拖延,博爾溫已經走至面前,看了一眼曖.昧二人,偏藍深邃的瞳子沒有情緒變化。

  「我已經交易,隨時能回汶萊,最近監視的人越來越多,你的事搞定了嗎?」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烏黎湖勾起唇角,拿起案上酒杯,放過胡姬一回。

  他二人談正事,胡姬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烏黎湖慵懶的道出前因後果,博爾溫略微詫異:「很顯然,你被人利用了。」

  烏黎湖輕嗤一聲,眼底流露出陰鷙的殺意:「我是必不可少的棋子,居然不知道下棋人是誰。」

  「真不能確定嗎?」博爾溫不信任的反問。

  誰最後獲利者,誰就有最大嫌疑。

  「那也太狠了。」烏黎湖想到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眉宇帶著厭惡,話鋒一轉,又繞到胡姬身上,「這事的危險極大,你問問胡姬,可否做的出來。」

  「正因做不出來,才無人懷疑。」

  紀夢夕聰慧,不輸給任何一人,所持有的想法也不同於常人。

  烏黎湖嘖了一聲,接受博爾溫的說辭,飲了一杯美酒,濃郁的酒香帶著辣味入腹,很快化作一團火溫暖腹部。

  ……

  馬車徐徐馭往宮門,街道的熱鬧與轎內的寂靜截然相反,紀夢夕帶著斗笠,隱去一張面容,夏禾與她同坐在一邊,小德子在她們對面,面容籠罩一抹愁緒。

  夏禾眸光忽地暗下,輕握著紀夢夕的手,不動聲色的在她掌心劃了兩道,都在同一個位置方向。

  這是她們之間定下的暗號,紀夢夕面紗下的容顏略有波動。

  可惜了。

  她若有若無的勾著笑容,皇宮戒備深嚴,陛下這一攪和,原本六七分真的事情,也能成十分。


  連老天也在幫她。

  「紀二小姐,等下入了宮,切記別在陛下面前太過激動。」小德子擔憂她受的刺激太大,會不知分寸。

  紀夢夕低語道:「臣女明白,萬不敢在陛下面前失態。」

  有了她這一句話,小德子就放心多了,紀夢夕不是不識趣的人。

  宮門戒備深嚴,出宮入宮,都有腰牌獲得許可,即使小德子是皇帝身邊的公公,也要拿出腰牌一看。

  入了宮,更是嚴密,時不時有一小隊侍衛在巡邏。

  小德子一路帶著她往御書房走,紀夢夕也不亂看,內斂的跟在身後。

  夏禾倒是留心了幾分,暗暗記了下來。

  「紀二小姐,暫且等候。」

  到了御書房外,小德子讓她等著外面,他進去通報,由陛下決定見或者不見。

  「有勞公公。」紀夢夕欠了欠身,恭謹的站著,不多看,不多問。

  她的舉止讓小德子滿意,謹慎起見,仍讓一名太.監盯著她,放心的步入殿門,對著批閱奏摺的皇帝雙膝下跪,頭磕在地上,聖旨高高舉起。

  「求陛下處罰,五王子不同意這門婚事。」

  皇帝眉頭一皺,擱下手中的狼毫毛筆,將批閱完的奏摺放至一邊,既納悶又疑惑,不滿的冷哼一聲:「紀家二女是他親自所挑選的人,怎麼現在又不滿了?愚弄朕嗎?」

  「回陛下,紀二小姐大不如前。」小德子將事情的緣由如實說來。

  隨著小德子的話落,御書房一陣寂靜。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小德子硬著頭皮道:「奴才親眼所見,紀二小姐的面容確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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