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分利弊公主當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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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分利弊公主當說客

  「還大著肚子呢,怎麼不在府里多休息,這時候跑來做什麼?」

  對於清歡公主,老皇帝可謂是疼在手心,愛在眼中,因此她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哪怕是去父留子,在老皇帝這裡都覺得只要女兒喜歡,那就沒錯。

  因此清歡公主也很懂得如何拿捏老皇帝的心思,於是摸摸肚子就說道。

  「這孩子早起就鬧騰的不行,兒臣想著他怕是有些思念父皇了,所以特意帶他進來瞧瞧父皇,誰知道竟碰見了裴小將軍和裴夫人,還真是巧了,只是裴夫人怎麼了,額頭一片血印?」

  「沒什麼,裴夫人有事相求,父皇尚未決策,既然你來了,那你也給朕出出主意,她想要與裴老帥和離,清歡,你覺得朕應是不應?」

  老皇帝的話,讓裴家母子的眼神瞬間就轉移到了清歡公主身上,裴子謖知道公主不可能無故的走這麼一趟,所以才會這般肯定她會幫自己,幫母親。

  結果就聽到清歡公主語氣平靜的說了一句。

  「若裴夫人是為大義,這親事自然不能和離,但若是為私情,兒臣倒是覺得早在二十年前裴老師納妾之時就該和離了。」

  「哦?怎麼說?」

  「父皇雖在西京城,但關於裴老帥的家宅事想必也是聽過幾耳朵的,官臣大家,有幾房妻妾不足為奇,但是如裴老帥這般寵妾滅妻的,還真是少聽少聞,宣州吳氏也算是我大綏有名望的世家,當初為著皇祖父的賜婚聖旨,高高興興的送了女兒去,結果卻換來了二十年的隱忍,這些年裡頭,父皇可曾聽說過吳氏對外抱怨過一句?反而是裴老帥明里暗裡的對那姨娘多有寵眷,壓根就不將皇祖父的賜婚放在眼裡,兩相對比之下,父皇可別被什麼勞什子的話由給騙了,兒臣覺得吳氏能忍到今日才來求這和離的聖旨,已是極限了。」

  清歡公主給了一個其他的視角,這倒是給老皇帝提了醒。

  宣州吳氏,從來都效忠大綏,比起更貼近漢王的裴家要忠心不少,倘若是此次順水推舟的做個人情給他們,其實比將其捆綁在裴家身邊更好。

  因此,這點迭加了剛剛裴子謖說的那些話後,倒是讓老皇帝動搖了。

  看著他表情上有所鬆動的模樣,裴子謖和裴夫人都在等老皇帝下決心,而清歡公主又添了臨門一腳,繼而說道。

  「抓不住的流沙,不如放其離開,省得日日相對成了怨偶,反倒是讓好事變壞,得不償失,這還是當初父皇同兒臣說過的話呢,您可還記得?」

  這話,老皇帝當然記得。

  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更加喜愛懂得放手的清歡公主,他這一生曾有所愛,可最終也沒能獲得相同的回應,怨懟四起的時候,他也曾懷疑過,這樣捆著綁著留人在身邊,究竟是為了那所謂的「愛」,還只是一口堵著的氣?

  所以被清歡公主提醒了這麼一句後,他看向裴夫人之時,何嘗不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於是動了些惻隱之心,便鬆了口。

  「行吧,公主既然都為你們開了口,那此事朕就應下了,待會就拿了聖旨,裴吳兩家的姻親,就此打住吧,日後婚嫁自由,不受他人干涉。」

  聽到這裡,裴夫人感激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餘生還能有與裴家割裂的這一天,從前執著的那口氣,突然在這一刻就消散了,真切的對著老皇帝就叩頭謝恩,此刻的真情流露倒是讓老皇帝有了些感悟。

  隨後看了一眼心愛的女兒,便對著裴子謖說了一句。

  「你留下,朕有話要問你!」

  「臣遵旨!」

  此刻的他還是裴小將軍,所以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清歡公主明白父皇要問什麼,所以帶著裴夫人就去偏殿等候。

  這還是二人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呢,裴夫人雖然不拘謹,但是也沒有熱絡到能與公主暢談的地步,因此清歡公主問一句,她答一句,正如御書房裡頭的皇帝和裴子謖二人。

  「家主信印都交出來了,你是真不想要裴家了?」

  老皇帝的話一出,裴子謖有些驚愕,他曾篤定清歡公主會「私藏」那枚家印,為的就是在日後奪權之路上有足夠大的底牌,可他沒想到,這樣的東西,皇帝早就知道了。

  那麼清歡公主與老皇帝之間的信任,看樣子遠超他能想像的地步了,所以快速的思考以後就恭敬的回答說道。

  「臣對裴家並沒有多少恩義摻雜其中,且南唐大勝後,若是再居功自傲,那便是自絕後路,因此才會將家主信印交給公主,以求能保家宅平安。」


  「何故就讓你選擇了公主,而不是太子呢?」

  這話問的令裴子謖有些短暫的失語,老皇帝心中偏向公主這是既定的事實,可他怎麼知道老皇帝對太子就會心生厭惡到不喜的地步呢?

  若是答錯了一句,只怕他今日謀算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但最後還是誠懇的回答說道。

  「攻打南唐之前,臣曾經易容換臉去過南唐的腹地,見識過那些無辜百姓們被迫捲入戰爭後過得日子有多慘,臣自問無力為他們做什麼,但總想著,若是能天下一統,四海歸心,在英明果覺之人的帶領下,百姓們定能過上好日子,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再無戰亂,因此臣並非選公主不選太子,而是如陛下一樣,選的是公主腹中的孩子,大綏若少了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想必能開創更偉大的盛世!」

  裴子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唯一賭的就是老皇帝的心,是否也在權衡利弊得失,盼著化干戈為玉帛,讓西京城和漢州能夠避免一場手足相殘的戰亂。

  而他說完以後,座上的老皇帝久久沒有出聲。

  只是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時候他與漢王的關係還沒有惡化到如此地步,因此把酒言歡之際聽他提起過幾句對幼年裴子謖的欣賞。

  「此子若是皇弟的孩子,當是皇弟之幸。」

  現在看來,還好此子並非漢王的孩子,這才是大綏真正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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