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桂嬸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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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桂嬸不見了

  「那位,想讓姜安寧,進江安侯府。」

  安夫人的話,著實是驚嚇到了紫蘇。

  她不可置信的「啊?」了一聲:「讓姜安寧進江安侯府?」

  安夫人冷笑著「嗯」了一聲。

  「十有八九。」

  「那她豈不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紫蘇的語氣有些著急,更有些嫉妒。

  一個父母雙亡的鄉下女子,怎的就那樣好命?

  安夫人並未感受到人言語間的嫉妒,畢竟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江安侯府就是個牢籠。

  還是大廈將傾,只待時辰一到,便會頃刻間灰飛煙滅的那種。

  主要是稍微有些眼力見兒,或者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想著進去這樣的火坑。

  「命不久矣。」

  安夫人接了一句,紫蘇頗為意外。

  「命不久矣?」

  她有些愣住,不明白怎麼好好的富貴,就變成了命不久矣。

  「不然呢?」

  安夫人冷笑:「好端端的,宮裡為何要下這麼一條命令?」

  「總不能是一時興起吧。」

  「起初,我也是有些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可王尚那裡忽然傳來話,讓咱們幫忙盯著點姜安寧,確保她的性命無虞,我就忽然想通了。」

  紫蘇想來想去,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其中是什麼關係。

  「奴婢不明白。」

  安夫人瞧著紫蘇一臉困惑的樣子,不知道是有話憋悶在心裡頭不說出來難受,還是什麼,搖搖頭,為人解惑:「王尚是為何,這麼多年,都還不曾對姜安寧下手?」

  「他可是個殺手,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

  「只是殺區區一個羸弱女子,已然是用宰牛刀來砍螻蟻,多此一舉。」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他用了整整8年的時間都沒有做好。」

  「你當他是為什麼?」

  紫蘇不大確定道:「莫非是他對江安寧動了惻隱之心?」

  「所以才會拖延了這樣長的時間,一直不捨得對人動手。」

  安夫人冷笑了聲:「先前倒是也有人如此懷疑,可我冷眼瞧著卻也不像。」

  「更何況,若真是如此的話,依著宮裡頭那位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放任至今?」

  「只怕早就已經在重新派了人來,連同他王尚一起解決了。」

  紫蘇更加不解:「那是為何呢?」

  她心有餘悸道:「當年那件事兒,凡是牽扯至其中的,無一不下場慘烈,怎的倒是她姜安寧,這個最應該死的人,反而是安安穩穩的活到了如今。」

  一想到人馬上就要進去江安侯府,成為飛上枝頭的鳳凰,紫蘇心裡頭的嫉妒,就快要滿溢出來似的。

  「宮中既然能夠容忍八年之久,想來是有什麼合理的緣故。」

  安夫人道:「且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我倒是也有了幾分猜測。」

  紫蘇好奇的看著人。

  「如宮裡頭那位,突然指定了江安縣第一繡娘,為江侯府的小少爺準備婚服如出一轍。」

  安夫人冷笑:「都是想要借刀殺人。」

  「仔細想想當年的那件事情,便也更加合理了。」

  「畢竟,當年那場牽連了無數人性命的香雲紗案,不也正是某些人借刀殺人的手筆嗎?」

  紫蘇若有所悟:「夫人您的意思是……」

  姜安寧有機會進去江安侯府,並不可能是飛上枝頭做鳳凰,而是純粹的羊入虎口,斷了生路。

  「可是,江安侯府如何會願意成為宮裡借刀殺人的那把刀呢?」

  紫蘇覺得她還是很想不明白。

  「你難道忘記了?江巍這麼多年,蟄伏在江安縣,是為了什麼?」

  安夫人提醒她。

  紫蘇怔了怔:「奴婢聽聞,是江小少爺與從前的那位寵妃娘娘,感情甚好,一直不肯相信那位娘娘是自盡而亡,堅持要調查出真相,還那位娘娘清白。」


  「莫非……」

  她忽然有所明悟,驚訝的不得了。

  安夫人見她明白過來,語調譏諷,毫不掩飾對那位的厭惡:「咱們的那位天子,比誰都清楚,當年被他盛寵至極的那位娘娘,究竟是因為什麼而死。」

  「這麼多年來,江巍心甘情願的在江安縣蟄伏,未見得就沒有那位的手筆在。」

  「否則的話……當年該殺的、不該殺的,但凡是與這件事情沾邊了的,全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死人的嘴巴不會說話。」

  「江巍,又或者是江安侯府……就算是想要查什麼證據,也根本就是無能為力。」

  「更不要說,因為那位娘娘,江安侯府被牽連至何種落魄境地,一再的被苛責、降罪、貶斥。」

  「根本就沒有什麼精力再顧得上,去調查當初的真相。」

  「等他們平安度過危機時,所有與當年那件事情有關的線索,早就已經被掃清的乾乾淨淨。」

  「可偏偏就是如此乾淨的情況下,江巍卻忽然的,查到了有關桑靜婉女兒的線索。」

  「並且連同整個江安侯府,都立馬將矛頭對準了桑靜婉的女兒,而暫時的放過了桑氏一族。」

  「你說,這最有可能是為什麼?」

  紫蘇困惑,好一會兒才想通關節,不大確定道:「莫非,是有人刻意引導,又或者是透露了什麼新的線索給江巍、給江安侯府。」

  「十有八九。」

  安夫人笑了笑:「且能夠讓江巍如此心甘情願,在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蟄伏這麼多年,必然不會是看不見任何希望的。」

  「他盯著姜安寧,想必是想要從人身上,獲得到什麼證據或者線索。」

  「或者說,他已經十分確定,姜安寧的身上就是藏著當年一事兒,最為關鍵的線索或者證據。」

  「否則,他大可以直接殺了姜安寧泄憤,而非千里迢迢的奔赴至此,在這隱姓埋名的,只為盯著人的起居日常。」

  安夫人冷笑:「可桑靜婉是什麼人?她既然敢應下這差事兒,進了京,幫著那位殺了江巍視為母親的長姐,難道會蠢到留下什麼把柄,給自己的女兒招惹麻煩?」

  「她怎麼可能會留下什麼證據。」

  「如此,江巍又是為何這般篤定,只要盯著姜安寧,就必然會得到想要的線索?」

  安夫人的話,點醒了紫蘇:「是有人暗示了江小少爺,讓他誤以為,想要查清當年那場牽連甚廣的香雲紗案真相,最關鍵的線索,就在姜安寧的身上。」

  「沒錯。」

  安夫人露出幾分孺子可教也的滿意表情。

  「想來,要不了多久,江巍就會獲得『更多的證據』,從而對姜安寧加以報復。」

  她嘲諷的笑笑:「有仇不報非君子,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姜安寧落得個悽慘下場,也不過是父債子償,罪有應得。」

  紫蘇若有所思。

  安夫人又道:「京城可從來沒有過什麼韶安郡主。」

  紫蘇大驚:「啊?那賜婚給江小少爺的人又是誰?」

  賜婚的旨意,不是說,將韶安郡主許,結兩姓姻緣之好嗎?

  「誰知道呢。」

  安夫人笑了笑:「倒是從前,桑靜婉男扮女裝遊歷各地之時,曾化名葉韶安。」

  「啊?」

  紫蘇更為驚訝。

  「可桑家大小姐已經死了,總不能是……」

  聖旨賜婚,賜的是塊牌位給人吧?

  那也太羞辱人了。

  只怕還會為民間、言官們詬病。

  安夫人笑而不答,語氣隨意:「誰知道呢?」

  -

  京城。

  江安侯府。

  江巍有些暴躁的在屋裡來回踱步:「這麼多天過去了,你們竟然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查到,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

  「少爺,屬下等確實是查不到任何有關於韶安郡主的消息……」

  盛績提起這事兒來,不免蔫頭耷腦的,很是懷疑人生:「此事,著實也是奇怪。」


  「屬下聽聞侯爺跟夫人,在得知賜婚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打聽了有關於韶安郡主的事情。」

  「可奇怪的是,不管侯爺跟夫人怎麼打聽,韶安郡主的名聲都堪為絕配。」

  「偏偏……京中人人盛讚的韶安郡主,從無一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甚至連她是誰家的,都是各說紛紜,鬧不清楚。」

  盛績蔫巴巴的說道:「屬下就算是想要查清楚這人,總也得知道她究竟是誰啊!」

  連個影子都不曾看見過,怎麼查?

  「如此大費周章,找來這麼個人賜婚於我,看來是所圖謀不小啊!」

  江巍冷笑:「我倒是要看看,這韶安郡主究竟是何方神聖,有怎樣的三頭六臂!」

  「啊?」盛績大驚:「那人要真是三頭六臂,您也敢娶?」

  多嚇人啊!

  結果毫不意外的,挨了江巍一腳踹。

  盛績「誒呦」了聲,不敢再說話了。

  「姜安寧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江巍頗為自信道:「想來經此一事,她也應該長些教訓了吧,如今是怎樣被村里那些人刁難的?不過也不重要,等到我帶著人,將她拯救於水火,她定然是要感激涕零,恨不能以身相許的。」

  他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說道:「只可惜我與她的身份,實在是雲泥之別。」

  「即便是我心悅她,她也心悅於我,終究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更何況現如今有了這樁婚約,我與她之間就更加不可能了。」

  「便是想要將人養做外室,也不如先前那般方便自在。」

  「萬一這韶安郡主再是個性子烈、脾氣爆,毫無賢良淑德可言的無鹽女,嫉妒姜安寧的美貌與寵愛,拿她的正妻之位說事兒,只怕我想要豢養外室,會更加的困難。」

  江巍長長的嘆息著,自以為是的說了好一堆話。

  完全沒有給盛績任何能夠插話的機會。

  等人把話說完,盛績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了。

  他要是說,姜安寧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是順理成章的,把桑家那兩兄弟給收為己用,自家公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

  太打臉了啊!

  更別說,姜安寧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在乎他家公子的樣子。

  江巍沒有察覺到人的異樣,仍在自顧自的說著:「你也安排人,多盯著那邊一些,別真叫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把人給真傷著了。」

  「回頭耽擱了咱們的事兒不說,萬一要是影響了聖旨賜婚,找不到江安縣第一繡娘來做婚服,那可就是大罪過了。」

  江巍猶豫著,要不要安排個人過去,至少有什麼事兒,可以保下姜安寧的性命。

  盛績眼見著人越來越沉浸於自戀之中,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公子,您想多了。姜安寧此時,大概還用不上誰去拯救,她自己就已經把事情解決了。」

  「嗯?」

  江巍看著人,用力皺眉。

  盛績嘆了一口氣:「如您之前所預料的那樣,在發現咱們突然人間蒸發之後,桑家那兩兄弟,果然是借著契約字據,向姜家村的人索要應得的報酬。」

  「而姜家村的那些人,且果然不出咱們所料,去找了姜安寧來背鍋,想以道德與孝道,壓迫姜安寧答應自掏腰包填補空缺。」

  「只是姜安寧根本就沒吃他們這一套。」

  盛績嘆息:「不僅沒有讓姜家村的那些人得逞,還將桑家兩兄弟給收為己用了,如今他們已經按照原計劃的那樣,開始養蠶了。」

  江巍的臉色,頓時很不好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咬牙切齒道:「算她走了狗屎運,還真是便宜她了。」

  他哼了哼,冷笑:「這丫頭瞧著,倒還真有幾分命運眷顧的樣子。」

  盛績可不覺得姜安寧只是憑著好運氣。

  不過這樣子的話,他在心裡頭想想也就罷了。

  實在是沒有必要說出來,惹惱江巍。

  「公子說的是。」

  盛績討好的說了一句,又提起另外的一件事兒來,轉移人的注意力。


  「倒是有一件事情,屬下覺得很是蹊蹺,不知道是否應該跟您稟報。」

  他露出很是糾結的表情。

  江巍果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擰眉:「什麼事兒?」

  「桂嬸與咱們失去聯繫了。」

  盛績略微沉了沉臉色:「咱們人,當初全部都撤離了江安縣,倒是也忘記了知會桂嬸一聲,加上當時情況緊急,大家走的都急匆匆的,確實也是疏忽了。」

  「可奇怪的是,在發現咱們不在了之後,桂嬸也並沒有試圖聯繫咱們。」

  「且就在前幾天,桂嬸徹底失去了蹤跡。」

  盛績:「屬下擔心,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

  「不見了?」

  江巍擰眉,戾氣橫生。

  「是,不見了。」

  「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盛績提著小心說道:「不過咱們並沒有在那邊留下人,興許是傳回來的消息並不準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桂嬸已經不在姜家村了。」

  「查!」

  江巍咬牙切齒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查清楚,桂嬸到底去哪了!」

  說完,他語氣忽然一頓:「桂嬸失蹤,那江安縣的消息,又是誰傳回來的?」

  他們回來時,想著在京城有場硬仗要打,並沒有在江安縣留人。

  唯一能夠聯繫的,也就只有一個桂嬸。

  桂嬸不見了,給他們傳消息的又是誰?

  盛績大驚:「屬下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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